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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老仙指路 / 第二章 比翼鸟

第二章 比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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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看去,男子正两手扶着女子缓步走来,待两人走近,胡老三略微打量了一番。
  只见这男子大概也就弱冠的年龄,身量不高,形容消瘦,身上背着行李,虽面带愁容,但一对浓密的剑眉和高挺的鼻梁还是让胡老三暗自称赞,女子一袭干净的白衣,步子略小,长相还算秀丽,倒没什么好说的。
  “老人家,我和丈夫今日在京郊游玩,一时迷了路,车马也不知去向,在山里转悠了半日才出来,如今嗓子都冒烟了,身上却也没几个钱买茶水,可否向您讨碗白水喝?”白衣女子的说话声音很小,但就如出谷的黄莺、如山间的泉水、如仙府的天籁般让人沉醉。
  茶老头笑道:“已经备好了,二位请坐吧。”
  女子先谢过茶老头,又和男子朝胡老三施了礼,方在空着的两个矮凳上坐下了。
  胡老三年龄虽大,却耳聪目明的很,瞧见男子两手紧紧搀着女子,那女子坐下时的动作又极小心,便看出她腿脚不太好,似有“跛足”之像。
  两人拿起茶盏刚欲喝下,却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白衣女子会意,对茶老头歉声道:“老人家,我们夫妇二人还要去前面租马车回城,实在没有余钱付茶资的,只要一碗白水润润喉就好了。”
  茶老头摆了摆手,说道:“喝我的茶无需黄白之物,若有心,只记得下次来时给我老汉捎上三碗粥即可。”
  “三碗……粥?”女子朝男子看去,见男子有为难之色,便欲推脱道:“这,还是……”
  茶老头笑道:“这茶既然已经倒上了,就再没不喝的理。何况老汉又没说不要薄粥,就是碗里只有一粒米,那也是粥不是?哈哈哈,喝吧,喝吧,不够还有。”
  两人闻言,都不由得舒心一笑,也就放心喝了起来。
  这时候,胡老三讥笑道:“茶老头,人家说你傻,你还真的傻呀!前几年有人喝了你一盏茶,你要了人三碗粥,今日,他们二人是两盏茶,论理是要六碗粥才对,你怎么还是要三碗啊?”
  “我何时说过一盏茶三碗粥的?”茶老头正给边上趴着的大黄牛擦牛角呢,闻言便悠悠笑道:“在我的茶摊,哪怕是喝了几十大海的茶,这茶价还是三碗粥,你二人切莫被这条老黑鱼唬了去。”
  女子笑着应了,胡老三却又有些不满地问道:“后生,我刚才就想问问了,怎么从头到尾都是你家娘子说话,你一个大男人反倒扭扭捏捏,什么话也不讲?”
  男子听了,只是指了指喉结处,又摇了摇手,苦笑着,依旧是一言不发。
  女子替他解释道:“这位老人家,我夫君口不能言,要不然一定会和您老好生畅谈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胡老三酒性起来了,问道:“可惜了,竟是个哑吧……哎,那你男人耳朵没事吧?”
  见众人不解,胡老三便坐直了些,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有个词叫‘天聋地哑’吗,所谓天聋,就是那些投胎前被阎王老爷在耳朵上打了耳钉的人,这样的人啊一出生就是聋子。所谓地哑,其实都是天聋变的,人若听不见声音,自然不能学说话,所以就成了哑巴,还有啊……”
  “行了行了,灌了几口黄汤,就说起浑话来了。哼!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老三正说得兴起,忽觉得脑门被什么人弹了一下,抬眼一看正对上茶老头的双眼,不知怎的,酒意一下子被驱了不少,方住了口。
  女子讪笑道:“夫君并非天生如此,只是前些年得了一场大病,昏迷了好久,一醒来就再不能言语了。”
  胡老三恢复了清明,听了后连连赔不是,又问了二人名讳,方知这男的姓“洪”,单名一个“钟”字,女的姓“金”,便是“洪金氏”。
  两人看来是真渴了,不过两口,茶盏就见底了,茶老头又给续上,洪钟注意到茶盏上若有若无的纹氏,拿起茶盏细细观看。
  只见盏身上山峦起伏,旁边有一只怪鸟,只有一目一翼,正在仰天长鸣,似在寻找什么。
  洪钟又往妻子的茶盏看去,才发现上边也有一只外形相同,只方向相反的怪鸟。
  洪金氏顺着夫君眼光,也注意到此处,便笑问:“老人家,不知茶盏上刻的是何物?”
  未等茶老头开口,胡老三就忍不住凑到洪钟近前一看,奇道:“嘿,我怎么从来不记得老头你的茶盏上有鸟儿啊,还如此不伦不类!上回看时还是只大虫,老头,你换茶具啦?”
  茶老头也不理他,只对洪氏夫妇说道:“此鸟名为‘比翼’,仅一目一翼,雌雄须并翼飞行,合则四海无阻,分则如坠泥潭。”
  二人听闻,似有所悟,茶老头逗着黄牛的耳朵,叹道:“两位恐怕并不是京城人士吧,又满怀心事,似乎也不是来游玩的。”
  见二人面带苦涩,胡老三便知道是被茶老头说中了,想到刚才的冒失,有心补过,就拍着胸脯硬气地讲道:“老汉我看你夫妇二人顺眼,我跑了一辈子京城,也识得几个人,你们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能帮的上忙的,老汉绝不推脱!”
  洪钟苦笑着摇了摇头,拱手谢过,胡老三自觉没趣,也就不提了。
  大黄牛被茶老头逗得舒服了,自己把牛绳从树枝上甩下来,“咯吱咯吱”拉着牛车,挪了几步趴到茶老头身边,茶老头顺势靠在黄牛背上,悠然道:“人生在世,贪欲不止。已得其一,尚不得意。”
  洪金氏一听,不禁大为意外。
  他们夫妇二人家住清河县,原先有几处宅院和田地,虽称不上一方巨富,也好歹是当地乡绅。夫君是这家里的独苗,在给他父母亲守满了孝期就把自己娶进了门,过门后,上无长辈侍奉,下无刁奴蛮狠,日子倒舒心,两人也是恩爱有加。
  原想着能安稳一世,没想到前几年夫君一场大病伤了嗓子,从此口不能言。
  恰逢已故公公的妹丈一家来清河县要分家产,夫君不想因钱财之事让两家生分,就分了些给人家。哪成想这家人见自家公婆故去,夫君性子温和,心中贪念便一发不可收拾,便以夫君不能言语,自己天生跛足为由,闹着非要霸占自家产业,只给自家留了一处小宅子和两亩薄田度日,自家虽也请过讼师,奈何不见成效。
  为此,他们夫妇决定去往京城本家,想请族中长辈给他们做主,若是实在没法,就干脆投靠本家,在京城过活。
  眼见翻过归山,就要到京城了,不想路遇几个匪徒拦马车,随行的几个仆人死的死逃的逃,多亏夫君果断,趁着匪众争抢财物时,早早拉着自己躲进山林,辗转半日,方逃过此劫。
  当下,洪金氏听到茶老头所言,竟是射着了两人心事,想着这是遇上高人了,与夫君对视一眼,便忙请教茶老头,可有上上的对策。
  茶老头见二人茶盏空了,又往里续了些茶,觑着洪氏夫妇,咂嘴道:“有缘人,我于梦中得了一段故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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