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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章 没有完成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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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响起的声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队长下意识就把手里的武器朝身旁一捅。
  “稳住!”说话间,希鲁斯稳稳抓住队长手里的长剑。
  此时,剑锋已经快要挨到附近队员的致命处了。
  “装神弄……”队长恼羞成怒。
  话没说完,伴随一股刻骨蚀心的凉意,真正的袭击从正面直冲他头部而来。
  “喝啊!”那是一道普普通通的黑色光芒,希鲁斯的巨大拳头直接将之砸散。
  “看看你,执行长,你简直是个伟大的奇迹!”一次强度不高的试探性攻击过后,邪恶的声音继续响起,仿佛差点被杀的队长不存在:“你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史诗级武士,可是你现在的表现已经像一个成熟的神话级武士了……超凡、传奇、史诗、神话、半神……你们是这么分的吧?”
  “与你无关,罪人!”对方清楚教会内部的等级分类方法,这让希鲁斯心中又是一惊。
  嘴上虽然还在放狠话,希鲁斯心里却已经在斟酌着怎么才能无损失离开了。
  对方貌似对自己一方知根知底,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直到现在,希鲁斯连对方的真正位置都没能弄清,这让希鲁斯心中倍感无力,大呼失策。
  对方攻击方式诡异莫测,哪怕刚刚接了一下,希鲁斯也还是无法判断对方使用的能量体系。
  如果对方有恶意,他肯定能逃掉,可是这些武士恐怕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人活一世,哪能只为自己?希鲁斯一向看不起那些利己主义杂碎。
  “当然与我有关。”邪恶声音道:“感知万物气息是踏入半神领域以后才有的本事,你现在竟然就能用的跟呼吸一样自然,你的真神究竟有多偏爱你?”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是什么神圣,碰巧活得够久而已。”邪恶的声音道:“但是我们也不妨设想这样一个场景:万一你死了,你的神灵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话说到这里,前戏算是做够了。
  情调和气氛都烘托到位,要动手了吗?!
  希鲁斯再也不犹豫,立即连接了天界的神圣能量池,临时激活了自己的二段变身状态。
  “正义之荣光——武神形态!”
  “执行长阁下!”
  “执行长大人!”
  威风凛凛的变身把武士们看的目眩神迷,忍不住欢呼出声。
  变身完毕的希鲁斯全身金光闪闪,金黄色的神圣能量构成盔甲,头盔、上身甲、腿甲、裆甲、战靴,种种装备一样不缺,将他从头到脚严密包裹。手里的重锤经过临时强化,变作金色链棍。
  “嗯,就差个披风了。”邪恶的声音揶揄道,又道:“够威风了,再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吼——!”希鲁斯仿佛变成了某种神圣生物,喉咙中竟然不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一道纯黑色的狭长光线劈裂大地,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划向希鲁斯。
  执行长大人自然不甘示弱,金链重棍照着那道黑光就是一砸。
  柴因哲没施展多少神通,因此希鲁斯轻易就砸散了那道看似威力无匹的光线。
  “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希鲁斯突然像个只会说大话的笨蛋,说了这么一句轻率的话。
  声音低回重叠,无比神圣。
  但别说被激怒,听了这话,柴因哲连最轻微的情绪波动也没有。
  因为希鲁斯有资格说这么一句话。
  然后光荣的死在他手里。
  相较于希鲁斯的疲于奔命,柴因哲这里就轻松得多。
  “激活【虚能长刀】,【解构】特效已附加。”
  【解构】,是一种比常见的【灼烧】、【冰冻】、【酸蚀】、【麻痹】、【衰老】更强悍的特殊效果,只有虚空生物才有能力使用它。
  任何物品一旦被【解构】特效命中,马上就会被分解至最原始的元素组合状态。
  比如人类,可以大致看成一种碳水化合物。
  普通人类一旦受到【解构】特效的影响,立刻就会变成一个萎缩起来的黑色硬碳块,以及一小滩水。
  但【解构】还不是虚空生物的最强攻击手段,【解构】的最上层,是只有高等虚空才能掌握的【湮灭】效果。
  这才是虚空生物真正令神忌惮的地方。
  【解构】只能分解有形之物,【湮灭】却能连象征规则的神灵也一并扭曲,甚至彻底抹除。
  手握虚能长刀,柴因哲从任意方向对希鲁斯发动进攻,心中洋溢着止不住的得意。
  “后面……不是!侧面!——也不对!正面!”对方的杀意再不掩饰,伴随攻击袭来的方向,直冲脑门的寒意一股接一股的涌上来,让希鲁斯疲于应付。
  不知为什么,对方始终没有对随希鲁斯一同前来的武士们下手。
  或者说根本不用对方下手,光是两人打架产生的余波就已经让一众武士苦不堪言。
  牧首好歹还能时不时的给他附加一层临时圣光护盾,同时尽力照顾那些武士。
  武士们除了在这里干看着,然后体内被两人动手搞出来的动静搅得翻江倒海,再也不能做什么有效行动了。
  更让希鲁斯觉得可怕的是,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显出过身影。
  希鲁斯尝试过多种办法,但始终不能发现对方。这说明对方使用的是最高级的隐身状态,也代表对方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战斗的时候还能保持隐身……难道是半神吗?
  希鲁斯暗自揣测着。
  希鲁斯一共有四段变身状态,战斗能力最高也勉强能达到半神的级别,第四段之后就是希鲁斯的最终手段:天神下凡。
  立即激活天神下凡必然可以瞬间解决当前强敌,可是真神不是他的专属打手。
  老把真神叫下来帮忙打架,说心里话,是件过于无礼的事。
  心里想着事,手里的动作自然就慢下来。
  对方貌似察觉了希鲁斯的状态,攻势瞬间变得凌厉。猝不及防之下,希鲁斯被猛然击中。
  “通!洞洞洞洞!嘶啦——”肉眼看不见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几乎在同一时刻打中希鲁斯。
  “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吼,刚才还像个战神的希鲁斯倒下了。
  “清算时刻!”柴因哲怒吼出声,手中的虚能长刀对准希鲁斯的脑袋,用力砍下。
  但是没能砍进去。
  就在长刀马上劈碎希鲁斯的脑壳时,只听“嗡——”一声响,一道柔和的金光自希鲁斯体内涌现出来。
  强度不高,却极巧妙的将柴因哲发出的致命一击偏导到一旁。
  感受到自己的重要信徒气息虚弱,光明神将目光朝此处转移。
  “我们会再见面的,执行长!”柴因哲放句狠话,立即逃跑。
  看到那层金光,柴因哲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这个胆小鬼,出发以前竟然还跟他的神作了祷告!
  这层看似柔弱的金色护罩其实坚强无比,在柴因哲了解的第一次虚空对外战争的版本里,多少低等虚空生物前仆后继、吃足苦头也打不破这层光罩。
  而且这层光罩除了不俗的防护能力,还有堪称高明的即时警报作用。
  一旦被触动,设立光罩的神灵马上就能收到消息。
  现在还不是跟真神较劲的时候。
  万一不小心遇到了,真神绝对不可能跟他客气,必然要到处叫人,一定要他彻底断气才肯罢休。
  柴因哲刚走不到四秒钟,光明神的目光便顺着希鲁斯的眼睛注视到人间。
  不知不觉间,希鲁斯身上的金色盔甲早已遍布黑斑,神圣能量的破损处触目惊心。
  可想而知,如果没有这一层稀薄的神圣能量保护他,现在被腐蚀得到处是洞的,恐怕就是希鲁斯的肉身了。
  这还仅仅是一点强度不怎么样的攻击。
  但是说心里话,柴因哲现在也不敢竭尽全力。他还不能重新成功连接无尽虚空的意志,所以他体内的虚空能量现在还不是无限的。
  一旦用力过猛,后续乏力,发生什么紧急状况就完蛋了。
  神灵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像是衰老、像是枯萎、又像是腐朽、还很邪恶……恶意如此纯粹……难道是虚空?!”
  物质世界竟然潜伏了一只虚空生物?!
  懂得潜伏,对方至少是高等虚空!
  这个结论把光明神吓了一跳。
  为了证明这个结论是错的,光明神马上对自己的信徒发出询问:“你刚刚在和什么东西动手?”
  “啊?主?”没想到自己的性命安危竟然惊动了日理万机的光明神,希鲁斯又惊讶又感动。想行一礼却被无形之力给托住,只听光明神道:“把你看到的所有东西全都告诉我,不要有一点隐瞒。”
  光明神当然也可以直接阅读凡人的思想,相信希鲁斯对此也没有异议,但这种行为总归不是好事情。
  自恃身份,光明神当然不可能自掉身价。
  “是,主。”希鲁斯整理一下激动的心情,道:“我没看到任何人,但是他说话了。我看不见他的行动,只能根据杀意和能量波动判断攻击方向,然后想办法反击——攻击强度不高,对方好像没有特别强烈的杀意,但是我判断不出来究竟是哪一系的能量。”
  说到这里,希鲁斯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直在挨打——虽然他看似没有受伤。
  而且对方弱得不行的攻击给了他一个错觉:只要对方敢出现,他就能在对抗中取得胜利。
  希鲁斯是个虔诚的信徒。哪怕他文化水平不是很高,光明神也依然听懂希鲁斯想说什么,并且敏锐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
  隐身?这个不难——但是只有半神以上才有能力在激烈战斗中保持隐身。
  会说话,而且能用凡人听得懂的语言?看来这个东西有很强悍的学习能力,而且它必须善于伪装。
  听希鲁斯话里的意思,这个东西可能还跟他聊了一会儿?懂得用话语放松对方的战斗意志和警惕心,同时有可能试探出更多的情报……不错的欺诈手段。
  根据光罩的波动情况,光明神还判断到对方对时机的把握堪称绝妙,而且下手狠辣无情。
  那个光罩都差点就被它砍破,目标正是希鲁斯的致命之处:头部。
  什么程度的攻击才能撼动神灵设立的防护罩?又是什么东西才会清楚神选者的致命弱点?
  分析到这里,答案已经不证自明,也让光明神的心情变得极差。
  可是这种恐慌绝对不能传递给信徒。
  光明神借由希鲁斯的喉咙吸了一口战场上的空气,道:“做得很好,非常好……你是来抓他的?”
  “是的,主。”希鲁斯恭敬道。
  “嗯……”光明神略一沉吟,道:“抓捕行动到此为止吧。”
  说完,光明神便撤走神识,同时带走了吸到的那一口空气。
  自家真神只说了这么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而且还不解释为什么,这让希鲁斯心中马上有了更多猜测。
  但一切只能止于猜测,真神已经下达神谕,真正的信徒绝不会违背神的意志。
  “怎么了?”光明神急匆匆的降临凡间,意识回归神界以后,正义之神顺口问道。
  光明神却没有搭理这个问题:“帮我找资料,我要看第一次虚空入侵的所有资料!”
  扯到虚空,正义之神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你在人间发现虚空生物的踪迹了吗?”
  “哈。”光明神呼出那口空气,在神界的背景之中,正义之神一眼就看到其中的深灰色能量。
  轻轻摸上去,手指立刻传来一阵刺痛,随即,刺痛还有持续蔓延和进一步发酵的征兆。
  “哼!”正义之神是何许人也?只说一个语气助词,那一丁点虚空能量便被震碎。
  “作用方式够阴险,还能蔓延,说明它有智慧……这是个高等虚空?”正义之神曾和高等虚空正面作战还幸运存活,现在发表的评论也果然不同凡响。
  “能确定这是虚空能量吗?”正义之神的话语让光明神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没错。很淡薄,但是确实是虚空能量。”正义之神表情凝重:“但是究竟是高等虚空还是虚空之王……这个就很难说了。”
  “虚空之王?!”听到这个名词,光明神的脑壳嗡的响了一声。
  虚空之王是无尽虚空的最高领袖,每一位虚空之王都有号令全体虚空生物的本事,而且他们本身就象征不死不灭的永恒。
  完全状态的虚空之王,地位和能力等同于物质世界的根基、一切的起源、最伟大的构造者:【造物主】(随你喜欢也可以叫创世神或者至高神)。
  万一来的真的是虚空之王,那还准备个屁。要么赶紧叫醒至高神准备打架,要么大家手拉手准备自杀好了。
  “先通知吧,集合本神系的所有神灵,然后再把通知发给众神议会好了。”正义之神道。
  “我们还不清楚对方想干嘛。”光明神道。
  “搜查它,得等我们能确保自身安全以后再说。”正义之神道,又庆幸道:“幸好现在不是元素潮汐的时代。”
  元素潮汐是一种自然现象,连神灵也不能抗拒。
  每隔不知道多少年,多元宇宙深处就会传来一阵动荡。
  巨量的元素波动会引发辉煌的元素涨落,不可匹敌的潮汐能可以轻易拉扯所有神明以下的事物。
  那段时间里,所有神灵都不得不离开神国,降临人间(或者其他世界)。
  那是神灵们最脆弱的年代,成功击杀神灵的凡人可以凭借这种不可思议的丰功伟绩,直接登神。
  就像一场期末考试,只不过不及格的神灵必须进入轮回而已。
  也许有些神灵会有怨言,但这有力的证明了一件事:体制是公平的,也是灵活的,只要有准备,努力以后就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万一在这种年代遇上虚空生物……神灵会被清洗一空;失去神灵的辅助,神明也很难维持多久。
  神明一旦崩溃,规则就将崩塌。
  到那时,造物主就不得不亲自出面,重新造物了。
  “呃……”稍微设想了一下这个恐怖的可能,光明神把注意力集中到当下:“我们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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