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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罗刹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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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两个发生在异国他乡的故事,一个发生在俄罗斯,一个发生在美利坚,一个发生在童安和林婉清之前,一个发生在那之后。
  这是发生在西伯利亚的故事。
  七月初,俄罗斯启动了斯拉夫神话的媒介战神“斯文托韦特”,本体是一个牛角酒盅。两天内,北冰洋潮水出现异常暴动,此起彼伏的心跳声潜伏在汹涌的恶潮里。
  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总统阁下,北冰洋海底出现异常生命波动。”
  “预计什么时候登陆?”
  “抱歉,总统阁下,研究院并没有给出具体结果,意思是海里的那些生命随时可能登陆。”
  “战神和梵蒂冈的圣父起效了吗?”
  “十分抱歉,总统,酒盅的酒水从昨天开始已经停止增涨。现在,…现在只有一半。另外梵蒂冈也没有动静。”
  “调集陆军防御西伯利亚,海军全部调回东欧沿岸。”
  “遵命。”
  时隔一周,中西伯利亚高原。
  北冰洋的潮水长驱而入淹没了西伯利亚地区大部分平原,此时的高原反而倒像是某处海边。高原上的某处村庄,一个身材魁梧、留着棕色短发的男人正在从一处平房里向外搬行李。就在昨天,克林姆林宫下令撤离,他们这个村庄的人被要求转移到蒙古境内,转移方式、交接手段一概不知。
  “伊万,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在搬行李?”
  “卓雅婆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你说什么?”年过百岁的老人耳朵不太好使。
  “我说,我们要从这里撤离了!您东西收拾好了吗?”
  “撤离?德国人又打过来了吗?”
  “不是的!这里马上要被淹了!”
  名叫伊万诺维奇的男子见到老人家满脸疑惑地表情,无奈地笑了一笑,转身进入卓雅婆婆的屋子,开始收拾。
  “您别管这些了!我来帮您收拾吧,您挑些重要的东西。”
  卓娅虽然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相信眼前的小伙子,于是她颤巍巍地回到屋子里,开始向卡车上送衣服。
  老人家生活很拮据,衣服都是穿了又穿,洗了再洗。过冬的棉衣上补丁大大小小,从衣领打到衣摆。老人慢悠悠地捧出两三件叠好的衣服放在小卡车的后板上,接着怀里抱着一个桦木盒子在搀扶下,爬进了卡车的副驾驶里。
  “老瓦连京,我们要上车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不过还是带上你吧,免得到时候又把你弄丢了…”老人自言自语,面带笑容。
  伊万诺维奇从老婆婆的家里搬出了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一些内衣和生活用品,他单手举起箱子放在了后板上。伊万坐进了驾驶座,边拉安全带边问一旁的老妇人:“卓雅婆婆,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我们可能不回来了。”
  “没有什么了,那一次我把我的老家伙落在斯大林格勒之后,就没什么可以丢的了。”
  伊万诺维奇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了两句随后便开着车子紧随着前方的车队向村子外驶去。
  卓雅11岁那年正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如火如荼的时候,瓦连京18岁,是一个连队的政委。在那个昏暗破旧的房子里,瓦连京的部队只剩一人,身边是从战火里救下的小姑娘。瓦连京身中数弹,倚着墙角躺着,笑着看着小女孩。
  “抱歉啦,我们岁数差太多了。”
  “他们都说我看着像大人,我可以谎报年龄。”
  “纪律就是纪律。”
  “那我就等,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喜欢别人。”
  瓦连京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
  “我答应你,我们都活着回去。”
  之后,卓雅被补充上来的苏军救下,瓦连京已经在睡梦中永远合上了双眼。
  卡车颠簸着离开了村落,一旁的卓雅怀抱着盒子睡了过去。天上乌云密布,雨点稀稀落落地从天而降,海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涨上高原,身后地势稍显低矮的村庄已经浸泡在了泛着白沫的水中。
  开车的伊万诺维奇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种轮胎打滑的感觉,就像地面上涂满了机油。到最后小卡车就像在跑步机上一样,无论怎么踩油门都无法前进。
  这样的问题并不止发生在一辆车上,陆陆续续地,村民们走下车一探究竟。只见地面和车胎之间裹着一层透明液体,液体的阻力很小,有一个村民都滑倒在地。
  “该死的!这什么鬼东西?”
  “哦!真恶心!”
  摔倒在地的一个中年人,骂骂咧咧地想要起身,结果透明的液体仿佛胶水一般缠着他的身体。
  “啊!”
  惨叫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中年男人身上,透明的液体彷佛活过来一般,开始向空隙里钻,衣领、袖口、眼耳口鼻。众人都被这一场景吓住了,伊万反应过来,向着中年人倒地的方向赶去,想要帮助他。
  还没有等他赶到,中年人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整个人被缠在地面上不停地抽搐,浑身冒起烧焦一样的青烟。最后,中年人身上的大衣渐渐瘪了下去,整个人如同融化了一般变成透明的液体。两个眼珠漂浮在液体上,随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赶到现场的伊万诺维奇大声吼道:“都别下车!回车上去!”
  伊万小心翼翼地捏住大衣干燥的一角将它整个拎了起来,液体又仿佛一点粘性没有从上面快速地滑落。伊万小心翼翼地丢下大衣,挪动着向着自己的小卡车走去。不远处传来了孩童和妇女的哭声。
  “伊万,到底怎么回事?这鬼东西把安德烈怎么了?”远处另一个络腮胡大汉喊着。
  “我不知道!该死的,安德烈好像被化了!不要用肢体接触!它好像对没生命的东西不感兴趣。”
  “那车子怎么办?这路没法开了!”
  “待车里等!我们向政府反映。”
  消息经过层层上报到达了莫斯科研究院。
  “现在是什么情况?”
  “院长,西伯利亚传来的消息,似乎那里有怪物登陆了。”
  “是那天在摩尔港上岸的小鸟吗?”
  “不是的,比那个强度高很多。这个…我说不清楚…您自己看吧。”
  生命探测卫星传来的图像里,放大了数百倍的中西伯利亚高原上的一片一百平方米的区域中,高强度生命体征的红色遍布其中,其上零星地显示出橙色的人形。
  “那会是什么?”
  “好像是一种流体,您看这里,橙色的是人类,这种东西好像越靠近人越活跃。”
  “上报克林姆林宫,赶紧派军队处理。”
  所有的村民在车上又枯坐了一个小时,此时这种透明的液体已经没过车轮,透明的液体透过门缝浅浅地渗了出来。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的卓雅婆婆被脚下浅浅的液体吓了一跳,手中的桦木盒一下掉在了地上。
  “别捡它!婆婆,我来想办法。”
  “伊万,拜托你,那里面是瓦连京的…”
  “我知道,放着别动它,我来捡。”
  突然地,车门上传来一阵敲击声,声音很有节奏,好像有人想要进来一样,但是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外面空无一物。敲门声越发的剧烈,门把手上传来了试图扳动的声音。
  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伊万猛地将头从车窗探出张望,外面停着其他村民的车辆。一切都静悄悄地,伊万朝外喊了两声:“安东!维克多!”
  四下一片死寂,没有回应。
  车外的敲门声似乎也不见了,透明的液体渐渐没过了鞋底。伊万粗重地喘着气。
  “卓雅婆婆,我们要赶紧…”
  身旁的副驾驶座上空无一人,副驾驶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从开着的门向外望去,卓雅婆婆像着了魔一样,趟着齐腰的液体向着远处走去,在她的前面液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托着桦木盒。
  顾不得许多的伊万诺维奇仓促地穿戴好大衣,急忙下车趟着液体向卓雅走去,同时高声大喊。在多次险些摔倒之后,伊万诺维奇来到了卓雅的身边,此时两人已经离开卡车很远。
  “卓雅婆婆,快停下来…”
  液体已经快要到达老妇人的衣领,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地跟随着前面的人形,嘴里念叨着那个消失在严冬里的名字。
  似乎是感知到伊万诺维奇的存在,那团液体人形缓缓地停住了,像人一样转身面对伊万诺维奇。
  “列夫…我亲爱的兄弟…”
  就在伊万诺维奇失神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被轻轻推了一下,为了保持平衡而低头的伊万恢复了神智。只见卓雅婆婆颤抖着一手拿着桦木盒,拦在了液体人形和伊万诺维奇只见。液体人形身上伸出了许多触手,想要将二人包裹起来。
  面前的卓雅衣服里灌满了那种透明的液体,她艰难地向伊万诺维奇笑着,打开了桦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枚红旗勋章,颤抖着,扔了过来。伊万诺维奇两手接住了那枚勋章,卓雅缓缓地背过身去,张开双臂整个人消失在了液体中。
  液体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好像在宣泄着某种不满的情绪。伊万诺维奇愤怒地攥着里的勋章,他心底深处涌现出熟悉的无力感,就像当初他眼睁睁看着弟弟摔死在枯井里一样…
  牛角酒盅里的酒水满溢了出来,摇晃着喷薄出金色的光芒…
  失去理智的伊万诺维奇嚎啕着,一拳打在了液体上,液体毫发无伤反而缠着他的拳头发出腐蚀的声音。伊万诺维奇惨叫一声,但他没有退缩另一只拳头狠狠地砸了出去。他奋力地在液体中挣扎,整个人渐渐沉入了液体里。腐蚀性的液体将他皮肤烧的焦黑,他无法呼吸,因为液体已经充斥了他的肺部。
  突然间疼痛像是消失了一样,伊万诺维奇茫然地在液体中睁开双眼,液体依然在腐蚀着皮肤,但他并没有死去。他挥舞着手脚彷佛溺水一般,奇怪的事发生了,液体开始远离他的肉体,从变浅的液体中站立起身的伊万诺维奇大口喘着粗气。周围,一百平方米内的透明液体开始汇聚,最终变成了一个二十米高、趴在地上的透明人形,身上液体不停的滴落。
  伊万诺维奇死死盯着眼前的仇人,心中的愤怒又开始熊熊地燃烧,他地身体也随着他地愤怒在不停地增大着,暴起的青筋全部突破了皮肤,接着又全部变成熔岩的模样,整个人仿佛一座暴走的火山。
  他越变越高大,直到成为一个十米的巨人。此时的他心里充斥着无边的愤怒,他咆哮着扑向了透明人,液体一触碰他的皮肤便发出蒸发的响声,同时人类的皮肉也被腐蚀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岩浆河一样的血流悬挂在骨架上。
  似乎是意识到腐蚀性的液体无法杀死眼前的人类时,水妖猛地扬起趴在地上的前臂,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向巨人的腰部。高压的水刃一瞬间就将伊万诺维奇的腰部打断,整个脊椎分为两截。但是还没完,在地上的下半身缓缓地向着被斩断的上半身蠕动而去,伊万诺维奇缓缓地从水中起身,身形比之前又高大了数米,被打断的腰部伤口里血脉和骨骼仿佛有生命一般扭曲纠缠着,重新生长在了一起。
  水妖不等他修复完成,又是一记水刃,从中间将伊万诺维奇劈成两半。但是这一次,水刃遇到了更大的阻力,两半身体并没有被完全被斩裂,反而是水刃一离开,被劈开的地方就开始自己愈合。水妖又是猛地一横扫,伊万诺维奇的头依靠着几根纤维吊在脖颈上。不知不觉间,伊万诺维奇已经变大至二十米高。他高高地扬起拳头,如同街头斗殴一样骑跨在水妖的身上,一拳接一拳砸向水妖的头部。
  两只巨兽厮打在一起,从中午搏斗到黄昏,高纬度的夕阳像掉进血浆里一般,低低地挂在巨人的身后。
  来不及成型,水妖就被打散,而液体想要平躺开逃散却又被岩浆的血液蒸发殆尽。就在这最原始的暴力中,透明的液体挣扎着试图恢复人形,最后还是被蒸发成蓝色的游气消失在天地之间。在最后一滴液体消失在空中后,伊万诺维奇的愤怒随着仇敌的死亡而逐渐消退,整个人急剧地缩小直到正常。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快点,异能者在这里!”
  伊万在失去意识前,低声呢喃到:“勋章…”
  当天夜里,克林姆林宫对外发出消息称俄罗斯诞生世界第一位异能者,但隐藏了战斗的具体内容。
  一周后,大量的怪物在世界各地登陆,二百多个国家共同确定了怪物强度的评级以及一系列统一的称呼,并且签署了信息共享和人类互助协约。俄罗斯代表要求将当日死亡的水妖标定为四级海怪,并以此为基准确定海怪的强度等级和人类异能者的评级,经过商讨,大会通过这一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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