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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火雷石 伏虎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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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侠避开拥挤的人潮,站在最后排的回廊上,居高临下,环视一周,阿依慕好奇道:“寒哥,他们在做什么?”
  “决斗。”
  “决斗做什么?”
  “不做什么,寻欢作乐罢了。”
  “……”
  “这‘万兽祭坛’不但用作祭祀,平时还是一座比武竞技的角斗场,每隔几天,便有一些囚徒在这里打斗厮杀,供人们观赏取乐。每次决斗,必死一人,方可罢休。”
  阿依慕暗暗心惊,凝目望去,见那两个蛮人足下都拖着沉重的铁镣,身上已满是伤痕和血迹。饶是蛮人生就皮糙肉厚,坚如岩石,可怎能抗住那铁锤巨斧的千斤重击?
  但见那巨斧蛮人自上而下挥斧斜劈,铁锤蛮人急步后退,不料脚下锁链已被对方踏住,腰身虽然闪开,右腿却被利斧自膝盖处斜斜砍断。
  铁锤蛮人登时后倾仰倒,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巨斧蛮人阴鸷一笑,跨上两步,手起斧落,正中敌手胸膛。
  铁锤蛮人整个身躯微微一颤,不见一丝挣扎,便瞪着血红的大眼,魂游冥府去了。
  阿依慕近些年行侠除恶,手上也染过不少鲜血,可见了台上惨象,也不忍直视,目光徐升,向正北的一扇拱门外望去。
  透过门洞,竟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城堡,但此明彼暗,看不清真容全貌,只是依稀可辨圆穹尖顶的轮廓,半隐在朦胧的幽暗之中。
  北门和城堡半腰之间,横亘着一架狭长的石桥,以便来往通行。
  “好大一座古堡!”阿依慕不禁惊道。
  “那就是骷髅山的主堡——天狼堡,三伏狼的住处。”古尔寒一双锐利的鹰眼循着阿依慕的目光望去,“那些被抓的孩子们,也许就藏在城堡里。”
  “待救出孩子们,要将这城堡一起毁了吗?”
  “呵,你倒真敢想。我们带的火雷石不多,怕是连炸毁这祭坛的量都不够。”
  “可是……寒哥,这就要炸么?”虽说用火雷石炸毁祭坛确是个不错的缓兵之计,但要殃及这么些无辜之人,阿依慕终究不忍。
  “放心,我大漠黑鹰何时做过滥杀无辜的事?先让弟兄们把火雷石布置好,等人群散尽,再动手不迟。”
  阿依慕心下立宽,会意地点了点头。
  二人无心观赏决斗,沿着回廊徐步绕行,意将角斗场与祭台的各处形制细察一遍,了然在心,以便行动。
  走了半圈,古尔寒见一根立柱上有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停下步子,自腰间的革囊里取出一块鸡蛋大小的赤色石头,前后顾盼,趁人不觉,迅速塞了进去。
  这小石头正是火雷石,乃是一种能蓄积真气的奇石,若将真气灌注至满,再以真气激发,即刻爆炸,威力无穷。
  两人一边绕行,一边寻觅隐蔽孔隙,接连藏了七八块石头。
  阿依慕正要放置最后一块火雷石时,突闻身后脚步声响,急忙缩手,将石块收入怀中。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回头看时,竟是两个正在巡逻的狼人守卫,提着钢头狼爪,目光凶恶,一脸煞气。
  “呦,原来是两位狼人大哥,我们在观战啊,什么也没做。”阿依慕笑脸相迎,娇声回道。
  两个狼人走近来,当先一个厉声问道:“你藏在怀里的,那是什么,快拿出来!”
  阿依慕将胸前衣襟一紧,说道:“没……没什么。”
  另一个狼人见了阿依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口中垂涎欲滴,狞笑道:“嗷呜,好一个俊俏的小狐妹,你怀里是不是不舒服,来,狼大哥帮你查一查。”伸手就要向阿依慕前襟摸去。
  阿依慕怒骂一声:“找死!”身子微侧,狐尾猛地扫出。这一扫既快又狠,足有千斤力道,那狼人躲闪不及,正中头部,哀嚎声中又撞向左侧的石壁,登时鲜血四溅,骨裂晕厥。
  另一个狼人见状,暴吼一声,举起二尺钢爪就向阿依慕面门抓去。
  古尔寒眼疾手快,斜步抢上,拦在阿依慕身前,右爪接住钢爪,左爪朝着那狼人脸上轻轻一拍,那狼人便似被横空飞至的巨石击中,三百余斤的躯体立时飞出,撞在坚硬的岩壁之上,直撞得粉身碎骨,一命呜呼。再看那岩壁,也被撞出几道醒目的裂痕。
  “啪、啪、啪——”这时,又听身后传来一阵拍掌声。
  双侠回身望去,又见一狼人自看台的人群中闪将出来,双手连拍数下,便提起一根狼牙棒缓步踏来。
  这狼人魁伟雄壮,较寻常狼人高出三头,下着一条玄青细麻短裤,上穿一件驼色无袖开襟马褂,赤胸袒臂,一身肌肉虬结,睹之骇人。
  “哈,一招毙命,你们下手可真够狠的。”那狼人说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尖牙利齿来,白森森令人胆寒。
  古尔寒眉头一紧,暗道:“这下糟了!”
  这狼人名唤伏狱,正是‘伏虎三狼’中的第三狼,也是三伏狼的得意部下之一,武艺之强,绝非寻常狼人可比。
  古尔寒一见到他,心下便盘算着如何能一招制敌,倘若失了先机,演变为一场恶斗,闹出动静来,势必会惊动三伏狼,到时事态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岂料那伏狱并不来攻,临近站定,口中骂一句:“全是废物!”右足踢出,只将地上那两个狼卫踢飞数丈,自左近一道拱门跌落到祭坛外。接着,他将狼牙棒扛在肩头,俯身向阿依慕神秘兮兮地道:“嘿,我可是看到了。”
  阿依慕惊退一步:“看到什么?”
  伏狱笑道:“我看到,是那两个废物对你无礼在先,废了他们也是应该,合情合理。”
  这话倒着实令阿依慕感到奇怪,她昂着头,释然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伏狱挺身接道:“不过,没想到这小小骷髅山中还有像两位这样的高手,不知是我太孤陋寡闻,还是两位一向行事低调、深藏不露?若真如此,那就太可惜了。我们狼公素来最敬强者,两位可愿来狼公麾下效力?”
  阿依慕无言以对,侧目瞧向古尔寒。
  古尔寒哑然失笑,不想这伏狱原是个冥顽不灵的浑人,误将他们当作山中土人不说,还妄想邀他们做三伏狼的爪牙,于是故作应承道:“承蒙阁下看重,若有幸为狼公效命,那自是求之不得,但我们这点微末伎俩,就怕狼公瞧不上眼。”
  伏狱打个哈哈道:“你们太谦虚啦。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们这狐尾一扫,鹰爪一挥,一招一个三品狼卫,厉害得很呐。你们要真有此意,我这就去帮你们引荐一下如何?”
  古尔寒担心这浑货当了真,误了事,忙道:“那倒不必了,此事也不急在一时,现下我二人还有要事须做,日后但有闲暇,定来叨扰。”
  伏狱一怔,摸了摸鼻端道:“这样啊,也好,也好。”说完,便转身离去。
  双侠见他莫名就走,微感诧异,心下正要放松警惕,岂料他走出十来步,竟又回过身来,断喝一声,举起遍体棘刺的狼牙棒,猛地向这边奔袭而来。
  双侠无不震惊,这才明白他撤离这段距离的用意。
  那狼牙棒纯以钢铁实铸,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再加上他本身所使的蛮力和这助跑攻势,砸将下来,当有数千斤的力道!
  阿依慕惊得狐容失色,自知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慌忙向后退开。古尔寒却料定他此举意在试探自身功力,若闪身避开,倒显得胆怯无能了。他凝定心神,暗运真气,灌注全身,又将一股天荒之力附于右臂,高高举起,横在头顶,正是一招“擎穹柱立地顶天”。
  说时迟,那时快,伴着阿依慕惊呼一声“寒哥,小心!”只听“砰”的一声,狼牙棒便沉沉实实地砸在古尔寒小臂上。
  说也奇怪,这千斤重击之下,莫说是人,就是一头精壮蛮牛也定当粉身碎骨,可看古尔寒时,竟而纹丝不动,全然无事,倒是他脚下的石砖承受不住这股巨力的冲击,凹陷下去一寸有余。
  再看那狼人伏狱,反被震退数步,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若不是他把持得稳,手中狼牙棒更险些撞上自己面门。
  如此一击,二人实力立分高下。
  伏狱以狼牙棒撑地,勉力站定,一双狼掌直震得又麻又痛,双目中已满含敬畏之意。他喘一口粗气,称赞道:“好家伙,果然厉害,你的手臂也是铁打的吗?”
  古尔寒收回真力,笑而不语。
  伏狱续道:“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古尔寒此行,实是秘密潜入,自然不能透露真名,脑中临时想了一个,答道:“王鹰。”此名反之,则为鹰王,也是名副其实。侧后阿依慕抿嘴一笑,也跟着道:“白狐。”
  伏狱挠了挠头,自语道:“王鹰?白狐?奇怪,怎么好像听说过,又好像没听过。”
  这时,忽闻远处那座城堡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狼嚎声,伏狱面色陡变,急道:“狼公有事传唤,咱们后会有期,改日再作较量。”说罢,便提了狼牙棒,急匆匆穿过拱门,沿着那道横桥往天狼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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