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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我过分吗?
不过这些士绅非常的狡猾,会一步步的将破产的佃户控制在可操作的范围内,等消化完几个破产户,再慢慢想办法分批折磨剩下的佃户,所以一般只要不是大规模的逼迫,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佃户们很难形成合力来对付这些士绅,而贫苦的农户却因为知识的缺乏,没有手段去抗争,久而久之就形成这得过且过的性格。
不过如果有了外力干扰,那情况就不同了,就拿这个赵半城为例,他本人自然是过的风生水起,可是对待手下的佃户却是没有半点心软,这些年陆续被他逼死的农户不知凡几,但是他都巧妙的护住首尾,这些农户求告无门只能去逃荒,不是地方官不想留住百姓,只是这些农户除了哭闹没有更好的办法,证据不多,手续不全,就算良心未泯的地方官也是有心无力。
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官声去诬陷士绅吧?正因为以前没有遇到强硬的对手,这个赵半城才养成这颐指气使的性格,即使逼迫几个农户的女儿做了小妾,甚至当着农户的面侮辱他们的女儿都被其轻飘飘的化解,所以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给他造成太大的麻烦。
可是事情总有第一次,这次来的是如此直直刺进自己的要害!这些贱民但凡有了其他出路会不会跑?会!而且是以赛车的速度跑,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些贱民里面和自己有深仇大恨者不在少数,如是被那小畜生拿住把柄,赵半城真的不敢再细想下去!
正准备送走众人,再好好料理这些贱民的事,谁知外面又跑来这许多下人,这分别是其他士绅府上的下人,一时间各种喊叫声此起彼伏,刚才还在看赵半城的笑话,谁知这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转到了他们这里,他们外面的农户也被蛊惑走了不少,当然比起赵半城的比例要稍微少一些,不过也是让大家慌了手脚。
李员外早已经没了风度,一把揪住赵半城的领子:“你这老匹夫,做的一手好事,不光这屯堡没了下文,我等还损失这许多贱民,到了明年春天如何能耕种这许多田地?”
其他人也是一起鼓噪,赵半城被围在中间被集火攻击,瞬间就被打蒙了,指着众人手指颤抖哪能说出话来,看着赵半城一口气如果上不来就要出事,这些人也不敢在此围观,赶紧去各自料理佃户不提,至少不能再让孙鸿舟拉走更多的佃户。
来到孙鸿舟一边,这城里的乞丐果然对县城门清,这次是立了大功,孙鸿舟当然是不吝啬奖励,除了一些钱货,还许诺让其两人管理一片开垦出来的农田,并可以抽取两成的租子,也就是说他两人以后不用劳动,在平常的年景就能轻松的养活自己,况且说不得还可兼着其他活计。
两个人欢喜的手足无措,本来能不能熬过冬天都两说的乞丐,片刻之间有了体面的活计当然可喜可贺,孙鸿舟还许诺给其两人尽量张罗一门不错的媳妇,两人听了纳头便拜,这国人传递香火的执念是没办法消停的,这边处理完毕,孙老大出去寻访来的几个落魄秀才也到了。
几个秀才也羡慕邹宣年的好运,终于孙鸿舟也找上了自己,大多生计较差的都跟了来,不过这次倒不是作者的活计,而是让他们虚拟管理这些逃来的农户,每个人平分多少户,这样挂个士绅老爷的牌子就行,至于下面的操作,自有孙鸿舟料理,听完孙鸿舟的叙述,七八个同意留下来,其他的表示要回去考虑一下,留下来的也是清楚,虽然不能作为正真的文人大老爷,但料想以后的吃食也不用发愁。
当下孙鸿舟便对几人进行突击培训,如何统一口径,如何和其他人打交道等等不一而足,这些的关窍阮阳生也是知道一些,这些人便随着阮阳生去熟悉六个屯堡的情况,诸事已毕,静晨等人才围上来打听其间的关窍,现在事情基本办妥,也不必隐瞒,于是一边喝茶一边娓娓道来。
原来孙鸿舟第二天便打发孙老六回屯堡处理此事,这前期的流民乞丐已经在各个屯堡安家落户,由于自己有亲身经历,所以这“策反”佃户的活计,就落在他们身上,并且许诺谁蛊惑的佃户多,谁以后分的田地就多,于是他们也有了积极性,在他们集合准备的时候,另外一些熟悉县城的乞丐则是四处打探,将七个参与此事士绅的田地情况摸个清清楚楚。
后来这些游说的流民便有的放矢,专门挑拣那些生活最困难的下刀子,果然生活已经没有奔头的佃户,得知还有免费的土地拿,那还有什么说的,于是将身边的破烂一收拾赶紧上路,按照他们的说法,以后分配土地可是按照来的次序依次进行,先去当然有更好的富地耕种。
至于他们本身的土地,谁都不愿意舍弃,可现实是残酷的,家里粮米断绝多时,守着土地是容易,但问题是怎么熬过这漫漫寒冬,那些个士绅老爷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吗?但凡是事情做的温柔些许,孙鸿舟也难以鼓噪这么多的农户逃荒,那只能说是被逼无奈的选择,尤其是赵半城这边,更是作为策反的重点区域!
到上午得到消息时,孙鸿舟一共策反了九十多户,三百多人,静晨几人听得双眼圆瞪,原来以为孙鸿舟没了好办法应对,谁知道他私下居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这哪是要报复对方?这是要掘了对方的根有没有,这次只要孙鸿舟处理妥当,相信还会有更多的佃户逃荒而去!
静曦愤怒的看着孙鸿舟:“你居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你……”
不善掰扯的静曦也是没了下文,孙鸿舟将身边的一大摞纸交给静曦,静曦疑惑的接过,这里面记录着这些士绅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打死打伤多少人?强占田地多少亩?逼良为娼多少人?收取高利贷多少贯等等,都有详尽的记录,孙鸿舟施施然问道:“我过分吗?”
一个小小的问题,众人却是无言以答,看到最后大家都是气的双眼通红,这是一个大明人能够干出的事吗?这要是放在蒙元人、瓦剌人身上,别人还可以接受,关键这个居然是生活在县城里的士绅大老爷干的事!大家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都看着独自微笑饮茶的孙鸿舟,心里都在想一个问题:他过分吗?
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这边丫鬟通报知县大人来访,孙鸿舟微微一笑:“果然来了!倒是寻的好时机!”
这次孙鸿舟不但没有开中门相迎,甚至都没有起身,大家也不觉得奇怪,这知县自从出事后,便一直躲着孙鸿舟,孙鸿舟本来就是炸毛刺猬,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张知县走进门就感觉气氛的不对,赶紧让后面的刘梓孝等人跟上,为了万全还带来十几个衙役。
走到大厅就看到孙鸿舟惬意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茶碗,正眼都没有瞧这边的几人,身后则是站着四十全副武装的家丁,气氛是紧张而肃杀!还是刘梓孝干咳一声打破沉寂:“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孙鸿舟这才施施然站了起来,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我孙某人在这县城,也能有说话的时候……”
两位大人觉得有些脸热,后面的汤主簿却是厉声呵斥:“放肆,大人当面岂有你等说话的地方!”
孙鸿舟微微一笑:“是呀,这县城没有在下说话的地方,没想到自己的家里,同样没有说话的地方……”
汤主簿被呛得没了下文,知县张子然只好开口:“小兄弟莫是受了一些委屈,也不必置气,本官前日忙碌,这便来理会这事,不知小兄弟可有章程?”
孙鸿舟也不说话,将身边的一大摞纸递给张知县,张知县疑惑的接过,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刘梓孝也是脸色苍白连忙走到孙鸿舟身边:“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
孙鸿舟哈哈一笑:“按照刘老大人的说法,这枉死之人就不了了之……?”
刘梓孝就是再想维护赵半城也是说不出口,脸色红了又白,愤然一拱手:“这赵老弟之事悉听尊便,老夫不插手便是!”
说完也不管尴尬的张知县掉头就走,张知县是左右为难,只能讷讷的开口:“这……这……,如是宣扬开去,本县如何自处?还请小兄弟消消气,赵兄自有本官周旋,不知老弟……?”
孙鸿舟还是那种迷人的微笑:“不知老大人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周围这四五十号人努力围观,张知县就是再没脸面,也不能说出私了的话来,孙鸿舟倒是不愿将其得罪死了,将这些纸拿了回来:“大人没有看到这些东西,我自然也从未见过大人,可好?”
孙鸿舟的意思很明白,你没有过问孙鸿舟的事可以,那同时也不能过问他赵半城的事,这样貌似公平的处置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张知县再做最后一次努力:“本县首善之地,你可不能胡来,大家各退一步,从此相安无事岂不更加妥当!”
孙鸿舟还未开口,静曦就已经炸毛了:“好一个首善之地!好一个本县父母!治下百姓不问死活,全县百姓平白辛苦,却是养活这许多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