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两宋烽火录 / 黑疯子大闹常州城 金头凤际会洞庭山

黑疯子大闹常州城 金头凤际会洞庭山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话表王摩兄弟离了顺昌,一路转道往岳阳府来,在路上少不得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日来到常州武进县,时值正午兄弟二人腹内饥渴,就城外寻了个客店进去。栓了马匹,解了包裹,倚住钢枪。进店寻个位子坐了,王摩道:“店家先打切盘熟牛肉,有热馒头把七八个来吃。”酒保闻言道:“客官不打些酒水润喉?”王摩道:“酒却不要,我这小弟爱吃些甜的,你店里有冰糖莲子汤做两碗来。”酒保闻言应声晓得,不多时把牛肉用大盘装了,送上两碗冰糖莲子汤来。开言道:“客官今日来的不巧,馒头蒸的少已是卖空了,饱肚的还有米饭。”王摩道:“也罢,把米饭盛大碗来吃,有蜜饵也上一盘来。”酒保闻言,就盛大碗米饭,抓一盘蜜饵糕送上。
  兄弟二人吃喝的饱了,就算还了饭钱。王摩道:“敢问店家从此去岳阳府,走那条路近些?”酒保道:“从常州府过,往南向当涂县这条路最近。”王摩道声谢,与子孝收拾了,正待要走,忽听得背后一人叫道:“金头凤慢走留步。”王摩闻声回头看来,却是个后生,身披一件水红绸袄,穿一领绿罗团花袍,戴一顶白范阳毡笠,提一杆盘花棍。生得身长七尺有余,眼若丹凤,双目似漆,虎躯狼腰,。王摩上前道:“不曾识得好汉,怎得呼唤贱名?”那后生忙答道:“阁下果然是金头凤。”撇了棍,纳头便拜,王摩见了慌忙扶起道:“使不得,敢问好汉尊姓大名?因何认得在下。”那后生道:“小弟姓栾名飞,正是岳阳府人。只因熟识水性,江湖上都唤我做浪里蛟。前日在东海做了些倒货的营生,正要赶回家乡,方才无意窥见兄长的凤冠,再看面目,故猜测是兄长。今日在此相逢,实乃三生有幸。”王摩笑道:“贱名何足挂齿,既然同是往岳阳府去,你我不妨结伴而行。”栾飞闻言道:“小弟正有此意。”
  三人就出了店门,栾飞解了自己的青鬃马,与王摩一同上路。两个在路叙了年齿,栾飞年纪小了一岁,就拜王摩为兄。栾飞问及去岳阳何事,王摩道:“岳阳府有个兵马统制名唤夏诚的,乃是我的兄弟,故要去投他。贤弟你既在岳阳,可知他现在如何?”栾飞闻言道:“看来兄长失消息久了,你不道那夏统制已不在岳阳府了。”王摩道:“转任别处去了吗?”栾飞道:“前年洞庭湖杨幺领兵抢城,夏统制与他交战不胜,已投了君山寨了。王摩大惊道:“如此举目无亲矣?”子孝在马上闻言道:“那我们不如转回顺昌去,多日不见我有些想湘君姐姐了。”王摩带住马道:“当日我执意要走,如今有何颜面回转?”栾飞笑道:“哥哥不必踌躇不前,现今岳阳知府名唤李光,是个清廉正直,与民做主的好官。小弟与他是旧相识,如今手下乏人,哥哥何不随小弟去他手下讨个出身?将来也不负你一身本事。”王摩闻言道:“罢了,如此倒也是个正经饭碗,只是一切有劳贤弟了。”栾飞道:“兄长哪里话,自家兄弟说甚有劳。”
  二人既打定主意,也不着急赶路,一路信马由缰观赏山色。不过一日,来到常州府,寻了个客店,栓了马进来吃酒。三人方才坐下饮酒,不多时,但听得店外一阵大乱。王摩与栾飞慌出门去看,却原来是一架马车失了惊,把那车把式早颠下马去,那马撒了泼在街上横冲直撞,吓得满街人乱走。二人见此,正要出手,此时却闪出一个大汉,身穿皂罗黑袍,背上两口雪花灿银刀,生得身长八尺,腰阔十围,两条黄眉,遍体黑粗。见那车来时,扑地使开两条臂膀扯住车辕,那马登时前进不得。王摩与栾飞见了道:“这汉子好神力。”二人也赶上前来,拽住僵绳,三人合力将马制住。不多时,车把式从后面赶上,与三人道谢,王摩道:“不相谢,日后驾车需得小心留意。”车把式谢过驾车走了,那大汉整整罗袍,转身就走。王摩在后叫道:“好汉留步。”那大汉回头道:“你是何人?唤俺作甚?”王摩道:“小可金头凤王摩,适才见好汉一身神力,力伏劣马,有心结交。可否赏脸同去吃杯酒来?”那大汉闻言道:“莫不是朱阳的金头凤王摩?”王摩道:“正是小可别无二人。”那大汉闻言大喜,纳头便拜道:“哥哥教小弟想得苦也,小弟马霳江湖人称刮地雷黑疯子,久闻兄长大名,日思夜想不曾得见,不想却在这里相会。”王摩赶忙扶起道:“区区贱名何劳兄弟如此记挂。”又教栾飞上前相见,二人叙礼毕,三人一同进了客店,又叫店家筛酒来吃。
  且说三人正吃酒时,只听一人往店里喊道:“这店外红马是谁的?”王摩闻言,出门一看店外站着一个小官人,年纪十七八岁上下,身上飘巾朱履,鹤氅绣服,簇拥着五六个家人。王摩道:“这匹马正是我的坐骑,敢问诸位有何贵干?”一个家人道:“我家公子见这匹红马雄壮少见,愿出五百两买下,你意如何?”王摩笑道:“这匹马乃是我亲友所赠,莫说五百两便是五百金,亦不可转手。我尚有事,少陪了。”那小官人闻言变了脸大怒道:“你这厮这等不识抬举,若是恼了公子的性儿,叫你出不得常州城。”王摩闻言笑道:“这是什么话,买卖自是你情我愿,你放出这等话,眼中还有个王法?”列位看官,你道这小官人是谁,这等霸道放出这样的话来?此人便是这常州知府黄潜善的大公子,名唤黄金,倚着他老爹的势头儿,在城里横行霸道自是无人敢惹。王摩本不待计较,转身便走,不想那黄金,教家人抢夺赤龙驹。王摩见了怒从心头起,正待发作,却见马霳、栾飞抢出店里,使开两个拳头一阵乱打,把那几个家人都打倒在地。黄金见不是头,回身要走,被马霳一把扯住大叫道:“哪里来的撮鸟,敢抢俺哥哥的马,教你认得爷爷的拳头。”就一把举过头顶,往地下狠狠掼下,只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一脚踏住胸脯,挥拳要打,王摩知道马霳力大恐出了人命,急叫住手。马霳道:“俺正要打死这厮,与哥哥出气,哥哥为何叫停?”王摩道:“这厮虽然无理,不争打死了他,我们却要吃官司,教训一顿便罢了。”马霳闻言道:“俺哥哥今日求情,权饶你这厮一回,却也要你长个记性。”言罢,叉开五指,望着黄金右脸上一掌,只听一声啪,打得黄金痛叫一声,昏昏沉沉,右脸肿起嘴角流出血来。马霳却才起身,三人依旧入店吃酒。那几个家人见了,慌上来搀扶,黄金吃了这亏心中怀恨,当时却不敢发作,摇摇拐拐转回家了。
  却说三人吃罢酒,王摩问起马霳前程,马霳道:“俺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今日逢着哥哥自是要跟随哥哥。”王摩道:“如此也好,我们正要到岳阳府去,多一人也多照应。”三人看看天色将晚,就要投宿在这客店里。不想那店主面有难色道:“非是小店逐客,实时三位已惹了祸也。”王摩道:“店家有事不妨明说。”店主道:“方才店外那买马的,你道何人?乃是本州知府的公子,平日里无人敢惹。不合这位客官教训了他,他既回去岂肯罢休,我若留三位在这里住,只怕这生意也做不长久了。”马霳闻言大叫道:“笑话!爷爷岂能怕他?你不让住俺偏要在这里住!不然,便要掀翻了你的鸟店!”王摩止住道:“兄弟不要罗唣,既然如此我们不要连累了店家,投别处歇息便了。”马霳闻言还要发作,却又止住,王摩携了子孝,与二人收拾了解了马匹投往别处。”再说那黄金吃了一顿打,回到家中,心中怀恨不下,叫家人通禀他老子那里,与他拿人出气。却听一个家人道:“方才黄脸的那厮有些面熟,好似哪里见过一般。”黄金没好气儿道:“敢是你和他有亲?”那家人恍然道:“记起来了,这厮不就是前日,张榜捉拿的洞庭妖人杨幺?”黄金回回神道:“如此说,我也记起了却是与榜上有几分相似。”却又转脸大骂道:“既如此,你等敢是瘸了?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去禀报老爷,叫人引兵捉拿,也好解上朝廷报功。平日里养着你们这班废物,吃白食用的?”连喝带骂,众人哪敢怠慢,慌往府里去报黄知府。那黄知府闻听这等事,急叫本州兵马提辖李申,引兵前去捉拿。却说这提辖李申勇猛过人,生得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善使一柄梨花开山斧,骑匹银鬃爪黄电,更兼善开硬弓,一张弓射得一州无敌,州里人称赛由基。当时闻得调遣,不敢迟延,引了五十个士兵,便去捉王摩。
  再说王摩四人离了客店,行不多时,背后李申引着士兵赶上,大叫道:“贼人休走,快来受缚”赶上就要拿人,王摩见要来拿他,便道:“且慢!要拿我们不妨,却要有个由头,不知我们犯了何罪?”李申将那缉捕榜文展开笑道:“你这厮与钟相在洞庭湖妖言惑众,又几番劫掠城池,抗拒天兵,今日却来充愣?”王摩见那榜文上写着洞庭妖人杨幺,只是画得与自己却有几番相似,便道:“提辖差矣,天下相貌相似者多,我乃河南王摩,你要捉杨幺干我甚事?”李申笑道:“你不必巧言狡辩,我今奉命拿你,若有话先随我到府衙里再说。”话未了,早恼了黑疯子马霳,大吼一声,使开两口灿银刀向李申照头劈来。李申见了先吃一惊,急用开山斧隔开,向士兵道:“好大胆!速将贼人拿下。”士兵闻言一起上来拿人,王摩见势头不好,心道:“此番却是惹祸了,那府衙里是说理的去处?先打将出去再做道理。”就先扶子孝上马,手绰点钢枪登上赤龙驹,与栾飞并到一处。当下不欲将事闹大,也不用枪头,只把枪杆乱打。栾飞跨上青鬃马,使开盘花棍当先开路,但见两条枪棒飞转,好似风车一般,众士兵拦挡不住纷纷倒地。二人打出重围,回头看见马霳与李申,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仍在厮斗。栾飞道:“哥哥与子孝奔南门先行,待小弟接马兄弟回来。”王摩道:“也好,我先去开了城门,兄弟快快跟来。”言罢,打马先往南门而来,栾飞转回马望着李申一棒打来,李申急忙闪过,得这个空栾飞赶过马霳身旁叫道:“兄弟不要恋战快随我走。”马霳闻言,收了双刀,上了栾飞的青鬃马。栾飞打马就走,马霳回头叫道:“狗官俺暂且权放你一马,来日再取你狗命。”李申闻言大怒,就取过铁胎弓,搭上羽箭,瞄着马霳嗖得一箭射来。栾飞、马霳闻得背后箭响,急把马头一偏,却躲过这支箭来。李申见一箭不中,再发一矢,不想二人去的远了,另一箭亦是落空。回头见随行士兵倒了一地,也顾不得他们,手提大斧直奔赶来。
  王摩赶到南门,守门军兵见他疾驰过来,欲要拦阻,被王摩使枪杆乱扫打倒一片。后面栾飞、马霳紧随其后,一同出南门而走。不想行不过六七里,李申从背后赶来,栾飞那匹青鬃马虽然健壮,只是驮着两人自然跑不过李申的爪黄电。看看赶上,王摩带住赤龙驹回头对李申道:“我并不是洞庭杨幺,提辖何苦紧紧相逼?”李申大喝道:“你纵不是洞庭妖人,方才戗官拒捕亦是死罪,还不速速转来?”王摩闻言道:“既如此,得罪了。”把子孝放下马去,挺起朱缨点钢枪,纵马来战李申,两个战做一团。马霳见了翻身下马,大叫道:“直娘贼!你还敢来,哥哥不要慌俺来助你。”栾飞止住道:“谅这厮岂是哥哥对手,我们一旁观战便是。”且说二人枪来斧去,王摩这杆枪上下飞旋,犹如灵蛇吐信一般。李申虽然勇猛,较武艺自是不如王摩,战有数十合被他遛得头晕眼花。斗到五十合上,王摩寻个破绽,抖擞神威一枪杆打下马去。李申落马闭目只要待死,马霳挥起双刀要砍,却被王摩一枪隔开道:“贤弟不可如此,此人是朝廷将官,何况我们与他无仇,且饶他一命。”马霳闻言气呼呼收了双刀,指着李申道:“若不是俺哥哥求情,今日便砍你做七八十段!”王摩亦收了枪,重将子孝扶上马,对李申道:“提辖今日定然是认错了,你不想我若是洞庭贼人,今日杀败了你手下岂留活口?你仍不信,可就江湖打听一番金头凤的名头,我弟兄尚有事在身,今日便不奉陪了。”言罢,重登赤龙驹,四人往南而走。李申起身上马心中暗道:”看这人胸襟岂是寻常草寇,莫不是今日真个认错了?“自转回城报信不提。
  再说王摩三人过了常州府,一路往苏州城赶来,不上三日早到了西洞庭山。那时正值金秋,瓜果熟透,山上一片硕果累累,一阵金风吹来,飘香动人。缥缈峰下白浪堆天,松柏苍劲,烟霭无际,一片仙雾缭绕之像。子孝望见山色道:“这里景色美得紧,哥哥我们莫不是到了仙人居所?王摩听了笑道:”妙哉,往日常听人言江南风光山清水秀,画中有诗,风景旖旎,我却不曾到过。今日亲临此地,这太湖景象,果然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真真不虚此行也。“栾飞在旁笑道:”哥哥是北人,未曾得见南国风光妙处。我等刚到山下,不曾上得缥缈峰,若是上得峰顶,沐日浴月,登高远眺,那时太湖万里江山尽收眼底,岂不壮哉。“王摩道:“如此我等就登顶一观。”四人牵了马,正要往缥缈峰上走,只听半山腰里鸣起锣鼓,两旁抢出百十个喽啰,拦住去路。当头一个好汉,生得黄髯赤发,浑身凶气。手使水磨竹节鞭一对,骑匹枣黄马,头戴虎头铁兜鍪,身穿乌油戗金甲,外衬七星皂罗袍。扬鞭叫道:”行路的且住脚来,晓事的留下买路钱,放你一干人过去。“王摩见了苦笑一声道:“不想脱了官兵,又遇贼寇。”马霳上前骂道:”哪来的撮鸟,敢来薅闹我们弟兄?“言罢拔了双刀,上前来砍,那好汉见他来得凶,把双鞭迎上接战。斗有三十余合,马霳把双刀舞成烂银一片,门地里忽左忽右,捉摸不定。那好汉见此就把马一拨,停下手来,马霳喝道:“贼厮鸟,敢是怕了爷爷却停了手?那好汉道:”看你刀法浑然无隙,滴水不漏,却是个好汉。敢问你叫甚名字?”马霳道:“爷爷江湖人称刮地雷黑疯子马霳,后面的是俺哥哥金头凤王摩、浪里蛟栾飞,后面是俺兄弟子孝。你这贼厮鸟也报上名来。”那好汉闻言道:“某姓周名伦,人称赤发虎,你方才说的王摩,莫不是河南小太保金头凤王摩?”马霳道:“是与不是你只看他那顶凤冠可有第二个?”周伦把王摩头上凤冠一观,滚鞍下马拜道:“果然是金凤虎,小弟方才无礼之处还望恕罪。”王摩上前扶起道:“好汉快起,何当如此大礼。”周伦叫喽啰都散条路来,对王摩道:“向闻兄长大名,只恨无缘拜见,不期在此相遇,且容小弟摆酒与兄长接风。”王摩见他盛情一片,不好退却,四人就随周伦山上而来。
  待上了山去,到了聚义厅上,正坐着三个头领,周伦叫道:“贵客来临,三位兄弟还不速来拜见。”三个头领道:“敢问大哥来者何人?王摩见那三人,左首一人是个少年,身穿素白袍,生得面如傅粉,唇似抹朱,相貌堂堂,一表非俗。”中间一人身穿虎皮袍,生得面若紫棠,臂长腰阔。右首一人穿领枣红袄,生得面色清秀,两道浓眉,三缕微须。周伦引王摩来见道:“这个好汉便是我日常与你们说起,河南小太保金头凤王摩。”三人闻言大喜纳头便拜,王摩见了急急扶起,那白袍的道:“小弟是湖广人,唤作伍尚志,平生喜穿白袍,擅使一杆方天画戟,人唤我做玉面温侯。”中间的道:“小弟名唤刘衡,人见我臂力雄壮,故唤我做病狻猊。右首的道:”小弟名唤金琮,颇识些水性,蒙江湖上抬举唤我做飞天鸬。”众人叙礼毕,周伦就请四人入座,吩咐置酒摆宴。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