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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十七归 / 第六章 剑心蒙尘

第六章 剑心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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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笑晓说:“雷老爷子,别来无恙。”
  雷正勋盯了梁笑晓好一会儿,幽幽长叹:
  “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有死。”
  “老爷子尚健在,晚辈怎么会早早撒手人寰。”梁笑晓道。
  雷正勋瞥了一眼范秋声,问:“你要带走他?”
  梁笑晓点点头:“嗯。”
  雷正勋的脸色耷拉下来,说:“他杀了我的人。”
  梁笑晓说:“令公子还活着,已是万幸。闽南镖局一事我们不再追究,沈月和范秋声我带走,这事就结了。”
  梁笑晓转身,拉起范秋声的衣袖,拍拍了他的肩膀,说道:“走吧。”
  范秋声却如同倔驴一样怎么拉拽也不肯走。
  “我不走!”
  “为什么?”
  “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范秋声瞪着梁笑晓。
  “活着才最重要,要多变通世故一些,别给自己树立过多强敌,再厉害的高手都懂这个道理,可你太年轻了,还不懂这些。”梁笑晓摇摇头,“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无所谓对错,你必须逼着自己去适应。”
  “你变了,这样的你算什么大侠?”范秋声失望的看梁笑晓,心中空落落的。
  雷正勋奇怪的看着梁笑晓,突发出一阵嗤笑,接着道:
  “梁笑晓,十二年前长板桥折戟,老夫耿耿于怀,一直渴望能再与你交手,可惜自从你入了南疆的十万大山,十年来杳无音讯,这便成了我心中的头等憾事。今日有幸在此地重逢,怎么能不了此遗憾,请拔剑吧。”
  梁笑晓回过头来,冷漠的看着雷正勋,无动于衷。
  “你的晓风残月剑呢?”雷正勋问。
  梁笑晓一摆手,道:“没带……”
  话没说完,雷正勋冷哼一声,右腿蹬地而出,纵身前跃,探手为鹰爪式,裹挟着劲风急切而来,抓向梁笑晓的胸口。梁笑晓不敢硬接,踏步后撤,转身避开这一击。
  两人身形瞬间交错,顷刻间又分裂成两半。
  雷正勋丢下手中的黑布,说:“可惜阁下如此俊的身手,却要假扮做一个已死的人。”
  梁笑晓看着被撕出一大片缺口的斗篷,缓缓摘下了帽檐,赫然是梁七,范秋声惊讶的失声叫道:“怎么是你?”
  众人哗然,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冒牌货。
  梁七没有理会他们,淡漠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装的很像,我几乎被骗到了,可唯独缺少了一样。”雷正勋说。
  “什么?”梁七皱眉。
  “少了神韵,”雷正勋说,“梁笑晓向来是剑不离手,爱管闲事的他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这样一个强大、执着、孤僻的男人,你装不出来。”
  梁七不屑的嘲笑:“你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却不想能把他的人看得这么通透。”
  雷正勋说:“你们逃不掉了。”
  梁七笑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梁七俯身贴地蛇行,眨眼便至雷正勋身后。雷正勋没想到冒牌货的轻功竟如此了得,大惊之下回身反手抓去,却只攫取了一团空气。原来,刚才梁七脚尖如锥扎在地上,身体悬空平躺,离地只差分毫,一瞬之间,竟如同圆规画圆拧转一百八十度,又贴回雷正勋的身前。
  雷正勋未及细细考量,回过头来,变抓为掌拍去,梁七亦出掌,二人对拼掌力,稍触即分,梁七径直倒飞出去。雷正勋只觉自己的掌力如同打在棉花之上,又像石沉大海,不知所落。更让他惊骇的是这梁七的掌竟然徒具威势,就像是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打出来的!而普通人挨他一掌心脉俱断、必死无疑,梁七却像飞吹落叶般飘去,嘴角还能带着嘲讽式的轻笑。
  梁七嘴唇微启,像是在说,多谢一送。他飘至范秋声身前,骂道:“还不快跑?”
  呛人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城南中心,迷雾很快散去,雷家众人却失去了二者的踪迹。
  梁七和范秋声早借着烟雾和夜色隐去了,雷正勋神情凝重。
  梁七与范秋声夜行在无人的街道上。
  “看来雷家的人没有追来。”梁七说,长舒了一口气。
  “梁七?”
  “嗯?”
  “你?”
  梁七啐道:“我可不是梁笑晓,雷正勋败给过梁笑晓,怕他怕得要命,我假装做梁笑晓诓雷老贼,没想到还是让他识破了。”
  “噢。”范秋声点点头。
  “你这个傻小子真是绝了,一天时间就把皖北雷家搅和的天翻地覆。”梁七捂着脑袋头疼说道。
  “这次多谢你帮忙了。”范秋声说。
  梁七撇撇嘴,摇摇手:“你可别了,我还指望你别再搞事情了,这次运气好能跑掉,下次可说不准。”
  范秋声说:“你武功这么高强,我们二人联手,一定能打败雷正勋。”
  梁七突停住了脚步,问:“你知道雷正勋吗?”
  范秋声说:“不知道。”
  梁七大怒说:“你不知道他还敢去找死!你师傅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范秋声很生气:“这怎么了?有什么可怕的吗?梁笑晓杀花无月时连死都不怕的。”
  梁七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咱俩加起来恐怕也打不过他。”
  范秋声说:“这不可能的。”
  梁七说:“雷正勋从壮年到现在,一双金戟纵横江湖数十载,只输给过一个人。”
  那个人自然是梁笑晓,这次又轮到范秋声沉默了。
  梁七说:“咱们能逃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没有认真动手,而且被我假装的梁笑晓吓唬到了。”
  范秋声说:“白白死了那么多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梁七叹道:“不这样算了,你又能怎么办呢?雷家有那么多人,难道真的要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到头来又白白送死,你做的事又有几个人会知道,又有几个人能记得感激呢?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范秋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不会感激你呢?”
  梁七笑着,他平静的告诉范秋声:“你问我会不会有人感激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会,根本不会。在你死后,所有的功名都将伴随你化成枯骨朽木,没人记得你,他们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不恩将仇报已是万幸,还指望能受万众爱戴?别做梦了。就像你为闽南镖局出头,你死了谁会感激你?就像你明明十招之内就能杀死雷无桀,却因他几句言语饶他一命,可结果呢?他差点害死你。没有我,你已经死了!救这样的人,保护这样的人,有什么用!你会得到感激,会得到报答?!”
  范秋声有些失望的看着梁七,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想问问你,难道救人是为了报答?难道保护弱小是为了得到爱戴和虚名?行侠仗义是为了这些吗?得不到回报就不去行侠仗义了吗?那侠客还配叫侠客吗?我追逐梁笑晓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他武功有多高,也不是因为他名气有多大,而是因为他只遵循他的内心,他厌恶的黑暗就去摧毁,他渴望的善良就去保护,他憧憬的理想就去追求,他或许可能会犯错,但他的内心是纯粹的,他的剑道也是纯粹的,他无愧于大侠之名,而你还记得侠客的初衷吗?”
  梁七呆在了原地,侠客的初衷是什么?你还记得吗?对呀!侠客到底是什么啊?
  范秋声掉头往回走,梁七回过神,急忙拉住他问:“你去哪里?”
  “你不帮我,我自己去杀了雷正勋。”
  范秋声甩掉梁七的手,使劲一掌推开他,正掉头欲去,却听见梁七细微的咳声。他疑惑的回头看,却发现梁七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鲜血正沿着他的嘴角溢出。
  “怎么会……雷正勋的那一掌……”
  范秋声这时突然想明白了,急扑向梁七,哑然失语,沉痛道:“对不起……你……你怎么样……”
  “我,我怎么了?”梁七说:“我还死不了。借力化劲的时候受了点小伤而已,别再耍脾气了,樱咛去接回了重伤的沈月娘,她们还在翠云轩等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救人,回去再想办法,自己先死了怎么和雷正勋算账?你自己掂量掂量。”
  范秋声垂首,羞愧的说:“你说的对,我们先回去吧。”
  月明星稀,范秋声和梁七已回到了翠云轩,梁七推开半掩的房门,悄声说:“快进来。”
  他们蹑手蹑脚的走上楼阁,看见身着夹袄的樱咛正忧心忡忡的等待。樱咛看见二人就跃起身来,跑到梁七身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抓起他的手,嗔怪道:“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忽然,樱咛注意到梁七衣襟上渗留的点点深红液滴,她神色凝重,回过头来,看向范秋声,后者的腹部已经是一片血红。
  “你们受伤了?”樱咛问。
  “雷正勋很厉害,现在我打不过他,能救回这傻小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梁七坦承道。
  樱咛点点头:“嗯,我去给你们准备绷带和伤药。”
  范秋声急道:“沈月娘她在哪里?”
  樱咛白了他一眼:“她现在很好,你不用瞎操心,先顾好你自己吧。”樱咛冷漠的转过身去,回房中取了物什,打了一盆热水,放在桌上,“你们自己处理吧。”说完就离去了。
  梁七替范秋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范秋声问梁七:“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对我有些敌意,是不是因为你救我受伤了?”
  梁七摇头,嗟叹道:“不会,恐怕是她怨你把沈月娘一个人丢在庙里去报仇。”
  范秋声懊恼的捂住头,内心无比纠结,他茫然问道:“我做的是不是很差劲?”
  梁七毫不客气的回道:“何止是差劲,简直糟糕透顶。让那样受了欺侮的女子挨冻受饿,自己一个人去快意恩仇,还差点把命丢了,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是不是对自己的武功盲目自信以致狂妄到自取灭亡?”
  范秋声羞愧难当,不再言语。
  不久后,梁七起身,说道:“伤口包扎好了,穿上衣服,我们走吧。”
  “去哪里?”
  “下楼。”
  梁七和范秋声快步走到楼下,昏暗灯光下,樱咛立在一架马车旁,马车停在街巷,拉车的马只有两匹,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鼻中打出一个响嚊,喷出一口白气,积雪正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
  范秋声快步走过去,掀开帷幕,里面蜷缩匍卧的正是沈月娘。沈月娘认出范秋声,扑倒在他怀中,哽咽道:“范秋声,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樱咛和梁七走近来,樱咛说:“我到那间破庙的时候,月娘姐姐差点快被冻死了,这样的寒冬,你给她披一件风衣,就把她留在那里?”
  范秋声轻拍沈月娘的肩膀,哭泣道:“是我不好,对不起。”
  “太年轻,做事一点不加考量。”梁七说道,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范秋声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范秋声问。
  梁七道:“这是三千两银票,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总好过没有吧。带着沈月娘快逃吧,到了闽南,说不定还能救几个人。”
  沈月娘、范秋声、瞿樱咛同时瞪大了眼睛,不解、疑惑、质问的目光接踵而至。
  范秋声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冰凉。没等他发问,樱咛却抢先破口而出:“你不管了?”
  梁七反问:“管?怎么管?再加上几条人命吗?”
  范秋声勃然变色,激动的大喊:“你骗我,你告诉我你会想办法的,龙镖头他们怎么能白白死了!”
  沈月娘早已经哭的稀里哗啦。
  梁七陡然发力,揪住范秋声的衣领,狠狠道:“你想怎么样?闽南的人都在等着赈灾款,可我们拿不回来那些钱!干耗着想办法?去拼命?你快醒醒吧!你在这里多耽误一天,就有数不清的人饿死荒野,你要讨公道没有错,可是有更多的人等你去救!你管不了这么多!你快点走吧,我听说宏济会的檀空流已经到了闽南,把这件事告诉他,宏济会是武林三大帮会之一,檀会长才是有能力管这件事的人!”
  范秋声挣开梁七的双手,怒道:“贪生怕死,你算什么大侠?”
  梁七毫不示弱:“我本来就是什么大侠!”
  沈月娘拉了拉范秋声的衣角,哭着说:“范少侠,别再争论了,我们快走吧。”
  范秋声急道:“这怎么行!我说好了替你报仇就一定做到……”
  泪流满面的沈月娘在马车上俯身叩首,向梁七说:“感谢梁大侠搭救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望来生再偿还。”
  梁七低着头,他不敢去看这个女子的眼睛。
  范秋声拉起沈月娘,噙着泪道:“你谢这个家伙干什么?!”
  沈月娘抹了抹泪,颤声说:“梁大侠已经尽力了,别拖累他,我们还是走吧。”
  四人都不再说话了,只有痛彻的泪水,滴答滴答,在寂静的夜中是如此清晰,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绝望,少年最终还是屈服了。
  “我们走。”范秋声说,沈月娘点了点头。他挥起马鞭,两匹马就发出沉重的鼻息,扬起马蹄,马车就缓缓驶过了长街。
  梁七和樱咛望着马车逐渐远去,刚才不语的樱咛突然开口问:“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办法?”
  梁七没有回答,这早在樱咛的意料之中,她没指望获得回复,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再欺骗自己他还是那个他。
  “你明明知道这又是一个谎言,”樱咛泪如雪崩,“你骗了我们,你现在为什么能这么冷酷啊?!”
  梁七木然道:“你难道想让我死吗?”
  樱咛盯着梁七的脸,这副面孔似乎已经与梁笑晓彻底割裂了,她大喊道:“梁笑晓,你凭什么做大侠?你配拥有这个名字吗?”
  樱咛转身甩开了他,发疯一般,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黑暗。
  梁七站在原地,没有去追樱咛,自言自语道:“大侠?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呢。”
  梁七走进翠云轩,靠在桌上痛快的喝酒。
  事实上他喝得并不痛快,他只有心情糟糕的时候才喝酒,而今天他的心情遭到了极点。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是真去找雷正勋,雷家那么多人,不但自己的死活是个问题,那个傻小子和沈月娘肯定会死。江湖上哪能为了讨公道天天去拼命?那样的话哪里有什么大侠能活到三十岁。大多数时候,还不是大家各让一步就算了,范秋声已经把雷无修打成重伤了,今晚要是真把雷家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范秋声赶紧离开,到了闽南还能救更多的人,何必自找麻烦?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对,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很糟糕,甚至更加糟糕。他不敢想沈月娘,不敢想她的眼睛,每当想到她绝望的眼神,梁七的心就会猛地一颤,感到芒刺在背。
  你算什么大侠?
  你是为什么去行侠仗义的?
  侠客的初衷是什么?
  你自己到底还记不记得?
  范秋声的话犹在耳边,梁七越来越彷徨。樱咛今天又哭了,梁七曾经发誓说不会再让她难过,可是自己今天又骗了她。是啊,即使檀空流真的想管这件事,也不会真的为了一个妓女和雷家冲突起来,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就是要回点钱、陪个不痛不痒的道歉罢了。可龙大冯二钱三赵四和那些冻饿的灾民是真的白白死了啊,这些人本不该死的。
  “樱咛,樱咛……”梁七着急想,也不知道樱咛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他翻下酒楼,想去找樱咛,却看见她缩在茅草垛里瑟瑟发抖,幽幽的哭。梁七脱下外套,朝她走过去。
  “你别碰我。”樱咛呜咽着说。
  梁七还是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别碰我啊!”樱咛把衣服摔在地上,指着梁七的鼻子喊道:“你还是不是梁笑晓?你不是,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梁七惊讶的看着樱咛涨红的脸,拾起了风衣。
  “我认错你了。”樱咛走到另一边坐下,背对着梁七,呜咽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出来。
  “别哭了。”梁七上前,想把她拉起来。
  樱咛仍幽幽的啜泣。
  “别哭了。”
  樱咛使劲的拽回手臂。
  “别哭了!”梁七忽然吼起来,“你想要我怎么样啊?难道让我去拼命,让我去死么?”
  樱咛果真不哭了,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梁七。
  梁七委屈的坐下,环抱着膝盖沉默了,月光在他眼前暗暗晃动着。半晌,他才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啊。”他没有得到樱咛的回答,许久,樱咛没有底气的声音才传来,细细的:
  “你赢过雷正勋的,这次也一定能打败他。”
  “不一样的……”梁七莫名的想哭。
  月色打在樱咛的脸上,光影忽悠忽悠地闪来闪去。夜风吹起来,樱咛打了个哆嗦,轻轻抱着自己的肩膀:“好冷啊。”梁七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许久,樱咛又说:“我不想你死。”
  梁七没有回答。
  “可我也不想看着你难过。”
  梁七愣住了。
  “以前你总骗我,现在也一直骗我,但你却骗不了我,你的内心还是渴望去行侠仗义的,可是你舍不得我,我也怕失去你。”
  樱咛忽然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梁七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越哭越大声,到了最后简直是嚎啕大哭。梁七递给她手帕,樱咛接下,擦了擦,又继续哭。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是那个行事孟浪,总带着坏笑,有些狂妄自大,还招人烦气,却无拘无束有着爱和追求的你啊。”
  “那时的你是有着信仰的,每天都做着喜欢的事,虽然危险,却活得开心。我知道那时我在你的心里只能占第二位,每天都在紧张、惶恐和不安中等待,可一见到你,我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然后,我才明白,爱一个人,不是要天天和他黏在一起,永远自私的陪伴他,而是愿意在他的身后默默的为他祈祷祝福,在等待后享受苦尽甘来的喜悦。可是自你从南疆回来,一切就都变了。”樱咛怅惘的说,“我喜欢的人他不叫梁七,他明明叫梁笑晓啊……”
  梁七忍住泪:“你快别再说了……我答应你……一定去为沈月娘讨个公道。”
  哭声在清冷的夜渐渐停息了,梁七伸回冻僵的双手问:“回家吗?”
  “嗯。”樱咛回答道。
  这时梁七双耳耸动,忽然把樱咛扑倒,压在柴草堆中,小声急道:“嘘……有人来了。”
  樱咛眨了眨眼睛,环抱住梁七的腰,也侧耳倾听起来。
  不多久,就听见长长的马嘶声。两列马队五六十个人从南北相向碰面。
  北边的马队首领问:“事情办妥了?”
  南边的马队首领回答说:“女的没找到,至于男的,他好像是捭云宗的弟子,有点难处理啊。”
  北边的首领怒道:“追,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过,如果消息败露,你知道结果的。”
  “我们自然清楚,”南边的首领说道,“不是你们雷家多事,至于这么麻烦吗,需要我们来解决?”他调转马头,对身后的人说:“我们走。”
  两列马队分开,各自朝来向驰去。
  梁七的瞳孔猛然收缩:“山贼……”
  樱咛抓住他的身子问:“怎么会这样?”
  梁七不再耽搁,他告诉樱咛:“你先回家等着,我不回来,你千万别出去。”
  樱咛的身边忽然就起了一阵疾风,梁七一瞬间掠出去,她隐约看见了梁七那双喷火的眼睛,红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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