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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韩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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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氏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带着钟承走小路前往大理。官道虽然平坦,但人多眼杂,终究是怕被锦衣卫的人给盯上。小路自然是崎岖,绕些路,但终归人迹罕至,一路上不用担惊受怕。
  若不是锦衣卫突然袭击了伏龙坡,伏龙坡也算是鲜有人到访,偶尔有打猎的猎户、砍柴的樵夫会误打误撞的跑到伏龙坡,再也没有其他人到过这个地方。
  好在这些人都是勤勤恳恳,靠天吃饭的朴实人家,到达伏龙坡起初是惊讶不已,后来便习惯把伏龙坡当做途中的落脚点。钟毅这些人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呼,让这些人倍感亲切。一来二去,到访的猎户便会带些野山鸡、野猪、野兔等野味,砍柴的樵夫便会带些新鲜的蘑菇、木耳、自家种的作物,也算是相安无事。
  起初,他们离开钟毅他们叮嘱这些人不要多话,还轮流尾随到他们的住处,看都是些靠打猎、砍柴维持生计的普通人家,后来因为渐渐熟悉,没有生什么祸端,便不再跟踪。
  而如今,孤儿寡母没有抵抗之力,只能小心为妙。只是多费些体力罢了。好在山间有溪水,林里有飞禽走兽。钟氏本就随着钟毅众人从应天城逃出来的,生存技能倒是掌握一些,自是不愁吃喝。
  日子长些,换洗的衣服渐渐磨破。便寻个山村,借些针剪,打些个补丁,穿的破旧些,更是没有人在乎娘儿俩。就算有人看着可怜二人,多句嘴问一下,只说是从外乡逃难的,途经至此,便没有人生疑了。
  就这样,钟氏带着钟承打探着走了二十多天,约摸走了二百多里山路,一路上风餐露宿,虽然吃了不少荒郊野外的苦,但也算有惊无险的走出连绵的山脉,慢慢地看到些村落,路也渐渐宽敞,却也不是官道,这让钟氏多少放心些。
  二人走的乏了,眼前有个村子,钟氏便想带着钟承到村子里找户人家寻个落脚的地方,打算修整一番继续赶路。只是走近了一看,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钟氏敲了八九个门,却回回吃闭门羹。
  “这才晌午,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莫不是有什么讲究?”钟氏心里嘀咕着说道。
  挨家挨户的敲门不是个办法,钟氏便带着钟承在村子逛起来,看看有没有宗祠、土地庙这种开放的地方,容得下二人栖身。
  果不其然,钟氏在村子的西南角,发现了这个村子的宗祠。那门口矗立着两只雕刻精美的石狮子,门头牌匾上写着“韩氏宗祠”,红墙黑瓦,倒是很气派。
  走进宗祠里面,四四方方的天井中间,立着一块漆黑的石碑,上面刻着建村的年份、韩氏一脉的迁徙、本村的基本情况。
  原来此地,在辽王朱植、楚王朱桢、谷王朱橞的封地之间,因为多山少地,粮食欠收,成为无人问津的地段。
  韩氏一支在元朝末年,从河南开封府逃避战乱迁徙到此,逐渐稳定下来,慢慢形成村子,也有四十多年了。
  钟氏环顾四周,天井四周建有走廊,白色墙壁上均有碑刻,上面刻着韩氏家训及祖上名人的生平履历,由此看来,这一支韩氏也算的上是人丁兴旺。
  只是这大白天没有人影是在让人困惑。钟氏带着钟承往宗祠里面走去。还没踏进内室,一股幽香便扑鼻而来,正是这宗祠的香火气。
  “谁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听着像是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钟氏便拉着钟承停下脚步,俯首说道:“老人家,我们母子从安徽前往云南去寻亲戚,路过此地,希望寻个栖身之所,望老人家行个方便。”
  钟氏说完,便等着里面的人给个回话。可是等了一会,没有声音,双手紧紧端着,头便往里面探去。
  又过了一会,只见里面一个老头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拄着一根木制拐杖,佝偻着腰,喘着粗气,慢慢走了出来,使劲的抬起头,打量着钟氏母子。
  钟氏向老头儿施了一礼,拉着钟承说道:“快喊爷爷。”
  “爷爷。”钟承喊了一句,便藏到了钟氏身后。
  老头儿听到那声“爷爷”,身子一颤,右手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左手便颤抖着抬起来,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看着看着,又咧嘴笑了起来,两只眼睛眯成缝,打量着钟承,显得格外喜欢。
  老头儿把钟氏母子请进后房坐下,颤颤悠悠地从一个豁了口的茶壶里倒了两杯白水,又从前面祠堂的供桌边上,拿了些已经撤下的糖果子塞到钟承手里,这才讲起这韩家村的来历。
  原来,老头也姓韩,早年战乱,儿子死于战场,儿媳带着和钟承年纪相仿的孙子改嫁他乡,再也没有回来看望过二老。老两口顺着族人迁徙到现在的韩家村。在迁徙的路上,老伴病逝,老头儿一个人无依无靠,全村人便在宗祠后面,为老人修了一间房子。全村的人家轮流为老头儿送饭,老头便在宗祠里生活下来,并代替村民照看宗祠,也算是对村民的回馈。
  “敢问老丈,按说这中秋将至,按照老理儿,其他地方都张灯结彩,家家准备这中秋赏月的喜庆事儿,为什么韩家村,这大白天的各家各户大门紧闭,莫非是有什么讲究?”钟氏听罢老韩头儿的介绍,还是问起了这关键的问题。若不是没有寻到一户好心人家落脚,自己也不敢冒祖宗之不韪,径直到宗祠里落脚。
  老韩头儿一听,重重的“哎”了一声,便从简陋的桌子上拿出旱烟袋,走到堂前,对着供桌上的蜡烛点着旱烟,意味深长的吐着烟圈,瞅了瞅门外,仿佛在避讳着什么。看门口没人,这才坐下来讲起了韩家村这特殊的风俗。
  “我们这韩家村,本来就是外乡人,兵荒马乱的经历的太多,便寻了现在的位置落脚。你也看见,几十里内,也就韩家村、张店、余堂几个村子,日子也算过的安逸。”
  老韩头儿吸了一口烟,磕磕烟灰,接着说道:“原本也没有什么风浪,只不过三年前,一伙土匪占据了五十里外的鹰勾岭。说是土匪,倒也不在我们几个村子打家劫舍,专门挑五十里外的岳州那些贪官污吏、欺男霸女的地主下手,然后锣鼓喧天的回到鹰勾岭。这一传十,十传百,这鹰勾岭到成了口口相传的小梁山。”
  “这伙土匪的头儿叫张魁,生的虎背熊腰,身高九尺,能抡得起七十二斤的偃月刀,也是十分了得。手底下还有三个兄弟,也都是一群好汉般的人物,被人称为四大金刚。据说是不愿意给谷王朱橞当鹰犬的统领,不愿欺负这谷王辖下的百姓,才造反出来成了土匪。”
  “做得案子多了,那些土豪劣绅便告状到县衙,从县衙有转到知府,从知府又转到那谷王朱橞的耳朵里。这相隔几百里,那谷王便飞鸽传书给辽王朱植、楚王朱桢、宁王朱权,意图起兵征讨。只是这四个王爷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派出了一下周边县衙的衙役,都给小梁山的好汉打了回去。来来回回七八次,这征讨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没成想,老百姓这张嘴啊,把这十八个好汉吹得是神乎其神,变成民谣流传开来。鹰勾岭上小梁山,四大金刚镇山尖,家家若有不平事,断案赛过活神仙。”
  “这方圆几十里,哪个村子出了事情,哪家人家遇到困难,只需请个识字的先生写个纸条,这事儿保准能够解决。一开始大家都高兴啊,日子过得也都祥和。后来,有些村子的半大小子便羡慕这些好汉,投上山去,不但吃住有了着落,还见月的往家里送银子。”
  “其他成年的不成年的小子,也都投上山去,渐渐的这小梁山有了七八百号人。这风声传到官府中,那些百无一用的贪官污吏,打不了鹰勾岭,便贴出告示,谁家有人投奔鹰勾岭,一旦被官府抓住,就诛三族。都是些普通人家,哪受得了这些吓唬,所以都把自己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防止孩子偷偷跑上山去。那些已经投奔鹰勾岭的,倒是下山把家都搬了上去。”
  钟氏一听,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道:“难怪,这十几岁的孩子都跑上山去,这关门的办法倒是只能管住那些七八岁的孩子了。”说罢看了看钟承,倒是欣慰很多。只是这十几岁的男孩子,本就是长身体、提魄力的年纪,爱慕些英雄好汉,效仿着做些出格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
  “谁说不是呐,都说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可是这连着全家人命的勾当,当大人的自是看管的紧。本就是背井离乡逃难的人家,哪里还经得起官府折腾。”
  听完老韩头的解释,这村子的奇怪景象也就真相大白了。除了逢年过节,先人祭祀,这宗祠里少有人来,老韩头儿一人守在在偌大的宗祠里,也难免孤闷。话匣子一打开,老韩头倒是来了精神,里里外外的把这方圆几十里的风土人情都给母子二人介绍的详细透了,其中也不乏些道听途说的乡间轶事。钟氏也自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尽捡着有用的消息听了记在心里。钟承确实听的十分痛快,目不转睛地听老韩头把话讲完,听的如痴如醉,直咽吐沫。等到钟氏猛的拍了他后背一下,钟承在明白过来,好像自己真的经历过一般。
  听完老韩头儿讲完,已经到了下午。钟承肚子里“咕噜”一声,才觉得肚子饿了。老韩头连忙将拿过来的点心递给钟承,钟承接过来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等钟承吃罢点心,老韩头儿便将母子二人引到村头一户人家门口,从门外扣门,喊道:“拴柱他娘,开门。”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门里探出个头来,年纪有五十多岁,扎着头巾,机警地看了看四周,才把门打开,整个人才站了出来。
  “他叔,这是?”拴柱娘一边打量着母子二人,一边问老韩头儿。
  “进屋再说,进屋再说。”
  “得嘞。”
  拴柱娘便打开大门,侧着身子站到一边,让门外这三人进到院子里。等人都进去,又伸着脑子到门外,左右看了看,迅速的关上大门,插上门栓。
  等老韩头儿把母子二人介绍一番,栓柱娘才算松了口气,说是官兵查的严,这外乡人也是重点盘查的对象云云。钟氏也没介意,本就是借宿的,怎能让主家下不来台。钟承在一边拉着老韩头儿的手,央求他再讲点新鲜的故事。
  钟氏在一边嗔道:“这么大了没个正行,像你这般大的孩子,没听爷爷讲么,都去当少年英雄了。”
  “我也去,我也去。”钟承兴致盎然地说。
  “咦,小祖宗,话不能乱讲,让官兵听见了,连我们都要杀头哩。”拴柱娘惊呼一声,赶紧挪着身子凑到钟承身边捂住他的嘴。
  等一屋子的人熟络了,栓柱娘从厨房里端了些做好的饭菜,热了热端到桌子上,让二人吃了,收拾起来。又从炕上拿出两床薄被子,招待二人歇着。
  老韩头儿看安排妥当,便回了韩氏宗祠。
  等钟承睡着,栓柱娘又刨根掘底的问了一遍钟氏,钟氏不慌不忙的拣着些真实却不重要的信息说给她,倒也不算是欺骗。
  拴柱娘一人在家惯了,儿子拴柱在岳州做木工,平时一个月回来个一两趟,买些点心、猪肉孝敬老娘。如今栓柱娘可算碰见个女人,便和钟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三更,才各自休息睡了。
  拗不过栓柱娘的盛情挽留,钟氏便带着钟承又在韩家村住了三天。钟承倒是乐此不疲地天天跑到韩氏宗祠里找老韩头儿,缠着他讲民间故事。
  钟氏则用心地跟韩家村里的女人们聊起天,问些附近州县的事情。女人们都听说钟氏途经此地前往云南探亲,也都热心的把自己家男人、亲戚从外面捎来的信息说给钟氏,还生怕说的太多她记不住,都拣着新鲜的、要紧的说。
  听说了鹰勾岭“小梁山”的事情,钟氏到不着急带着钟承往云南赶路了。
  这以张魁为首的“四大金刚”宁肯落草为寇,也不为人鹰犬,倒是想让她见识一下这些好汉。毕竟都是当过官军的人,想必从他们身上得到些官府的正文,也要简单直接些,应该能帮到自己。
  于是,钟氏便决定带着钟承,先去投奔这“四大金刚”。毕竟隐居了十年,这世道的沧桑变化,还是要打听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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