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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茶香橼续 / 45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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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快到了。罗鸡请假说要回江西老家去给他早早就死去的父亲扫墓。这也是人之常情。昨天龙儿打电给云平叫他一起回茶镇祭坟。当然是祭云平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的坟。云平也想回家去清净几天,于是就跟钱多福请了三天的假回老家茶镇去。
  仓库里没人发货,皮皮夏只得钻出来干活。不知道是他偷懒玩惯了还是对牛强有成见,动不动就对牛强发火,说:“你是怎么搞的?仓库弄得乱七八糟也不会整理?看来罗鸡说的是对的,你做事一点都不负责任。”
  起初牛强也没有作声,后来皮皮夏老是有事没事地对他指责发无明火。牛强也极其愤怒地回怼。两人在仓库里夹枪带棒,甚至好几次都要动手打起来。
  公司其它部门的人都在看笑话,厂长陈有亮常常在背后说:“皮皮夏做事太不公平了。罗鸡铲倒货和铲坏货一句话都不吭声,而捉着牛强的一个小辨子就穷追猛打。这样谁会服的?”
  牛强也常常跟上级领导反应皮皮夏的偏心,但这显然是苍白无力的。因此,牛强也只有公开对抗皮皮夏。至少人家以前年轻时在老家安徽亳州也是摸爬打滚混迹于黑道中人,有什么怕的。只是现在老了混不下去只能给人家打工。他确实不把皮皮夏放在眼里。两人在一起干活说不到三句话就脸红脖子粗,气势汹汹地吵起来。其他人都是袖手旁观地看热闹,也只有张国劳出来相劝毕竟牛强是张国劳的老乡。
  也正因为仓库一直以来都是这个火暴样,其它部门的人都不敢染指仓库。当然,这样也使得仓库得不到好评。特别是皮皮夏原本以为罗鸡会给他加分,没想到自从罗鸡来的第一天就让皮皮夏的贱名更贱起来。也正如此,皮皮夏不再和罗鸡共住一间宿舍。
  清明时节雨纷纷。江南的清明春意盎然,这么美的季节不出去走一走真是有负昭华。每年清明龙儿都会打电话约云平一起回老家茶镇扫墓。当然也必然是龙儿开着有身份的高级轿车回茶镇。今年也不例外,龙儿开了一辆最近新买的越野豪华宝马,逍遥自在地从绍兴柯桥来到杭城机场镇的小叔云平新房。
  每次刁野看到财气冲天的龙儿,她那张绽放笑容的乌黑大脸就像个年轻的姑娘温柔可爱。
  云平上了宝马车,叔侄俩直接进机场高速往南方奔去。
  天公作美。夜里刚下了一场雨,天明却放晴。雨后的天空,被明媚的阳光照映得清澈如镜,美得如一坛酒,鸟儿在自由自在地飞翔。
  云平很羡慕在蓝天遨游的精灵。他甚至羡慕龙儿的自在逍遥,比起往年龙儿老诚了许多。他问龙儿:“今年生意怎样了?”
  “小叔,生意一年比一年难。”
  “我看你经常换豪车,应该是有钱赚的。”
  “我一家那么多人,赚这点钱就不算赚钱。”
  其实云平有点想去帮龙儿干活,至少在那里自由,可以跟春天的燕子那样悠然自得地享受春光。虽然在宽松的“平淡无奇”公司里打工算是难得自由的企业了,但比起自己做生意还是很拘束的。在公司企业里混饭吃并不是人生好的选择,若都像“恩福纺织厂”那样压榨员工根本不是人活的,若都像“平淡无奇”公司这样如一盘散沙的公司个个部门主管活像个山大王,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遇事相互推诿甚至总在背后嚼人的舌根,这日子过得的确很混账。
  不过,细想后云平并不向往生意人。他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生意人经历,更不愿意去回想那段他最不堪回首的生意往事。
  现在他对公司企业打工有了新的认识。他明白不管在哪家公司企业里干活,毕竟都是老板的。资本家的本质就是追求利润。你即使有再大的才华对公司做再多的奉献却不能给公司创利,那么老板是现实的,他不会把你当成人物。
  云平觉得人活着要有点意义或价值。而最能体现出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为社会或者为人民做点实在的贡献。而这样的价值行业就在社会的公益事业和教育事业中。如医生、教师、作家等。特别是一位好作家,他们的著作会流传千古,会给社会和民族持续发光发热。如唐诗宋词,千百年过去了。它依然是人们津津乐道的美诗美词。再如《红楼梦》即使再过一万年,它的粉丝依然是遍布在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当然还有许多名家名著,它们都是那样万丈光芒。
  云平也知道要写成一部好书不容易甚至是要经历千辛万苦,但他明白自己对文学追求是正确的是最有意义的。让云平长期以来心存痛悲的就是自己不是国家社会公益单位的教师或者文学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他又想起二哥北北很聪明,能自己选择教师路。不过,北北不会写小说。他很喜欢看书,一直都是这样。其实看书也是人生幸福。在公司里除了才会计外,单沙沙也在偷偷看云平写的网络小说,只是她嘴上不说但云平在自己的网络小说后台上知道她在看。这很好,云平喜欢和看书人一起聊天。虽然单沙沙读书不多但能看书也是值得表扬的,不像沈多梦虽然是读大学毕业的但对书毫无兴趣,做事又是一板一眼,不仅懒而且很没有担当。最勤奋的是张爱佳,她不同沙沙那样爱拉呱,只顾着干活也不会跟多梦那样会抱怨,她每天都忙忙碌碌,来仓库找样丝都是她自己亲自动手,从不像沈多梦只会坐在仓库的椅子上翘脚等云平把样品找到送到她的手里。三个姑娘都是机场镇本地的,只有沙沙是一副江南女子的小家碧月的模样。三人中沈多梦30岁,沙沙和爱佳都是25岁。都不小了,要是在茶镇这样的年纪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就像北北这样做一名喜欢看书的教师,云平也觉得比自己强。他的努力会被他亲手栽下的桃李铭记在心。但自己只能默默地在浩瀚的文学路上努力。云平还是清楚自己不能离开打工生活。北北吃的是公家饭,而自己是吃私营老板开的饭堂。至少在“平淡无奇公司里,每个月还会准时发工资,保险都是公司买的。要是不打工,自己在家里就会被这起码的吃穿用度的生活弄得焦头烂额。伟大的文学天才曹雪芹就是饿死的,伟大的诗人杜甫也是饿死的,大文学家路遥也是在饥寒交迫中写好《平凡的世界》最后饿死病死的。最令华夏儿女叹息的是曹雪芹因为生活极度窘困没有办法把遗失的《红楼梦》章节补写回来。虽然对打工厌倦但云平心里明白不能丢掉手中的工作。三餐没有着落日子的滋味他是尝怕了。何况还有家小的。不管怎么说,像“平淡无奇”公司这样宽松管理文化的企业是不多有的而且“平淡无奇”公司的生意本身就不算好,忙碌的日子不多。最最关键的是在公司里,空闲之余还可以看书写书。
  车还没有到家,云平坐在车后座椅上感觉头晕目眩,肚子里翻江倒海。他难受,不过他知道这不是病而是晕车。真是没有福气,每次坐龙儿的超豪华轿车回茶镇时都会晕车。轿车是现代人的基本代步工具,它很可爱。但云平只喜欢在杭城开而且不愿意长行,一旦在车里超过一个小时就会头晕。
  车外碧玉山川,姹紫嫣红,美得如诗如画。肚子翻得难受,云平依依不舍地闭上眼养养精神。终于到家了,茶镇总是那样亲切感。云平下车忍不住吐了一下,这样反而舒服多了。八十多岁的杨普和马大婶赶紧倒杯温茶给云平漱口。
  杨普还是跟以前那样说道:“云平你这个年轻人这么不会坐车,你看我都八十多岁了坐什么车都不怕。”
  “我像我妈,这有什么办法的。”
  马大婶道:“你们几个兄弟姐妹的体质都像我,不结实。一坐车就头晕。“
  “哎,像你们都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医院也不用。你说咱们茶镇人日子现在也慢慢红火起来了,为什么连个医院还没有呀?”
  杨普笑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山沟沟的地方就是有钱盖了医院也没有谁愿意在这里当医生。现在茶镇的年轻人依然是以去远方发达的城市为追求目标。你那时不也是这样。就嫌弃咱们茶镇没有医院、没有像样的学校,没有大型企业,什么好资源都在大都市里才跑大城市去的。好在,我和你妈身体不错,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没有去过医院。”
  “奶奶,我肚子饿了,想吃饭了。”
  “正是,快,不要多说了。让你叔叔一起来吃。”
  龙儿从车里拿出一瓶昂贵的高档白酒,倒了一杯给云平喝,云平吃着马大婶盛着的热饭,摇摇手说:“算了吧,何况我现在还不舒服,就是我舒服时也从来没有喝过酒。”
  马大婶道:“龙儿你也要少喝一点。酒这个东西虽然是香但吃多了要伤身体的。”
  “奶奶,我也不想喝这玩意儿。只是生意场上不喝不行呀?平时在家里我也就喝这么一点。”龙儿举了举杯说道。
  杨普道:“晚上你们也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去扫墓。我们按顺序一个个来。”
  “北北今年来吗?”
  “来的,他要明天才到。我们明天先去老军山把你爷爷奶奶的坟先扫掉。等北北来再一起去鲨排河对岸的洒泪山把你外公外婆的坟扫一扫。”
  茶镇人死后都有一块宽大的墓地。不像城市人只能把骨灰葬在狭窄的公墓里。这是茶镇人都有自己的山地,人死后也就葬在自家山地里。要多少就可以整多大。
  考虑到交通安全因素,一般来说,每年清明时都是龙儿、云平和北北回茶镇扫墓的。云平曾有一次带安安回来扫墓,虽然杨普和马大婶特高兴,但马大婶还是跟云平嘱咐道:“下次回来扫墓就不要带孩子来了。我们也很喜欢孩子们但这么远来,路上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相比马大婶而言,杨普则就没那么深明大义,他经常有事没事就会打电话让云平回来。每次这样马大婶都要怼道:“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人家大老远来做什么呢?现在交通事故那么多,能不出远路就尽量不出。我们老了不能帮孩子也就算了,还有什么要求的?”
  茶镇的夜里万籁俱寂,连身上血液的流淌声都能清晰地听得。哦,云平最近开始又有耳鸣。这一年年人就跟家里摆放着的汽车一样慢慢地老化下去。静静地躺在床上,云平想起童年往事。那时常常跟伙伴们上山挖竹笋,下地掘泥鳅。身边芳儿是形影不离地跟着。是呀,听老爸老妈说现在芳儿是茶镇最有钱的人,逢年过节都会送礼品给上年纪的老人家,更是把上等的茶叶送到咱们杨家来。
  芳儿确实是非常好的女人。她很漂亮,贤慧善良又聪明能干,身体素质非常好。现在一家人都定居在广州大城市里。不过,芳儿一年四季基本上都在茶镇的茶厂里。她对茶叶的制做工序非常认真,一丝不苟。清香、生态是芳儿家茶叶的特色。
  早上吃好饭。马大婶把祭祖的饭菜果馔纸钱一一摆放在箥箩里,杨普腰捆柴刀肩扛锄头还是年轻时的一副干劲。
  龙儿手指头轻轻一触,大宝马的后盖就自己缓缓升起。云平把上山用的东西提上后备厢里。
  只有锄头和扫把太长怎么都放不下。龙儿手指头又轻轻一触,后背盖慢慢关上。云平让龙儿把后排车厢坐椅放倒才刚刚好能带上门。这一幕云平想起了很久以前高二那辆宝马车完全就是一个旁人不能碰的宝贝,连关门开门都是高二和養養蹑手蹑脚地来,自始至终刁野和戚戚都没有登足过他们的宝马车。
  龙儿的宝马车动力非常强,在老军山的陡峭路段也会直飚而上就跟当初云平爬山时还会背起芳儿扶摇直上九万里。那时老军山的茶地很多都是杨普开荒的,后来被云东去闯大城市深圳时卖了大部,现在只有一亩山地是杨普留给自己百年后的葬骨之处。家里其他人倒所无谓死后的坟墓讲究,只有小乔很在意这个。他早早就把自己的坟墓通过天文地理测算后选定造好,趁现在有钱还把坟墓装修得光亮。小乔一家清明时基本上没有回茶镇,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顺便看看打扫一下自己的坟墓。
  绕过了盘山柏油路,到自家茶山的路越来越窄,剩下的都是泥泞崎岖的小路,云平让龙儿把车停下,大家走上去就可以了。龙儿看了看还是勉强可以开的,也就把宝马当成跟当年张鑫开的手扶拖拉机那样直拱而上。
  有车真的方便,龙儿开到祖爷的坟前停下。杨普用柴刀把坟前的荆棘给劈开,云平拿锄头除杂草,龙儿摆祭品。杨普十二岁时父亲就过逝,那时普通人家没有照相机,更何况穷得叮当响的杨家人,所以云平兄弟姐妹都不知道爷爷的样子。
  在不远处有一座荒坟。长满了人高的杂草灌木。龙儿道:“这是谁家的坟地,也没有人管过的。”
  杨普道:“那是贾文章的坟。他没有老婆孩子,谁来给他上坟。”
  云平道:“那时,不讨老婆的人很罕见。”
  杨普道:“是呀,人家说穷丑鬼讨不到老婆也就算了。可是,贾文章人高马大,也很有知识。会看书写字。特别喜欢看外国人的小说新闻的。常常说咱们中国人想不通,外国人想得通。因为他人长得俊,很多姑娘倒追他。这在当时也是新闻。他跟人家姑娘说,在一起生活是可以但不结婚也不生孩子。这么一说,在咱们茶镇哪个姑娘家的能接受。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生了一场病50多岁就死了。还是镇里的民政局安排人把他的尸体草草葬了。”
  龙儿道:“这个贾文章也是一个呆子。”
  云平道:“是呀。孩子怎能不生呢?抛开传宗接代的家庭传统观念不说,对国家社会而言,孩子永远是祖国和民族的未来。再厉害的家族,再强盛的国家,再悠久的灿烂民族文化,如果人都断绝了,那什么都不是。所以即使是穷人家,没有什么社会贡献,能生孩子本身也是一个贡献。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茶山还有几畦茶,云平拿着袋子摘了些。清明茶也是春茶,能卖出好价格。当然,云平撷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找一找曾经的感觉。顺路下来,把云平奶奶的坟也扫了。
  杨普说下午休息一下。等云北来了,明天一起去扫外公外婆的墓。
  回家吃午饭时,云北打电话来说车子坏在高速公路上,叫交警帮忙处理了。这样今年云北就回不了茶镇。
  马大婶赶紧问云北人要不要紧。
  确定只是坏了车子,马大婶悬起的心才落下。她交待云北不要来,回去休息。
  下午没什么事龙儿要去镇上的澡堂泡澡。马大婶赶紧阻止道:“不要去。千万不要去。”
  “奶奶,今天上山弄得一身泥。泡个澡又用不了多少钱的?”
  “不是钱的问题。”
  云平觉得奇怪,就问道:“不是为了省钱,那还有什么的?”
  马大婶睁大眼睛说道:“艾滋病。”
  龙儿和云平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杨普道:“是真的。就是那个害群之马的暗传村村长,去什么东南亚国家旅游回来后,又偷偷传给别人家的妇女。因为他造孽,现在我们茶镇的艾滋病人也有好多,你们要小心点。”
  龙儿道:“那他有没有被公安机关捉起来?”
  杨普道:“早被捉起来了,要不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个家庭呢。”
  云平大叹道:“太遗憾了。咱们这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居然也有这个孽障的病。”
  龙儿道:“小叔,茶镇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会是世外桃源?”
  “咦,我是有证据的。你看今年浙江省公布的世外桃源地就是丽水地区特别是丽水的庆元被定义为浙江省的世外桃源之首,而我们茶县跟浙江的丽水地区的庆元县就是邻居,我们昨天就是经过庆元后才到茶县的。”
  龙儿道:“可惜茶镇离杭州和广州都太远了,太偏僻了。开车回来一趟也很累。丽水市离杭州还可以。”
  云平笑道:“不偏僻也就不会是世外桃源了。你呀,还是在家洗澡吧。外面就不要去了。”
  “那当然,这样谁还敢到外面洗澡。”
  云平去童年的伙伴家转了转,大家述了述旧。回来睡时,龙儿说:“茶镇太无聊,每次回茶镇来才知道杭州、广州、柯桥的发达。”
  云平想着童年的伙伴牛儿、小豆、石头那么老相,看来大家真的老了,就不知道芳儿怎么样。
  次日,天空依然放晴。准备好祭品后大家就出发了。过了鲨排河桥,往洒泪山开进,因为里头的山路实在太窄,龙儿只得靠边把宝马车停下。云平挑担,杨普肩扛锄头,腰别柴刀,龙儿尾随。沿着羊肠小道,路边有小溪水田野菜花,还有密密麻麻地冒出头,碗粗大的春笋。春光明媚,空气里飘的都是芳香。
  春笋是茶镇人最司空见惯的山物,不值什么钱。谁要就自己动手挖。
  然而,娇娇甚至全城的杭州人都特别喜欢吃笋。他们当笋就是宝贝疙瘩。
  杨普一边摆着手一边走一边说:“云平,等下挖些笋带回去给娇娇他们吃吧。”
  “嗯,这春笋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我们自己老家土生土长出来的吃着感觉就不一样。”
  龙儿走得气喘吁吁地,总算到了。清扫了坟地,祭上果品。云平就拿着锄头掘春笋,到处都是。挖了几下,不是断头就是撕裂的,没有成功。杨普接过锄头,高高举起“噗噗噗”往笋根挖下,一个鲜嫩金黄的大个头春笋从红泥地里掘起。
  云平和龙儿两人一起抱上春笋放入尼龙袋里,杨普又挖了几个。云平让他休息一下,他说没事。还在兴致勃勃地继续挖。因为他想多挖几个给“安安”“静静”吃,顾不上累不累的。
  瞧着父亲健朗样子,云平不禁喜极泪下。
  把外公外婆的坟墓修整了一下,收拾东西要回去了。
  云平扛着一袋春笋,龙儿提着果品竹篮,杨普还是扛着锄头和腰捆着柴刀。
  又是一年的清明扫墓事毕,只等来年。
  
  龙儿的高级皮鞋早已成了泥浆,衣服裤子上也沾满了污泥。他说道:“小叔,还是你灵活。”
  “那是,西装革履我不习惯。我穿运动装已经很多年了。这样穿起来很舒服自在。”
  三人在路边的小溪畔上把鞋底和工具的淤泥洗去,然后上车。
  
  
  
  龙儿把宝马车掉了个头,开了一程,前面也有一辆宝马辆停着。这下过不去了。杨普瞧了瞧说:“那辆宝马车是芳儿的,我去喊一下。”
  说完杨普推门下车走到前面车头看了看,车里没人。
  突然一个女子叫道:“杨普叔,你等下。我就来开车。是龙儿回来了?”
  杨普笑道:“是呀。你也今天扫墓。”
  没错,是芳儿的声音。云平在车窗里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在路边小溪洗鞋泥的背影。
  云平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那中年妇女转身一刻,云平看清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
  岁月如歌,美人迟暮。真的都老了。但是芳儿依然十分干练,走路的动作有劲又利索。
  云平躲在车里,虽然彼此都已经老去,但他不想芳儿看见。
  每年来扫墓时,马大婶都会对她父亲的往事叹述一番。好在儿孙们没有人步入马大爷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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