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鼎功的来历

　　很快，秦风就明白了父亲在担心什么。他担心自己也无法启灵成功，步了他的后尘。
　　没能成为蛮勇的男人，走在人群里都没脸抬头。因为当蛮勇们深入黑罴山与猛兽搏斗厮杀时，他们只能像女人一样躲在村里，成为被庇护者。
　　秦风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有次父亲与村里的一个蛮勇发生争执，被那人嘲讽“没有卵子的男人”。
　　那时父亲出离地愤怒，全身剧烈颤抖。当时他手里有柄镰刀，秦风甚至担心他会把镰刀挥向那名蛮勇的脑袋。幸好，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他。
　　尽管秦风相信，拥有一轮满月的父亲，真要拼起命来，未必不能击败那名蛮勇。可村民之间发生械斗并致死的话，是要被押往启灵殿处以吊死之刑的。
　　“爹，等我启灵成功后，一定想办法把你的伤治好。”秦风的声音清脆而平静，但却包含着一丝坚定。
　　“呵，治好？”秦少天笑了笑，自嘲了一句。
　　他并不抱有太大希望。
　　除非能走进神庙，成为神庙守护者，否则想要治好他的暗疾，谈何容易？
　　“我叫你进来，是想跟你说说玉鼎功的来历。你即将启灵，也是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
　　“玉鼎功的来历？”秦风连忙坐正，一副注意倾听的模样。
　　尽管从小到大一直在修炼这门功法，但他从来不知道，这功法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秦少天缓了口气，露出回忆之色，说道：
　　“你曾祖父是近三百年来，我们铜牛村走出的唯一一位神庙守护者，这你是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是，大约六十年前，黑渊出现泄漏事件。从里面溢出的黑色液体，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疯狂地吞噬着附近的一切生灵，包括猛兽、人类以及有灵性的植物。”
　　“按照神庙的推测，若是不加以阻止，整个黑罴山都会在极短世间内被吞噬，成为黑渊的一部分。”
　　“你曾祖父主动请缨，跟随一个守护者小队，深入黑渊，探究泄漏的真相。结果在里面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所有神庙守护者都被污染，没能走出来，只有你曾祖父从里面逃了出来……”
　　秦风不禁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曾祖父不是死在黑渊了吗？”
　　那一次历险，所有人都死在了黑渊，这是秦风听到的唯一版本。没想到，父亲所言，与他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你曾祖父活着的事，只有你爷爷只告诉了我，就连村长都不知。”秦少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秦风顿时眼睛一亮，曾祖父竟然没死，真不啻是不幸中的万幸。
　　“莫非这玉鼎功，跟黑渊有关？”秦风猜测道。
　　“嗯，”秦少天欣慰地点头，“你曾祖父出来后，身上已经被污染，半边身子里都被灌注了黑色液体。那黑色液体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朝着堕落、疯狂的深渊坠落，而他凭着顽强的毅力，硬是保留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出来后，告诉你爷爷的第一句话就是——黑渊是活的。”
　　黑渊是活的？
　　秦风倒抽一口凉气，像是听到了极恐怖的事，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后背凉飕飕地。
　　怎么可能，那黑渊虽看不出全貌，但怎么说也有数百里方圆。怎么可能是活物？什么样的可怕生物，拥有这样的庞大躯体？
　　“曾祖父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秦风忍不住问道。
　　“没人知道，他没来得及说。他那一丝理智，在黑色液体的侵蚀下，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所以他用最后的挣扎，只给我们留下了最关键的信息，也就是这份玉鼎功。”
　　“据他说，黑渊最深处，无数黑色液体包围着一具小鼎。那小鼎充满了神异，居然能源源不断地吸收黑渊散发的能量。当时，他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瞬间被小鼎产生的恐怖力量，吸走了双眸的眼球。可是也就是这一眼，让他看到了小鼎表面镌刻着的古怪文字，从而推衍出了这门玉鼎功。”秦少天说到这里，唏嘘不已。
　　原来这就是玉鼎功的来历，充满了神秘、怪异和神话色彩，让人不由得展开无数联想。
　　那小鼎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够吸收黑渊的力量，只是看一眼就让一名强大的神庙守护者失去双目？
　　玉鼎功必定是残缺的，毕竟当时曾祖父没时间看完所有鼎文，那么完整的玉鼎功又是怎样的？
　　黑渊泄漏是否与这小鼎有关？
　　这一切都像是未解之谜，充满了诱惑，但想探究真相，也伴随着无穷危险。
　　“得到这玉鼎功时，你爷爷已经启灵后成为蛮勇。他试练了数年，都没丝毫进展。我从尚未启灵时开始练，居然炼成了一轮满月。所以目前对这玉鼎功，我有两个猜测。”
　　“第一，只有尚未启灵的人，才能修炼；第二，想要练出第二轮满月，必须要启灵后。第一点可以说已经得到验证，第二点就看接下来你的表现了。我很期待。”
　　保守多年的秘密被吐露出来，秦少天显得有些亢奋，刚刚的颓废之气也似乎少了许多。
　　秦风怦然心动，若是能突破的话，就意味着他是这世上第一个将玉鼎功修炼至第二轮满月的人。
　　他同样期待这玉鼎功能够给他带来惊喜。
　　“你们父子俩还在聊呢？该吃饭了，也不知道搭把手。”母亲褚倩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父子俩闻言结束交谈。
　　秦风扭头看去，看到母亲正端着一个瓷盆，里面冒着蒸汽，一股馥郁的肉汤香味扑鼻而来。
　　褚倩倩刚年满三十，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却保养的很好，风姿绰约。
　　蛮族的女人不像男人一样五大三粗，双臂跑马，而是有着普通女人的柔弱与美丽。
　　“娘，我来吧！”秦风连忙起身，从母亲手里接过肉汤。
　　等秦少天从厨房把烧烤后的野猪肉端上来，一家四口人围着小小的餐桌吃了起来。
　　“娘，你做的肉汤真香。”秦风狠狠吸了一大口，抚摸着肚皮心满意足地说。
　　“知道你嘴馋，娘特意从山外面换了一些八角、肉蔻、桂皮，炖在肉汤里提鲜。”褚倩倩笑着说道。
　　“稀溜溜，”秦少天嗦了一口肉汤，赞不绝口，“下次多换点，这汤味道很正。”
　　铜牛村并不与世隔绝，而是靠近北武国的伏天城。村民们只需走二十多里山路，就能把山里的特产卖进城里，并从城中买进盐巴、细粮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秦落落自己还不会吃东西，由母亲褚倩倩抱在怀里，拿着汤匙一勺勺地喂她喝汤。
　　她吃得格外香甜。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