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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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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氏、钟承母子二人爬到岸边,已经是日落时分。二人身上湿漉漉的,山风一吹,身上顿觉冷飕飕的。钟承不禁连着打了三个喷嚏,眼角挤出眼泪来。
  钟氏见状,顾不得自己一身湿透,赶忙拾起提前扔在草丛里的包裹,拿出钟承的衣服。给他擦干身上的水,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裳。自己忍不住也打了几个喷嚏,才找个偏僻的地方,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二人衣服换完,钟氏又趁着天色还早,借着池子边的石头,把二人的衣服洗好,找些干枯的树杈,把衣服撑起来,天已经暗了下来。
  钟承觉得肚子咕咕叫,便跑到远处摘了些野生的果子回来。回来的时候,竟看见钟氏已经点起了火堆,支起了架子,上面竟然有三只退了毛的山鸡,钟氏正在翻滚着烤着。
  与那熊熊的火光相比,钟承那直愣愣的眼光,此刻显得更加炙热,眼中那光,恨不得将架子上的山鸡,一下子给烤熟。他的嘴角,也不经意间滴下口水。
  “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地到火堆旁来暖暖身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冻着了,娘也治不好你。”钟氏见钟承愣在那里,便喊他坐下。
  “哦!”钟承这才醒过神来,连忙走过去,做到钟氏身边。
  说话的功夫,烧烤的香味已经从火堆里散发出来,伴着清风扑到钟承的鼻子里。他连续闻了几下,肚子不争气的咕噜的叫了起来。
  一刻钟的功夫,那晶莹的油水便顺着表皮慢慢滴到火堆里,只听火堆里发出油滴“滋滋”的炸裂声。那山鸡表皮也慢慢变得金黄,仿佛涂上了一层蜜蜡。
  钟氏拿着一根树枝,朝支架上的山鸡戳去,每戳一下,都有一股浓烈的香味迎面扑来,钟承忍不住搓着手,只等钟氏一声“好了”,他便要伸手去把烤山鸡从支架上拆下来大快朵颐。
  又过了一会,山鸡的表皮颜色又深了一些,钟氏才将山鸡从支架上取下来,放到早已准备好的大片的树叶上,把整只山鸡拆开。
  钟承直接伸手抓住烤熟的山鸡,也顾不得烫手,便塞到嘴里嚼了起来,嘴里不断地吹着气,肉还没嚼碎,便囫囵着咽到了他的肚子里。
  等见他吃的差不多了,钟氏才尽捡了些鸡头、鸡脖、鸡脚吃了起来,钟承才觉得不好意思,从身后掏出采摘的野果子递到钟氏面前。
  “娘先吃。”钟承脸红着说道。
  “臭小子,这时候想起娘来啦?刚才也不知道给娘个鸡腿吃。”钟氏看着钟承不好意思的样子,有心要逗他,便下巴绷紧,斜着眼睛看着钟承说道。
  “承儿饿了嘛。”简单的几个字,让钟承吞吞吐吐的说出来,低着头挑着眼皮,想看看钟氏此时是什么表情。
  “好啦好啦,看在承儿给娘摘野果子的份上,娘就既往不咎。”钟氏笑着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摆着手,示意钟承再吃点。
  虽然有三只山鸡,但这山鸡的体型不是很大,去除内脏,能食用的部分也不是很多。二人花了些功夫,倒也都吃完了。
  吃饱喝足的二人,找了些干草,铺在靠近火堆的边上。钟氏倚着一块石头坐下,钟承有些困乏,便躺在钟氏的腿上,眼里看着夜空。满天的星星璀璨夺目,时不时地还有流星滑落,好看极了。
  “娘,我们都出来了,你说爹会找到我们吗?”钟承吧嗒着眼睛,指尖指向夜空,仿佛要安排自己心仪的那颗星星离自己近一些,漫不经心地问着钟氏。
  “那是当然。我们就像这星星一样,尽管日月轮回,斗转星移,我们也会在一起。说不定等天亮了,我们就能见到你爹了。”钟氏顺着钟承手指着的方向,看到三颗星星排成一排,忽明忽暗的亮着,摇着钟承轻轻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钟氏见钟承没反应,低头一看,钟承早已睡着,发出轻轻的鼾声。她用手托着钟承的身子把他放平,用包裹当做枕头垫在他的头下面,从干树枝上取下已经烤干的衣服,盖在钟承身上。又把火堆拨了拨,见火苗渐渐熄灭,伸了个懒腰,靠着石头才沉沉地睡去。
  一夜过去,经过充分地休息,二人都恢复了精气神。收拾完毕,二人便顺着山路,一路探寻着回伏龙坡的路。山路蜿蜒,杂草丛生,走了半天也没个人影。这伏龙坡本就是为了躲避追杀选的一个隐蔽的落脚点,平时只有钟毅他们这些男人才会小心翼翼地出入,钟氏这些女人们是很少走出伏龙坡的。钟承几个孩子虽然顽皮,但也没到过这个地方。
  好在穿过山路,又走了大约三里路,钟承一下子认出了伏龙坡下那条蜿蜒的河。
  这条河,绵延几百里,谁也没曾想过它的上游是哪里,又流向何方。只是农忙时节,男人都是从这条河里挑水到田里,浇灌种植的庄稼。一年年的丰收,都指望这条河。
  孩子们的乐趣,也大都与这条河有关。尤其是夏天,这条河便是钟承他们消暑的好去处,不但可以在河里洗澡,还能在河边的芦苇荡里,掏到不知是什么鸟在这里繁衍时铲下的鸟蛋,想吃鱼的时候还能在河里摸到三尺长的大鲤鱼,真是不亦乐乎。
  顺着河堤又走了二里,才走到伏龙坡。此时天色还尚早,太阳不是那么毒辣,迎着微风,看着柳条随风摆动,好不惬意。
  钟承沿着那条自从会跑便来回跑了不知多少遍的土路跑到上去,渐渐停下了脚步,他犹豫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此刻竟然没有听到。
  他回头看了看追赶者自己的钟氏,失望的表情挂在脸上。等到钟氏赶上来,两团泪水竟已经在他的眼睛里打起转来。直觉告诉他,钟毅并没有和他期望的那样,甩掉那群可恶的锦衣卫,回来迎着他们。
  钟氏已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慌张,拉着钟毅就往自家院子跑去。还没走到门口,一股血腥味便跨着院墙,扑鼻而来。等她走进院子,一群黑漆漆的苍蝇正围着地上的片片血迹“嗡嗡作响”,让人作呕。
  除了一大片血迹,地上密密麻麻的散落着被烧的残缺不全的弩箭。原来修筑工整的房子被烧的只剩下断壁残垣。唯有钟毅夫妇的卧室残缺可见,一张床被烧到只剩下半块床板和三只床腿,其他的家具、摆设都被烧的分不清了。
  钟氏跑出院子,挨家挨户的去看去找,哪里还能找到活物,家家都被付之一炬,烧的不像样子。十几天无人问津,有些土墙上竟已长出草来。
  钟承挨家挨户的喊道:“青山、青岭、青峰、青松,你们快出来吧,我和我娘回来啦。”,起初他喊得十分有力气,整个伏龙坡都回荡着他的声音,越往后,声音越弱,直到声音沙哑,他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喊,然后也不知是泪水还是口水呛到嗓子里,他拼命地咳着,再也喊不出声音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钟氏还是四处搜寻着,直到走到最后,她停了下来,怔怔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映入眼帘的是五座新的坟冢,没有任何修饰,就是拿土堆堆砌的五个大小差不多的坟头,上面立着五块粗糙的木碑。钟氏凑近前去,面对着她的那块木碑上面赫然写着“钟毅之墓”。看到这四个字,钟氏犹如晴天霹雳,身子一下子瘫软着扑倒在木碑前,声嘶力竭的喊着钟毅的名字,久久不能平复。钟承闻声赶来,看到钟毅的木碑,嘴角一撇,呜咽着没哭出声音,两行眼泪倾泻而出。
  他眼中浮现着钟毅的影像,那张棱角分明、挂着笑容的脸,那在他将醒不醒的时候刺的他一机灵的胡茬儿,那双能把他举过头顶摘燕窝的大手、那魁梧的能当木桩让他随意捶打的身子,此刻犹如琉璃破碎一样,在他脑袋里炸裂,时而清晰,时而空白。
  等到他耳边回荡着一个声音“承儿、承儿,你醒醒,你醒醒,娘不能没有你啊”,随后感觉脸上一阵温润淌到他的嘴角,他下意识地舔舔舌头,竟有一丝丝咸,他睁开眼睛,才看到钟氏的模样映在自己眼前。
  “娘...”钟承弱弱的喊了一句,钟氏拍着胸口,才放下心来。原来,钟承一时悲痛,竟伤心的昏死过去,好在并无大碍。等身上恢复了知觉,他才抱着钟氏嗷嗷的哭了起来。
  二人都已明白,此刻他们已经与钟毅等人阴阳两隔。果不其然,在钟毅墓旁边,分别是宋闻远夫妇及宋青山之墓、马当先夫妇及马青岭之墓、韩愈进夫妇及韩青峰之墓、袁辙夫妇及袁青松的墓。合计这伏龙坡十几口人,除了二人,其他已全部遇难。
  可是让钟氏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人,会在一场血战之后为他们挖坟立碑呢。正在她苦苦思索没有答案的时候,最后一座坟上立的木碑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轻声念着:“亡妻袁柳氏、爱子袁青松之墓,亡妻袁柳氏,亡妻...”反复的念着这木碑上的字,突然大喊“是六弟,六弟没死!承儿,你六叔没死!”
  她抱住钟承,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疯狂地摇动着钟承,钟承任钟氏摇晃着,没有挣扎,只是眼泪扑簌簌地留着,眼里空洞无神。这个十岁男孩的心中,此刻并没有任何希冀。
  过了许久,钟承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娘,我要报仇,我要为爹报仇,我要为叔叔婶婶们报仇,我要为青山他们报仇。”钟承紧紧地攥着拳头,恨恨地砸到地面上,仰着脸又呜呜地哭起来。一颗复仇的种子,迅速在这个少年心里生根发芽。
  等二人都冷静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按照钟毅留下的书信上写明的,二人只有去大理那个叫崇华的地方,找到叫一通大师的人,二人的安全才得以保障。钟氏思来想去,决定和钟承前往大理,把钟承脖子上挂的那个箭矢信物交给那个叫一通大师的人,让他想办法保全钟承。二人过于悲伤,没有什么胃口,就在自家卧室位置找了个角落,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二人收拾利落,钟氏带着钟承给钟毅等几人的墓简单的打扫的一下,又一齐磕了三记响头,拜别他们,走出伏龙坡,开始按照信上的指示,动身前往大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盘旋的杜鹃,叫声如故,声音在林间回荡。谁也没注意,这本该已无人烟的地方,竟有一人,头戴斗笠、身披黑色斗篷,腰间一把制式绣春刀,蹲在柳树梢头,看二人远去,便跳下树来,朝另一方向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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