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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王臣有子,其名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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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两前一后出了仪门,伴随着“嘎吱嘎吱”的仪门轮轴转动声,沉重的仪门轰地一声合拢在一起。
  朝天宫内鸦雀无声,内侍们噤若寒蝉,唯有长明宫灯烛火欢快的跳动,烛芯时不时传来“嗞嗞”地燃烧声。此刻的乾王早已没有了品茶的兴致,权瑟的到来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丝毫不影响他今夜于朝天宫品“乾明子叶”的兴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原无泪命“茶”军大将水万山驭“弄影”之马将他所书罪己书送至“太仆寺”。值得深思的是这罪己书恰巧在雪下之后一时辰之内,即酉时由太仆寺颜冰、张忠仁二人之手送到朝天宫他的手中,这般巧合着实令人难以思量。
  颜、张二人之举对待这次的罪己书态度值得玩味,以他二人的性子居然没有借机攻讦原无泪,倒是奇了…………
  最令他愤怒的是这场岁末的“瑞雪”,他实在想不出,‘瑞’在何处,转身与殿中来来回回,踱步前行。
  蓦地站定出声道:“阳炎子,你不是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说今年必不下雪吗?你可瞅见方才三人来时的模样,孤不用出去瞧都能知晓,雪下地及膝深,对此,你又作何解释?”
  殿内只见烛火幢幢,不见其他身影,不知这乾王再同谁言语……
  乾王更是气急,脸颊涨红,宽大的袍口无风自摆。“孤知道你在,怎么这时候跟孤装聋作哑,真是辜负了孤对你的信任!”
  殿内传来清朗的嗓音,只听得此人道:“王上须知人力有穷尽,我等此举本就是逆天而为,如何拗地过上天,而今上苍震怒降下大雪,我亦无可奈何,此事是我阳炎子有负王上,王上息怒!”
  “罢了,罢了此事就这么算了。孤命你行此举,有亏德行,天不欲孤如意矣!”
  “王上作如此说,余亦不多言语,只能另行他谋。吾先行告退,王上安将歇息。”
  自后便没了言语……
  水泽这个古老而巍峨的战争要塞,因其郡城建于两侧巍巍高山之间,呈现凹型。城墙与高山之外乃是大片平原,上游地势内凹,经年累月之下,得以成一大泽,犹如葫芦倒口之状。当年王上率大军与八王决一死战,最后是如今的王臣原无泪献策于王前,掘上游水泽水淹其城,八王之军死伤殆尽,数万万百姓也不明不白的死去。
  后擒降卒十八万,于两侧高山前平原之地掘一巨坑杀之,从那时起原无泪凶名威震七国。
  当初水泽郡本事一处蛮荒之地,后来因为长年累月的拉锯战争,再加上最后一场大决战才有了些许生气,却也多了些许死气。那一场水淹虽然让数万万百姓死的不明不白,但也使得这片原本荒芜,难以耕种的土地变的肥沃起来,多数不曾泄去的余水变成大小不一的湖泊。
  数十年间得益于原王善行仁政,再加上土地肥沃已成七国之最,很多人不远万里迁徙至此耕种。现在的水泽郡早已是一派繁华景象,可谓是一幕浮华遮望眼,二花烟柳缀塘前。垂钓鱼翁望碧水,嘻戏儿娃绕宅商。万家灯火明如镜,千市流动热火茶。珠门罗绮列深巷,原地繁华人祥和。
  极目望去,水泽郡处中的位置,有一府邸占地极广,府邸前立着两人高的大石瑞兽,中间嵌着方约莫五丈之距的蟒头大门,大门上有一匾,匾上书有五个大字“原地王臣府”,门前两侧列站十余位身着白色水缎的军士,腰侧皆配着长剑。
  一白袍将领自南城门口纵马疾驰至王臣府侧门,下马步行至王臣府正门,早有军士上前拱手行礼道:“参见水都统。”
  原来白袍将领正是昨天酒肆饮茶之人,茶饮完毕,快马加鞭终于按照王爷所吩咐的,申时时分至阳京城下。酉时时分将黄皮奏本送至那“太仆寺”中。
  也不清楚那黄皮奏章所书何内容,相国大人和太仆令颜大人看了后竟都大惊失色,同他招呼都没打匆忙同行自往宫里去了。本以为二位大人进宫没有数个时辰回不来,于是找了个塌椅小憩一会,谁知半盏茶的功夫二位大人便回来了。手中也不见持有物什,脸色却差的很,尤其是那三角眼的颜大人,那个模样真想一脚军靴呼他脸上。
  相国大人只递了一句话:“王上说罚原无泪一年俸禄!”,随后便同那颜大人且自去了……
  留下慌忙从塌椅上起来的水万山一脸懵比,愣愣地处在原地半晌,要不是听得外面内侍打更声音,怕还是没有醒悟过来。
  急忙出了“太仆寺”,向照看马匹的甲士道了声谢,便顶着风雪疾驰而去。
  终于在晨光初开之时来到水泽郡南城下,敲开城门,直奔王府复命。辰时时分,水泽郡城街市两侧已是人声鼎沸,这一路纵马而奔,街道两侧吃着早点,摆放货物售卖的人倒是被他惊了不少,正欲骂谁一大早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着,骑个马。不过当他们看到一身绣着白色茶花的水缎时立马闭上了嘴,低声弄着手中的伙计,挑着碗中的混沌,吸溜刚刚盛放上来的面条。
  水万山将手中缰绳交予迎上来的甲士手中,侧首问那都尉道:“王爷在府中吗?”
  都尉躬身抱手道:“回统领话,王爷在府中,大雪将停,未及出去。”
  “好,你等昨夜辛苦了!”说着伸出犹如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都尉的肩。
  瞧着那都尉颇有点受宠若惊,兀自一笑,抬腿向前,于蟒首蛇身大门前站定。刚刚想要叩门之际,却见得那大门自内而开……
  开门的是一个身着肤色黝黑,双目明亮,眼神清澈,身着黑色麻布衫,头戴圆筒小帽的少年小厮。
  其身右侧却是一位身穿青衫,肩上围着一圈白涤,腰间悬挂一枚锦衣玉佩。面如冠玉,上嵌着一对好看的眉眼,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勾显出的弧度让人感觉到不羁与邪魅的俊朗少年。只瞧着少年双手握空拳向斜上方,身体前倾,屁股向后用力,腰腹外挺。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昨日下的一场好雪,差点每把本世子憋死,今早雪终于停了,可要好生出去溜达溜达,听闻城东新开了一家勾栏,今日我便带黑子去听听曲,解解闷。”
  ……一边说着一边伸着懒腰昂首向前,姿态端得怪异……
  刚刚往前行了两步便撞在那黑衣小厮身上,抚着额头没好气道:“黑子,门你都给换唤开了,你怎不出去,杵在那撞疼本世子了。”
  
  听到青衫少年的抱怨声,那名唤作黑子的小厮方才回过神来,对着水万山躬身行礼道:“黑子给水爷道个安!”、
  青衫少年揉了揉还隐隐作痛地额角听到小厮出声,这才侧首望往门口去,见得水万山嘴角微微抽搐…………
  青衫少年尬笑了两声,先是摸了摸鼻头,又抬手抚摸脑后勺,最后实在没有动作可做,干脆挺直了腰板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可把边上唤作黑子的小厮给急坏了,只听得那小厮道:“爷您莫不刚刚自榻上起来,没有即时穿衣,染了风寒。小人都在一旁催促您快些穿衣,您就是不听,非要着一件里衣在院里打拳。要我说您练的那一套拳,练来练去,身子骨也没见好转,这不还未出王府,您就咳嗽起来了。”
  青衫少年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用只有他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属你话多,出去再跟你算账!”
  继而笑着对水万山道:“水叔您这架势是刚从战场上回来吗?怎地这般模样,双目通红,眼眶紫涨。额上湿漉漉地,身上并未见得有水迹,想来是身上所着衣物挡去了风雪。脚上的黑色步靴,颜色一半深一半浅。深的是泥,浅的是水。”
  “世子爷说笑了,如今大乾正当盛世,哪来的战乱。我这一身糟蹋的是外出公干所致,将进城不久便直奔王府而来,向王爷汇报。那还管的什么模样,待得汇报完毕,老水我再回家让我家婆娘好生地拾缀拾缀。”
  “说得也是。倒是小子糊涂了,既然水叔要向我父王汇报,我也就不叨扰水叔了,我父王此时正在正堂饮“白花”茶,水叔你正好讨两杯解解乏,小子我带着黑子去勾栏听戏曲去了。”
  言罢,便往府外走去,跨过门槛,领着小厮兀自去了…………
  水万山侧身而躬道:“臣谢世子爷关心!”待得那青衫少年领着黑衣小厮走至石狮子转角,不见身影,这才抬步往正堂而去。
  上得正堂,只见一人身着白色袍服,双目颇具威仪,乌黑浓密的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鬓角染了些许尘霜。左手端着瓷杯,右手擎着杯盖。呷了一口茶,置茶具杯器于左侧。
  水万山快步至近前,左腿呈现半弓姿态,右膝触地,沉声道:“禀王爷,相国大人言道王上看了那黄皮本儿只有一句言语,“罚原无泪一年俸禄!“
  原无泪伸出右手,将水万山轻扶起来道:“老水辛苦你了,好生回去歇息吧!”
  “谢王爷,臣先行告退”说罢抱拳拱手兀自去了。
  原无泪立于正堂外一株白茶树下,抬手轻抚斑驳地树皮,瞧着树枝桠上零落着些许积雪,低声言语道:“十年漂泊一孤舟,茶树一开花满楼。”
  如今倒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且说那青衫少年便是遇享太子之位,凶名威震七国原无泪唯一的儿子。名曰无情!
  主仆二人刚出得石狮子拐角,原无情修长的指关节屈起,一个爆栗敲在一侧同行的黑衣小厮脑门,恶狠狠地道:“黑子,幸好你不是女儿身不然少爷我得被你烦死,跟花楼里阿妈一样唧唧歪歪,‘叨叨叨’起来没完没了地。何况你把少爷我说得那么不勘,也不顾及水叔在一侧,怎么说我也是世子爷,你说你该不该罚。”
  “少爷您要是在这样敲下去我的脑袋瓜子准不灵光了,我以后保证不多嘴了,咱还是去勾栏吧,误了时辰岂不可惜。”黑子双手覆额,害怕少爷再次赏他一个爆栗。心下想到少爷心气若是还没有消,到那勾栏寻一伶人唱得好曲,一首曲子不够便多寻几人,多弹奏几首,切莫不能让少爷敲脑额了,要是真的变笨了少爷就不要我了,主母当年叮嘱我的事也没法完成了。”
  原无情没好气道:“算了,算了,还是快些去了,省的误了时辰。”
  “主仆二人辰时自原地王臣府而出,位于水泽郡城中心。沿着下马街一路南去,右转进入瑞水路。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拐了个弯到了城东三瓦街,这三瓦街乃是水泽郡城声名远播的犬马场所。所谓三瓦乃是曲瓦、舞榭、花楼。
  只要你踏上了属于三瓦街的那片青石板,不过几步之遥的曲瓦传来的乐声不绝于耳,或轻柔婉约,或缠绵悱恻。舞榭与曲瓦之间隔了一胭脂铺,伶人与清倌人们经常会来往于曲瓦与舞榭,曲瓦没有客人来听曲时她们便寻些舞榭生意活做,好早些挣得赎身的家当,趁着红颜未老之时,寻着一好男儿嫁了余。如若不这样,年老色衰之际,便是三瓦弃之如时,下场凄惨可见一般。
  如今在这城东三瓦街又新开了一个勾栏,这往后水泽郡城声色犬马之所可得改为“三瓦一栏”咯!
  抬眼望去,一辆约十丈之距的大型载车立于舞榭右侧及至花楼中间的一方宽阔空地上。
  原无情瞅着倒是奇了,听得左右两方他人言语之声说这勾栏乃是郑国人所发明的,外表看起来酷似一大型木箱。眼前所见的勾栏之形确实如此,宽百余丈、长百余丈四周皆以实木围起来,面朝三瓦街的一道木墙上书写“仙音”二字,其中一侧有约八丈高、十丈宽的门,想来是供客人们出入。门口贴有花花绿绿的帛书,上以墨笔书写着今日演唱的曲目,戏曲儿。
  主仆二人正瞧着曲目,忽然被人以肘劲粗暴的推开,黑衣小厮侧目怒视以肘劲推开他的那名虬髯大汉。
  推着他倒不碍事,万一伤到世子爷这可如何是好。正欲发作之际,原无情拍拍他的肩道:”黑子你别急,少爷我没事,那虬髯大汉不是正主,整主在后面呢!你跟我在一旁待着,咱们莫要声张,我瞧着今天或许有一场更好的戏可看。“
  说罢便拖着黑衣小厮立于一侧人流中……
  主仆二人刚刚站定脚跟,便见那虬髯大汉领着一紫衣华服公子来到那张书写演出之人与演出曲目的花花绿绿帛书前,抬手指着其中书写的一栏,对着身侧紫衣华服公子道:“公子,你瞧这,《幻梦》--怜音,想来天下无此等巧合,必是公子所寻的那位姑娘。”
  那紫袍华服公子歪过头,从腰间摸出一枚质子,扔与虬髯大汉道:“你有功,这便赏你了。”
  虬髯大汉欣喜的接过,抱拳道了声:“谢公子!”
  “没想到这小娘皮果真在此,可是叫我好找,你去唤些人来,本公子有事吩咐。”
  那大汉得了银钱欢喜不已,闻听公子又有事吩咐,急忙应了,想来此事办成,得的银钱必不会此事少,急匆匆地扭身唤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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