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手好牌打烂了

　　“爷爷，我今天去测了一下我的手气。”回到家，鱼在水边忙乎手里的事边和爷爷聊天，他已经习惯了把爷爷当成一个无声的听众。
　　“我手气为零，你说咋就是零，哪怕有一丁点也算有啊！在段一方面前太丢人了，以后还怎么对着她吹牛啊！”
　　爷爷皱皱眉，表现出略微惊讶的表情。
　　“段一方那小丫头，柔柔弱弱一女子竟然是九级，爷爷，你知道咱们村出过的所有阄师里最厉害的达到过什么称号吗？”
　　“青铜阄师！”
　　爷爷破天荒答出了自己的问题，以前都是牛唇不对马嘴答非所问，估计都是爷爷凭着听到的一两个字来猜问题。
　　“因为那个青铜阄师就是我！”
　　后面这句话差点让憋着尿的鱼在水呲出来，“我没听错吧？您说您不但是阄师还是咱村最高的青铜阄师？”
　　爷爷露出一丝天真带嘚瑟的笑容，点点头。
　　“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鱼在水打量了一眼爷爷的腿，这可真不像是青铜阄师该有的暮年，那可是青铜阄师啊，阄师称号序列里第六位啊，就算放整个山海郡也不超过十个。
　　爷爷又笑一笑，朝鱼在水勾勾手，这是要讲故事的标准前奏。
　　爷爷第一个名字叫魏丁火，他的一生最好的解释了什么叫“一手好牌打烂了”！
　　爷爷的父亲本是一名富家子弟，家境优越，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有钱人，与母亲青梅竹马。
　　生下爷爷的那一年，父亲大喜，买了好几车烟火庆祝，早早就宣扬出去要为儿子来一场气派的烟花秀。
　　结果大喜变成大意，一场大火把家底烧了个精光，整个村的夜晚都亮得地上能捡起针。
　　一夜暴负！
　　欠了一屁股债，逃到遥远的芦苇荡躲债。
　　用了好多年，才在芦苇荡扎稳脚跟，眼看好日子又要开始了。
　　三岁时，魏丁火淘气玩火，又把家里点着了，烧得焦焦的，除了人没事，啥也没剩！
　　一夜暴糊！
　　父亲痛定思痛将儿子的名字改成魏丁水，这才有了第二个名字。
　　但改了也没用，家境再也没有缓过来。
　　可喜的是，魏丁水六岁手气测试时，竟然直接就是十级满级，这在当时都闻所未闻，竟然一开局就有十级的。
　　看来魏丁水是注定要在阄师上成就一番事业，父母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该花的钱一分也不少，勒紧裤腰带为孩子图一个好前程。
　　孩子也很争气，一路披荆斩棘，在十二岁就手气达到二十一级，成为山海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顽石阄师。
　　魏丁水的存在就是为刷新阄师记录而存在的。
　　素纸阄师、麻布阄师，一路开挂来到青铜阄师。
　　但，憋得越久的雷，声音越大，在一次水上抓阄过程中，正和另一名青铜阄师打得不可开交，魏丁山没有一丝征兆，手气重启，直接沉到海底。
　　队友还以为这又是要放什么大招，久久不见上来，才有个仰慕他的女阄师下水救了上来，差一点就被淹死。
　　一战被打回原形，盛名之下的魏丁水打击太大，一蹶不振。
　　一夜暴衰！
　　还好有那名女阄师始终追随，才把魏丁水从人生低谷中挽救回来。
　　她也顺理成章成了奶奶。
　　为了奶奶，爷爷再次忍辱负重，经过难以想象的付出，重新一步步绿草阄师、原木阄师、顽石阄师、素纸阄师、麻布阄师，又重新回到青铜阄师。
　　“天才就是天才，跌倒了还能爬起来！”
　　“励志大师啊，孩子就缺这样的榜样！”
　　……
　　数不尽的赞誉与光环劈头盖脸砸过来。
　　爷爷眉飞色舞讲述着自己叹为观止的经历，听得鱼在水热血沸腾。
　　“然后呢，然后呢！”鱼在水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哎——”爷爷一声长叹。
　　哪知，又是在一次水上抓阄中，手气重启又发生了。
　　一生竟然遇到两次手气重启，这已经是令人发指了，整个抓阄大陆，他是第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夜暴疯！
　　爷爷要崩溃了，上天不带要这么捉弄人的，这简直是往死里捉弄啊。
　　从此，爷爷再也没抓过阄，彻底远离了阄师，年纪慢慢变大了，折腾不起来了。
　　不过还是把名字改了，这才有了第三个名字魏丁山。
　　鱼在水惊得下巴掉地上又反弹回来重新自动安上。
　　这太太太波澜起伏的人生，可比自己转生到这里还匪夷所思。
　　爷爷真是阄师界的活化石，这种经历值得保存。
　　收起惊得一塌糊涂的表情，“那两年前，二黑带来那个大孩子打我的那次，您还记得吧？”
　　魏丁山点点头。
　　“他那是什么情况？”
　　“他用了阄器！”
　　“阄器？”
　　最初，阄师为了寻找到阄与阄之间微乎其微的差异，会使用到一些辅助工具，比如称重的仪器或闻气味的动物，这些被称为阄器。
　　慢慢就演化成附着在人身上的各种形态，器人合一，会改变人的外在模样，还伴有各种声光电的特效。
　　听了爷爷的解释，鱼在水明白了很多，“那背上咋还背着个碗？”
　　“阄师每隔十级就会遇到一次瓶颈，需要进行一次启蒙才能向更高称号跃迁，经过一次启蒙身上就会出现一个碗装的悬浮物！”
　　鱼在水这才恍然大悟，那大狗哥背后只有一个碗，意思是经过了一次启蒙，已经是原木阄师。
　　至于为什么是碗，抓阄时不都把阄放碗里嘛！
　　“你别打断我，我的故事还没讲完！”爷爷都有一点着急了。
　　“爷爷，您不聋啊？！”鱼在水这才想起来面前的无声观众怎么已经上台唱戏了。
　　“谁说过我聋了！”
　　“那以前？”
　　“你小的时候总是问我，你的爸爸妈妈在哪？可我真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也许不告诉你更好，我就只能装聋。”爷爷伸手不快不慢地抚摸着鱼在水的头。
　　“你现在六岁了，已经渐渐长大了，今天去测试手气了吧，有些事我也该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