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重启了吗

　　这个大陆叫抓阄大陆，阄师是一种高贵的职业，阄师要通过手气进行修炼，大陆上出生的孩子绝大部分都会或多或少带有手气，小孩到六岁时就可以测一次手气，来检测他成为优秀阄师的潜质。
　　阄师都拥有自己的手气，根据手气的强弱，一共分为十大称号，每一个称号又分为十级。
　　最初级叫绿草阄师，手气在一至十级，刚才经过测试的孩子们只要手气不是零就都是绿草阄师。
　　绿草阄师到达十级后就会遇到门槛，必须经过启蒙，才能跨进十一级而成为原木阄师。
　　每隔十级就需要一次启蒙，而顽石阄师是整个称号序列的第三个。达到顽石阄师的境界，已经是相当强大的阄师了。
　　十个称号分别是：绿草阄师、原木阄师、顽石阄师、素纸阄师、麻布阄师、青铜阄师、白银阄师、黄金阄师，第九、十级是两个无敌的存在阄小雅、阄大雅。
　　芦苇荡所在的山海郡历史上最高只出过一名黄金阄师，那已是凤毛麟角。
　　“今天来给我们做测试的那两位就是顽石阄师，你看他们腰牌上刻着顽石的图案！”
　　段一方指了指还在歪脖大槐树下忙于收拾的两人。
　　瘦男人对中年男人抱怨道，“你非要搞个玻璃罩作甚，直接拿着手气灵球测不就行了！”
　　“手气灵球颜色不好看，加个罩子一来显得高级些，二来也更正规庄重！”中年男人一边笑呵呵地说，一边清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还好玻璃罩不贵，再买一个就是了！”
　　“你说你何必呢，为了一个虚头巴脑的形式，哪天不能测呢，非得要选十五月圆这一天，这不又得拖一个月！”
　　瘦男人依然不依不饶，写了一上午的记录，手都僵硬了，这一闹什么也没了，又得从头开始。
　　“能让这些孩子对阄师多一些向往总是好的，说不定哪个孩子就会因为我们多做的这一点点改进，而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阄师，你觉得这不值吗？”
　　中年男人想起自己小时候就是看到一位阄师的腰牌，觉得特别好看，而立志做一名阄师，小孩子很容易被一些仪式感的内容所吸引，只要他们感兴趣了，阄师这个职业就不愁没有出色的人参加。
　　“也只有你这么细心，那你还为了这个解释这不是抽奖箱，生那么大气。”
　　抱怨归抱怨，瘦男人对他这种情怀还是有几分敬佩。
　　“哎，成也罩子，败也罩子，再改进改进！”
　　等两人收拾完，已快中午，匆匆走了。下个月同一天还会再来到这个地方。
　　大槐树下，人都走完了，就留下两个孩子，最高分正在给最低分辅导功课。成就差就要学会多问。
　　人走完了，看着周围空荡荡的，鱼在水心里会更舒服些，一帮人冲着自己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虽说自己早就适应了这种情况，被叫做小妖怪，但还是很难完全熟视无睹。
　　倒是段一方，从没在她眼睛里看到过一丝对自己的厌恶或恐惧。
　　对着鱼在水还在滔滔不绝，突然兴奋起来，“其中最有意思的是，阄师的一生中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意外，就比如说，每位阄师都要经历一次手气重启，重新回到六岁时的手气值，这次重启发生在什么时候完全不知！”
　　段一方摊开两手，耸耸肩，夸张地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手气重启那不是和自己的补偿机制差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一旦发生，处境会非常尴尬和危险。
　　“那，即使到了黄金阄师，一旦重启，不就像放了一把火，管你再好的房子，什么也没了吗？”
　　“是啊，是啊，所以每个阄师最大的心愿就是尽快重启，重启越晚损失越大！”
　　段一方瞪大眼睛，我说了半天，你终于给了点反应，也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
　　“阄师们见面就经常用‘你重启了吗？’来打招呼，这是很真诚的关心！要是我测试完第二天就重启那该多好啊！”
　　段一方双手托腮，嘟着嘴，呆呆地看着远方，有一点惆怅。
　　鱼在水则脑补着大早晨一起床，两个阄师见面互相问好的场景，一个说：“哥们儿哎，您重启了吗？”另一个端着尿盆，激动得激起盆里一阵涟漪，“启了，启了，这尿盆端着都有点吃力了！”
　　回过神来再看段一方，还陷在惆怅中。
　　“你基础好啊，一上场就九级，即便是重启，起点也很高了，你想啊，假如你面前有一个阄大雅突然重启，还没你厉害！”
　　鱼在水赶紧安慰一下，哎，一个九级的还需要手气为零的人来安慰。
　　“从阄大雅跌下来，那真是神仙投胎成猪八戒，他肯定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好像还从来没出现过阄大雅这个级别的，那肯定都和神差不多了！”
　　是啊，我就不正是那猪八戒吗？天之骄子一代宗师，咋就来了个手气为零。
　　段一方很有耐心的又给鱼在水说了很多关于阄师、手气、抓阄的奇闻趣事，没想到她知道那么多，做为曾经的游离宗宗主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强大的系统，阄师完全不次于游离宗，自己一定要拿下这套系统。
　　段一方拍拍鱼在水的肩膀，“姐姐给你争取了一个月，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叫哥哥，我可是比你大半年呢！”
　　“用不了多久，我就比你高了，我高自然就是姐姐！”
　　段一方边说着，又像个瞪羚一蹦一跳回家了。
　　离开了段一方，鱼在水陷入沉思，想起两年多前曾经交过手的大狗哥，他就应该是一名阄师，他变形的场面深深震撼了自己，现在还能记得清清楚楚。“手气”真是一种神奇而强大的力量。
　　可话又说过来，我手气为什么会是零呢？
　　就因为我是转生的吗，没道理，这个身体是这个世界的。
　　曾经天才的宗主难道“手气”就这么差。人家段一方高达九级，差一点就满级了。这一比可真够丢人的。
　　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就只有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