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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武烈王传 / 第三十三章 家主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 家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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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檀带着许柏、许榭一行往滕虎那边走去。路上,许柏悄悄问许榭:“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许柳?”
  许榭道:“早上许柳和小莲不知哪里得到的消息,过来看望滕虎的伤势,我就让小莲留下照顾,拉着许柳过来了,正好在路上遇见檀哥。”
  许檀听见他们的说话,回头笑笑。
  进了屋子,滕虎已经醒了,小莲正在喂他喝药。滕虎见许柏他们进来,便挣扎要起身。许檀笑着摆手:“你有伤在身,不要乱动。”滕虎好奇的看着他,许柏在旁介绍道:“这是我大哥许檀,现在国子监求学。”
  滕虎趴在床上对许檀拱手行礼。许檀笑着回了礼,揭开滕虎后背的纱布看了看,叹口气道:“下手也是忒狠了,我房内还有些上好的金创药,带回差人给你送来。”
  滕虎道:“多谢檀少爷。”
  许檀微笑道:“你乃是二叔弟子,并非外人,可以与三弟他们一起叫我大哥。”
  滕虎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大哥。”
  许檀笑着应了,又道:“你不介意的话,我称你字寅客?”
  滕虎摇头表示不介意。
  许檀道:“寅客,此事是我许家对不住你,等你伤好了,我摆酒向你赔罪。”
  滕虎急忙摆手:“大哥,如此使不得。”
  “哎,就这么定了。你先养伤,等下我让人给你换去客房。”说罢,许檀便出门,去往后宅向老夫人和娘亲请安。
  过后不久,便来了几个小厮家丁,帮着把滕虎抬到客房。许家的客房位于西跨院不远,环境优雅,绿草成荫、鲜花遍布,比许寿的下人房那边要好上许多。滕虎安顿好了之后,又有下人送来金疮药。之后几日,滕虎便在屋内养伤,小莲每日都来照料,许柏、许榭和许柳则不定时的过来照看。
  约莫半旬过后,滕虎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按大夫所说的话,幸得滕虎身体底子打熬的扎实,伤口愈合的极快,也没有形成痈疽毒疮,已是万分幸运了。滕虎送别大夫,与小莲一起在园内散步活动手脚,在床上趴的几日,实在是让他憋坏了。两人走到园中湖畔,湖边遍栽柳树,树上蝉鸣寥寥,让人不觉嘈杂反而有种宁静的感觉。两人都不说话,享受着片刻宁静,小莲发现湖边有一缺口,便好奇的带着许榭走过去,只见湖水从那缺口处缓缓蜿蜒而下,形成了一条溪流,溪流弯弯曲曲,岸边种有柳树,柳树下摆着一个个的蒲团和桌案。两人甚是好奇,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我遍寻你们不着,谁知你们在这曲水流觞处。”
  两人回头,原来是许檀。滕虎和小莲行礼,许檀笑着还礼,小莲好奇的问道:“檀哥哥,什么是曲水流觞。”
  许檀笑着解释:“江南好清谈,这里是那清淡之所。每年三月,城中世家子弟都来此处吟诗作对,畅议时政。届时会有侍女在这源头处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觞随流水蜿蜒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便可以拿起,或吟诗或议政,诗词言论最动人心者,便可满饮觞中美酒。呵呵,这是前任主人虞侍郎留下的,虞侍郎返乡之后,这里便一直空置了下来。”
  滕虎道:“倒是有趣。啊,对了,大哥寻我们何事?”
  许檀一拍脑袋,笑道:“哎呀,光说闲话,倒把正事忘了,祖父和父亲回来了,他们要见你。快随我来。”
  两人急忙随着许檀来到堂屋,只见里面正位坐着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须发花白,面有疲色,身着紫色官服,便是许氏家主许峮。老人左手下方坐着一位年近不惑的男子,面容威严,三缕长髯,身着绯红色官服,乃是许峮长子许望。再往下空了一个位置后,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面容俊朗,身着盔甲,上面缀着红色丝绦,显得英武不凡,便是许望次子,殿前司校尉许楠。两人进门后,上前跪倒行礼“莲儿拜见祖父、伯父。”“滕虎拜见师祖、师伯”。许檀行礼后,走到空位坐下。
  许氏家族许峮抬手虚扶:“起来吧,莲儿,到祖父身边来,让祖父好好看看你。”
  小莲起身,前行偎依到祖父怀中撒娇,逗的许峮抚须微笑。
  不一会儿,许焕、许柏等人都来了,在堂中一一见礼后,许望示意各人找位置坐下,许峮对着小莲说:“你先去吧,到后宅陪你祖母说话。”
  小莲听话的去了。等小莲走后,许峮沉吟不语,许望开口说道:“有几件大事,需说与大家知晓,或可关系到我们许家日后存亡。”
  众人闻言,皆坐直了身子。滕虎本欲离开,许望又道:“寅客并非外人,也留下听一听。”
  滕虎好奇,悄声问许柏:“世家大户都是如此议事吗?”许柏也小声回道:“我许家向来开明,博采众人之见而取其长,在新阳时便是如此,与别家不同。”
  许望话音又起,两人坐直身子,竖耳聆听,不再言语。
  许家众人在堂屋内议事,周边奴仆都躲的远远的。许檀略有些走神,不由想起多年前在新阳城时,也是如此般议事,当时议的便是因姚畅率军逼近,许氏是南徙江宁还是东隐泰岳之事,还记得当时二叔许朔与祖父许峮大吵一架,谁也说服不了谁,而父亲在中劝和却两头不讨好,结果不欢而散。祖父带着自己南行到了江宁,而部分族人却随二叔去了泰岳,尤其是号称金算盘的叔祖。那日便是一个小厮在厅旁偷听,之后当做得意事在外炫耀,被姚畅旗下暗线探知,派兵来劫,家族差点便临覆顶之灾。之后再议事时,若有小厮家丁近厅十步,尽皆打死不论。
  许檀又扭扭身子,这官身椅坐的实在是让人不十分舒服,只为了这椅子让人坐上便不自觉的挺直身躯,显得官相威严,于是就在江宁城流行开来,渐渐波及广陵、吴中、松江、杭州等,即使是平民百姓,家中也多有购置,当真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了。
  正走神间,突然听见父亲提高了声音,立刻收拾心神,只听父亲说道:“三弟,你要约束家中子弟,不可出外惹是生非。”许焕点头称是。
  许望继续说道:“前几日,宫中传出消息,因公主宫中寂寞,王后有意为她选些玩伴,我想莲儿与公主年岁相仿,或许可以一试。”
  许峮接口道:“莲儿毕竟一直在朔儿身边长大,不懂宫中礼数,万一冲撞了宫中贵人,只怕反而不美。”
  许望道:“父亲,说是选玩伴,也不是明天就去,宫中礼数我们可以慢慢再教。毕竟我们在宫中并无根基,如果可以借莲儿和王后搭上线,也是一条途径。”
  许檀插嘴道:“如果小莲入宫,成了公主的玩伴,日后公主出嫁时,是否要作为滕妾一并嫁过去?”
  许望抚着长须道:“到时且看莲儿的意愿了,如若她不肯,我想也没人能强迫的了我们许家。”
  许檀点点头,又想起一事,道:“是否要先跟二叔说一声,二叔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他不肯,日后闹将起来,我们可吃不住。”
  许望道:“嗯,我明日便修书给你二叔。”
  滕虎听到此处,心中叹息,腹诽着这样便将事情定下了吗,不用去问小莲的意愿了吗,如果小莲不肯,难道就强迫她去吗,即使是自诩开明与别家不同的许家,便也是如此,将女子看做是家族的附属和可利用的工具,几句话便可决定她的未来,而此时议事的主角小莲还蒙在鼓里一切不知呢。
  正想着,就听许家家主许峮开口道:“还有一件大事。陛下决定年后开恩科取士,时间大体定在了八月,但是国子监的抡才试都是每年的七月,这倒是有些为难。”
  许望接口道:“的确如此,抡才试通过者虽可直接授予官职,但起授官职为九品,更有可能是那不入流的小吏,远不如秋闱。家中诸人,檀儿已在国子监读了三年,明年秋闱倒可一试,楠儿已入军职,自不再提,其余几人如柏儿、榭儿、松儿、柳儿都是跟随二弟学习,想来学问不差,林儿和栎儿,年岁还小,再等几年无妨。我想,依着各人意愿,如愿考秋闱,自是大好,如果不愿,捐个国子监参加那抡才试,日后也不是没有出路。”
  许峮点头,望向诸人。许榭先跳了出来:“我不考试,我要跟楠哥一样入军职,之前有个瞎道士说我能当将军呢,是吧滕虎。”
  滕虎没来得及点头,就见许榭的父亲许炯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就你能,还将军呢。”
  许望抬手制止许炯继续打下去,道:“榭儿有这个志气也挺好,许家在军中只有楠儿一人,也确实是单薄了些。楠儿,改日你去殿前司帮他谋个位置,所需银钱公中出了。”
  许楠躬身称是,许炯连声道谢的坐下了。
  许柏道:“明年我愿去秋闱一试,如若不行,还请祖父和父亲帮我捐个国子监。”
  许望赞许的说了声好。
  许柳站起身,怯生生的说:“我,我可能不行,就,就去国子监好了。”说完急忙坐下,许柳之父许烁恨其不争的叹口气,对许峮拱手道:“还望伯父成全。”
  许峮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让人出乎意料的却是许松也要去参加秋闱,许焕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
  许望笑道:“那此事便这样定了,檀儿,日后你多带着柏儿和松儿去参加诗会、文会,结交些青年才俊,砥砺学问。”
  许檀应了声好。
  许望看了看父亲,见他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便挥手让众人离开。滕虎跟在后面正要走,就听许望道:“寅客,你随我来,我还有些话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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