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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北门的城楼上,众人也微感诧异,冢宰一旁轻声念到:“这……这……怎么不走啊?!”
等候良久,那巨龙依然岿然不动,只是伴随阳光,满身的鳞甲逐渐变成黄金之色,刺目耀眼。
这时莫空桑走到武丁、辛瑶身前:“这黄帝符信,系黄帝既由此物邀得那应龙来,还记得那日玄甲中有蓄龙一段……只是未解蓄龙施为之意,这恐怕尚需发动墨瑶魇之异能……”
武丁忽然表情微怒,眼神颇有责怪之意,盯向莫空桑:“如何发动!”显然武丁已经想到了,莫空桑之意。
一旁的傅说连忙说:“且静观其变吧。”辛瑶看他们三个人对话怪里怪气,随即想到武丁是怕自己受到巨龙伤害。
“这墨瑶魇也没别人能发动起来,我虽然不知道如何发动蓄龙,但肯定与我有关,我去登那高台……”说着辛瑶转身就要走。
武丁连忙制止辛瑶:“不可!那高台巨龙一呼吸间即可化为齑粉,太危险了!”
于是众人又等……无果。
辛瑶见那应龙不似凶恶攻击之状:“看来还是得去。”眼中已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武丁见辛瑶这样,口中应了声:“好”。
竟拉着辛瑶的手一同从城楼下去,待要走出洛城北门时,冢宰、傅说等一众朝臣忽然追了出来,哭倒一片,口中大约都喊着:“王上、王妃不可涉险,臣愿往……”
武丁见遍地跪俯的众臣:“孤今与爱妃一同前往,众人勿再阻拦,救我殷国百姓,乃我王者之责。”一句话说的气势雄浑。
武丁虽然心意已定,但周围臣子,各种高喊……更有冲向高台的将军,被侍卫拦下。
不一会儿,周围的百姓们似已听出、看出了其中端倪,一转眼,北城墙下黑压压跪倒一片。
武丁一把抱起辛瑶上了战马。“吾往矣,挡者死罪!”说着策马扬鞭而去。
百姓们见有如此君王,慨然赴险,纷纷高呼:“王上、王妃……”云云。
城上城下士兵,整个洛城军民全部跪倒。
武丁和辛瑶在马上听着百姓、大臣、士兵们的呼喊,一时心神激荡。
武丁在辛瑶肩头上道:“辛辛,若有险情,你须立下高台,直奔观星台去找国师,城中不可乱!殷国不可乱!”
辛瑶回头看着武丁认真严肃的脸,虽然深知必然面临极大的凶险,但口中却倔强的说到:“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要是再死一次,也用不着你陪。你要好好当你的国主,做天下的王!”
骏马疾驰,两个人再无多言。伴随身后“王上、王妃”的呼喊,反相视而笑。在此时心中所想,竟然都是希望对方活着。一时间,生死却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有此爱人,生死相随,死又如何!
到得高台之下,应龙巨大的头颅似座山一样就在眼前,呼吸之间的气息,竟像是低吼。
辛瑶紧紧握着武丁的手,两人一步一阶登上高台。
而显然城下的士兵早已押不住群情激昂的百姓,逐渐迫近高台,人们还在大喊:“王上、王妃!”有的百姓已然奔跑起来,冲向高台。
高台上,那巨龙将龙首接近墨瑶魇,辛瑶已经浑身上下簌簌发抖。
武丁一手牵着她,一手轻轻抱着她的肩,冲那应龙高声喝道:“尔有何意!来我殷朝!”巨龙似乎并未对武丁的问话作出反应……
此时的墨瑶魇已经失去了黑色,通体通红,更像一颗红色的火珠。
辛瑶侧脸冲武丁微微一笑,说:“它大概听不懂”,但伴随武丁的喊喝,已经不不那么惶恐了。伸手就要去拿那墨瑶魇……武丁却在旁冲那应龙暴喝道:“孤,武丁在此立誓,尔若敢伤及爱妃,孤此生再无旁骛,将毕生之力,斩汝龙首,血洒九天!”
辛瑶听武丁如此激动,也心神激荡,拿起墨瑶魇后,又缓缓握住武丁的手,看着这张自己曾经憎恶无比的脸,心里感慨万千。
在现代为了钱,不惜坑害自己,而现在却是同生共死……他们是一个人吗?辛瑶想着想着又有些许迷惑,忽然目光转为清澈,似乎打消了所有疑虑,说道:“我本来那么恨你,可现在,不,以后,再不恨你了……”
不等武丁答话,辛瑶说着伸起右臂拿着墨瑶魇,望向应龙,进入静笃之态。
应龙似乎一直都在等这一刻,头颅微微向后一撤,昂首冲向天空长吟,而那墨瑶魇辛瑶是再也握不住了,红光暴起,灼热无比,随着龙吟声,竟从辛瑶手中缓缓升腾而起……
而就在墨瑶魇的红光之中,辛瑶和武丁竟似已不在高台,进入了虚幻之境,转眼间耳边传出了战鼓隆隆……
两人似乎都瞬间飞升到了天际,向下望去,平原上竟都是凶兽蛮兵,无边无际。武丁辛瑶对望一眼,口中几乎同时说到:“涿鹿之战……”
两人似乎拥有了应龙攻击的视角,伴随惊天的嚎呼声,一股洪流从天而降冲向蛮兵。刹那间蛮兵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此时,视角又转向身后,远处高山山巅之上,众人激战,为首之人身后大纛:‘轩辕’二字迎风怒展……
黄帝轩辕氏正高举赤红的墨瑶魇,就在应龙飞临之际,忽然作战之处浓云骤起,暴雨淋漓……一声霹雳击中了黄帝轩辕氏身侧的巨石……受其激荡,手中墨瑶魇竟然脱手飞出。
正当武丁和辛瑶见墨瑶魇失落之际,忽然周围场景却如烟雾一般,消失不见了……
辛瑶眼前白光一片,刺目下只得闭上双眼。
而武丁眼中此刻却成了另外一番模样,见衣着怪异的辛瑶,正在怒斥一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男子,屋内陈设怪异异常,只听画中辛瑶喊到:“我在这个城里有什么!有的全给了你!就剩下我妈给我留的这套房了,你现在把它也骗走抵押了,你让我怎么活?!”武丁正要询问……
紧接着,场景倏然又变,碧蓝晴空,满地落叶,辛瑶竟于高楼之上踊身跳下……
武丁在高喊中却未能抓住辛瑶。
……
武丁和辛瑶似乎是在一场梦魇之中,辛瑶回头对武丁说:“我就是从这里跳下以后,才见到你的。”
两人又同时想到,这应龙让他们看到的,大概就是黄帝轩辕氏丢失符信的场景。此时辛瑶再望向应龙,见应龙似也在很沉静地望向自己……
辛瑶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一阵苦笑,对应龙柔声说到:“你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那巨龙岿然如山的头颅,竟似微微轻点了一下。辛瑶见巨龙有所回应于是问到:“那我们该怎么回去呢?”
巨龙微微摆首,将目光转向在空中如火球般的墨瑶魇。墨瑶魇周边炙烈的红光,越来越亮,逐渐形成了更为耀眼的金色光圈,让人无法直视,更外围的红光现在已经成为冉冉火焰……升腾的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