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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凡夫的救赎 / 第十二章 分歧、出走

第十二章 分歧、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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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另外两个同学合作写小说。其中有个同学上课的时候写,被老师抓到了,招供出来的。你说这一天天的,不好好上学,净干这些不听话的事,这可怎么得了哇!”陈文睫尖着嗓子直直地吼道,满怀怨气地看了柳智豫一眼,“你也不管管,象这样心思不在学习上,以后考不上好学校,上不了好大学,这辈子就完了!”又冲着门外说,“给我站好了!好好想想自己犯的错!”
  柳智豫却淡淡一笑,说:“写小说,爱好文学,也没什么错;几个人合作,有团队精神,我觉得挺好的呀。我儿子很优秀,不应该罚站呀。”
  陈文睫顿时火冒三丈,怒怼回去:“你觉得!那是学校!老师不那么觉得!”
  “好了好了,骂也骂了,他知道错了。儿子,快进来吧。”
  涛涛噙着泪望着妈妈,不敢进。
  “进来反省!作业还没写完……”听到妈妈许可,涛涛才迅速进门,赶紧把门关上,仿佛赶上了末班车。
  直到晚上涛涛睡了,警报才真正拉响。
  柳智豫整个晚上都在想着说服陈文睫的办法。陈文睫在整理涛涛的书桌,检查涛涛的书包,对照课表逐一核对明天要用的书籍文具。智豫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搬个椅子在旁边坐下,面色平静地缓声对陈文睫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星云大师是台湾的佛门高僧。有一次,有人问他,‘孩子走了歪路,该怎么办啊?’大师反问,‘复印件有错误,你是该修改原件呢,还是修改复印件呢?’”
  陈文睫马上接道:“这个故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是怪我做的不好?还是承认你自己有问题?或者说他不遵守纪律是我没教育好?怪我每天提前下班接他放学了?那行,从下个礼拜开始,你来接送!作业你来辅导!”
  一看陈文睫不讲道理,自己反而引火上身了,智豫连忙纠正,“不不不,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父母是孩子的引路人,是榜样,但不是导师。父母在孩子面前的表现——而不是约束管教——才是孩子真正可能学会的。”柳智豫停了几秒钟,等陈文睫情绪平稳下来才接着说:“如果父母的生活中只有孩子,孩子成了生活的唯一,那孩子的内心将会感悟到什么呢?换位思考一下,你就明白,他可能除了习惯于任性自私之外,什么都学不到!”
  陈文睫不同意这个观点:“那他至少学会了爱!有安全感。”
  柳智豫并不急着说服,“那好,我们就说说父母的爱。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我们不能只计较前半截——不,只是前五分之一,如果人生百年,只计较前二十年——后面怎么过?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我们只知道焦虑,焦虑孩子在应试教育中颠沛沉浮的将来,焦虑家庭收入没有别人高,焦虑别人的孩子、老公、老婆把自己比下……。”
  陈文睫仍然不同意,“人的起点不同,生活才会不同。只有名校才可能给他成功的人生。我焦虑他前二十年,是因为他现在还小,自己还不懂,还不知道为自己的人生去焦虑,为了防止他在不懂事的时候走错路,我必须帮他走好这一段。而且不光是我,所有的父母都在焦虑。一辈子就这一个孩子,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给他。我只能给他这么多,后面的我就管不着了。如果能管得上,只要我还活着,还是要给他料理家务,给他带孩子……”
  柳智豫不会让她带偏,“你说的成功人生,那是世俗所谓的成功。真正的成功是内心的安祥和温馨,名利给不了他这一切的。”
  他在等她反驳,她却沉默了。于是他接着说:“作为父母,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世俗眼中的成功人生,也不是每个人都把有钱有名当作成功。同样的,我们也不能要求孩子一定要得到这种世俗的名利、世俗的成功,但我们可以帮他活得真实一点,让他体味内心的感受,让他学会过自己的人生,这是我们可以给他做榜样的。我们可以过成幸福的样子。因为我们真的可以很知足。一箪食一瓢饮,人也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安贫乐道,充实的精神生活,会让孩子受益终生的。我们的样子,就是他的榜样!”
  她一直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柳智豫管不了这么多,只是接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一个孩子,如果不是看到榜样,他可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波澜壮阔的内心世界,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因心态的不同而体验到不同的人生,不知道勤奋努力创造社会价值,才是真正的幸福。按照他现在的生活模式——也是绝大多数孩子的生活——除了考上大学、考上名校,生活没有目标、没有好奇、没有想象力,更不要说什么永恒的动力。大学之后是什么?他没有概念!你营造了以他为中心的虚幻世界,让他远离真实。大学毕业之后,找一份工作,生一个孩子,然后重复你的行为?他得先找到人跟他一起生呀。他不会!没学过。买菜烧饭,规划生活。他不会!没学过。你不觉得,你是在害他吗?”
  陈文睫只是低头默默的整理着书包,好久不说话,突然冷笑一声,平静地说:“我害他?我是他妈!你这个当爹的管过他什么事?除了不着调地带他疯玩、打水仗、胡吃海塞,你还干过什么?有一件有意义的事吗?你能说出一件吗?现在的孩子哪个会干家务,哪个不是一心扑在学习上?!净说风凉话!真搞不懂你回来干什么,就会横挑鼻子竖挑眼!什么事都是我的错,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承认世俗眼中安稳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井然有序的简单幸福……但我内心里更渴望一种丰富多彩的生活。我想走出去,走出自己的人生,为自己,也为孩子。”
  陈文睫把涛涛的书包拉链拉上,停止了手里的活计,带着警惕和讥讽,冷笑几声,对智豫说:“那是你的人生。我儿子可不能跟着你离群索居,过孤芳自赏的穷日子!什么一箪食一瓢饮?不就是喝凉水啃窝窝头吗?现在什么时代了?这样的生活跟乞丐有什么区别?我的目标是让他将来有大房子住,就算吃不上山珍海味,至少也要有肉吃。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自己挣不到钱还要看不起别人;自己没本事还要标榜清高;不光自己穷,还要带上孩子一起穷!说真的,我真看不起你,虚伪!”
  柳智豫气得浑身发抖。他明白,陈文睫之所以说出这么绝情,这么伤害他自尊的话,是因为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极深了。矛盾并不是偶然造成的,它总是一天天地积淀,终有一刻,承载安全边界的链条被重负纠缠扭曲断裂,冲突便如山崩海啸一般涌来。
  只一瞬间,他便忍无可忍了。肺里象充满了炉灶里的红蓝相间滋滋作响的火苗,灼热而尖锐。他使劲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颤抖了,过了许久才抑制住愤怒,压着嗓子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然这么瞧不起我,那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你把工资卡还给我吧。”
  “我就说嘛,怎么平白无故关心起孩子学习来了……打着学习的旗号指责我,其实背地里还是来要工资卡的!”陈文睫觉得自己揭穿了柳智豫的真实面目,这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更加猥琐,更加让她不屑一顾。
  “这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你跟那个小女人还真的修成正果了?”陈文睫带着嘲弄,象在说一件别人的事。“行,你一个月给你儿子四千块钱的生活费,每个月十五号前转到我帐上,我们决不找你。”说完,起身去柜子里,找出柳智豫的工资卡,往他身上一甩。“你走吧。你可以等合适的时候再来收拾东西,也可以来看孩子。但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说完,转身进了大屋,把门关了起来。
  柳智豫捡起工资卡,想马上离开,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这样贸然离开,倒像是被赶走一般,仿佛真是自己理亏了。关键是面对涛涛,陈文睫还不知道会怎么说……这样一想,他倒不敢走了。于是在小屋里住下。
  柳智豫在家待了两天,带着涛涛做游戏锻炼身体完成功课,与陈文睫零交流。周日的晚上,就带上自己的生活用品和书籍,去豪门书苑开始了单身生活。
  柳智豫跟普通的书法家画家有很大的区别,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是个杂家,涉猎广泛。而把文学、书法、绘画、考证,甚至音乐、武术、中医、堪舆这些传统文化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用阴阳理论和易学思想来统领,就成了滋养一个人文化底蕴的汪洋大海。独处的这一段时间,他内心突然涌起一种冲动:想把自己这些年对艺术的感悟整理成文字,题目就叫《艺术的使命》。
  这天上午,他刚刚打开word文档,准备把这几天草拟的论文内容整理出来,方维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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