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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曼珠沙华之真假嫡女 / 傲剑山庄

傲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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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姑娘?”身边斟茶婢女的唤声适时响起。
  “嗯?”我敛了思绪,眸如古井幽幽无波,将滔天的恨意掩藏得了无踪迹。
  “姑娘可是没休息好?”婢女开口,三分不耐,七分嫌恶,“怎的还出了神?”
  “小女子……”顿了顿,目光轻轻巧巧的掠过婢女,掠过那一袭端庄白衣,最后又回到香茗之中,臻首微垂,生生显了些许悲伤与怯懦,“小女子只是想起了些往事,这才……真是失礼。”
  “还请姑娘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日夜念着父母恩情便也罢了,可若是一辈子陷在过去的甜蜜中,指望着得父母一世庇佑,且不说这有悖常理,奴婢倒以为这人无甚大用,还不如随父母而去,只是不知道姑娘怎么想。”
  眉目间满满都是傲气,张口便是句句含刀。
  我冷笑:婢女这般骄矜放肆,主子却是端庄有礼,说来也是徒增笑料。
  “小女子省得了,多谢姑娘教诲。”
  “教诲却是不敢,奴婢虽出身卑微,却也身家清白,只是不知姑娘……”
  “怜儿!”责怪的语气却又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不许无礼!”
  “……”怜儿似是还想再说什么,面上露了稍许不忿,终究还是退到一旁。
  “妹妹,我这婢子被我宠得无法无天了,真是对不住,让妹妹笑话了。”她方帕掩唇,遮去了嘴角讥诮。
  “无妨,怜儿姑娘也是好意,哪里谈得上什么笑话不笑话。这倒让小女子想起了自家婢子,罢了,这是姐妹情深,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婢子,打小一起长大,也是娇憨可人,每每还要让她三分,只是……只是不如怜儿姑娘这般坦率耿直。”微微羞赧,出言可是毫不客气。
  提起自家婢女,堵的是怜儿方才还未出口的身家质疑;
  言谈姐妹情深,显的是自己宽宏大度,不屑计较;
  夸赞坦率耿直,说的便是怜儿目无尊卑,口无遮拦!
  好一个伶牙俐齿!
  对面两人齐齐变色,我只是香茗浅斟,举手投足间优雅入骨。
  “这……这是自然。”温润无双的笑容瞬间僵硬,旋即又恢复如常,“妹妹宽厚仁爱,姐姐真是自愧弗如。”
  “哪里,姐姐谬赞了。”垂下眸,似是因受到夸赞而羞涩,腮上微起的两抹红晕更衬得这娇靥如画,似盛放的曼珠沙华,蛊惑入心。
  只是口中从善如流地唤着“姐姐”,心下却满是讽刺:姐姐?前世今生,千年怨恨,你可当得起我一声姐姐?
  “妹妹就是太过谦虚……”她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得外面马蹄声一停。
  “小姐,我们到了。”怜儿弯腰扶她,毕恭毕敬。
  “妹妹,下车罢。”她起身,抚去裙摆上的褶皱,怜儿打起帘子,她顺势下了马车。
  我丝毫不显无措,跟着起身,只是出了马车后微微蹙眉,停了脚步。
  一个约摸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跪趴在马车旁,一袭玄色衣料勉强算得中等,背上赫然是几只脚印。
  脚印精致小巧,明显……是女子的。
  眸色暗了暗,又掀起一片波澜,翻涌着的恨意掩也掩不住,面上却是一派冷清,微微噙笑:故人啊,终究……你还是毁了我!
  历代亲和近民,虽在江湖中地位不低,也从没有自认高人一等,这人凳,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可如今呢?纵使声名远播有怎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姑娘,怎的还不下车?”开口的又是怜儿,本来还算清秀的相貌因这几分不屑稍显尖酸刻薄。
  她扶着的高贵的大小姐也出了声:
  “妹妹可是不曾见过这阵仗,故而心中害怕?妹妹其实不必如此,只当是在自己家中就好,这些都是下人,妹妹只管使唤便是。虽这守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但毕竟是下等人,上不了天去,细细斟酌起来,妹妹还是高他们一等的。”
  这话温温柔柔,却明里暗里皆是讽刺,若是寻常千金,定羞愤得满脸通红,更有甚者,当场落泪也不无可能。
  可惜,我不是。
  垂下的眸重又抬起,我笑容微冷,眸光一一扫过将保护地严严实实的守卫,最后落在那一袭白衣上,肃杀未掩。
  少女站于马车之上,一袭红衣炽烈夺目,不施粉黛的面容妩媚多情,祸国殃民。可最是勾魂摄魄的,是那一双波光流转的眸,似纳进了浩瀚星辰,又添了杀意,直教人如芒在背,遍体生寒。
  “妹妹……这是怎么了?”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身边婢女的胳膊里,面上也慌乱难掩。
  看着怜儿胳膊上渗出的血迹,刺目的红色将我的理智稍稍拉回了些,我抬手抚去额前乱发,广袖遮面,也遮去了无尽怒气,再看时,便又是一抹略显怯懦的笑。
  “姐姐,这人凳……我不习惯,姐姐还是请这位大伯起身吧。”
  “无碍,妹妹不必太过挂怀,”她神色恢复如常,又是似水温润,“人凳本就是这般用处,起先不习惯也难免,我看啊,妹妹就是太过宽厚,下人终是下人,又何必如此怜惜?”
  我冷笑:她终究还是乱了方寸,在下人面前也不记得掩饰。
  看着面上稍僵却不敢有怒色的下人,我挑眉,心下了然。
  她似是故意为难,眸中玩味,却未曾吩咐换个真正的凳子。
  我笑容璀璨,广袖一甩,袖中白练若灵蛇蜿蜒而出,附上了白衣女子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
  未等故人反应过来,我手上稍一用力,眨眼便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使了三分巧劲,白练重回袖中,我又是盈盈一礼,“妹妹冒犯了。”
  “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可……怎可这般戏弄我家小姐!”许是伤口还有些刺痛的缘故,怜儿率先一步回过神来,斥责道。
  “……”我垂眸,睫羽轻颤,如蝶翅翻飞,自是一派柔弱态度。
  “你……你……”这圣洁的面庞似是有了裂痕,眼前这端庄优雅的女子愣怔了半晌,待那剪水秋眸再次温润动人之时,我只瞧见故人嘴角轻微的抽搐。
  “方才真是唐突了,惊到了姐姐,妹妹实在是心中惭愧。”我敛下眉眼,玉手轻抬,借由广袖遮去唇角冷笑,“这人凳妹妹着实用不习惯,只好出此下策,还请姐姐原谅。”
  “无,无碍……”面前故人拦下身旁又欲上前斥责的婢女,勉强一笑,言不由衷地说道,“妹妹这般轻灵多姿,真真儿让姐姐开了眼界,却不知师从何人?”
  “姐姐谬赞,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罢了,哪有什么师父?”我面上微赧。
  “我看妹妹这招着实漂亮,哪日教教姐姐可好?”她眸光闪烁,唇角隐隐讽刺。
  “姐姐这样说,可真是折煞妹妹了,这不入流的手段耍耍便罢,怎好教与姐姐,没得污了姐姐的眼,姐姐还是莫要拿妹妹取笑了。”
  蓦然一阵微风拂来,这红衣女子衣袂翩翩,恍若要乘风而去一般,胜谪仙优雅。
  素脸上粉黛未施,却依旧倾国倾城,双眸狭长盈润,眸角处微微一勾,配上潋滟清澈的眸光,媚得夺目,媚得惊人。
  朱唇轻勾,勾去人间无数痴缠,勾去天下尽数深情。
  她便是这样静静站着,丝毫未动,也是一段倾世风华。
  这女子极美,也极媚,似是天生媚骨,却偏偏周身清冷。
  那一双眸妩媚多情,却又如古井幽幽,似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这矛盾却融合得分外恰当。
  面前故人神色微怔,又垂下眸,嘴角稍僵:“罢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去再叙罢。”说着,转身入了的大门。
  “小姐你慢些……”怜儿忙不迭追上去扶着,“小心门槛。”
  在她们身后,我收了笑意,抬眸看大门上方牌匾上四个鎏金大字——。
  笔锋圆润遒劲,大气恢弘,正是出自第一任庄主之手。
  我轻咬下唇,千年的沉淀仍抑制不住此刻的激动,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我回来了!
  还是如千年前那般文雅大气。
  五步一亭,十步一池。
  亭的四周皆以薄纱轻掩,间或有微风轻拂,薄纱层叠飞扬,隐约可见亭中精致的桌椅,却是风格各异。
  池中锦鲤嬉戏,鱼尾悠闲地摆着,时不时翻腾起一片水花。
  四周杨柳袅娜的立着,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休。
  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
  顺着长长的回廊走着,前面白衣少女裙裾摇曳,步步生姿。
  我则侧首看着长廊边庭院中的风景,敛了眸中的熟稔与回忆,仿若这庭院内一个真正的、陌生的客人。
  长廊两侧以碧玉作饰,缓步走着,不时环佩叮当,甚是悦耳怡人。
  正走着,迎面几个婢女走了过来,清一色的着装,挽着双丫髻,个个都是花容月貌。
  “大小姐。”婢女们走到近前,齐齐福身道。
  “嗯。”面前人懒懒应着,微侧首道,“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带这位客人去梳洗一下。”
  “是。”婢女们又是齐声应着,旋即又簇拥过来。
  “既如此,那便谢过姐姐了。”朱唇微启,眸角染了几分笑意。
  “既是一见如故,这般客气岂不是生疏?”故人笑着应道,“家父今日有要事在外,故而不能招待妹妹,我又素来喜静,所以……今日的晚膳我会遣人送去妹妹房间的。”
  “难为姐姐这般有心,妹妹真是感激不尽。”微微福身,我垂眸。
  “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故人笑道,又看向我身旁婢女,面色微愠,“怎的还不带客人回房?”
  “是。”婢女们再次行礼。
  在我身边的两个婢女欲伸手推搡,我身形一闪,躲开了去。
  “走罢。”我回首莞尔,唇角轻浅。
  言罢,率先迈步走开。
  “……”婢女们稍一愣神,又忙不迭地跟上,连给自家小姐行礼告退也忘却了。
  这红衣少女迈着莲步娉娉婷婷地走着,双眸平视,态度雍容,裙裾在脚下层层飞扬开来,如三途河边最绚烂的一朵曼珠沙华怒放。
  身姿虽是纤弱,却一步一步走得稳重而又傲然,仿若天崩地陷都不能撼她分毫,又好似孤立与天地之间,超然脱俗。
  这女子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不像是落魄户出来的小姐,倒像是大户人家细心将养出来的千金闺秀,甚至比起深宫贵人来,也不遑多让。
  随行的婢女们上下打量着面前女子,却是渐渐入了迷,不自觉地将眼前女子与自家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小姐联系起来做比。
  心下一思量,却是暗暗疑惑。
  地处江湖,远离朝堂,行为规矩也与王宫贵胄不大相同,江湖儿女,行动间自是多了几分随性与洒脱。
  自家小姐的举止礼仪虽是拿捏得当,可或许是因为年纪过小,总带了几分刻意与青涩。
  这女子看起来与小姐年纪仿佛,却是一举一动都带着十足的韵致,这韵致中又透着旷达与随性,肆意潇洒,分外耀眼。
  是了,耀眼。
  大红色过于明艳,着大红很容易流于艳俗,这女子粉黛未施,却是将这魅惑的红压制得华贵端庄,似是经历了千年的沉淀,纳尽了天地璀璨,好一个风华绝代!
  不远处,一抹清丽的白色侧首对着身旁婢子低声道:“你派人去打听下今日我回山庄后的坊间传言,越详细越好。”
  那婢子应声退下,白色恨恨地跺了下脚,转身离去。
  这厢,红衣女子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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