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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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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虎听到许望的话,回转身来。许望领着滕虎,跟随许峮来到书房。
  许望关好门后,对滕虎道:“二弟应当有书信让你带来的,在身上吗?”
  滕虎点点头,解开腿上的沙袋扔在地上,嘭的一声激起了一阵灰尘。滕虎挥手掸开灰尘,俯身打开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许望。
  许望接过信封,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确认完好后方才打开。大信封里面还装着两个小些的信封,一个上面写着“父亲大人台启”,许望将它交给了许峮,自己打开了另一封上面写着“大哥亲启”的信简。
  两人默不作声的看信,不时眼神交流一下却并不说话,滕虎侍立一旁。许峮看完了信,交给许望,道:“你也看下,你说说这个混小子,究竟是想干嘛?”
  许望接过信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宽慰道:“相信二弟自有安排,父亲也不要过于担心了。”
  许望转头看向滕虎:“这些信你便一直藏在沙袋之中?”滕虎点头。
  许望沉吟了一下道:“你且将这一路经过说与我听。”滕虎依言将一路所行告知许望,包括伏虎山、黑风寨和徐州城鳌鱼帮以及城外流民等等都未遗漏,其中艰难困险处都是一带而过。说到最后,突然一拍脑袋,对许峮和许望二人行了一礼,道:“滕虎有一事望师祖与师伯相助。”
  许望看向父亲,见他微微点头,便对滕虎说道:“嗯,你说。”
  滕虎道:“在瓜埠渡的时候,不得己将师父所赠的匕首藏锋抵押与一家当铺,眼看当期渐近,若违期便成死当再也赎不回了,还请师祖和师伯能借我些银两将藏锋赎回。日后滕虎定会想方设法将银两还上。”
  许望摆手,道:“此乃小事,说什么借不借的,等下便让三弟安排人去取回,你不用因此忧心。我还有些话问你。你这一路南行,沙袋可曾解下过?”
  滕虎摇头。
  许望道:“我曾听你说在伏虎山养伤多日,也不曾解下?或是说被人解下你也不知?”
  滕虎道:“沙袋都是以师父教我的许家秘法打的结,不得方法便只能剪断,且隐蔽处我都做了记号。我检查过,所有沙袋都是一直绑在身上,记号无恙,并无动过手脚的痕迹。”
  许望心中感叹,虽然滕虎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从许福的死,也能想象出这一路几个孩子的艰辛。那许福虽说是许家下人,但是从小便在许家长大,自己调教了许久,又在二弟身边耳濡目染,心性功夫都是不差的。往日里,与许寿往来送信,也会遇些劫道山匪,两人大抵都能安然躲过。此次许福死在黑风寨,想来一是人多目标大,照应不周。二是如今看来,北方已经大乱。滕虎能护着众人安然到此,也是费劲了功夫心思。
  许望出了一会儿神,又问道:“信你可曾看过?”滕虎又摇头。
  许峮与许望互相看了一眼,许峮抚须点头道:“如此便好。寅客,莫怪你师伯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这几封信,事关重大,万不可有失。”
  许峮说话之时,许望从身上拿出火折子,将信点燃,烧完之后还拨弄了一下灰烬,确认完全焚烧干净,再无片字留下,便站起身,拍拍手,对着滕虎道:“二弟信中曾提到你。”
  滕虎惊讶,问道:“不知师父信中说了些什么?”
  许望笑道:“二弟让你莫急着回去,一是在此博览群书,结交江南俊杰,对你日后有好处,二是说你马战步战尚不纯熟,让我对你继续磨练,还嘱咐我给你寻匹好马。这个二弟,指派人做事的风格一点未变。”
  滕虎兴奋,拱手对许望道:“如此有劳师伯了,之前师父便对师伯的箭术一直赞不绝口,说当世箭术名家,师伯当有一席之位。”
  许望笑着摆手道:“二弟有所吩咐,我当然责无旁贷,不过说到博览群书,我许家虽藏书甚巨,但南迁之时大多遗失,现已远不如国子监了。父亲,您看可否让滕虎在国子监挂个名,也好旁听借阅。”
  许峮点头道:“如此也好,此事不难,明日便让檀儿去办。”
  许望点点头,又对滕虎道:“前几日祠堂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一场误会,三弟也是按家规办事,你若是心中仍有怨气,我替他向你赔罪。”说着便要起身。
  滕虎急忙跪地,口中连称不敢。
  许望顺势又坐了回去,道:“这几日你且养伤,等伤势大好,到武场等我,我先看看你底子如何。好了,如果没其他事,你先去吧。我与你师祖还有事要商量。”
  滕虎依言告退。
  待滕虎出去后,许峮问道:“望儿,你见此人心性如何?”
  许望道:“粗中有细,二弟眼光不差。”
  许峮点头,道:“那便如朔儿信中所说?”
  许望道:“父亲,此人还需观望一段时间,且二弟信中说,此人当以情相拢,不宜以力相胁、以利相诱,想要此人成为我许家的一大臂助,还需下一番功夫。好在这一路南行,柏儿与他交情不差。”
  许峮抚须若有所思。
  之后几日,天气难得放晴,许檀给滕虎送来了腰牌,说是奉了祖父之命,要带他去国子监。滕虎自觉伤势未愈,反正左右无事,便随许檀去了。
  宋国国子监位于东城中山脚下,燕鸣湖畔,原是前朝江宁府学所在,钱煜建立宋国后,应朝内世家大户所求,也为养天下之士,便在江宁府学原址上扩建国子监,占地约五十余亩。
  两人来到国子监,在门口处验了腰牌进去,许檀笑道:“这腰牌可要千万收好,若是丢了被他人拣去,颇为麻烦。”滕虎依言将腰牌小心放入怀中,抬头向国子监望去,只见门楼雕梁画栋,两边挑檐高耸如插天际,门楣上双面雕砖,上悬匾额,写着“国子监”三个大字,滕虎仔细打量落款,竟是宋国国主钱煜亲笔所书。大门两侧立柱楹联上书“淡于酬酢贪于学,迹在丹青悟在诗”。
  滕虎随许檀进去,进门后便是座丈高的夫子立像。进出人等走到此处皆停步,对夫子像恭立行礼后方继续前行。两人也如众人般行礼后,绕过夫子像向内走去。
  两人一路前行,只见国子监内小楼林立,树木成荫,绿草如毯。各个小楼间有青石步道相连。有些国子监监生在树下与草地上,或坐或躺,手持书卷摇头晃脑;亦有一些,在草地上围成一圈,激烈的争论着什么,甚至于挥舞起了拳头。许檀为滕虎小声的介绍各处用途,不时与路过的监生与他恭敬行礼,他也微笑颔首致意。
  两人走到燕鸣湖畔时,滕虎瞧见旁边似乎有一块被圈起的空地,上面空无一物,内里被人工划为大小不等的方块,如民间田地一般,不由得好奇,询问许檀。许檀笑了笑,道:“君子六艺,亦有御、射。那里便是御场和射场。不过江南武风不胜,那里现在已经沦为菜地了。不说它,我们继续走。”
  许檀带着滕虎,沿着燕鸣湖走到一处绿树隐藏的三层小楼处,对着滕虎笑道:“这便是藏书楼,古往今来的孤本善本,里面几乎都有,不过啊,只能在内抄录翻阅,均不外借。”说完走到门口端坐看书的一位老人处,大声喊道:“黄博士,黄博士。”那人的脸几乎都埋在了书里,闻言抬起头,眯缝着眼对着许檀看了好一阵,笑道:“怎么是你小子。”
  许檀左右看看没人,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瓶酒,递给黄博士。黄博士打开酒,对着瓶口深深吸了一口,道:“醉风楼的梨花白啊,好酒啊。好书当配好酒,这酒与这本云泥斋笔札乃是绝配。”说完举起酒瓶深饮一口。
  许檀笑道:“悠着点,就此一瓶,喝完可就没了。”黄博士点点头,又饮一口,才念念不舍的合上瓶盖塞入怀中。
  黄博士收好酒瓶,对许檀笑道:“你小子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这次又要我老头子做什么。”
  许檀悄悄指了指滕虎。
  黄博士费劲的伸长脖子,对着滕虎方向看了半天,最后放弃了,对着滕虎招手道:“走近点走近点。”
  滕虎走近了,黄博士仔细看了看他,伸手捏了捏他身上的肌肉,最后悄悄对许檀说:“这看着也不像个读书人啊。”说是悄悄,但因黄博士耳朵不好,说话声音自然也小不了。滕虎听见后只觉一阵尴尬。许檀捧腹大笑,喘着气道:“没让你看相,祖父让我来告诉你一下,以后他可以在这随意借阅。”
  黄博士也略有些尴尬,抬手打了一下许檀:“让你不早说。”又对滕虎拱手道:“对不住了小哥。”
  许檀笑着对黄博士道:“我们先进去了,那酒你小心,莫被人发现了。”黄博士摆摆手不理他,从怀中拿出酒瓶,拨开瓶盖深饮一口,又将脸埋进书里。
  许檀悄悄对滕虎说:“这是黄喻黄博士,学问极好却不喜教书,一生唯好读书,因此祖父便让他来看守这藏书楼。”
  滕虎点点头,随着许檀进了藏书楼。楼内光线昏暗,只在边角处开了几扇小窗。许檀解释道:“一楼便是些经史子集,二楼是百家经典,三楼是些孤本善本,因书籍珍贵,所以楼内绝迹灯火,你要看书,可以取了去那窗户明亮处看。”
  滕虎翻了翻,见一楼具是些大部头的典籍,二楼藏书虽略少些,但在滕家村时,师父大多已经教过,自己也已背熟,便走上了三楼。走到窗边时,见得一人坐在窗边看书,身着麻布长衫,身材修长健硕,与路上所见的那些锦衣华服的监生绝不类同。来人见到有人过来,也只抬眼望了一下,便依旧低头读书。许檀也不与他行礼,回头招呼滕虎,一同出楼。
  出了藏书楼,许檀对滕虎笑道:“我已和黄博士说好了,日后你便可自行前来。我还有学业在身,便不陪你了,你在此处随意逛逛吧。”
  滕虎道谢,许檀笑着摆摆手,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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