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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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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翰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久到他都忘了时间。
  他觉得很渴,喉咙里火辣辣的,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来。
  忽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碰自己,于是他自然的想睁开眼睛,这一睁,便睁开了。
  ……
  入眼是一顶米色地锦帐,他此刻依旧是躺着的,感觉脑袋有些刺痛又昏沉,令他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转眼向四周望去。
  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此刻正俏生生地站在床边,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秦翰,那目光既高兴,又夹杂着几丝道不明的神色在里边,兴奋地道:“少爷,你……你你……你醒了。”
  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让他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人自己从未见过,还有对方此刻的打扮也让秦翰感到很奇怪。
  小姑娘身着淡绿色古式襦裙,头发简单的在头上扎成左右两个发髻,鹅蛋儿脸,两颊上看还有些婴儿肥,粉嘟嘟的非常可爱。
  一个可爱的小萝莉怯生生地对着你叫少爷,我想多半没几个人不被吓一跳吧。
  秦翰收起疑惑的目光,闭眼开始回想起来,自己那会儿应该是病情突然加重,现在还能够活着,难道是又被送进医院了?
  他这一闭眼不要紧,身前的小萝莉顿时就慌了,她立马便转身出门大叫道:“少爷……少爷刚才醒了,少夫人,老太君,少爷醒了。”
  秦翰被她这突如其来大嗓门又吓了一跳,连忙睁眼顺着她出去的方向看去想要叫停她,无奈喉咙火辣辣的,话到嘴边只发出“咳咳”的几声。
  秦翰捏着喉咙咳了几下才缓过来,此刻那小萝莉早就跑远了,秦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嘶…………”
  这是哪儿啊?这是一个古代装饰的的房间,四周都是古式的家具,摆设,如同影视剧中的场景一样。
  自己此时似乎是躺在一张古式的木床上,有点硬,咯得背后有点痛,身上盖着一张绣着精致的花草图案的锦被。
  这被子也是奇怪的款式。
  四周一点现代的影子也没有,没有任何电器,没有电灯。
  连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亮也能明显感到那绝不是玻璃窗。
  我究竟昏迷了多久?头发都长这么长了?
  这到底是不是医院啊,刚才唯一见到的人也在刚才跑开了。
  这衣服也是奇怪的款式,用手拨弄了几下,等等,这只手,这不像是自己原来的手。
  秦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只手,瘦瘦长长的手指,干净,苍白。
  浑身上下酸痛无比,根本没什么力气,大脑依旧是迷迷糊糊地胀痛,秦翰只好继续躺着。
  ……
  没多久,便听到一群人的动静从外边传来,紧接着,一位四旬上下的中年妇人的搀着一位老妪迈进房间,再后边进来的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呜呜啦啦一堆人一下挤满了房间。
  最先走到床前的是那位老妪,她虽然满头白发,但面色红润健康,见她慈眉目善,衣着黑色的锦服,襟边和袖口上是用金色的丝线织成精致的图案,腰带上还镶着宝石,簪子、玉镯、扳指……头上、手上都是各种首饰。
  周围的人自觉地跟在她的身后,把她簇拥在中间,那气势如同红楼梦中的贾老太一般。
  她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翰,见秦翰果然是醒过来了,便渐渐露出激动的神色道:“醒……醒了……终于醒了……太好了,老祖宗庇佑,翰儿,你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随后视野中多出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面孔,伴随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叽叽喳喳地向秦翰问个不停。
  “大哥你终于醒过来了,你不知道你娘子差点没给人说死。”
  “我就说少爷不会这么短命的,老神仙说我们家少爷是有气运的人呢。”
  “都怪那个丧门星,若不是她,少爷也不会出事。”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少夫人多好的人,这你也要编排。”
  “少爷你说话啊,少爷你究竟怎么样啊。”
  “完了完了,少爷不知道事傻了还是哑了,你看他都不会说话了。”
  “……”
  一阵七嘴八舌发问后,众人才发现床上的秦翰此时一声未出,满头虚汗,眼睛紧闭,喉头微动,似乎在蓄力,又似乎很痛苦,这才感到不对劲,停下声来,又惊疑地看着他。
  须臾片刻,才有几声沙哑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能不能……给我点水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端来茶水过来给秦翰喂下。
  秦翰此时脑袋里虽然胀痛无比,可眼下不得不应付这群人。
  眼前这些人全都是古代的妆扮,这里也是古代的房屋,不像是医院,最要命的是现在这身体,也能肯定不是原来的身体了。
  以前的身体为了做化疗,在胸口开了一个大洞的,可以直接看到内脏,可他刚才摸了摸身体,很明显现在没有。
  他们一直叫我少爷,难道我现在变成他们少爷了?
  虽然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好是坏,不过至少还活着,应该姑且算是好事吧,只是这算个什么?穿越?重生?灵魂附体?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不会再死了呢?
  可是现在,要怎么说呢……
  半碗凉茶入喉后,秦翰这才感觉好些,他此刻身体没什么力气,只是脑袋里的胀痛感少了很多。
  他一面缓缓地想着自己要如何想这些人解释自己莫名出现在这里的情况,一面用眼角的余光仔细的观察四周的人。
  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一声惊疑的声音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开了:“少夫人……你……你来了。”秦翰也随着众人的目光转到门前新出现的身影上。
  那是一名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体型高挑婀娜,身上是一袭月色的纱质长裙,衬着她那白皙娇嫩的肤色,又穿了一件贴身合体的小马甲,腰间系一条鹅黄色的绣花腰带,佩着精致的红色香囊,青丝长发也是绾成古代仕女的样子,一直垂落到腰际。
  她俏生生地站在门口,额前有点点香汗透出,胸口起伏,微微喘气,应该是刚才有过一阵奔跑。
  瓜子脸,吹弹可破的皮肤,柳叶蛾眉,琼鼻娇俏,红唇轻启,端庄淑容,又不失娴静之美,十足的美人胚子。
  女子此刻也被屋里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见众人将注意力转向她,定了定神,轻启莲步,挤过众人来到老妪的身前开口道:“颖儿今日去府里请宋大夫出诊,方才回到家门时便听说相公醒了,这才急忙赶过来。”说话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秦翰。
  她说话声音不大而清脆,吐字如兰,目光深情又似水,柔情如波。
  秦翰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天啊,这女子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那眼神,委屈,幽怨,愤怒,神色萋萋,百转千回。
  旁边的老夫人向她问话道:“颖儿,你回来了,宋大夫呢?就你一个人回来吗?”
  少女只得收回落在秦翰身上的目光,乖巧地回答道:“宋大夫也来了,就在后面。”
  话音未落,就听见屋外传来一个大嗓门喊道:“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各位叔婶麻烦让让,先让大夫给我大哥看看。”
  众人赶忙让出一条路。
  进来的是一个体格健硕的小伙儿背着小木箱子护着一个跟在后边的是一个留着八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是请来的大夫了。
  ……
  经历了大夫一番老中医式的诊断过后,秦翰此刻也终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自己还魂附身在眼前这具身体上了,至于为什么?天知道这一切该如何去解释。
  他看着眼前的众人一阵心虚,难不成要告诉他们说你们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我只是附身在他身上的?
  这话怕是万万不敢说出口来的,他又不能向别人证明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说不定这些人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
  在经历了几分钟时间的号脉后,前来的宋大夫应该是有了结论,
  他起身向领头的老夫人说道:“老太君放心,秦公子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如今他高烧已退,脉象稳定,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只是只是病去如抽丝,身子骨有些弱,需要一段时间好好调养,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
  老太君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那大夫略显尴尬地答到:“只是他发烧昏迷的时间实在是过长,也许……今后说话思考行动会有些……迟缓。”
  老太君听他说得模糊,便继续问道:“这是何意?”
  那大夫只好不忍心地答到:“就是……有可能……会……变成……傻子,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这次长时间发烧对他的头脑影响最大,具体会变成什么样的结果,学生也无法看出来。”
  周围众人闻后一阵唏嘘。
  “啊……。”
  “少爷这么年轻聪明,去年才考取了秀才的功名,眼前便要成家立业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少爷虽然有些任性,可平日待人也是极好的,他这么善良的人竟然要变成傻子。”
  ……
  秦老太君闻言也是一黯道:“真是谢谢大夫,翰儿的病烦劳您多日,如今他能醒过来,也能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无论他会变成什么样,大夫的恩情我秦家定当谨记在心。”
  那宋大夫忙施礼道:“老太君实在言过了,学生惭愧,业艺不精,对公子的病症一筹莫展,全靠老神仙出手,不敢贪功,亦不敢谈起恩情二字。”
  老太君也客气的道:“宋大夫不必过谦,虽说这次全靠他老人家出手相助,可宋大夫这段时间来你为我家翰儿的病劳心劳力,我们全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定会好好报答先生。”
  ……
  一堆毫无营养的场面话过后,便差人送走了大夫。
  老太君便开始关切地向秦翰问道:“翰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秦翰一看躲不过去了,好在刚才听大夫等人的对话,他已寻好了借口,虽然换成自己应该是不可能相信的,不过眼下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了。
  只得装作虚弱的样子回答道道:“我的头还有点晕,身体没什么力气,还有脑子里迷迷糊糊地,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了,我见过你们吗?还有这里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眼前这位老婆婆应该是在场身份辈分最高的人了,不知道能不能忽悠到她,如果能成功让她相信的话,那其他人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秦老太君一慌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呀?”
  一旁的妇人连忙上前安慰道:“老太君还请宽心,大夫刚才不是说过吗,少爷这病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我看少爷现在说话清楚,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我以前在我老家见过一户人家的小孩,淋雨着了凉,和少爷一样也是发烧,抱到城里去寻大夫,可是那天太晚,没能进得了城,给耽误了一宿,后来虽然是捡回来一条命,不过那孩子脑子给烧傻了,快十岁了还说话不利索,吃东西又漏嘴,整天挂着鼻涕口水。”
  众人一听好像也是这么回事,秦老太君也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终于稳定下来,说道:“那聂娘你看翰儿现在的情况如何?”
  那唤作聂娘的妇人又答道:“我看少爷现在应该算是失忆之症,待过些时日,身体好些,又有我们从旁提点,兴许就能回想起来。”
  众人连连称是,夸赞聂娘见多识广,说自己怎么想不到云云……
  天啊,失忆,多完美的借口,秦翰此时巴不得立马爬起来亲她一口,这种无稽又合理的解释成功把众人带偏了,只要以后自己不随便乱说,这身份就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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