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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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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人生际遇都不一样,有时候是一场喜剧,但大多数都是悲剧结尾。
  女武者叫做阮依莲,她有个弟弟,叫做阮含玉。
  阮含玉生性柔弱不像个男孩,而取这个名字的原因则是他生下来时口中便含着一枚宝玉,后来被做成项链挂在胸前不曾离身。
  阮依莲有个幸福的家庭,至少曾经是。
  南海郡地区是一半丘陵一半冲积平原的地形,冲积平原没什么好说的,那是富饶的地区,而丘陵则是相对贫瘠的地区,多有逃税和犯罪者逃入做山贼。
  山贼也不是什么好职业,天天冒着会被逮住杀头的压力,关键就是这样还常常有上顿没下顿,如果有选择余地的话,他们肯定不会选择做山贼。
  所以做久了山贼以后,再良善的人也会变得暴戾,一有不顺心的事把劫持的人杀掉就是家常便饭。
  而阮含玉便是个这样的可怜的孩子,据说他被劫上山以后因为长相阴柔还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山上可是没有女人的。这些都是后来那伙山贼被清剿后,阮依莲才得知的,这让她意志消沉了许久的时间,她总是会想到弟弟被折磨时的场景。
  清剿山贼是在她成为天门境武者以后的事,是她带着官府的人马直扑山贼老窝,也是她亲手斩下那山贼头子的头颅。
  但她还是痛苦,每夜都被噩梦缠绕。
  最后只能辞去在官府的职务,加入了侍静门,潜心静修。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那天,在午间漫步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阴柔的男孩。
  他们这辈子本不该,也不可能再见面的,可偏偏却在这个时候见面。
  是的,她竟然看见了她已经死去的弟弟。
  她本来以为只是样貌近似的第二人,却听见那男孩说了一句“姐姐”。
  几乎不会有人有这种遭遇,明明早已死去的至亲却忽然在某一天出现在你面前。
  他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阮依莲第一时间没有往鬼怪的方向去想,她只是激动得难以自己。
  “他是怎么复活的?”卫辰第一个提出疑问,毕竟他是相信科学的人,这样的事情比起武者的修炼更加匪夷所思。
  “我只知道他把复活他的那位叫做主人。”女武者的表情显然是不悦,看来她的确不喜复活的弟弟多了一位“主人”。
  大叔双臂环胸:“他为什么复活你的弟弟,还有……”
  “这和小师妹有什么关系?”郭染桃问道。
  女武者叹了口气:“我问过他被复活的原因,但是他不肯说。至于和小师妹有什么关系……他问我要了小师妹的生辰八字。”
  卫辰点头:“然后呢?”
  “我告诉了他,然后我特意去查阅了书籍,知道了小师妹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武者继续说道。
  “这有什么,其实我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看起来巧合,但是这个星……这个大陈国内五千万人,同一天同一时刻出生的婴儿就不会少,更何况是这种看起来罕见其实不过如此的时间。”卫辰略带不屑地说,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智商压制感。
  女武者摇头:“不一样的,她是女孩,而你是男孩。不过,说起来……”
  “你和小师妹倒是很像同龄人。”郭染桃再次插嘴。
  “哦?”卫辰忽然来了兴趣,他看着郭染桃,“我是大陈历三三七年六月二日二时出生。”
  女武者和少女郭染桃的眼睛里多了一分惊讶。
  哎?
  “你们竟是同日同时所生!”女武者有些惊讶,这过于巧合了,因为这两人竟在此时被卷入同一件事。
  卫辰低头不语,他也觉得此事过于巧合,却偏说不出个为什么。
  他的车队被袭击可能是有安排的,但这幕后主使者和这位“主人”有联系吗?
  女武者看见卫辰陷入沉思便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接着说:“有件事是你们搞错了,小师妹与那位林姓的金沙帮弟子并非恋人。”
  “嗯。”大叔好整以暇,不过看得出他还是有着怒火在熊熊燃烧。
  “那位林师兄和小师妹不是恋人,他们其实是一对兄妹。”女武者说道。
  “等等。”卫辰抬起手掌,“能冒昧地问一句吗,小师妹姓啥?”
  “小师妹姓莫。”郭染桃答曰。
  卫辰把脸扭向女武者阮依莲:“你说他们是兄妹?”
  女武者点头:“是的,林师兄其实是小师妹父亲的私生子……”
  “我有个问题。”郭染桃再次打断了女武者的发言,这也看得出现在她对女武者的态度。
  女人果然是一种睚眦必报的生物,还是少惹为妙,卫辰暗暗想到。
  “你为什么对小师妹这么了解?”郭染桃盯着女武者。
  是啊,连身为侍静门这一代独领风骚人物的少女对小师妹的了解都没有你多啊。
  女武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答道:“因为她有七分像是我的弟弟。”
  是了,她的弟弟是个像女孩的男孩。
  好吧,解释得通。
  “我们怎么找到他?”大叔靠在石壁上。
  “谁?”女武者看着他。
  “你的弟弟,还有他的那位主人。”大叔说。
  “我们一般用信鸽传书……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女武者顿了顿,“我跟踪过他。我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主人是谁,但他似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成功发现了我的弟弟的藏身之处。”
  女武者立刻说出了地方,竟然就是一处山上的山贼窝。
  “那里还有不少山贼……”
  “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叔杀气腾腾,“我叫上金沙帮的兄弟,你叫上侍静门的弟子,我们一起杀过去,正好为民除害。”
  郭染桃点头,继而看向女武者。
  女武者露出苦笑:“我也去。我很高兴再次见到弟弟,但在我看见了林师兄的尸体以后,我就觉得他可能真的不再是我的那个弟弟了。他们的位置是我泄露的,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大叔好像没听见这话一般大步走出山洞,郭染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出山洞。
  “走吧。”卫辰可不会有同情之类的感情,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阮依莲对弟弟的思念杀死了那位林师兄。
  不过这件事会得到解决的,因为两个门派的人已经集结在了一起。
  他们气势汹汹地拿起了武器,但就在这个时候,卫辰喊住了大叔。
  “怎么了?”大叔回过头来问,他手里竟拿着两把看起来就不轻的黑色大斧。
  他应该还带了些暗器,只是我看不见他放在哪里了。
  暗器若是一眼就能被看见也就不叫暗器了。
  “我们不能现在去。”卫辰答曰。
  大叔对于这个跟随了一路的年轻人颇有好感,这个关头上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是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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