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后，马睿终于感觉身体好受了一些，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自从前天的袭击发生之后，在阿班的安排下，整个家族都进入了紧急状态，所有的家族场所都秘密增派了人手，而且全部荷枪实弹，马睿的屋子此时更是戒备森严，宛若一座堡垒。这天一大早李岩便开车赶到了马睿的房子。随后史林和陈武两人乘一辆车也赶了过来，他们走进院子时发现周围的守卫都是生面孔，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要用这种方式来保证这里的安全。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屋子门口，李岩正好从屋里出来打算抽根烟。“马睿的情况怎么样了？”陈武问李岩。李岩低头点了一根烟，说：“他醒了。在里面等你们。”随后走到院子里来回踱步，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的房子。
　　陈武和史林走进马睿的办公室，马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背对着他们，阿班正坐在右边的沙发上。听到有人进来的马睿便转了过来，语气平静地说：“你们俩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目前没有。我觉得肖焘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应该不敢轻举妄动。”陈武说。“不好说。”阿班加入了谈话：“虽然他没能一次性干掉我们的两个核心人物，但是他毕竟还是有实力的，我不觉得他会让步。而且，另外两个家族肯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这是毋庸置疑的。”“你说的对，我们有能力和他拼，但是代价可能会很惨重。而且输赢谁都不好说。”史林说完顿了顿：“老大，你怎么看？”。随后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马睿。
　　这时李岩也从门外进来，坐在了沙发上。马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把手搭在阿班和陈武的肩膀上。“我要承认，这次是我的失误。这一点我要道歉。”马睿的语气很沉重。马睿走到墙壁的酒架上取下了一瓶精酿白兰地，为他们四人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随后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肖焘是想知道我们现在会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所以他把这笔私油生意推给了我们。但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我太急了，让我没能冷静分析这背后的阴谋。”马睿说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若有所思。“现在我们要做好准备。”马睿说：“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沙发上的四个人露出各不相同的眼神，每个人心里都有着对目前局势的想法。“你的意思是，我们将开始战争了吗？”史林问。“是他们挑起的战争。”马睿静静地说。随后马睿把目光投向李岩：“李岩，说说你的想法。”李岩完了杯中的酒，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去攻击他们的地盘，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干掉肖焘那个畜生。”陈武显得有些忧虑，说：“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冲击。目前家族的情况，我们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稳定，我担心如果我们在城里的利益受到了损失，我们可能会处于下风。”马睿思考了一会说：“我明白，你说的没错。”随后马睿转向李岩：“我需要你策划一次行动。要重创肖焘的私油生意，这是你的第一项任务。明白了吗？”“明白。”李岩点点头，顿了顿之后说：“我需要提拔新的手下组建队伍，请你批准。”“我批准。”马睿说。得到了肯定答复的李岩很满意，他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家族都将为他的行动提供支持，在战争时期，家族铁锤的地位仅次于家族领袖。
　　“另外，我需要有人去继续和那个私油贩子艾尼联系。”马睿说：“目前来看，他很可能对发生的这些并不知情。阿班，这件事就交给你。但是记住，要提高警惕，目前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阿班点了点头。“李岩会给你们的生意给予保护，你们不用担心。”马睿对陈武和史林说。“这一次将会是巨大的考验，但是我相信各位，各位也请相信我。”马睿站起来说。沙发上的四人也都站了起来，向马睿点头致意。
　　李岩从马睿家出来后没有回公寓，而是开车在城里转来转去。他需要在城里找一个好地方，用来做为战时的据点。当家族处于战争时期，便会组建战斗小组，来实施策划的各种行动，家族便需要在合适的地方建立各种秘密据点，来供手下们落脚。这倒并不是为了防止敌人伤害亲人，这样的斗争一般不会牵扯到家人，更多是为了防止敌人或警察监视到你的一举一动。
　　李岩很快便挑好了第一个据点的位置。秘密据点是一间普通的公寓，在克孜都维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里。一般都不会把据点设在人流很多或是很繁华的地方。李岩打算将这里作为第一项任务的据点。为了满足战时的需要，李岩决定先组建四个战斗小组，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提拔四位组长，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需要挑出手下最为强悍和精明的杀手，而且还要有一定的领导能力。不过这次不会像上次挑选新的货站管理员一样让他伤脑筋，战斗小组的组长不同，这个位置不需要那么强的行政能力，只要足够强悍便很容易胜任，而且这样的杀手往往已经在业界有了名号，很容易获得手下的认同。李岩很快便想出了第一个人选，他选择了自己手下最为嗜血且凶悍的杀手，这个人的名字叫丁振原。
　　丁振原在家族中的时间比李岩还要长，年纪也比李岩要大。他在马睿父亲手下打出了名号，再残暴的杀手听到他的名字也要畏惧三分。他的战绩并不多，因为他几乎只杀其他杀手，而且他的杀人手段更是骇人听闻，被他杀死的人往往很难留下全尸。曾有一段时间，他被其他家族的杀手称为“杀手的噩梦”，这也确实是对他最为贴切的描述。李岩并不是打算让丁振原来指挥这项任务，他决定亲自策划和指挥，丁振原将只负责行动。李岩打电话告诉丁振原，让他组织一支十个人的队伍，并且告诉了他“床垫”的地址，要他明天晚上在那里等他。所谓“床垫”指的便是秘密据点。丁振原不像家族里的其他普通杀手，他平时没有任何工作，家族会定期付给他薪水，只有马睿和李岩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而且他十分传统，除非迫不得已从不在外过夜，没有人知道平时他都会干些什么。
　　剩下的三个人选李岩选择了他亲自训练出的三个杀手，分别是任天宇，吴放飞和赵文轩。他们都算是家族的新鲜血液，都是由李岩带入家族并亲手训练出来的。由于半年前的一系列清洗行动，家族里像丁振原那样的老人并不很多了，尤其是在杀手这方面，而且很多早已经过了自己的光辉时期。不过这些新鲜血液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战争，甚至可以说连李岩自己这也是第一次经历。所以他决定给这些年轻人机会，他相信这些人未来都将成为家族的得力干将。李岩在挑选好另外三处据点后给他们下了命令，不同的是这三组的成员也都是由李岩亲自分配的，人数一样都是十个。这三组的任务是对肖焘家族在城内的赌场，酒店和各种盈利场所进行骚扰和袭击，李岩知道虽然这并不会对肖焘造成太大的影响，但这些行动有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为第一组的任务打掩护，干扰敌人的判断，另外就是尽量打探敌人内部的消息，李岩明白目前暗杀肖焘的行动是不现实的，但他依然打算为此做出准备。
　　这三个杀手可以说是李岩的嫡系，马睿只是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但其实并不了解，但是他们和其他人和李岩一样，都只忠于马睿。家族中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马睿只会把命令下达给家族铁锤和其他核心人物，再由他们去具体安排和下发任务。这种层级划分让每一个阶层的人都只会和自己之上和之下的人有接触，可以最大程度地保障家族核心人物的安全，所以很多家族的人甚至没有见过马睿的面，只知道自己是在为他工作而已。当然这种层级制度并不是无懈可击的，如果家族的核心人物中出了叛徒，这将对家族产生毁灭性的打击，将直接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安危。所以家族的核心位置比如家族铁锤和总顾问，往往都随家族领袖的更迭而更迭。尤其是家族铁锤的职位，当新任家族领袖上位，老家族铁锤便会退休，除非新任领袖相信并且重新任命他。李岩便是马睿上位后新任的家族铁锤，上一任家族铁锤并没有背叛马睿，他是自然退休的，在那种情况下马睿不可能再重新任命他，这点他也理解，家族会让他过上好日子，所以他安心退休去享受晚年，也就不会对家族构成什么威胁。
　　任天宇，吴放飞和赵文轩，虽然他们都出自李岩之手而且同时加入家族，但是他们三人在各个方面都大不相同。任天宇和吴放飞的外貌和身材并不符合对于杀手的直观印象，他们两人的身材甚至可以用瘦小来形容，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残，一般人很难看出他们以杀人为生，更多会认为他们的职业会是公务员或者白领什么的。然而并不要被外表的假象所欺骗，这两人是绝对的暗杀高手而且都对家族忠心耿耿，这些已经获得过了验证。而在两人性格迥异，任天宇有着不符合他身材的暴脾气，经常一言不合就把人打得头破血流，甚至偶尔在意见不合时还会顶撞李岩，是个十足的狠角色，他的杀人手段也更为直接和粗暴，偏爱用大口径的武器在街头进行刺杀，使人横尸当场。吴放飞则更为温和，和他交谈你会觉得他是一位年轻且有礼貌的绅士，事实也正是如此。吴放飞很会用刀，他更喜欢用悄无声息的方法进行暗杀，这样往往不留痕迹。李岩很欣赏他低调的行事方式，但并不是十分喜欢他平和儒雅的性格，认为这让他没有作为一个杀手的威慑力。不过这也是吴放飞独特的个人标签，当需要不同的人去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时，这便是一件好事，让李岩的手里总会有合适的人选。另一位杀手赵文轩则更为符合普通人对于杀手的一般印象。他看起来比任天宇和吴放飞都要强壮许多，个子并不算很高，满脸横肉而且看起来虎背熊腰，没有人会想要随便去招惹这样的人。他更像是一个新一代杀手的典范，在经过训练之后从内到外都完美契合这个职业，他是李岩手底下最为稳妥的选择，他的战绩目前也是三人当中最多的。
　　从一方面来说，他们三人也是目前李岩手下目前唯一能供调遣的顶尖杀手了。李岩在成为家族铁锤的这半年多里，为家族一共训练出了五名可靠且威力十足的杀手。这在培养一名杀手上已经算是非常快了，这五个人都是天赋异禀的高手。李岩还没来得及继续完成他接下来的培养计划，现在看起来是要耽搁一段时间了。这五位杀手中除了李岩挑选出的三位，一位名叫田浩成，一个月前被马睿派去了其他城市，而另一位因为一次任务的情报出了错，现在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现在家族之间的战争并不会弄得满城血雨腥风，家族为了自身的而各有顾虑，同时也要考虑来自政府和警察方面的威胁。不像马睿父亲当年在戍勒城打拼的时候，那时候经常会发生街头的帮派火并，动不动就会在街上留下几具尸体。现在那种情况已经几乎不会再发生了，那会引起警察们的注意，家族们通过贿赂和渗透让执法部门对自己的非法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出现流血事件可就不一样了，所以各大家族都不会想去招惹来警察的注意，这会损害家族的生意，对谁都没有好处，毕竟家族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挣钱。但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同，肖焘发动的刺杀行动怎么看都是十分不理智的，已经很久没有在戍勒城的街头出现过这样的枪战了。由于情况特殊，马睿当然不可能让警察找到自己的头上，而且枪战就发生在自己家门口这样的核心地带，所以在马睿的指示下家族及时做出了处理让这一次并没有吸引警方过多的注意。但是这种刺杀行为本就极其粗暴，是对对方的公然挑衅，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不会批准这样的行动，这样的行动一旦失败，代价将会是极为惨重的。肖焘当然明白这一点，这是他的一场豪赌，但是很不幸他已经输了第一步，但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足的信心，他认为自己此时依然拥有更大的赢面。马睿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在给李岩下达任务时便已经交代清楚了，李岩明白他可以使用一切手段。肖焘用极为原始的方式发动了这场战争，那么它也将以原始的方式进行，各大家族都心知肚明，这将让所有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二天白天李岩没有出门，一直待在他的公寓里。等太阳落山了，他才开始准备出发。他披了一件长款的灰色大衣，由于他的个子并不高，穿上后显得有些臃肿，随后他选了一支看起来有些老旧的M1911手枪揣进了大衣里。
　　李岩此前只见过丁振原一次，还是在马睿的办公室里，那时他还没有真正成为家族铁锤。那时李岩的职位是马睿的保镖，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场景。当时李岩站在马睿的侧身后，之后丁振原应马睿的命令来到他的办公室准备接受任务。丁振原推门走进来的一刹那，使李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内心里感到了一丝紧张。这种感觉并不是害怕，而是一个嗜血的恶魔对另一个恶魔的感应，也可以说，是一种尊敬。丁振原穿了一身纯黑的西装，接近两米的身高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感到恐惧，他的体重超过了一百公斤，他就像一头公牛一样强壮，黝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眼神除了冷峻的杀气也别无他物。若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象会有这样的人存在，李岩不禁好奇，有这样的人物在家族里，马睿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来当保镖。丁振原走进房间，坐在马睿桌前的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微微抬起头，用他深棕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岩。几秒钟后李岩难以承受这种压力，只好匆匆把目光移开，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别担心，我的朋友。他是我新的保镖。”马睿发现了这一切，静静地对丁振原说。丁振原这才把目光移开，默默听着马睿给他安排的任务。交代完之后，丁振原和马睿都站了起来，马睿走到他的身边，和他拥抱致意。随后丁振原径直走出了房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已经足以让李岩感受到他的气场和恐怖的威严。李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就是丁振原吧。”李岩说，语气带着一丝解脱的意味。“嗯。”马睿回答道。“果然名不虚传。”李岩说。“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得力干将。这时候，肯定很多人都想着要拉拢像他这样的人，但他依然对家族很忠心。”马睿说。在李岩成为家族铁锤之后，他也曾对马睿这个决定有些犹豫，原因就是他知道还有丁振原这样的人存在。后来他才慢慢知道，丁振原既不感兴趣也不可能成为家族铁锤。
　　丁振原年轻时曾是一个雇佣杀手，后来马睿父亲发现了他的潜力，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他吸纳进了家族，从此他便对家族忠心耿耿。他是个极为传统的人，正因如此他在马睿父亲去世之后选择了坚定不移地站在马睿这一边，即便他知道由于马睿父亲的去世他在家族里不可能再得到更高的职位，但是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忠诚二字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也正因如此所有的家族成员，包括马睿也要敬他三分。在马睿成功坐稳了家族领袖的位置之后，丁振原也就再次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家族每个月会在特定的时间发给他数量颇为可观的薪水，除此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动向，也没有人会去打扰他。甚至有过传闻说他已经死了，不过在家族中这种传闻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马睿和李岩清楚地知道他的动向。他就像一头在山洞里沉睡的猛兽，用自己的余威震慑着周围虎视眈眈的豺狼。只有鲜血的味道才能让他醒来，而当他醒来时，随之而来的便是最为恐怖和血腥的杀戮。
　　虽然李岩完全不必为这次见面再感到任何担心，因为他已经成为家族铁锤，丁振原自然会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不过他觉得，在这样有份量的家族老牌人物面前，他仍然需要好好表现，从而真正赢得丁振原的尊重。某种意义上说，李岩其实是多虑了，尤其是对于像丁振原这样人，除了忠诚以外，他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关于谁是家族铁锤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他只关心自己该做的事。
　　李岩赶到这个小区时天已经黑透了，他知道其他人应该已经在等着他了。他没有开他的奔驰车，换了一辆普通的老式福特轿车，他不希望被人认出来。他找了个好地方停车，并且仔细地确保没有人跟踪或者是注意到他，随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快步走进了楼里。“床垫”位于一栋楼房的五楼，由于没有电梯李岩爬上来费了些力气。他站在门外，急促地敲了三下公寓的门，但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几秒钟后，有人为他开了门，是一名小组成员。公寓里没有太多的家具和摆设，只放了一张长桌供吃饭和会议时用，每个房间里已经铺好了床垫，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了，这个小组的成员都将住在这里。客厅的墙壁上已经贴上了各式各样的简报和照片，看起来丁振原已经大概知道了任务的内容并提前做了些准备，这是李岩没有想到的。听到动静，丁振原从里屋走出来，他没有穿外套，白色的衬衫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夹克，这是很标准的穿着。丁振原和李岩同时伸出了手，两人握手致意，李岩拍了拍丁振原的肩膀表示尊重。这一次李岩果然没有再感到紧张，这时的丁振原并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不适，他感觉就像时在见一个普通的手下一样，这也让李岩心里有些惊奇，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随后李岩坐在了长桌的一头，丁振原坐在李岩的右手边。李岩让丁振原把手下都叫过来，丁振原显得有些犹豫，因为按道理这样的场面手下人是不该参与的，李岩只应该给丁振原一个人下达命令。“我相信你挑选的人。”李岩静静地说：“让他们过来吧。”这种认可意义非常重大，丁振原点了点头，起身走去里面的房间把自己的手下都叫了出来。这些人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围着桌子坐了一圈，都显得颇为疑惑。
　　“各位，我今天来是要给大家安排一项重要的任务。”李岩清了清嗓子说：“目前的情况相信各位都有所了解，战争已经开始了，家族将要进行反击。”此时其他人脸上的疑惑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而坚定的眼神。“我们要策划一次行动，目标是肖焘家族的私油仓库和运输线。任务的要求是重创或者完全摧毁他的私油生意。”李岩说。命令的下达颇为简洁，在座的人都没有说话，因为这张桌子上只有丁振原有资格对李岩提问题。“时间要求呢？”丁振原的声音很低沉，像一头雄狮的低吼。“越快越好，但是要保证万无一失。”李岩说：“我将亲自参与这次行动的指挥和策划。”这下丁振原心里的疑问已经全部打消了，他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非同一般，只有等级最高的任务家族铁锤才会亲自参与策划或执行。丁振原明白现在的情况，虽然命令很简洁但他知道这次行动难度很大而且不容有失，他在心里已经大概有了判断，根据他目前的了解到的情报，他认为最多三个月内便会有机会实施行动。
　　“你明白该怎么做。我们需要信息，越充分越好。”李岩对丁振原说。
　　“明白。但是我们目前需要更多的武器。”丁振原说。
　　“我会去处理的。有任何需求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李岩说。
　　丁振原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李岩说完便站起身，和丁振原致意后便离开了公寓。李岩走后丁振原给每个手下都下达了具体任务，
　　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多关于肖焘家族私油生意的有效信息，其他的事情他都不需要去考虑，家族会为他解决一切。不过这可并不简单，一般人根本无法了解到这么深的家族机密。此时，丁振原和李岩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李岩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虽然已经是到了午夜，但是他毫无睡意。他脱下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到阳台的窗边，静静地看着城里闪耀的灯光。他此时什么都不想，只是默默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这是他生命中最稀有的部分。夜晚的凉风轻轻吹在他的脸上，像是在洗涤着他的心灵，带走了他身上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