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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章 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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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骑大队潮水般卷至。
  封守节脸色难看之极,有些不敢直视独孤相凌厉的眼神,“铜阳关斥候已经折了,请帅爷准许属下充当斥候,为豹骑打前阵。”
  独孤相冷冷道:“折了斥候可以补,再折了你封守节,铜阳关我去替你守?庵罗辰已有了防备,再无偷袭可言。你回铜阳关去,我回来前不许有半个高秦人越关而去。”
  封守节欲言又止,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领命。
  独孤相把薛鹤唳、老刀把子、杨朝宗、曹破败喊到近前,沉声道:“已经惊动了庵罗辰,偷袭成了笑话。既然他就在左近,那咱们就跟他来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看看究竟谁是猫?谁是老鼠?”
  老刀把子道:“乌丹和慕保保既是密会,此行自然不会带太多人。不过就刚才交手来看,都是好手,尤其是箭手,不是重臂就是重弩,非常难应付。”
  独孤相道:“那是单于亲卫那颜阿,人数在数百人间,能骑善射,清一色佩折叠弓,无一不是草原上的悍勇之士。乌丹虽有庵罗辰护驾,定会带上那颜阿。根据鸢房谍报,乌丹一行约在两百人间,原走的是乌加河北的五原、沃野,绕走居延泽北到凉州。不知为何突然到了南边,借道神煌,所以几日前我才扑了个空。”
  薛鹤唳道:“走神煌如果他们过不了铜阳关,那只有沿着月海,绕道燕支山,过临松经武兴到麻石镇。在这儿碰到他们非常合理,或许是铜阳关斥候让他们有了警觉。”
  曹破败不解道:“帅爷,既然知道他们要去麻石镇,何必这么麻烦?到了咱们地盘那还不是要蒸要煮都随咱们?”
  老刀把子一脸嫌弃道:“你刚被吓傻了?这种事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只能偷偷摸摸的干。否则只会帮了姓慕的那父子俩,还招来高秦名正言顺的出兵。”
  曹破败嘀咕道:“我不知道才问嘛?人家上次不是公然到麻石镇拉屎拉尿,行刺朝宗嘛?”
  独孤相道:“那不是简单地行刺,我们今天来也不是简单的报复。薛鹤唳,你和曹破败带两百骑沿居延泽外围流沙带行进,如遇敌人自行决定是否攻击?遇险立即派人传讯。我和刀老沿月海走,此行目的只有一个,不管怎么打,就是把乌丹和庵罗辰给我轰回草原去。”
  两人轰然领命。
  等薛鹤唳曹破败去远,独孤相轻声道:“根据高秦最新的谍报,不管是乌丹还是庵罗辰,出现在此地都说明一个问题。高秦一统还有很大的阻力,慕家父子等不及了。他们现在应该也知道几个月后宁晷就要和太阴开战,这给他们一个绝佳的机会。凉州不能什么都不做,等到慕天机腾出手来,就是他刀锋转向凉州的时候。所以我才亲自来一趟,就算不能宰了庵罗辰,也要让他知道我们雍凉的态度。”
  老刀把子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走吧,去会一会那颜阿,看看他们是否会后悔跑来凉州拉屎拉尿。”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不用再刻意掩藏,除留下十骑护送受伤和阵亡的骑卒随封守节先回铜阳关外,独孤相将余下近三百豹骑分作三队,朝月海东南角掩去。不过十里的距离,转瞬及至。夜色中,平静的湖面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横卧大地之上。这里是一大片冲积平原,除了草地上剩下些驻扎过的痕迹,哪里还有乌丹一行的影子?
  独孤相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既已惊动了,乌丹和庵罗辰在这里等着那才奇怪。
  马上有人来报,说是发现了铜阳关斥候的尸首。
  独孤相和老刀把子、杨朝宗来到两百步外一座微微凸起的沙丘之后,整整二十具尸体一字排开,大多被劲箭所伤,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独孤相面沉如水,下令就地掩埋。
  在麻石镇威远货栈杨朝宗已经见识过一次性那么多的死人,这次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心中仍是隐隐难受。每一个躺在这里的人都是父亲、儿子、丈夫,死得痛不痛苦已经不重要了。可盼着他们回去的家人呢?他们死在这里,连坟茔都不会有一个,到底值或是不值?
  薛鹤唳曹破败领着两百骑绕到月海湖畔草地之外的流沙地带,沿着流沙带往南摸去,他们与独孤相骑队距离三里不到。刚吃了个闷亏曹破败心底窝火,冲前面的薛鹤唳大声道:“他娘的!别让要上那些狗屁那颜阿,否则老子一定要在他们屁股上捅上十八个窟窿。”
  薛鹤唳冷冷道:“遇上再说,有本事刚才怎么不捅?”
  “薛头你不知道他们的冷箭阴狠杀伤力又大,我们刚摸上去,他们就溜了。”
  薛鹤唳道:“多半已经溜了。”说完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
  曹破败也发现了,两人同时翻身下马。沙地之上,现出马蹄踩过的痕迹,虽是晚上,但在月色下仍是十分清晰。蹄印明显是从草地上过来的,一路延伸向前。
  “这不是大队骑兵留下的痕迹,一定是那几个放冷箭的那颜阿。薛头,追不追?”他俩关系虽好,也不能没了纪律和规矩,曹破败问道。
  薛鹤唳素来沉稳,可一旦闻着敌人的腥味,在豹骑同样是出了名的狠。翻身上马,毫不犹豫道:“追!”
  两百骑追着蹄印沿着流沙与月海草地边缘一路追出去十数里,薛鹤唳再次示意停下,曹破败好奇道:“发现什么了?”
  薛鹤唳沉声道:“你不觉奇怪吗?”
  曹破败略一思索道:“是有点,按说咱们就算撞不上柔山部那拨人,早该和帅爷他们遇上了。咱们这一口气跑了有快二十里了吧。”
  薛鹤唳抬手一指前方道:“不对!”
  曹破败望过去,夜色下,前面仍旧是黑白分明。“哪里不对了?”
  “我们偏离了方向,你小子不是在铜阳关呆过吗?”
  曹破败忽的一拍大腿道:“我都忘记了,那是几年前。居延泽之所以叫月海,因为他有个毛病,会随季节和旱季雨季变幻,这也是为什么居延泽不长大树,只长长草的原因。这两年雨水丰茂,它肯定又移动了。”
  薛鹤唳点头道:“我们一直往前不是西南,是正南。”说完又看了看地上的马蹄印。心里暗道:既然来了,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到底是我凉州豹骑厉害?还是你柔山那颜阿命硬?不是两百对两百吗?“曹破败,敢不敢再往前追他个几十里?看看那颜阿屁股上能不能捅出十八个窟窿来?”
  曹破败咧嘴一笑道:“少一个窟窿薛头你就在我屁股上找回来!”
  他身后的熊十二接口道:“你屁股上已经有一个了。”
  曹破败既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手按刀柄。熊十二立马缩了缩脖子,闭起嘴巴。
  这便是凉州边军,不是不能挨打吃亏,挨打了一定要找回来,何况独孤相有令在先。遇敌不战或是临阵退缩更是凉州边军的大忌,和谎报军情、杀良冒功同为边军“三必杀”。何况是豹骑,哪怕前面千军万马也没有未战先退的道理。
  又追出近二十里,月亮隐入云后,地上蹄印也变稀疏了。流沙带越来越窄,前面是一片由无数小丘组成的青色草地,一望无际的矮丘如波浪起伏。到了草地,马踏痕迹只能模糊看清。
  薛鹤唳再次停军,两百骑毫无声息的停在原地,除了马匹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曹破败眼神闪烁,低声道:“薛头,感觉不大对劲。”
  薛鹤唳脸色沉凝,“我领五十人先过去,你留在原地,看清形势再出动。”
  曹破败摇头,语气坚定道:“我带人过去,薛头替我压阵。”
  薛鹤唳眼神冷峻,瞥了他一眼,“这是军令!”
  五十骑进入草地,两伍先行,爬过第一座矮丘。
  曹破败一百五十骑分作三队,呈扇形列阵,随时做好冲敌的准备。
  五十骑翻过矮丘,薛鹤唳猛地抽刀暴喝道:“抽刀!列阵!”
  没有任何迟疑犹豫,五十人齐刷刷抽出佩刀。
  夜色掩映下,二十骑现身对面丘顶。现身的同时,弓弦、破空声响起,劲箭飞蝗般洒来。
  不愧是豹骑校尉,薛鹤唳长刀飞舞,连劈带挂,避开两支,击落三支劲箭。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四蹄扬起,往丘顶冲去。
  第二轮箭雨又至,已有八骑中箭。薛鹤唳冲至半丘,距敌二十步。
  丘顶那颜阿来不及换箭,手腕一抖,折叠弓收起,齐抽出腰间佩刀,居高临下冲刺。
  无人呐喊,雍凉边军最精锐的豹骑对冲向高秦柔山部最最精锐的那颜阿,以骑对骑以骑撞骑。
  对撞后,豹骑折损六骑,那颜阿倒下三骑。
  形势变成那颜阿十七骑居中,三十余豹骑居两侧。无需命令,两侧豹骑同时发起攻击,务求将剩余那颜阿格杀当场。
  丘顶五十余琦现身,当先一人,单手下垂,手中一杆银色长枪,正是在麻石镇刺杀杨朝宗未遂的柔山枪道第一人庵罗辰。
  庵罗辰嘴角牵起一丝冷酷之极的笑意,望着场中那颜阿与凉州豹骑互撞。五十豹骑仅余半数,二十骑那颜阿勇士折损七人,这战果可谓惊人。
  庵罗辰不满意,那颜阿是草原勇士中的勇士,是柔山部百金之士,岂是普通悍卒可比?哪怕对方是凉州豹骑,哪怕是以一换三。
  薛鹤唳肩头被那颜阿划过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夷然无视,长刀横于马背,双眼紧盯丘顶上的持枪之人。他不认识此人,但直接告诉他,此人就是庵罗辰。
  庵罗辰眼神冷峻,看着豹骑就像看着二十多具死人,忽的枪尖扬起,半丘的那颜阿自觉往两边退让,空出一条通道。
  薛鹤唳无惊无惧,看着庵罗辰策骑而来,浓眉一轩,别说对面来的是庵罗辰,即便是大宗师又如何?胯下坐骑似是感受到主人心意,轻踏前蹄,倏而跃起。薛鹤唳人马前标,手中寒光一闪,直搠向庵罗辰。
  庵罗辰停马不前,一动不动,直到刀光近身,手中银枪激射而出。
  薛鹤唳勒马打个转,刚才那一刀贴着枪杆划过,无功而返,自己臂膀多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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