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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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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臣子的一句叨念,实为朝堂之上众人担忧的地方。
  一时间朝堂上竟再无声息,鸦雀无声……忽武丁问到:“应龙前往襄城可以伤及百姓?”
  “臣也问过来报之人,在他来报之时并未伤及任何百姓。”
  武丁听那僚属说完后略松了口气。
  就在众人沉闷之际,忽听殿外禁卫一片叫嚷之声,殿内官员有人大声呵斥:“何人敢在此喧嚣!”
  一名禁卫跌跌撞撞进入殿内:“报!那龙似是来了……!”
  朝堂众人大惊失色。
  武丁离了尊位向殿外走来。一众侍卫随即紧紧跟上。
  众朝臣不敢逾越武丁,纷纷跟随武丁身后两侧,出了殿门。
  殿门外的侍卫们纷纷向天空中正南处指着:“在那儿!就在那儿!”
  只见那空中层云边缘,忽一龙首现身,忽一龙爪、鳞甲出现……飞行中一声低吟响彻九霄。
  然而在空中翱翔之际,竟是向着宫殿处飞来……
  而应龙巨大身形穿梭于云层,更像是在游动。
  就在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之时,傅说一声呐喊:“护驾!”这才惊醒了周围侍从与禁卫。
  转眼间聚集一处,戈戟向天。
  应龙偶一抖翅,那云瞬间被打散,逐渐俯冲而来……
  应龙身体逐渐向前,已经可以听到洛城内外,民众惊呼之声。
  这应龙翼展不知有多么宽阔。当它飞临内城宫殿之时,众人感到天空为之一暗,而掠过之时带来了凌冽急风,竟吹倒了数位官员。
  应龙并未在内城停歇,径直向北飞去,反而飞出了城外。
  出洛城北门,最近的山名为平头山,在宫城内就可望见。应龙穿越宫城之后,竟飞临平头山。
  微微合闭双翼,在空中似轻轻一旋,但见龙首蜿蜒转回,安然落在平头山峰顶之处。因为身形巨大,它那悬悬摇曳长尾,似到了更北处的云中……再看之时,应龙竟已盘踞平头山山顶之上。
  应龙长颈一伸冲向宫城,清澈响亮的龙吟之声,瞬间在城内激荡。
  此时武丁与众臣,早已绕到了宫殿北侧,见这庞然巨龙满身金鳞,踞于山巅……
  冢宰见此情状:“王上请暂回宫避之,以防不测。”这时众臣才想起安危问题,纷纷劝武丁回宫……
  本有听玄一介绍之后认为不实的将军们,现在也不敢多言了,如此巨大的应龙,确实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朝堂之上彻底没了声息……
  正在武丁困忧之际,忽有内侍报到:“王妃急事求见。”武丁从后门出来,见辛瑶、傅妌和几个宫人侍立在旁。
  辛瑶见武丁连忙说:“刚才巨龙飞过,墨瑶魇突然通体变红了,还有点发烫。”
  说着解下墨瑶魇,武丁过眼之处,辛瑶雪白的颈项上竟也微微发红,连忙问:“可有灼伤”。
  辛瑶摇头。
  此时平头山忽又传来一声龙吟,辛瑶手中的墨瑶魇,似是从那黑黑玉石中心衍射出一阵红光。
  “你看!你看!”
  武丁点头:“难道这墨瑶魇与应龙有所感应?!”
  辛瑶远远地向那平台山顶望去,仅能看到一片金光璀璨,伴随午后阳光分外刺眼,反而看不清这应龙模样。
  回头望向武丁。
  “这黄帝符信必与应龙有关。”说着武丁又传了傅说和冢宰前来,在后堂共议此事。
  傅说微一沉吟:“竹笺中记黄帝邀应龙与蚩尤决战,战后应龙不得复上,而后再无典籍记得此事。”
  冢宰插话:“臣闻古时有驭龙之术,只是不知如今还有何人可以,施此大法。”
  正在讨论之际,内侍来报:“莫空桑求见。”
  “来的正是时候,传!”武丁道。
  莫空桑向武丁与辛瑶微一行礼,旋即说到:“应龙现于我洛城平头山,臣想必与王妃之黄帝符信有所关联。”
  辛瑶简单说了墨瑶魇发出红光的事。几个人旋即又议论起来。
  莫空桑略有思索:“古时天地相通,神人有驭龙之术,或可称为人,亦或本就是神,然臣想这驭龙之术并非骑乘之术,世间凡可骑乘之物均为兽类,应龙受黄帝之邀来于九天,想来并非凡物,或可为龙神也!”
  傅说点头:“为今之计,当先了解神龙之意为何,若采用攻伐之法,一恐不敌,二恐激怒应龙。”
  武丁、辛瑶点头。
  正说话之间那应龙忽又一声长吟,众人同时看到墨瑶魇通黑的石体竟又发出红光,然后缓缓褪去。
  “这应龙看来就是找我的,或者是来找我这墨瑶魇的,不妨让它取了去,要不这也太吓人了!”
  众人本也无甚办法,听着辛瑶这样一说,心下都想:不妨一试。于是众人点头。又商量了交付之法。
  是夜。
  武丁等人彻夜不眠,调派城防于洛城北门外。
  在洛城北门外最为平旷的郊野,用木石搭起一座高台。
  而洛城城内,从最初的家家惊恐闭户,到了夜半反而见全城灯火通明,运送木料的,运送石材的,运送绑绳的,闹喊喧嚣响彻洛城……
  由于夜半筑台,民众也不再那么忧惧了,纷纷出门,看此城中盛事。
  满大街的嬉闹之声,人人手提灯火,为往来的士卒明灯接应。
  而那龙吟之声虽已入夜,却时不时的从平头山处传来……
  辛瑶虽然早早躺下,却几乎一夜未眠。墨瑶魇也不敢再戴在身上。然而变化是,即便没有龙吟声时,墨瑶魇也微微发出红光。
  其实辛瑶略有后悔,心想:还不如别多那句嘴,万一这墨瑶魇被那应龙抢走,唉!我可就回不去了……
  终归一夜时醒时睡,昏昏沉沉。
  次日。
  一缕晨曦划破天际之时,那立于郊野的木台也基本搭建完毕。辛瑶被传至北城城楼与武丁相见。
  武丁虽眼眶发红,却微微透着一丝兴奋之色。
  见辛瑶到来,摇摇地向城外一指:“就是这高台。”
  辛瑶向城北远处望去,那高台聚石为基,短暂之间仅以巨大的木头搭建起来,成梯形,高台顶端刚刚铺设平整。
  而一夜帮忙、围观的民众,此时又聚集于城北门外,都在观望。这时玄一来报:“王上,均已准备停当。”
  辛瑶听他说完,把墨瑶魇递给武丁,略有不舍之色。
  武丁知道辛瑶心意,握着墨瑶魇和辛瑶的手,轻声说道:“若这墨瑶魇被那应龙劫去……”
  辛瑶打断武丁的话,眼中已是果决神色:“赶紧让玄一拿去吧,若能救得了洛城万众最好!”武丁见辛瑶做了如此决定,心下感激自不言表。
  不一会儿,玄一一骑黑马,由洛城北门冲出,奔向高台……
  城门外的民众们见终于有了动静,有的站了起来,有的高声喝呼……
  有不少军士尽可能将人群控制在北城城墙周边,但显然,在民众起哄喧闹之时,整个人群又向高台推进了数十步。
  玄一策马奔行到高台之下,虽有阶梯,但玄一并未从阶梯走向高台。只见玄一立于马上,微一使力,竟蹿到了高台中段,两次腾挪就已站到了高台顶端。
  远远围观的百姓爆发出一声喝彩,响彻城北。
  玄一将墨瑶魇放在了高台顶端布置的石几上,回身缓缓走下高台,策马而返。
  更北边的平头山,应龙已被清晨的阳光照的通体金色,忽的腾空而起……
  说来那平头山与高台之间至少也有四五里路,而应龙似仅仅挥了一下翅膀,旋即到达了高台左近,居高临下,冲着台上的墨瑶魇一声低吟。
  伴随应龙低吟之声,那高台顶处却已是红光一片……
  围观百姓,早已被这巨龙的声势吓的又退回到城墙底边,而这一声龙吟伴随红光,又再引的众百姓惊呼起来。
  城头之上,辛瑶、武丁等人的视角更好,但却发现这巨龙,冲墨瑶魇低鸣之后,并未有任何动作,似是在等候什么。时不时回转龙首注视墨瑶魇,时不时又向城头望来,之后静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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