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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上,大队汉军顶风冒雪披坚执锐正向临淄城进发,汉军远道而来,虽疲惫,却部伍齐整。
汉军中军,大将军韩信骑在马上缓缓前进。
探马来报:“启禀大将军,前面离临淄城已不足30里了。”
韩信点头:“城中有何动静?”
探子:“齐王田广弃城东去高密,城中并无齐军守卫。”
韩信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好!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传令前军,加快速度,天明时务必进城。”
韩信忽又皱眉:“没有齐相田横的消息吗?”
探子一怔:“这个……”,
韩信瞪眼:“什么这个、那个的,速去探明报来。”
探子:“是。”掉头飞奔而去。
韩信身边青年将领昌文侯灌婴不解地问道:“大将军,齐王田广都已弃城逃了,齐国指日可定,区区田横又有何了不起,大将军何必为此发怒?”
韩信摇头:“你哪里知道,齐王田广不过是个胎毛未退的10岁稚子,何足挂齿。而他叔叔田横礼贤下士,豪迈过人,深得人心,乃是当世豪杰,手下有五百门客皆是齐鲁英才,这些人若不能收服,安定齐国谈何容易。得座空城临淄又有何用?现在田横去向不明,你等要小心些才是。”
正说到此处,汉军后队中忽然火光大起,韩信一惊,只见探马飞奔而来:“启禀元帅,大事不好,田横率领一队人马杀到后军,放火烧了粮草辎重。”
韩信一拍额:“田横这厮果然厉害,稍不留神,就让他钻了空子。命令前军回援后军,务必要拿住田横。”
汉军后队,火光冲天。许多辎重粮草正熊熊燃烧。火光中,田横率领五百剑士在汉军中奋力冲杀,汉军受到突袭,一时大乱,纷纷四散奔逃。
田横见目的已达到,知道敌我力量悬殊,不可恋战,一举宝剑,大吼一声:“走……”率先杀出汉军后队。
密林中田横清点人数。
智伯从人群中走出焦急地:“丞相,全体人马都在,只是少了傅义君与司杰君二人。”
田横一惊,问众人道:“你等有谁看到他们吗?”
智伯:“丞相,我等是和他们二人一起杀入汉军的,杀出来时,俺还叫他们快走,二人说马上就来。谁知到现在还未见踪影。”
田横以拳击掌:“糟了,一定是二人贪恋厮杀,陷在汉军中了。待俺去救他们出来。”
众人闻言大惊,智伯劝道:“丞相乃俺齐国栋梁,不可轻临险地,还是俺们去吧。”
田横摆摆手:“诸君不要再争了,半个时辰内俺要是不回来,你等折道向东去高密和大王会合,齐心辅佐大王,复俺齐国。”
众人还要拦阻,田横已策马冲出密林。
汉军中,傅义与司杰浑身浴血正和围上来的汉军死战,二人虽然勇猛骠悍,然而汉军人多。左冲右突就是杀不出去。
四周汉军纷纷乱叫道:“下马投降,饶尔等不死。”
傅义:“呸,操你奶奶,俺齐国只有断头的英雄,没有投降的狗熊。”
傅义、司杰二人看看实在无法冲出,傅义横剑大叫:“丞相,俺傅义不能给你门下抹黑,俺先走一步了。”
二人横剑欲自尽,一中年沉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傅义君、司杰君,休慌,俺救你来了。”
说话间,汉军阵脚忽然大乱,一骑白鬃烈马旋风般地杀进汉军行伍,马上一骑士挥剑如电,当者辟易。那骑士来到傅、司二人近前大喝道:“二位将军,快随俺冲出去。”
司、傅二人回身一看,见是田横亲来救他,精神为之一振。只见田横冲到司杰跟前挥剑砍死一个正欲偷袭的汉军,大吼道:“随俺来……”
田横在前开路,傅义、司杰跟在身后,三人从汉军中溃围而出。在夜色中遁去。
密林中五百剑士焦灼不安地等待着。
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侧耳倾听:“好像是三匹马的声音。”
哨兵从林子外奔进来:“主公他们回来了。”
众人拥出林子,只见田横和傅、司二人从远处策马奔来。
计叟低声叹道:“哎,跟随着这样的主公,死也值呵。”
田横朝剑士们拱手:“累诸君久等了。”
剑士们闻之无不感动。
田横率人马消失在夜色中。
白日,临淄城内,汉军列队进城。
在众将簇拥下,韩信骑马缓缓在宽阔的大道上走着。偌大个齐都临淄已近乎空城,但市面齐整,商号云集。
韩信左右顾盼,马鞭虚空一指,突然向身边诸将发问:“你等看这临淄如何?”
谋士蒯彻答道:“我等随大将军自西出三秦东征以来,攻城略地无数,只有这座临淄城立城千年,泱泱王气,尽显大国都城之风范。我看唯有原秦人帝都咸阳可差与比肩。难怪前人说西咸阳东临淄,只要据其一,退可称王自立,进可称雄天下,这齐国真不愧是山东第一大国啊。”
韩信闻言一震,望着蒯彻笑道:“若无先生之言,我等也进不了此城”。
韩信将手中马鞭向前一指,意气风发地:“走,咱们去齐王宫瞧瞧。”
韩信率人来到齐王宫前,偌大一座宫殿在初升的太阳映照下,显得金碧辉煌气象万千,但又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只有几个宦官宫女拿着扫帚在宫前广场上扫雪,对眼前到来的汉军人马浑然不觉视而不见。
韩信贪婪地望着巍峨的宫阙,脱口称道:“好一座王宫”。率众踏进宫门。
齐王宫内,韩信来到大殿之上,几个士兵和一齐宫内老宦正在青铜人面油鼎前打捞白骨,韩信上前:“这是何人尸骨?”
有一军士忙跪下行礼:“启禀大将军,这是广野君(郦食其)的遗骸。”
韩信一惊,转瞬即恢复如常,他低沉地问齐宦:“广野君是在此鼎内被烹的吗?”
齐宦盯着韩信,冷冷地:“这老匹夫咎由自取,该!”。
韩信鼻孔“哼”了一声,不怒反笑道:“这倒是句实话。”
韩信手指齐宦:“你随我来。”
韩信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吩咐军士:“将广野君好好收起,禀报汉王,日后送回其故乡高阳安葬。”
韩信转身对身边谋士蒯彻说道:“广野君之死,皆拜君之所赐啊。”
蒯彻摇头:“一切皆有命数,怨不得别人。”
韩信来到一长大的紫檀案几之前,回首四望,只见朝堂内外整洁如常,丝毫未见乱象,韩信暗自点头称许。
韩信见案几之后,立一巨大的金丝楠木屏风,上绘有精美的龙凤图案,韩信指着案几问齐宦:“历代齐王就坐在这儿吗?”
齐宦点头。
韩信笑着上前跪跽而坐道:“且让我试坐一回如何?”
韩信大模大样地坐在齐王位上,笑对诸将说:“你等看怎样?还够分量吗?”
诸将纷纷奉承:“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功高日月,完全有资格做个齐王。”
齐宦突然开口,冷冷地:“还差点儿,只怕是个假王吧。”
众人怒,有人拔剑欲砍齐宦。
韩信摆摆手:“不要伤他,他说的是实话,我眼下确实是个假王。”
韩信指指四周提高声音:“现在我还不是做真王的时候,你们看,这些齐人虽然败退,但街上和宫中四处整洁如常,丝毫不见乱象,好像他们不是败逃,而只是出门游玩一阵,早晚就要回来似的,从中足见他们复国的决心。”
他朝齐宦点点头,“要知道,齐人立国千年,其冥顽强项,海内难匹,当年燕将乐毅率五国联军破齐,连下70余城,齐将田单死守最后一座孤城即墨3年,最后还是打败了燕军收复了所有失地。现在齐王田广还在,齐相田横还在,这可是第二个田单啊。”
韩信顿了一下,加重语气:“但我决不会做乐毅第二……”
韩信起身离座走向齐宦,低沉地对齐宦说:“你看着吧,我终要成为真王,真正的齐王!”
夜里,临淄王宫内,韩信与蒯彻正在议事。侍从来报,说是有一齐人到访。韩信微微一怔点头道:“传他进来。”
只见一蒙面客随侍从走进宫门。蒙面客来到韩信面前躬身施礼道:“齐人姜氏门下奉主人之命,前来拜见大将军。”
韩信皱眉道:“既来拜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客答道:“请大将军海涵,因宫中多有故人,暂时不宜以真面目相见。”
韩信:“既然如此,先生深夜到访,必有要事,不知有何事相告?”
蒙面客:“大将军可记否当日渡济水之前与我家主人所约三事?”
韩信点头:“记得。”
蒙面客:“大将军既然还记得前约,如今已入临淄,不知对所约三事如何安排?”
韩信将眼光望向身旁蒯彻。
蒯彻明白韩信之意,立即答道:“三事之中,以立齐姜氏后人为齐王最为要紧。然眼下田氏齐王田广未除,齐相田横也未拿获,齐楚联军20余万尚在高密集结与我军顽抗,此时立姜氏为王恐时机尚未成熟,待拿到田广、田横,打败齐楚联军之后,再立姜氏为王不迟。”
蒙面客点头:“好,既然如此,我将大将军之意转告俺家主人,只是希望大将军言而有信,不要背约才是。”
韩信:“请告诉你家主人,只要平定齐国田氏余党,一定立姜氏为王就是。”
蒙面客立起,向韩信拱手道:“多谢大将军承诺守信,在下告辞了”
蒙面客转身走出。
韩信望着蒙面客的背影,对蒯彻说道:“齐人姜氏复国心切,倒也催逼得紧。”
蒯彻:“莫非将军真要立齐姜氏为王不成?”
韩信淡然一笑:“这齐王之位嘛,自然人人都想坐,但岂是人人都能坐,如先生所言,是否坐得,也要看命数啊。”
蒯彻闻言点头,二人相顾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