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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曼珠沙华之真假嫡女 / 寒冬未央

寒冬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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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株曼珠沙华。
  一株生长在彼岸的曼珠沙华。
  我日夜看着身边的亡灵经过,汲取他们的种种,幽怨,哀愁,不甘,与仇恨。
  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了,我终于幻化成精魄,冲出阴暗的地狱,得以重见天日!
  这世界还如千年前那般祥和啊,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复仇。我载着永世花叶不相见的悲凉,载着亿万亡灵的贪婪与欲望,载着那份最深的恨意和滔天的怒气,我只想复仇!
  记忆深处那少女无邪的目光,软糯的嗓音,明媚的笑靥,以及记忆最后那双绝情的手,刻毒的脸,还有那冰冷刺骨的河水,此刻,已成心魔!
  “孩子,你怨气太重,不能转世投胎,不如,做这三途河边的一株曼珠沙华,陪我可好?”奈何桥上,孟婆曾笑得和蔼。
  “好。”我答得干脆,散了人形,只留一缕精魄,幻化成花。
  我甘心么?不,我决不甘心!我只想蛰伏在最阴暗的角落,待有一天,一雪前耻!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千年后的这一天,待我归来之日,便是大仇将报之时!
  热闹的街市,叫卖声、欢笑声充斥了整条街道,百姓们本就祥和的气氛因为某个大人物的到来更添几分喜意。
  在万千布衣暗淡的色彩中,仅那一抹白色夺目,举手投足皆是端庄优雅。
  看着她一路上对那居无定所的可怜人的金银施舍,我笑:“故人啊,千年望你或是千年不见,你还是这般伪善,倒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那一抹白色所到之处,众人或感激涕零或侧目而视,赞美之辞不绝于耳。那白色淡然依旧,如莲一般圣洁。
  我幻化成人形,缓缓踱步,与她相向而行。
  娥眉淡扫,面容素洁,眸若秋水,还是千年前那般完美无瑕,我笑意加深,轻纱遮面,掩去了所有仇恨。
  “哎呀!”“无意”间的碰撞,白色的淡雅与红色的邪魅,我红衣似火,面纱如血色的蝴蝶翩然而落。
  “真对不起!”她伸手拦下了要上前的婢女,竟纡尊降贵来为我捡起飘落的面纱。
  看着她毫无卑劣之分的亲和,我用帕捂住了嘴角的一抹冷笑:千年前我也是这般亲和,不过是错把恶人当做了密友!
  “姑娘,你没事吧?”她将面纱递来,貌若关切的双眸闪过分缕妒色。
  “没事。”我笑得得体,礼仪举动皆属上乘,“倒是小女子的不是,不该行路这般匆忙。”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今日是我冲撞了姑娘,本就是我该赔礼的,却不知姑娘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去往何处?”她眉眼弯弯,笑得愈加温婉。
  我心下冷然,面上却露了几分哀戚:“家父家母相继去世,小女子无依无靠,只好来此地投亲,却不想亲人也故,今正愁无处落脚,又哪里知道该去往何处?”说着,哀戚更甚,泫然欲泣的神情暗惹无数怜惜。
  “姑娘也不要太过伤心,若是令尊令堂在天之灵,看到姑娘如此,岂不更为难过?”她面上稍带些许叹惋,秀眉微蹙,旋即又舒展开来,“若是姑娘不嫌弃,倒不如去寒舍小住几日,来日方长,安顿好后再做打算也未为不可。”
  “这……”凄戚未退,又添了三分犹豫,“小女子虽是孤身来此,可……恐怕不大方便。”
  “这有何不便?”她竟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说来让姑娘见笑了,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姑娘,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们本就是熟人一样。”
  秋水般的眸里,期盼与回忆搭配得恰到好处:“姑娘,寒舍虽是难登大雅之堂,可勉强遮风避雨也是足够的,我本是诚意邀请,姑娘推辞,莫非是嫌弃我不成?”
  她笑容带嗔,语气也多了几分熟稔,恍若我们真的是手帕之交一般。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我似是忍俊不禁一般笑着,“小女子如今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又怎敢嫌弃姑娘的‘广厦’?”
  “哪里是什么‘广厦’,”她佯怒,眼角的笑意盈满了温润,“好了,随我走罢,若是待会儿天黑了,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到时候,我们就都无处落脚了。”她随意地开着玩笑,语气中却暗含了三分不耐。
  “既如此,那小女子便却之不恭了。”轻福身,我笑得妖娆。
  “姑娘不必多礼。”她虚扶了我一把,眸色晦暗不明,旋即又敛了情绪,招手示意贴身婢女唤了自家马车来。
  “各位父老乡亲,小女子初到贵宝地,礼节举止难免还有不当之处,若是小女子以后在这儿久住,还请各位乡亲多多照拂。”临上马车前,我回首行礼,动作拿捏的恰到好处,唇边的笑意也收了三分娇媚,多了几分端庄大方。
  美人回眸嫣然一笑,刹那间芳华尽显,醉了人间。
  “天啊……”“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是啊,绝代风华,这才叫绝代风华!”“跟咱们的第一美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方才第一美人与那红衣姑娘站在一起,我怎么瞧着第一美人还不及那红衣姑娘一半姿色呢?”“嗯,我看也是!”……
  ……
  直到那抹红色隐入的马车没了踪迹,老百姓们才从那倾城一笑中反应过来,议论声虽低,却足以让身为精魅的我听得一清二楚。本就未曾收过的笑意配上潋滟的眸光平白生了几分妩媚多情,正如妖娆的曼珠沙华泛着邪魅的光泽,其绝代之姿,艳之入骨。
  浅斟一口香茗,余光瞥见对面那方差一点就被一双柔夷扯破的手帕,我眸色加深,但笑不语。
  她是傲剑山庄嫡长女,代替了千年前我的身份。孟婆姑姑说千年一轮回,我就在三途河边等了千年,只待这一次轮回,不为旁的,只为让她血债血偿,只为让这复仇,实至名归!
  “爹爹,这件事你还在犹豫什么?凭什么我们世代都要在傲剑山庄为奴做婢?你总说是傲剑山庄第一任庄主救了祖师爷的命,我们就要世代侍奉以报延续之恩,可都这么多年这么多代了,难道我们报的恩还不够么?我们家族所出,哪个不是人中龙凤?难道就真的要世代活在傲剑山庄的光环之下么?为什么我们不能自己拼出来荣华加身呢?更甚者,若是将傲剑山庄取为己用,又有何不可?”
  千年前的记忆再次涌现,犹记得那年冬日午后去管家房中寻那时身为伴读的她,还未进门便听得这么一番话,仍是往常那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莫名的添了几分狠戾,我心下一惊,敛息凝气,躲在了门外一处假山后。
  “荒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傲剑山庄于我们祖上有恩,我们又怎能做背信弃义的小人!先祖早已立下誓言,我们就应当遵守,本本分分的报答恩情,岂容你始乱终弃!”
  “爹爹!即使傲剑山庄于我们有恩,我们已经还清了!何必还要做别人脚下的一条忠犬!”
  “你!”
  “不管怎样!女儿已以爹爹的名义联系了各大门派,他们不日便会登门拜访,到时候,是拼一门荣华富贵还是守一腔忠肝义胆,任凭爹爹自己选择。可女儿希望……爹爹还是不要抱残守缺的好。”
  “时候不早了,女儿要去陪小姐练武读书了,爹爹若是无事,不妨歇息一会儿。”那声音早已没了我熟悉的温柔可亲,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和残忍。
  “孽女!孽女!”管家的声音瞬间苍老了很多,又透着些许无力与愤怒,“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脚步声从房里传来,之后便越来越近,我惊慌失措,本能的转身欲走,却失了方向,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啊!”
  顾不得拂去裙摆上的灰尘,我狼狈起身,抬首却正对上一双凌厉的眸。
  “我,我……”我心下大骇,向后退去。
  “方过午时,不知小姐来此所为何事?”她美眸微眯,唇角的那抹弧度冰凉刺骨,“也不知道小姐……方才可听到了什么?嗯?”最后的一个字音稍转,带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杀意。
  “我,我什么也没听到……”我心中畏惧,随着她的逼近连连后退。
  “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没,没有。”
  “呵呵呵……”她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眉眼弯弯,极尽温柔。
  “你……”
  “大小姐,”她打断了我的话,温柔的声音带着别样的魅惑,“你可愿意看着你的父母上黄泉?”
  “不……”
  “既如此,那不如……”她脸色骤变,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相貌瞬间带上了扭曲和狰狞,“不如,你先下去为庄主和庄主夫人探路好了!”一阵掌风袭来,我跌入了身后的映月湖。
  “救命!救命啊……”本就极度恐惧的我几番挣扎又呛了几口水,不多时意识就开始逐渐模糊。
  “救命?呵呵……”她使了些许内力,声音不大,但仍震得人耳膜生疼:
  “傲剑山庄嫡长女,绝代风华,清丽若仙,长久以来,京城中人只惊艳傲剑山庄嫡长女画像上的倾国之姿,多少人散尽千金只为求得你一副画像,如此而已。你也因为长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了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问京城中人有谁见过你的真容?又有谁知道那本是我的画像!”
  意识越发模糊,却仍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愤恨:“第一美人的名号给了我,你以为我会开心么?不,不会!所有的好处你都占尽了,你比我聪明,比我有才情,比我尊贵,比我幸福,我认了!可为什么你的容貌比我盛上数倍而我却成了第一美人?你以为那是你的谦让么?不,那是侮辱,那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你成天顶着的那张妖精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羞耻的存在!还整日一副不谙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是在讽刺我么?啊?!”
  仅存的一点意识告诉我她失去了理智,我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你放心,你有的一切,我会全部夺过来,一点不留……”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唯听得这么一句,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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