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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当关靠在一旁,听着房间内师徒二人的对话,如同雷击般呆立半晌,而后浑身颤抖。
他身形晃动,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抬起头,随后他身形消散,化成一股清气消散在空气中,再无所踪,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
当关安慰额了邑菡好久。
也许是睡得太晚,也许是因为噩梦做的太累了,邑菡又沉沉睡去。
当关将她安置在床上,走出门,想要找那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自己,四处环顾,却无其踪。
当关回到房间里,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狼妖僧人的舍利子、万鬼塔前的灰褐色斗篷人、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与自己一般的大圣人物。
莫不是十二道的人为自己设的局?
可是,有能力布下这种奇怪疑阵,甚至都能弄出大圣人物的人,他们十二阁真的能弄出来吗?况且,自己一路以来,听的最多的便是天命人三个字,可天命人又是什么?
当关下意识的抹了抹茶杯边沿。
他从袖口里取出一颗金光闪闪的舍利子。金光熠熠,佛光重重,似有诸天佛陀诵念经卷,也如同漫天菩萨口传佛音。
那老狼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着能凝聚出这样舍利子的大佛陀、大菩萨。
刚欲收起金光舍利,却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从舍利子中传来,好像之前的漫天佛陀、菩萨皆被无尽的冰寒冻结,随后,一道暖意升腾而起,追随着那股深深的寒意在金光舍利子中徘徊,驱散,随后,又是佛陀诵经,佛音阵阵,轮回往复。
这颗舍利子,宛如一个小世界,重复上演着阴阳两极的无尽轮回。
“倒与佛家的斩业护道很像。”
当关心神收拢,望着金光舍利怔怔出神。
“杀我证道,不渡来生!”
当关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怒斥,似是佛音,又似是妖魔。
当关手一抖,差点将手上的金光舍利子丢出去。
当关长舒口气,将舍利子收回到袖口里。
向外望去,天色居然已经渐暗。
原本熟睡的邑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小被子叠得整齐,放在床上。
门口传来敲门声。
“公子?公子?”
不知何时,整个房间已经被自己的灵气布满,使得在外面的人连门都打不开。
当关一阵后怕,还好邑菡已经出去了,否则恐怕会被这股庞大的灵气压死。
当关打开门,迎面却是一柄长枪迎来。
当关反身躲开,打出一股柔软的灵气,拉住长枪。
白江握着长枪,颇为尴尬:“公子,我叫了你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想推开门也推不开,只能出此下策了。”
“师傅,没事吧!”
邑菡急急忙忙跑过来。
原来,邑菡醒来时见当关手握金光舍利子闭目沉思,以为当关在修行,便没敢打扰当关,直到黄昏时刻也不见当关出门,才有了之前一幕。
“师傅,我没打扰到你吧……”
“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很重要。”当关笑了笑。
“公子,公主请您与小姐用晚膳。”
白江说道。
当关很是奇怪,白江一个御林军大将,却在公主这里被当一个佣人使唤。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自己也管不到。
刚想推脱一下,带着邑菡去酆都城里尝一尝这里的特色小吃,没想到邑菡却先行答应了,然后跳到当关怀里,贴在当关耳朵旁悄声说道:“师傅,淄姝姐姐好可怜的,你能不能帮帮她!”
当关看了看似乎因为不好意思而低着头的邑菡,笑了笑:“为什么呢?”
邑菡又趴在当关耳朵旁:“今天天气很好,所以我下午就想找淄姝姐姐出去玩,可是,她只能躲在帘帐里。”
李淄姝天生惧光、惧暗、惧热、惧寒。所以,无论是怎么样的天气,都只能躲在皇帝陛下花重金为她设计好的帘帐里,或者金凰车中。她的身体脆弱的仿佛一块置在悬崖边上的琉璃瓦,似乎金贵无比,却随时有夭折的风险。
当关发现,邑菡天生就带着一种绝对的善良。在前世,她这种善良可能会被骂作“圣母”。这种善良让她具有一颗美好的心灵,同样,也可能会带给她无穷的祸端。
“我也不是医生,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救得了她,只能尽力而为了。”
邑菡点点头:“嗯,师傅最好了!”
李淄姝的因果线极其淡薄,当关又非逆天改命的大能,怎么可能强行修改她人的因果,更何况,自己修行的《元始道因》也是残章,怎么可能能够影响他人的因果。
这是她的命运,她的结果。
……
“淄姝姐姐,我师傅说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病,他可是真正的仙人!比起所谓的西昆仑,他才是真正的仙人!”
李淄姝和白江都愣住了。
遇见当关这位真正的仙人时,李淄姝和白江就升起过这种想法,可是,仙人相隔,他们也不敢随意提起。
李淄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红。
她自然明白,是自己与邑菡提起了自己的苦处,才会被邑菡请求师傅救治自己,虽然结局对自己有利,但这岂不是让仙人对自己心生不满,虽然是无心的,但借用小孩子的关系来达到自己的目标,多少有些不择手段。
当关似乎也看出了李淄姝的想法,浅笑道:“不知,公主可否放开那件护身法宝,让我的灵气探查一番?”
李淄姝也不矫情,盈盈一礼:“那就,多谢公子了。”
……
灵气运转,穿过奇经八脉,下过气海丹田,上游灵台元神。精气涣散,元魂溃乱。散而不乱,乱而不断。
当关回过神,微微皱眉。
李淄姝的命元已经涣散,但被一种钓线钓起,凝聚在钓钩上,不乱不散。她的因果时断时续,本来已经被截断,却被一种针线缝缝补补,接连起来。又好像有一种与她自己极为相似的灵气在掠夺着她所剩不多的命元因果。
圣人手段。
当关双眼中的阴阳游鱼缓缓消散。
“公子……”
当关笑了笑:“你绝不会死。”
李淄姝脸上刚露出些笑意。
“但我也救不了你。”
李淄姝突然僵住。
白江愣了愣,刚要说出口的恭喜之话也僵在口中。
“为什么……”
李淄姝挤出一个笑容:“为什么……”
她并没有显得很悲伤,也没有多无奈,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当关张了张口,沉吟半晌。
“你的命理,被大圣左右了,除非我也是大圣之境,才能左右你的命元因果。”
李淄姝笑了笑:“麻烦公子了。”
当关想了想:“有的时候,自在看我,非他念尔。”
李淄姝点点头,身形一晃,却被当关搀住。
“不知,公子可否教我修习一些养神健身之术。”李淄姝无奈的笑道。
“师傅,教教淄姝姐姐吧。”
邑菡说道。
“那,也好。”
……
李淄姝回到房间,静静的坐在床榻上。
“出来吧。”
她轻轻说了一句。
“我说过,不管是谁,都找不到我。”
另一个与她十分相似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啊,如果谁都找得到你,我早就不会接着受这种罪。”
李淄姝冷笑一声。
“放弃吧,只要接纳我,你不但再也不会受此等痛苦,而且能登临圣身,成就大圣,成为世间之大能!”
“你记得吗,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我有了一个朋友,最好的朋友。”
李淄姝躺在床上。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能够陪我渡过宫中那无趣世界的朋友,可是,自从你出现,我的身体便越来越差。”
“我一直感受的到,我的寿元,我的灵气,我拥有的一切,都在被你夺走。”
“但是,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输给你了。”
李淄姝紧闭的双眼中留下两行眼泪:“我绝不会再输给你了!”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碧玉的长钉,狠狠的刺在自己的心口。
“自在看我,非他念尔!”
鲜血涌出,沾染在床榻之上,如一朵鲜艳的花朵盛放开来。
“咳……咳……钉头七箭书……还能这么用……”
那道声音似乎受了重创,话音磕磕绊绊。
“你是……何时……拿到的,钉头七箭书……”
“你怎么……会有这支神器……”
一道与她相仿的,破碎的灵魂从她的体内飞出来。
一道金光飞来,将那灵魂定在钉头七箭书之上。
白江冲进屋内,手中捏着一方将印,将印之上,无数兵卒化作一根锁链,将那灵魂拘住。
他看着李淄姝的尸身,哈哈大笑。
邑菡跟在他身后,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白江长舒口气。
“原来,十几年来,就是你在折磨这孩子。”
白江冷笑着摇头:“原来,就是你这么一个东西!”
当关走进房间内。
邑菡看向他,轻轻摇头:“师傅……”
当关颔首,递给白江一个小小的玉塔:“这是寂魂塔,将他收进去,送回京师,交给皇帝审判吧。”
白江接过祭魂塔,郑重跪下,行了个大礼:“多谢仙人!”
当关赶忙扶起白江:“不碍事,只是不能救下公主,我也受之有愧。”
白江站起身,将祭魂塔送出,收起那被拘起来的残魂。
白江有些落魄的转过身:“将公主尸身送进金凰车,即日启程,返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