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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不是一本诗书吗？为何又会是一本心法。”
林江离不解。
《九歌》是前人屈原的传世名作，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出自屈原前辈，他自然也很清楚。
但《九歌》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争论不休，又没有定论的问题。
它名叫《九歌》，但却有十一篇。
有人说《九歌》是古名目，是自远古时期便传下来的名，屈原前辈只是沿袭《九歌》这个古题。
也有人说某篇和某篇是一篇。
也有人说某篇和某篇是后来不小心浑加进来的。
种种说法，莫能一是。
仔细研读，这本《九歌》和世面上的有着不少的差别，有些地方多了几句，有些地方又少了几句。
而且确确实实只有九篇，少了《国殇》篇。而《礼魂》篇直接提前，变成了开篇的定语。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这不合逻辑。
成礼，礼成。
祭祀都已经结束了，神灵都已经送走了，那后面这些唱给神灵听的祭歌还有什么用？
林江离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神识并不强，只是练气时顺带修炼的结果，空耗在这里也无用，便退出了脑海。
“这本《九歌》和我以往的认知完全不同，我以前甚至都没想过它是本修炼的心法！或许我被我的认知带偏了吧。可《九歌》我太熟悉了，要忘掉谈何容易。”
林江离能清楚的认识到问题的所在，但解决问题的方法却想不出来。
他从小背这些东西，如今看到甚至已经不用思考便知道它们的意思。
没想到这些反倒成为了他的阻碍。
雾气隐藏在阳光之中，太阳照耀，云溪如镜。
山水倒影，如美人一般。
可林江离已经抽不出心思观赏美景了。
“道长可有什么发现？”萧余闲也走出学堂，问到。
如今已是午时，官兵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应该也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我以为我也算是到了第二层，没想到我还是只在第一层。”这话一语双关，“还是请姑娘带我我观摩讲解一下素华吧。”
笑姑娘微微的点头，当起了此地的导游。“素华学堂并不算太大，请道长跟我来。”
一座广场，三栋木楼。这些都无需介绍，林江离跟着萧余闲一路上山。
“这里是小女的起居之地，实在没什么说的。”
一间小屋，帘子隔为二室，一床一灶。
小屋之后是一片竹林，再往里走。
“这里似乎是当年素华派的禁地，其实说是禁地，不过是个闭关的山洞。”
山洞已经荒置了许久，但是却能看出不久前被翻动的痕迹。
洞内漆黑，虽然林江离无碍，但萧姑娘还是沿路点起了火把。
走到尽头，一个大蒲团，几座空书架，还有一张琴桌。
“姑娘整理过这里？”
“不过是把它们放回了原位。”
萧姑娘边说边点亮四周。
璧上杂乱的刻着些字。
“灵气是气，有人能把它修炼成火，有人修炼成水，甚至有人还能修炼成光，真是神奇，那能不能修炼成一种味道，或者修炼成一个人呢？”
不知是哪位在此地闭过关的素华弟子写的。
下面还有看字迹是另一人留下的。
“莫非师兄想女人呢？是哪位姑娘的香味啊。”
还有几条，大抵都是如此。
“唉，还以为能看到什么修仙的感悟呢，如此神圣的地方，没想到竟成为了他们的留言板。”林江离佯装气愤。
装模作样的探查有没有隐藏的密室，但结果显而易见。
出山洞，再往山上走，山溪旁还有一间小屋。
“这是当年素华掌门的居所。”
空房只有桌椅书架，擦拭得很干净，必然也是萧姑娘做的。
“此地无人，为何姑娘还要劳心做这些，何况这里风景也好，为何不搬到这里来住。”
林江离边说边上二楼，面临溪流，又是一张琴桌，而目光所致的山脚，便是素华的广场，“这掌门一定是喜爱音律之人。”
“小女哪敢住在掌门的地方，何况以前我也不来这里。只是官兵搜查之后，略做了些打扫。”
游完一圈，二人下山，素华未发现什么异常，和萧姑娘告别，去村子里打听打听。
“道长可有发现？”借宿在之前遇到的老先生家中。
“没有，但妖魔鬼怪见不得阳光，我们暂且安心等待。”
月不黑，风也不高。明月清风的村野，又是不同的山水。
夜深人静，偷米的老鼠开始行动。
可惜不堪其扰的人家养了只猫。
猫和老鼠在山林穿梭。
“阁下为何藏头露尾，不敢见人！”林江离追着这只老鼠。
这只老鼠身法极好，只在山林奔走，并未回话。
林江离心中渐急。
他实在太过轻车熟路，是个熟悉这里的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狗官！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休想拆除这素华学堂！”林江离突然大喝，不知所云。
老鼠却停下了。
这只是个小试探，因为这只老鼠实在不像是官府的人。
那就赌一赌他的目的。
“你说什么？”那老鼠竟然是个女人！语调高寒尖锐。
“你竟然完全不知这事？”林江离惊讶。
两人都在问话，却没有一人回答。
林江离靠近老鼠，她斗笠黑衣，什么也看不出来。
“官府意欲拆除素华学堂，这样的事，仙子不知？”林江离还是先行说明。
心中却有疑惑。
若她是帮助官府的人，必然不会停留，那声大喝也就无关痛痒。
若她不是，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要么想帮助村庄，可她完全不知。
若和村庄无关，只是个平常小偷，又为何要停留？
“仙子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做梁上君子？”林江离问。
老鼠还是没有回话，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还是能听到她的大笑，“我实在是老糊涂了！那人身份暴露，素华确实有危险。”
那人绝对是南秋玉！她认识南秋玉，林江离又有了新的兴趣。
斗笠下的人转头看向林江离。
“小辈，你不是云溪的人，为何要管云溪的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林江离还不想说破。
“呵呵！素华不过是个小学堂，拆了也就拆了。我想官府也不会贪污你们这一点费用，到底有何原因。”
林江离还没接话，老鼠就已经接着往下说。
“莫非还是想要留住那早已虚无的回忆，当年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可回忆只是回忆，早就该让它消散，朝前看看吧，小辈！拆了对他们也是好事。”
老鼠语气高傲轻蔑。
林江离却听出了另外的情绪。“既然仙子无所谓，又为何要停下。”
“不过是惊讶，终于要拆了。”
这话的语气更加的明显。
她到底是谁？她对这里很熟悉，还认识南秋玉，难道是素华原来的弟子？
“确实如此，人总要往前看，困在回忆里的人是可悲的，但南秋玉前辈转生，官府似乎发现了这里有什么秘密，我和南前辈也算有些交情，想要保住他的秘密。”
老鼠沉默了，身形明显有些晃动。
林江离继续说，“仙子修为如此之高，也是知道南前辈之人，我们何不联手？”
“你真认识南秋玉？”老鼠问。
“我会来到这里，也可是说是南前辈计划的一环，但我并不知道南前辈到底有什么计划。”
“呵！既然要联手，自然要坦诚布公。”
“在下往昔观的道长，林江离。”林江离先行言明自己的身份。
斗笠缓缓摘下。
是个铁面冰寒的妇人，银发过半，胡乱的散着。
林江离蒙了。
“瑶云海。”她冷冷的三个字。“小辈，莫非被我以前的名声吓到了？”
“呵呵呵！”林江离僵硬的笑了起来。“竟然是你！”
全身的骨头在咔咔作响。
“我们认识？”瑶云海在思索。
“我们当然认识，瑶掌门，你还记得林如英吗！”
瑶云海的眼光明显的乱了。
“林？林！你是，他的。儿子！”她说不下去。
“我找到你好苦啊，娘。最开始知道你是我娘时，我想去折湘派见见你，和你面对面谈谈，为什么要抛弃我们。再后来我就厌恶你了，甚至厌恶到不想见到你！”
长枪暴起，一式碎云。
“瑶掌门？真的是你！”身后传来萧姑娘的声音。
林江离的枪停下了。
“道长，她不是坏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萧姑娘追着他们二人，终于在这里看到了这一幕。
林江离可悲的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她什么都不知道，遇到熟人发生争斗，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可懒得再和她说些什么。
他不只见到了林知雨，林桃夭的故人。
他现在见到了见到了自己的故人。
“可惜你娘后来爱上了别人，生下你之后便不顾一切的跑了。”
“听说那人根本就看不上你母亲，所以她最后只能黯然离开，真是报应。活该，活该。”
一切串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