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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章 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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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睡在寝宫?身体不适?”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奥莉薇娅公主可谓又惊又喜。
  也不是小姑娘没脸没皮。自小生在皇室,公主自然拥有比一般人更好的视野,也更懂得把握机会。
  在她最初接受男女教育的时候,第一篇教材的名字,叫《氓》。
  那是一篇来自神秘远东帝国的古老文章,讲述了一个爱情悲剧。
  表面上,它讲述了一个无耻之徒诱骗女子,骗到手后,凶狠暴躁的本性就暴露无遗,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比放P都不如。
  稍微深一点,这篇文章旨在说明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以及男人的地位、气魄以及能力是何等重要。
  更深层……那已经不重要了,而且没人在乎一件已经过去的事。
  但出于某些考虑,宫廷教师的讲解只限于表面,并教导她:“远东帝国有句话,叫‘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但有时候,我们最好把那些事当成真的,因为它们很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说这话时,宫廷教师一脸憔悴——她正在经历一场不幸的婚姻,而并非所有人都有和那位远东女性一样的勇气。
  由此,公主便明白一个道理:任何年代,好男人都是比黄金更珍贵的稀缺货色,一旦抓到就要好好把握。
  仅有金钱的男人无法守护家庭;
  仅知道体贴的男人又很难带来安全感;
  仅有暴力的男人难以相处;
  可如果一个男人长相够英俊,够有钱,也够聪明,够强壮,他又会很贪婪。也许能当朋友,也许能当情.人,但绝对不能托付终生,不然会很痛苦。
  林微澜具备以上的所有优点,而且在注视着她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公主总觉得那种眼神与看其他人不一样。
  那是一种区别于其他人的欣赏,一种专一的渴望和爱慕,一种底线之上的克制。
  对普通人来说,婚丧嫁娶就是头等大事,不管是平民还是皇族,从无例外。
  但如何找到林微澜这样的好男人,是个难题。
  现在好了,嘿嘿嘿……
  至于林微澜心中究竟怎么想,公主没兴趣。
  在她看来,成婚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林微澜被安置在皇帝常去休息的偏殿,专门负责皇帝健康的皇家医生也被调来随时待命。
  正当医生熬好一锅奇奇怪怪的药汤,准备给林微澜灌下去的时候。奥莉薇娅公主到了。
  “这什么?”看了看药汤,公主问道。
  却见药汤黑乎乎的,发出苦涩的气味,公主直接用手指蘸了蘸,然后尝了一口。
  虽然气味苦涩,入口却异常甘甜。
  “挺甜……加了蜜吧?”
  “是,公主。这是……”公主也握有王宫内的生杀大权,医生不敢得罪。听得问话,立刻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智力正常的皇帝当然不会动不动就杀人,尤其是杀医生。
  人和人的相处需要真心,面对一个把人命当草灰的渣滓,谁会为他鞠躬尽瘁?
  今天因为小事杀一个医生,让人寒了心。明天突然得个病,谁会尽心尽力?不辞职就不错了。
  但公主不一样。
  公主不需要考虑这些东西。
  一旦被惹恼,她们唯一的发泄手段就是杀人,她们也有那个权力。
  所以王宫里最可怕的不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而是这些看似可爱的公主们。
  医生们需要尽力讨好的也是这些小祖宗们。
  “不用说了。”奥莉薇娅公主打断医生说话,又看了看林微澜。
  尽管公主态度骄横,医生也不敢表现出不满意或不耐烦的意思。
  “林大人睡的很安稳,脸色也很正常,看起来很健康,你乱开什么药?哼,庸医!”公主漂亮的眉头只是一皱,立刻就把医生吓得腿一抖。
  医生这种唯唯诺诺的态度更让公主不愉快:“你在怕什么?怕我杀你吗?……去,把他拖出去,杀了。”
  身强力壮的侍卫得到命令,立刻行动。
  力气弱小的医生吓得不停挣扎,四肢乱腾,涕泪齐下,高声喊叫:“啊——!啊——!公主!公主!啊——!”
  医生狼狈不堪的表现把公主逗得又是一笑。
  公主的贴身侍女见公主笑了,对侍卫头领召一召手。
  见状,侍卫头领一挥手,侍卫们又把医生带回偏殿。
  反正奥莉薇娅也不是真的想杀他,把医生吓唬一次,算是开场白。屏退众侍卫、单独留下贴身侍女后,奥莉薇娅公主道出自己的目的:“有没有……那种药?”
  “吸,吸。”头差点被剁下来,医生惊魂未定。但公主问话,他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必须立刻回答:“哪,哪种药?”
  这不是公主想要的回答,但林微澜就在眼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林微澜,公主俏脸一红,道:“就是那种……助兴的药。”
  合不合理?那无所谓。
  皇家教育里有这么一条:只要能得到好结果,所有过程和手段都可以被原谅。
  “什么助兴的药?”医生的思维还没回归到正常频道。
  医生的回答就像是在戏耍她,这回,公主动了真怒:“把他拖出去!杀了他!”
  侍卫们又鱼贯而入,又把医生拖走了。
  即将面对死亡的医生像一条被直接扔进油锅的活鱼,惨叫声简直惊天动地,终于把皇帝也给惊过来了。
  “怎么了?”幸好离得没多远。皇帝赶到时,寒光闪闪的大刀已经举起,目标正是被摁着跪下的医生。
  “住手!谁让你们在王宫里杀人?!”医生是被皇帝本人派去照顾林微澜的,结果现在却被人拉到殿外,还差点被砍死,皇帝立即大怒,喝道。
  见皇帝本人赶来,侍卫们赶忙收敛动作,齐齐下跪:“皇帝陛下。”
  “你们的带队长官呢?谁来跟我说说怎么了?”皇帝很生气,声音也很严肃:“把我派去照顾禁军统领的医生拉出来?还要在宫里杀掉?谁给你们的胆量!”
  带队长官一听,心道坏了。赶忙爬起来,企图祸水东引:“皇帝陛下,我是皇家禁卫军第三军团附属炮团团长,兼任第二步兵先遣部队长官的上校军官,我叫卡尔。这是奥莉薇娅公主殿下叫我们做的。”
  “奥莉薇娅?”一听这个名字,皇帝心里的气马上消了一半。
  奥莉薇娅的母亲是最受宠的皇妃,对这个任性的女儿,皇帝也一直持纵容的态度。
  “我知道了,你们可以离开了。”皇帝挥一挥手,士兵和军官们心里暗暗松一口气,躬身一礼之后,依序退开。
  亲手将医生扶起,好生安慰又问过缘由以后,皇帝命人带他下去清理。
  处理完这些事,皇帝步入偏殿,迎面撞上了他的女儿:奥莉薇娅公主。
  “荒唐!”皇帝绷着脸,一开口就是训斥:“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有一点不顺心就大吵大闹?!”
  虽然公主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父亲训斥,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最好还是闭嘴乖乖听。
  蔫了吧唧的垂下头,公主装作痛心悔过的模样,泫然欲泣的姿态简直我见犹怜。
  训了两句,皇帝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再加上林微澜沉睡,帝国还有不少国务需要进一步处理,抛下一句:“你给我好好反省!”
  说完,皇帝就离开了。
  “公主……”皇帝终于走了,奥莉薇娅的贴身侍女赶忙凑上来安慰她。
  “我没事。”揉揉鼻翼,那点硬挤出来的眼泪瞬间就无影无踪。被骂一顿还不能还口,谁心情也不会太好,公主冷冷道:“把那医生给我带回来。”
  侍卫得到命令,再次去找医生的麻烦。
  趁侍卫们鱼贯而出的时间,侍女担忧的道:“公主,刚才皇帝陛下已经训斥过,我们是不是……”
  眼看公主的眼神越来越严厉,侍女的声音也被吓得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没声了。
  公主这才道:“父亲刚刚确实说了‘荒唐’,可是他也没明说不行。没说不行……那就是默许喽。”
  到底行不行啊……侍女心里嘀咕,嘴里却是:“公主真是聪颖。”
  这话让奥莉薇娅眉毛一挑,转过身来面对侍女:“把你嘴张开。”
  啊?尽管小侍女的脑子里很疑惑,身体的反应速度还是很让人满意:“啊——”
  “舌头。”
  疑惑更大,侍女却依然老实的把舌头吐出来。
  公主一边揉捏着侍女的小舌头,一边玩味道:“像小画眉鸟一样,不光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
  “耶耶ong五蛙养(谢谢公主夸奖)。”侍女的发音含混不清,脸色也通红,不知是涨的还是憋的,不过成功为公主枯燥无味的优渥生活增添了一点笑料。
  心情好了一点的公主也没兴趣再折磨侍女。
  丢开她的舌头,让侍女掏出丝绢把自己的手擦干净,公主保持端庄的仪态,坐在偏殿的软椅上,等待侍卫们归来。
  丝绢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金币只能买巴掌大的一块而已。
  一个金币差不多是一户标准平民(一家老小七口人)半年的花销,丝绢用一次也就扔了。
  ……
  被如狼似虎的侍卫们提溜回来,又被扔给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女。
  “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那种助兴的药?”公主的脸色阴沉沉的,很漂亮,也很可怕。
  “有,有有,都有!”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发生,但一旦答错,医生不确定皇帝会不会再次来救他小命——他也不敢赌。
  “很好~”得到想要的回答,公主绽开笑颜:“能对林大人起作用,但不会伤害身体的,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为了保住小命,不知是在搞医学研究还是批发零售的医生急忙道。
  “好——拿来吧。”公主伸出高贵的手,就算在阳光稀少的偏殿,那种白皙娇嫩也清晰可见。
  “呃……”谁知道公主想要什么药?现在两手一摊,医生又不敢多问。好在死到临头的人,思维速度总是特别的快:“药在药房。”
  “那还愣在这干嘛?去拿啊。”
  “能不能让这位姐姐跟我一起去?”直到多年以后,医生都还能清晰的记起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突然急中生智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并且一直为自己感到骄傲。
  “不能!”公主看了看自己的侍女,又看了看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的医生,道:“你要她跟着干嘛?”
  “呃……方便……方便……方便弄清用药量!”
  这倒是个好理由,公主动了动她聪明的脑子,威严的看看医生。让人窒息的沉默和压抑持续许久之后,公主道:“嗯,快去快回。”
  这句话,真的叫人如蒙大赦。
  医生差点喜极而泣,哪怕跪伏在地很没尊严,医生也觉得有赚到:他活下来了。
  像躲鬼一样狼狈的逃出偏殿,身边还跟着刚从公主手里临时要来的侍女姐姐。
  医生努力抚平恐惧的心绪,道:“这位姐姐?”
  “什么事啊?”姐姐好像不太高兴,连带着语气也不是很友善。
  不过医生已经习惯了——被宠坏的女人都是这副德行,更何况侍女也有后台,而且很硬。他区区一个靠医术混饭吃的医生根本得罪不起。
  “公主究竟想要什么样的药?”直到现在,医生也不明白公主要干嘛。
  这个问题让侍女姐姐又把脸涨的通红:“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医生都快急得哭了:“我刚刚差点被砍死,再怎么说,我不至于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咬咬牙,医生从怀里掏出一颗小金粒:“这位姐姐,求你给我指条明路吧!我真不想死啊!”
  诶?有金子?公主虽然对人大方,但医生的态度实在诚恳,不收的话像是在侮辱人。侍女姐姐接过金粒:“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这次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啊。”
  “多谢姐姐。”医生点头哈腰:“那……公主究竟想要什么药?”
  “哎呀,你这人。”侍女姐姐的脸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听医生这话,又是一红:“你还没成家吗?”
  “光是糊口就要累死了,哪有那么多钱成家?”不明白侍女姐姐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题,但医生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同时还抱怨了两句。
  这小话说的……侍女姐姐俏脸一寒,作势就要把那粒小金子丢出去。
  “诶诶诶,我不是那个意思。”医生见事要坏,赶忙又是赔礼又是作揖,磕头祷告,好说歹说,侍女姐姐的脸色才总算好看一点。
  侍女也不是真的想扔金子,有个台阶,顺势也就下了:“你真不知道。”
  医生小心赔笑:“真的。”
  “就是……就是房.事那种助兴的药。”
  结合公主对着林大人看个不停的情景,医生马上反应过来:“哦,噢——!”
  “别鬼叫了!赶快去拿药!”侍女姐姐在医生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怒道。
  “是是,马上。”
  医生屁颠屁颠的在前面跑着,侍女呼哧呼哧的在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跑去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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