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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乔迁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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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四座煤窑不分昼夜地同时开采,大量煤炭源源不断地被销往各地;陆陆续续从河南逃难过来难民为煤矿的扩建和发展,提供了充足而廉价的劳动力,齐安贵可以说来者不拒,大量接收;这也使他很快积累起丰厚资金,在铜官甚至河南都名声大噪。他的煤矿名气和煤炭产量仅次于“铜官煤矿”这座直属省厅煤矿,成为私办煤窑龙头老大。
  短时间内,随着来矿人员的不断増加,柏树村变得拥挤不堪,难以满足居住需求,面对这种现状,齐安贵决定选择一块合适地方,建一处供自己和齐王庄老少爷们居住的房屋。他寻思,不建则罢,要建就建规模大一些的。因为他们这边已经稳定,老家的亲属不可能与他们长期分居两地,肯定会陆续过来,房间少了肯定住不下;再说,自己在铜官地区也算闯了出来,现在盖一所体面像样的房屋自己脸上有光不说,也算是为河南人增光添彩。
  在和大伙商议后,齐安贵通过秦耀富的关系,在河边离搭建戏台不远的地方,购置了一大片荒地。他决定盖一栋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楼房。经过风水先生堪舆,择日举行了盛大奠基仪式后,由当地工匠和矿上抽调出的一部分工人历经数月不停忙活,终于修建而成一座宽敞明亮四合院型式的两层砖木结构楼房;楼房上下各有二十间房屋,这在当时的铜官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档宏伟建筑了。竣工当日,齐安贵宴请县城名流,引得多少人羡慕不已,就连赫赫有名的白局长也自叹不如,暗自佩服。
  从此,齐安贵无论在河南人还是当地人中名声响亮,威望大增。大家从心底里佩服他,敬重他。
  齐安贵选择良辰吉日,把自己带来的头一批工人和戏班由柏树村都搬迁到楼下居住,把伙房也搬了过来;楼上除用于麻将馆、茶馆、娱乐室等外,其余暂时闲置。伙房已安排专人坐饭,邻居老王成为伙房管理;齐安平协助自己管理煤矿;儿子齐旺负责矿上帐目收支。
  乔迁新居,工人们别提多高兴了!使大家切身感受到,只有辛勤付出,才会有好日子过。
  为庆祝乔迁之喜,齐安贵特邀剧团连续唱戏三天。
  转眼到了瓜果飘香的秋季,邻居老王代表王石头家人给孟长贵夫妇送去了订婚聘礼,双方商议在阴历八月十五为这俩孩子操办婚事,决定婚礼在这边举行,新娘由柏树村出嫁。
  2
  想到明天就是自己的新婚大喜日子,王石头激动得一夜没睡好。他觉得自己的命太好了。要不是跟随安贵叔好自己的大伯来到铜官,咋会遇到打着灯笼也难寻的这么漂亮温柔的魏凤英?没想到魏凤英不仅嫌弃自己,还知道疼爱关心自己,她明天就要成为自己的新娘,以后就要自己心爱的女人朝夕相处,想想咋能不激动呢?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世界的最最幸福的人。有时候,他觉得这幸福来的太突然,有点儿不真实,好像是在白日做梦,不敢相信。每当魏凤英确确实实站在他面前时,他才确信这一切是真的,不是梦。他觉得自己突然一下长大成熟了,有了责任和担当,再也不是以前啥事不管、啥心不操的的孩子了。他决心以后好好干,这样才不辜负自己心爱的女人,才对得起大伯和安贵叔对自己的期望。
  魏凤英和他一样,想到明天自己就要出嫁成为新娘了,她既兴奋又紧张。自己跟着师娘他们一路从河南到陕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就要成家有了归宿了,再不用过那种居无定所、漂泊不定的生活了,心里咋不高兴,咋不踏实呢?何况男人长得英俊潇洒,又那么懂得怜香惜玉,自己特别钟意。想到此,她幸福地笑了,笑的是那么甜蜜。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要是父母在该多好啊!他们能见证自己的婚姻,自己一辈子也没遗憾了。想到这儿,她又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这天早晨,风和日丽,王石头身着笔挺的中山装,脚蹬铮亮的皮鞋,头发梳得溜光,显得精神潇洒。他抑制不住满脸的喜悦,带领剧团的乐队,在轻松欢快的“抬花轿”乐曲声中,来到柏树村接亲。花桥落地,一身大红喜气婚妆、头上盖着红盖头的魏凤英,在师娘谢红霞搀扶下坐上轿子,乐队又演奏起欢快的“抬花轿”乐曲,花轿在众人欢送中,向两层小楼住地进发……
  魏凤英没想到自己天天演唱“抬花轿”,今天竟真坐着花轿,在“抬花轿”乐曲声中把自己嫁了。想到自己的婚姻这么体面热闹,想到英俊潇洒的王石头那么体贴疼爱自己,“作为女人,自己这辈子还有什么不知足?”想到此,不由得俏脸上升起一片幸福的红晕……
  眼看迎亲队伍就要来到大门口,齐旺和几个年轻人急忙燃放鞭炮;在激烈的鞭炮声中,花桥落地,伴随着欢快的乐曲,新娘在新郎用红绸带的牵引下,缓缓向院内走去……
  齐旺和几个年轻人迅速抓起桌子上的喜糖,向围观人群中撒去,大家蜂拥而上,欢呼着弯腰抢喜糖……
  在齐安贵和邻居老王等人主持下,他们为王石头和魏凤英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婚礼上齐安贵和孟长贵分别代表男女双方致辞祝贺,衷心祝福这对新人婚姻幸福,白头携老;这对经过精心打扮的新人,郎才女貌,惊艳全场;俩人甜蜜幸福的笑容溢满脸庞。邻居老王和孟长贵夫妇代表双方父母,接受俩人鞠躬礼拜,。他俩挨个给大家敬酒,大家欢聚一堂,频频举杯表示庆贺;崔元礼等窑主也前来道喜助兴,这更增加了婚礼的热闹氛围。整个婚礼不仅热闹,而且风光体面。现场来了众多河南老乡,也吸引不少当地观众,让人很是羡慕。
  婚宴按照当地的风俗进行,除了贵宾席单独准备了几桌外,其余客人实行流水宴:即随到随吃,吃完了离席,后面的人接着吃。这样比较方便,既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又不影响矿上的工作,两全其美。
  当晚,戏班免费为大家演出一段“洛阳桥”,由孟长贵、谢红霞夫妇同台连袂演出;柏树村几乎傾巣出动,也引来不少当地居民前来观看;演出精彩纷呈,博得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远在河南老家的石头他妈得知消息,更是激动得流着热泪在石头他爸牌位前说:“石头他爹,告诉你个好消息,咱孩儿成亲了,这下你安心了吧……”
  3
  日子在一天天忙碌中度过,随着天气逐渐转凉,煤矿生产更加紧张,齐安贵整天忙的焦头烂额,吃饭睡觉都在想着矿上的事。
  这天中午,齐安贵刚端起饭碗就听见邻居老王在门外喊:“安贵,有人找。”接着有人推门进来。齐安贵抬头一看,大喜过望,哎呀!这不是老伙计刘运成吗?忙问道:“老伙计,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一脸憔悴,风尘朴朴的刘运成充满期望地望着齐安贵说道:“安贵哥,不瞒你说,自打咱俩在豫北煤窑分手后,我回到山西老家做个小买卖,日子还过得去。可不久日本鬼子占领了我的家乡,他们到处杀人放火,日子最后实在没法过了,本打算投奔我表哥高大奎找条出路,谁知我表哥在铜官这边煤窑出了事早就不干了。我走投无路,最后想到了你。我这才把老婆孩子安顿好去河南找你,结果听嫂子说你带人去了铜官,这不我就赶过来了。”说到最后,刘运成一脸辛酸。
  “老伙计,啥也别说了,来了就好。赶紧先吃饭。”齐安贵忙叫邻居老王安排他吃饭。
  吃完饭俩人又叙了一会儿旧情,齐安贵问刘运成:“你表哥是不是叫高大奎?”
  “哎,你怎么知道?”刘运成瞪大眼睛惊奇地问。
  齐安贵笑道:“不瞒你说,我们刚来时就住在你表哥曾经住过的窑洞里。因为从炕席下发现的一个信封上写有‘洪洞县高大奎收’,我就断定高大奎是你表哥。”
  “世上竟有这么巧合的事?”刘运成觉得不可思议。
  “那谁能想到就是这么机缘巧合,也可是天意吧?你表哥走过的路我又走了一遍,不知最终结果如何,至少目前还行得通。”齐安贵也感叹道。
  望着眼前气派阔绰的两层楼房,刘运成不由得赞叹道“安贵哥,你可真不简单!你才来铜官多长时间就闯出这么大名堂,盖起这么漂亮的楼房,真让人佩服!我估摸,这当地人也没人敢惹你,没人敢小瞧你……”
  “兄弟,你也可能听说了河南那边发大水的事,为了生活,我也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想起你曾说过你表哥在这边开矿的事,被逼无奈走上了这条路。兄弟,你是知道这煤窑上有多危险,如果有一点儿办法谁愿意走这条路?你别看我外表多么光鲜,其实我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一点儿事……”说到此,齐安贵低下了头。
  刘运成也点头称是。
  齐安贵最后拍了拍刘运成的肩膀说:“老伙计,你来就好多了。实话给你说吧,我正忙不过来,矿上的事太多;刚好你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帮我一把。虽然我这儿人不少,可没几个人懂行,这下好多了。”
  “我就知道安贵哥是个重情义之人,你说吧,让我干啥都行。”刘运成满脸兴奋地望着齐安贵。
  “其实也没啥,主要是让你解决生产中出现的难题。我知道这对你并不难,这几天先到井下熟悉熟悉情况再说。”
  “好,你放心吧,安贵哥!”刘运成拍着胸脯答应道。
  这天中午,王石头在井下带领工人正在挖煤,他一镐头下去,突然挖出一个鸡蛋形状闪着亮光的东西。他拿到眼前仔细瞧,发现这个鸡蛋球状的黑色东西,如同宝石般晶莹闪亮、圆润光滑。透过坚硬如玉的外壳,分明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纹络非常清晰的树叶,只是那树叶是黑色的,纹络是白色的,拿在手里明显感觉与普通的煤块儿不同。
  王石头招呼大伙上前观看,但是谁都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大家咋看咋觉得这应该是是个宝贝。
  下了班,王石头直接去找齐安贵。“叔,你看这是啥?”王石头说着把鸡蛋球递给齐安贵。
  齐安贵仔细观察了会儿,兴奋道:“这不是煤精石吗?你把它放好了,这就是宝贝!”
  原来,齐安贵在豫北开煤窑时,他认识一位专门勘探煤矿的从京城来的地质学专家,从他住处见过和这相似的东西,当时出于好奇,就询问专家这是什么,专家告诉他,这是数万年前,树木由于地壳运动被深埋在地底下,经过物理反应,在变成煤的过程中,树上的油脂滴到树叶上而形成的,不可多见。当他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王石头,王石头才知道,这东西确实是宝贝。同时,他才第一次听说并知道煤是由树林变成的。他执意要把这个宝贝交给齐安贵,齐安贵说什么也不要,让他交给媳妇魏凤英保管。
  最后,王石头把它交给了魏凤英,并兴奋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魏凤英觉得很是新奇,她没想到这肮脏的煤窑里还出宝贝。她仔细地端详着这块儿鸡蛋石,然后郑重其事、小心翼翼把它收藏起来。
  又到了寒冷的冬季,煤炭又是供不应求。这天当地窑头马战彪找到齐安贵说:“老齐,山上陶瓷厂陈掌柜需要十几马车煤,你知道,我矿小供不上,希望你能给解决一下,你看咋样?”
  “只要你马掌柜开口,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解决。”齐安贵爽快答道。
  “那好,咱就一言为定!我也就放心了。”马战彪也是乐呵呵的。
  连续一个月的加班加点,总算完成了马战彪托付的任务,齐安贵这才松了口气。
  转眼又到了年底,陶瓷厂的陈掌柜为了答谢齐安贵的帮忙,特意给他送来一些精品生活瓷具,有碗盆坛罐茶具等。
  春节其间,齐安贵把该办的事情都提前办完,先忙着给工人们结完帐,又让儿子齐旺代表自己去拜访耀州吴掌柜。这时西安至铜官的铁路已正式修通,正在试运行;他准备回老家看看,好久没有见亲人了,心里难免牵挂。刚好刘运成也想回家探望亲人,俩人就一同乘火车到西安。在西安俩人分手后,齐安贵在火车站附近买了些礼物,租了辆马轿车直奔灞桥赵继承家。赵继承一家人见了齐安贵很是欢喜,忙热情招待。
  “安贵哥,听说你在铜官发财了,我正想找你去。”赵继承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你听谁说我发财了?”齐安贵笑着问道。
  “哎呀,这事谁不知道啊?咱这儿经常有人来往河南老家,早听说了。不说别的,就凭你这身打扮也看出来了。”说着指了指齐安贵临回老家才做的一身质底优良、做工考就、非常合体的毛哔叽中山装和藏青尼子大衣。
  “你不是还在铁路上干着么?”
  “不干几个月了。铁路已经修通,年轻人留下安置在车站上班,像我这年龄大了,人家就不需要了。”
  “下一步有啥打算?”齐安贵关切地问道。
  “能有啥打算?有机会了打点儿零工混口饭吃。哎对了,安贵哥,我到你那矿上干咋样?”赵继承突然抬起头问道。
  “好啊!我也有这个意思,没敢说出口。你知道煤矿上很辛苦,就是啥活不让你干,也是一天到晚弄的满身黑得跟锅底似的。”
  “这我会不清楚?又不是没干过。”
  “那好,只要你愿意,我从老家回来就带你一起去。现在好多了,西安至铜官通火车了,三四小时就到。你想回西安也很方便。”俩人算是说定了。
  这时一位眉清目秀、留这一条乌黑长辫子的大姑娘走了进来,
  “这是——”齐安贵正要开口问,赵继承连忙解释道:“哦,这是二闺女小兰。小兰,快叫伯。”那姑娘扭头对齐安贵甜甜地叫了声“伯伯好。”接着说:“你忘了吧?小时候我和俺爹还去过恁家呢!我还和旺哥在一个私塾里念书。”
  “哎,好闺女!我早忘了。看来,你和旺打小就认识?好,好。”齐安贵高兴地回应着。
  其实这姑娘齐安贵上次在赵继承家也见过,只是当时没在意,再者女大十八变,变得愈发水灵,已经不认识了。通过进一步交谈,齐安贵得知,赵继承大闺女已经结婚出门,寻的也是河南老乡,本厂的纺织修理工。儿子也寻好了,是本厂的纺织工,只是还没结婚,也都是咱河南老乡。
  齐安贵挺喜欢赵继承这二姑娘的,他有心把小兰这闺女说给儿子齐旺。他把这想法告诉了赵继承,赵继承也很高兴,他说:“这样吧!我跟恁弟妹商量一下,最好让这俩孩子春节其间能见见面,你说中不中?”
  “好,就照你说的办!”齐安贵愉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齐安贵踏上了西安至郑州的列车,随着家乡逐渐临近,他的心情也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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