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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茶香橼续 / 44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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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野独霸电视机前面,翘着二郎腿边吃晚饭边看着她最喜欢的“越剧”,情不自禁时还会拉着她那拔高八度的破锣嗓门在咣当咣当咿呀呀地跟唱着。云平快速吃完饭就躲入自己的房间去。他笑对娇娇说道:“你妈又开始学野猫叫了。还是让她穿珠子花好,累了就睡,不会打扰别人。”
  “能不开心吗?她天天口不离嘴地盼着政府来拆房子,焦愁得头发秃得只剩稀疏的几根没有光泽的白发了。”
  “娇儿,其实我真不希望房子拆迁。虽然政府会补一大笔钱,但这只是一时痛快。以后咱们的子孙后代就没有土地了。而且凭你爹娘那个德性,他们肯定要把钱留不少在手里。”
  “这有什么办法呢?拆不拆也是政府的事。现在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奶奶那套房子怎么处置。”
  “这很简单呀,你爹几个兄弟轮流着赡养就可以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说现在不知道是分房子好还是分钱好。”
  “只要你爹三兄弟自己谈好就行,这有什么难的?”
  “不管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分点。”
  “这宅基房住习惯了,我不喜欢住商品房。我们村在东面有造一个集体住宅房,每栋房子从一楼至三楼半高。因为没有房产证,所以也没几家人买。要不我们去购一栋。”
  “那些集体住宅房是早几年说要拆迁时造的,就是村里专门供给拆迁户买的。后来地铁改道了,不拆了就空了几年,现在又要造地铁,看来是可以去买一栋。要不然,房子拆了,我们这么个大家庭去哪里住?房子买到市中心去我们工作都不方便,孩子们读书也不方便。”
  娇娇觉得云平说得对,就去跟刁野说了买房这事。没想到这次一家人想到一块去了。刁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城里有什么好的,房价涨到天上,就是我们房子拆了补来的钱也买不到多大的一套房子,要是在城里买了商品房,家里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多不方便。而且你们工作都在这里,确实太不方便了。”
  云平道:“咱们机场镇去西湖大约35公里,到市中心大约30公里。一座特大的国际都市在市中心方圆十公里内是不可能有别墅房的,一般大都市里这种独立宅基房都在离市中心30公里外。咱们杭州城现在朝着一流大都市发展。我们机场镇是最适合居住的。想2003年那年非典疫情暴发,商品房的人住着都快被闷疯了。大家人心惶惶的,见到人都怕。那时才知道宅基房住着有多自由多好。”
  刁野道:“是呀,2009年的禽流感疫情何尝不是这样。我们虽然不算市中心但也不算乡下。市中心实在拥堵了,太乡下也不好,毕竟城市的主要资源都集中在市中心一带。”
  云平道:“现在家门口就可以坐地铁去西湖去市中心,半小时就到了。这样和市中心就无缝对接了。以后我们机场镇算是城里了,哪会是乡下的?大都市的城中心好是好就是太多人,而远郊区连个好点的医院学校都没有。像我们机场镇就处在大城市比较恰当的居住地带。”
  刁野裂着嘴儿笑道:“那行,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就去村里要一栋房子来。”
  娇娇道:“我们现在没有钱,能不能跟村里商量一下,先让我们选好住进去等房子拆迁款到了再给村里。”
  戚戚乐道:“这个放心,那些房子本身就是村里给我们拆迁户预购的,不需要付现金,只要选好把合同签下就可以。”
  云平道:“那行,明天我们一起去村里签订购房合同。”
  戚戚摇手道:“你们上你们的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云平听戚戚语气这么坚定也不想说什么,就和娇娇回房去。
  “我说你爹这人也奇怪,本来看房买房是一家人去才好,他怎么不让我们去的。”
  娇娇懒得搭理,见云平摸不着头脑地找答案,于是开腔道:“这个还要问吗?他去签购买合同,当然写的是他的名字了。”
  云平这才恍然大悟道:“知父莫女呀。这人也真是的,你爹娘都直奔七十的人还有这么放不下的呢?我突然想起来,是不是他们还想把家产分给你那不争气的妹夫呢?”
  “别只顾着说人家,你不也很在乎这些家产?”
  “我如果真是贪念钱,也不会选择到你们家来。我对钱财和权势是不在乎的,我只说的是一个‘理’字。先前你爹娘自己的养老保险都不买,钱都用在你妹身上,又把你妹白手送到高家做媳妇,还心甘情愿地做他们家的无私奉献的保姆,就想老了有她做依靠。如今你妹一家不仅靠不上,还成了你爹娘的负担。如果你觉得你爹娘做的很合理,那就这样吧。我真的无所谓。”
  其实娇娇对養養和高二比云平更加讨厌他们。只是她这个人从来不喜欢生事,更是个没有嘴的葫芦,什么事都顺着刁野,只求个安静的家庭气氛。而云平是实在看不下去才唠叨了几句,他才不管那么多,只要有个居家处可以看书写字就很知足了。
  第二天刁野和戚戚吃了饭一早就去村里买房了。云平到公司来,不料却发现于彩月主任找罗鸡在仓库里谈话。
  罗鸡眼红脖子粗,情绪激动地跟于主任争个不停。不一会儿皮皮夏也跑了出来。他气急败坏地冲着罗鸡怒道:“本身就是你错,你有什么好争的。”
  罗鸡道:“小芳跟我说原料车是晚上6点钟到,我等到8点还没有来。我当然就走了。哪里有这样管理的?”
  于主任道:“人家货车在路上总有状况的,小芳也是司机跟她说的晚上6点钟到,延迟了是很正确的。她没有故意捉弄你的意思。”
  “那你们也太不把我当成人看了。你们是人我也是人呀?”
  皮皮夏急得接说道:“你错就是你错,昨天晚上你不来卸货,后来也是我赶来卸的。这是事实,你就不要争了。”
  “我觉得这样很不合理。”
  皮皮夏道:“你现在不要管合不合理。等你坐到于主任这个位置再说。”
  于彩月听得实在太没有趣,没什么好脸色转身就走了。皮皮夏也气得闷着头摇晃着脑袋躲了起来。
  罗鸡依然气未平,他点了一支烟走到公司保安室旁边的大门一头公石狮边上蹲着抽。
  那个值班的四川光头班长李德利叮嘱罗鸡小心被领导看见。罗鸡吞云吐雾斜着鼠目懒得理李德利。因为他最瞧不起的就是保安了。当然,李德利也很看不惯这个皮皮夏介绍进来的江西铲车工。他知道罗鸡是两次离婚的,那又怎么样的,他李德利也是离过婚的人,而且人家年轻时还是当过兵的,虽然现在老了,那火气来时也是杠杠的。早两年他跟另一个四川同事吵架把手指头都割断了。
  张爱佳拿着提货单跑来找云平发货,胖墩墩张爱佳非常勤劳,因为整个公司的大客户都是她的经理沉德竹的,所以张爱佳的提货单是最多的,也是最忙碌的,两只大象腿越跑越粗了。
  云平拿着张爱佳递过来的好几张提货单,招手让蹲在石狮边上抽烟的罗鸡来铲货。因为牛强加油去了。
  罗鸡满脸苦涩味地接过单子,因为品种太多,他记不起来在哪里。云平怕罗鸡找得慢,来不及。于是,就在硕大的仓库里帮罗鸡找货。云平指一处罗鸡铲一处。由于批号多又杂乱,罗鸡看云平很快找出货,自己不好意思说道:“还是你记性好,我年纪大了确实没有以前记性好。”
  “这东西熟能生巧,等你以后熟悉了,自然有数,你铲出去货也点一下,别弄错了。我这里面出去太远,来不及看。”
  “这个你放心,除了记性有些记不住,其它的我会整理好了。”
  罗鸡急急地进进出出铲货,云平一直叮嘱慢点“注意安全,别混淆批号。”
  两个搬运工张国劳和李中奎,也被急得只顾埋头上货。
  那司机看货顺序装错了,让罗鸡按单子顺序来。
  本来货单多又杂,又是云平帮忙找货。罗鸡内心火急火燎地赶着,结果司机又得按他的顺序来装,使得罗鸡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要打司机。
  那司机也是常来公司装货的姓周的,安徽六安人,年轻时也是狂妄不羁的社会混混,在一次车祸中死里逃生,废了一只手。此后只得老老实实开车赚钱过日子。周司机跟罗鸡大吵起来。他说:“我们送货是按顺路来送的,现在你把顺序打乱了,让我怎么办?”
  罗鸡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去。又遇到一下来这么多货单,记不清,又刚刚被领导批评过。他横着心就跟老周过不去。两人越吵越大声。把办公大楼的领导都惊醒了。还是张国劳耐心跟罗鸡说,确实是要按顺序装。而此时罗鸡也怕领导又出来问话。毕竟都上五十岁的人,老是被人当成小屁孩来训话,那也是非常丢脸的事。
  于是,罗鸡顺着张国劳给的台阶下来,把货重新给装上。
  旁边的车间主任张胡歌本来是要叫罗鸡去车间铲货的,机器上的原丝快接不住了,现在见罗鸡的脾气比皮皮夏还火爆,又是离过两次婚的老光棍,于是连开口叫的勇气都没有了。要是换成以前好使唤的铲车工早就扯着大喉咙下了说一不二的命令了。张胡歌只得脚不沾地的连忙跑去找牛强。
  下班回到家中刁野和戚戚把从村里买来的购房合同给娇娇和云平看。戚戚小心翼翼地用身子护着双手展开合同,生怕云平会冷不丁地伸出手来夺走似的。果然,合同右下角赫然写着“戚戚”两个黑色的大字。
  戚戚笑眯眯地说,我们今天去新房里头看过了。里面装修都是现成的,明天就可以开始搬东西。早早吃了晚饭,一家人就忍不住开始把家具凳椅先搬了一些去。
  云平看了看说:“其实应该选马路边上的位置,等这里人多了还可以自己开个店。”
  戚戚摇手道:“唉,马路边太吵,灰尘又多,还是里面的安静。况且里边的要比马路边的便宜两万块钱哩。”
  云平没有回他。戚戚谨慎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推开门。
  新的房子总有新的感觉。一楼面积大约100平方米,这样三楼半也有300多平方米。底层做仓库或者车库,二楼一层是卫生间、厨房、客厅还有一个房间,所以二楼毫无疑问是给两个老的住的。三楼一层是一个卫生间两个房间和一个客厅,当然这是给云平一家住的。四楼是半层,一个卫生间一个房间和一个客厅,还有一个阳台。不时有房子大的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虽然现在天天看这么大的飞机不奇怪甚至土生土长的机场镇人都觉得烦噪,然而对于从穷山沟爬出来的云平而言,他绝对不会讨厌这头顶上忙忙碌碌飞来飞去的铁鸟。他知道这些可爱的铁鸟是多少穷窟窿里的孩子渴望飞抵到幸福远方都市的桥梁。
  此刻云平最开心的就是他打算把这四楼做成自己的书房。一个人在有时间的时候悄悄在四楼看书晒晒太阳或者看看飞机。这是多么惬意和幸福的日子。不管这房子写的是谁的名字,云平不计较。这时他的心里充满着对新房的美妙感。
  一连搬了好几天才把东西都安在新家里。戚戚的兄弟姐妹觉得戚戚太着急了,等房子开始拆再来买也不迟。不过,刁野的弟弟惯根和弟妹阿娟倒是非常赞同他们购买新房。毕竟那老房子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一年四季潮湿溚溚的住着也不舒服。而且惯根出主意说把旧房子给简单装饰一下,到时候拆迁时可以多赔一点钱。刁野对有这个头脑好使的弟弟赞不绝口。
  住新房的这天,刁野打电话叫養養和高二带孩子过来。正好前几天養養和高二盘算着回娘家蹭饭吃,打听说娘家这几天在搬新房很辛苦于是就不来,等房子都搬好了再来。
  当然,搬新房的活基本上都是由刁野和戚戚做的。他们乐此不彼,因为要尽快把老房子腾出来做个假装修。而且还有人说要租几个月房子。这么好的事,刁野和戚戚哪舍得让过的?
  養養和高二带孩子不负老爹娘的盛请,准时来新房吃饭,两人连吃饭都一刻手不离地玩手机游戏还相互骂对方笨驴。
  饭间刁野一手喂着養養的大女儿一手喂着高二的小女儿笑道:“以后你们常带孩子来新家,四楼就是你们的自由房。”
  高二低着头玩游戏“嗯”一声。云平听后,心里再起波浪。这新屋的美妙感瞬间化为一股轻烟被风吹得烟消云散。
  夜里云平睡得不是很好。新房的早晨飞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不知那遥远的鸟不拉屎的穷土地里又有多少痴心青年怀揣着都市的梦想坐着哥姐买的飞机票奔达杭州城。
  又是一个星期一,云平总觉得李麻化还会趁他是大会值班经理而拿上次他出的差错来做伐子。从长期的交往中知道李麻化这个人外面道貌岸然,实际内心小肚鸡肠,非常喜欢装腔作势的那种人。
  不出所料,在开全体早会时,李麻化把云平上次的事放大几倍在大肆点名批评,希望全体员工以此为戒。
  云平忍无可忍散会后直接奔到李经理面前拍着桌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你是眼瞎了,还是装耳聋?这事件的经过你是知道的,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吗?都下班吃饭了,你急着发什么货?我又不是铲车工凭什么都要我做?你领料单没有写清楚还怪我?而且这货也不是我接近来的,你怎么不找接手的人呢?仓库里人都死光了,我一个人做那么多活你怎么都不说的?你们当个官的都只会这么睁眼说瞎话?为什么人家错那么多,你屁都不放一声而我几年了也就这么一次你就起这个兴头的?你算是人吗?你要显本事就拿出真本事把自己的业务做好做大,整天这样拿腔做势的,你有意思吗?”
  李麻化被云平驳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作响。
  云平痛骂了一顿回到仓库,心里有多舒畅那感觉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很快,公司行政公告栏上重新贴了一张。把沈多梦和皮皮夏也写进被罚对象同时把云平的罚金改为一佰块。
  技术科周步雨主任笑笑走到仓库来对云平说道:“你这一佰块罚得太值得了,整个公司上下都被你骂遍。”
  云平回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李麻化实在是得寸进尺,吃软怕硬的。我不想羞辱他而是他太不自重。”
  不过,罗鸡却对云平的做法很不屑,他说:“既然已经做出罚你一个人,就没有必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云平听得出罗鸡的意思。云平根本不理会罗鸡。
  结果午后张爱佳说:“上次把一个客户铲的货弄错了。”
  云平说:“上次不是我帮罗鸡找而让他一个人在铲的吗?”
  罗鸡听后以为云平在怪他就和云平大争起来。
  云平越想越气。云平其实一直在真心地帮罗鸡适应仓库工作而牛强都是他自己摸索着。他真正觉得自己撞上了狗屎墙。人与人交往还是平淡才是最真的。
  云平从来都不怕吵架。他同罗鸡据理力争直到罗鸡精疲力尽说不出话为止。
  无论是乱世还是太平盛世都是笔为武器“舌定乾坤”,更何况现在是法制的社会,人与人斗争的最好武器就是口诛笔伐。
  云平能说会道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皮皮夏也是因为说不过云平索性仓库都不来管。
  今天出了一口大气,云平没有得意忘形甚至他不喜欢这样。只是人家做得太过份了,不得已而为之。他更喜欢讲故事给大家听或者自己安安静静地看书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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