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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袭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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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当郦食其赴齐游说齐国君臣的时候,刘邦依张良之计,另派韩信率领三万人马北上攻取燕赵之地。韩信乃天生军事大家,用兵如神,被后人奉为兵仙,神帅。秦末,他初投项羽,不被重用。后转投刘邦,在萧何的力荐下,刘邦封坛拜其为大将。其后韩信领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很快就平定了三秦之地。当刘邦兵败彭城之时,韩信收整溃败之师,与刘邦在荥阳会师,稳住汉军阵脚,使之得以与楚军相持。现韩信又奉命引军北上,在井陉关背水设阵,让将士置之死地而后生,大破赵军20万,活捉赵王歇。其后派人去劝降燕国也传檄而定。燕赵既定,下一个目标就是山东齐国。当郦食其游说齐国成功之时,韩信已接到报告,说是齐国已被郦食其说降,答应与汉王结盟灭楚。韩信闻言也就准备在燕赵一带暂时休整步卒,待机而动。
  入夜时分,韩信正在帐中观读《太公兵法》,一浓眉大眼的中年儒生走进帐中。此人正是韩信手下谋士蒯通。此人乃河北范阳(今河北定县)人。自幼饱读诗书,审时度势尤为精到。在韩信帐下屡出奇计。被韩信倚为左膀右臂。韩信见蒯通进来,放下竹简问道:“先生如何还未歇息?”
  蒯彻:“大将军不是也未安歇吗?”
  韩信:“我读会儿兵法就歇息。”
  蒯彻瞥了一眼几案上的竹简问道:“大将军读的可是《六韬》中的‘龙韬’?”
  韩信点头:“先生所言不差,正是《龙韬》’中《军势》篇。”
  蒯彻脱口侃侃而颂曰:“夫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莫过狐疑;善者见利不失,遇时不疑,失利后时,反受其殃。故智者从之而不释,巧者一决而不犹豫,是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赴之若惊,用之若狂,当之者破,近之者亡,孰能御之?”
  韩信赞道:“先生好记性,真是倒背如流啊!”
  蒯彻:“大将军此时读《军势》篇,是否心中有狐疑不决之事?”
  韩信:“何以见得?”
  蒯彻:“大将军奉汉王之命,数月之间,连破燕赵,兵贵神速本该一鼓作气乘势东进拿下齐国,却在此屯兵不前,不是有狐疑不决之事吗?”
  韩信点头,拿出汉王书信递给蒯彻。
  蒯彻读罢书信,掂了掂竹简的分量,抬头问韩信道:“汉王说齐国已被郦食其说降,不用再去攻打,大将军以为如何?”
  韩信望着帐中闪烁不定的烛火,沉思道:“既然汉王已经让郦生说齐成功,齐已是结盟之国,不去攻打也就罢了。”
  蒯彻摇摇头:“大将军谬矣!大将军谬矣!”
  韩信微然一笑:“先生何出此言?”
  蒯彻伸出手指盘算道:“大将军若不乘势进兵齐国,其谬有三……”
  韩信:“何谓三谬?”
  蒯彻继续说道:“其一,将军统兵数万奉命攻略燕赵之地,费时数月,靡费钱粮无数,方得五十余城,而郦生仅轻车简从,旬日之内凭三寸不烂之舌,不费一兵一卒,一粟一米,即下齐七十二城。大将军与之相较功不如彼,情何以堪?其谬一也;其二,齐乃东方大国,沃野千里,带甲百万,如能据之,进可以窥视天下,退可以自立称王,此乃帝王基业之地,将军不图,日后将无以立足宇内,此其谬二也;其三,将军熟读兵书战策,岂不闻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汉王虽让将军停止进兵,然将军尽可便宜行事,只要能拿下齐国,变盟国为汉土,汉王只会高兴嘉奖将军,怎会怪罪将军。故曰,当取不取,其谬三也。故《军势》篇云‘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莫过狐疑;’将军有此三谬,何足以成大事?”
  韩信听罢蒯彻所言,如醍醐灌顶,连日来心中迷雾一扫而光。他朝蒯彻深施一礼道:“先生所言,如拨云见日,我当迅疾进兵,拿下齐地。”
  蒯通点头道:“此时进兵,正是时机。可用假途灭虢之计,对外谎称南下荥阳救助汉王,途中转道东进,袭取齐国,齐人刚与汉王结盟,必不防我军东进,正好一鼓而下。”
  韩信从蒯通伸出大指:“先生妙计,神鬼难测。”
  韩信拿出虎符:“传我号令,全军整装待发,明日南下。”
  时值深秋,草木飘零,齐国都城临淄田横相府内,郦食其高踞客座与田横等把酒言欢。郦食其端着酒觥,醉眼朦胧地望着田横,口齿不清地说道:“承蒙田相招待旬月,日日欢会,老夫在此大事已了,该回去复命了。汉王在荥阳苦苦与霸王相持,度日如年,还望田相早日发兵相救哪。”
  原来,郦食其自从劝说齐国与刘邦结盟之后,就一直撺掇田横出兵击楚,但田横见楚汉荥阳之争未见胜负,局势不明,始终按兵不动。只是日日与郦食其饮酒取乐,敷衍了事。
  田横举起酒爵,朝郦食其示意:“广野君不必着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俺正筹备粮草,过几日即可完备,到时立刻出兵。”
  郦食其正待再说,只见司杰从大堂外匆匆走进,对田横附耳说了几句:田横双眉一挑,眉心黑痣微微一动。朝郦食其望去。郦食其何等聪明之人,立即明白田横有事要与自己人商量,外人不便在场。
  郦食其急忙站起朝田横一拱手:“田相且做准备,郦某先告退一步,改日再来相商。”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田横看着郦食其离去,急忙对司杰说道:“快请我兄弟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三十左右的虬髯大汉迈着大步雄赳赳走上堂来,老远就听到那大汉洪钟般的嗓音:“大哥,好久不见,想煞兄弟俺也。”
  原来进来的这个大汉正是当时魏国相国彭越。这彭越原也是齐鲁人士。世居山东菏泽巨野,在湖中打鱼为生,同时伙同旁人做些没本钱的生意。彭越胆气豪迈,义气过人,在家乡一带很有人望。曾经因抢劫罪入狱,临刑之前,恰遇田横到此巡视案狱,见此人豪迈过人,是个英雄好汉,不仅赦免了他,还与他结拜为异性兄弟。田横长他几岁,所以彭越喊他大哥。秦末,天下英雄并起。彭越在家乡一带也拉起数千人的队伍,在魏地(今河南)举兵起义加入反秦斗争。后归顺刘邦,拜魏相国,封建成侯。
  田横今见彭越突然到此,不禁喜出望外,急忙站起迎上前去,拉住彭越的手,高兴地说道:“哎呀,兄弟,不知那道大风把你给刮到大哥这来。来来来,快坐下说话。”
  田横将彭越带到案几之后落座。拿过酒觥给彭越满满斟上一觥:“兄弟,且不要说话,先喝三觥再说。”
  彭越接过酒觥,一饮而尽:“还是大哥的酒好喝呀。”
  田横笑道:“既然大哥的酒好喝,你就在大哥这儿多住几日,俺们弟兄好好畅饮几日,不醉不休。”
  彭越摇摇头:“大哥,不瞒你说,兄弟此次来,不是来做客喝酒的,实在是有大事请大哥帮忙。”
  田横点头:“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能做到的,大哥一定鼎力相助。”
  彭越感激道:“大哥此话,给兄弟俺吃了颗定心丸哪。大哥,兄弟此来是准备向你借兵的。”
  田横吃了一惊:“借兵?兄弟为何要借兵?借多少兵?”
  彭越反问道:“大哥,听说汉王派人来与你齐国商量结盟灭楚的事,有这事吧?
  田横点头:“是呀,兄弟耳朵倒挺长,不错,汉王是派了广野君郦生来俺这儿,俺已答应他结盟抗楚,条件是他汉军不得进入俺齐国。”
  彭越点头:“是呀,俺魏国也是与汉王结盟。他命俺从霸王后方袭击他的粮道,可是霸王也不是吃素的,他后方粮道看得很紧,俺几次袭击都没有什么战果。反而被霸王回军将俺击败,损失许多兵马。这次来就是想向大哥借点人马,好再与霸王纠缠。
  田横思忖片刻:“兄弟,既然俺们齐魏两家都是与汉王结盟,那么对付霸王就是俺们共同的事。郦食其也在这儿天天催俺出兵哪。兄弟你准备借多少人马?”
  彭越高兴地伸出一个手指:“大哥,借一万人马如何?”
  田横一挥手:“兄弟,你难得张回口。这样吧,俺借你二万人马,不知够用吗?”
  彭越大喜,连连点头:“够用、够用,足够用了,真是谢谢大哥了。”
  田横摆手:“哎,你我兄弟不要讲什么‘谢’字。谁没有个马高镫短的时候,患难之时才见兄弟情分嘛。”
  彭越:“大哥说得对,俺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大哥今后有用俺之时,尽管吩咐,兄弟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就是。”
  田横拍拍彭越肩膀:“好兄弟,不说这些了,来,俺们喝酒,一醉方休。”
  田横、彭越二人都是当世豪杰,二人意气相投,彼此之间自然不必多说客套话。当晚田横在丞相府款待彭越。席间田横问彭越:“兄弟,你在河南,霸王与汉王在荥阳成皋一带相持,战况究竟如何?”
  彭越摇头道:“不好说啊。霸王勇猛无敌,汉王人多势众。败一次,又聚一次,霸王虽勇,但还是独木难支,要想一下子把汉王给一勺烩了也不容易。两人在那儿你进我退拉大锯哪。”
  田横沉思道:“这么说楚汉相争,胜负还难料嘛。”
  彭越点头:“俺估摸着好歹还要打个三年两载才能见个分晓吧。”
  田横:“兄弟,你我虽然与汉王结盟,共击霸王,但也不必太为汉王卖命,能打则打,不能打就走,不要把自己的那点老本赔光了。没有本钱,人家是不会与你合伙做买卖的。”
  彭越一拍大腿:“大哥这话说得太对了。俺原先就是没想明白这个道理,差点把老本都搭进去,今后会小心的。”
  二人当晚在田横相府把酒言欢,抵足而眠。次日,彭越告辞田横之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田横言道:“大哥,昨日你说,你与汉王结盟有个条件,就是汉军不入齐国,是这样吗?”
  田横点头:“是这样啊,兄弟有什么疑问吗?”
  彭越微微皱眉道:“大哥,俺从西边过来之时,听路人说到,北边燕地有许多汉军朝南边过来,不知是不是冲着你齐国来的,大哥是否要小心提防着点。”
  田横闻言猛一机灵:“好吧,多亏兄弟提醒,俺自会派人打探,小心提防。兄弟此去也要多加保重啊。”
  彭越翻身上马,朝田横一拱手:“大哥,你也多多保重,俺去也,俺们后会有期。”
  田横望着彭越远去的背影,耳边响起彭越刚才有关汉军南下的传言,不禁眉头深锁,脸上现出不安之色。
  田横相府内大堂上,田横与郦食其以及众门客商议韩信率领汉军南下之事。
  田横向郦食其问道:“广野君,闻听韩信率领大军由河北冀州南下,不知是否会进入我齐国?”
  郦食其一摇花白的头颅:“田相多虑了,汉王已经答应相国,汉军一兵一卒绝不踏入齐地一步。我已接到消息,韩信将军率军南下是去荥阳解汉王之围,我也准备不日内随韩将军西归荥阳,向汉王复命。我可担保汉军绝不会进入齐国,相国尽可放心。”
  田横点头:“既然如此,俺且相信先生所言。然先生须在此多住几日,待韩信南下后,俺自会派人礼送先生出境。”
  郦食其明白,田横是不放心韩信的军事行动,要将自己扣为人质以防万一。
  郦食其哈哈笑道:“田相如此好客,郦某恭敬不如从命。好在齐国美酒我还没有喝够,再多饮几日正合我意。”
  田横挥手:“来人,送郦先生回馆驿,好生伺候。”
  郦食其向田横拱手:“田相,郦某告辞。”转身向外走去。
  待郦食其走后,田横问在座几位门客:“诸君,你等看如何应对韩信率军南下之事?”
  智伯:“主公,汉王现困于荥(阳)成(皋),急于与我联手抗楚,双方已定盟约。韩信率军南下救驾,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其重臣广野君在俺手中为质,大概不会对俺齐国有不利行为。”
  计叟:“主公,智伯所说有一定道理,然韩信用兵素来诡诈。依俺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好。”
  田横点头道:“二位先生都言之有理。历下(今济南)是我齐国西南重镇,万不可丢失,让华无伤将军领十万兵马前去严防。”
  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秋风萧瑟,草木枯萎,雁阵南飞,道旁杨树上鸦巢孤悬高枝,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田野上,无数面斗大“韩”字大旗迎风招展。韩信跨马摇鞭意气风发,带领大军正昼夜兼程向历城进发。
  夜晚,万籁俱寂,临淄城中一僻静闾巷中民居内,一灯如豆。一头发花白鹰鼻如钩的老者与一黑衣蒙面客正在灯下议事。那老者开口问道:“姜平,你来时可被人瞧见?”
  那蒙面客摇头道:“二叔,你放心,此时夜深,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绝对没有人看见。”
  那老者点点头:“好,没人看见就好。眼下正是俺姜氏复国紧要关头,一定要小心行事。”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封绢帛信件交与蒙面客,并附耳对其吩咐什么。那蒙面客一边将信件收入怀中,一边连连点头……
  老者附耳交代完毕,放声说道:“姜平,二叔说的,你可都听清楚了?”
  蒙面客点头。
  老者点头继续说道:“平儿,这件事只要做成了,俺齐姜氏就复国有望了,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有失。万一失手,不仅俺姜氏复国梦碎,就是俺姜氏一族数百人的身家性命也都完了。”
  蒙面客肃容道:“二叔放心,俺一定照二叔吩咐去做就是,保证万无一失。”
  老者道:“另外告诉你姐,让她注意田横的动静,一有消息就立刻报与俺知。”
  蒙面客点头转身出门遁入夜色中……
  历城(今山东济南)因山得名。它背倚历山(今千佛山)前临济水,仿佛两道天然屏障,将历城环抱,该城为齐国西部边陲重镇,城高水阔,齐国派重兵驻守在此,实是易守难攻之地。
  济水西岸三十里处,韩信大军在此扎下营寨。韩信命斥候前去打探军情。斥候回来报告,齐将华无伤正奉田横之命领军十万临济水深沟高垒扎下硬寨,严阵以待防止汉军进犯。
  韩信闻言大惊失色,皱眉问蒯彻道:“田横果然非等闲之辈。已经有备,如今奈何?
  蒯彻:“既然齐人已有防备,无法偷袭,只有暂时等待时机,再图进取。”
  韩信摇头:“我军远来,粮秣不足,无法久驻,如何耗得过齐军。”
  正在彷徨无计之时,侍从来报:“大将军,帐外来一齐人说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韩信诧异道:“何人求见?有通报名姓吗?”
  侍从:“来人未通姓名,且蒙巾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韩信挥手:“让他进来。”
  须臾一蒙面客由帐外走进向韩信施礼道:“在下无名氏,拜见大将军。”
  韩信:“既然拜见于我,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且不告知名姓?”
  蒙面客:“在下姓名面目并不重要,有一书信却极要紧,不知大将军有意一览?”
  韩信:“哦,是何书信?拿来我看。”
  蒙面客从怀中掏出一帛书递给韩信。
  韩信接过帛书仔细观看。看过之后将帛书递给在旁的蒯彻。
  待蒯彻看罢,韩信问蒙面客:“壮士,此书信乃广野君给汉王的书信,与我何干?”
  蒙面客:“大将军乃聪明人,岂能不懂此信要害之处?”
  蒯彻在一旁问道:“按信中意思,广野君之意是指只要汉王能帮助齐国姜氏取田横而代之复国,齐国将唯汉王马首是瞻。这么说,壮士是姜氏族人。”
  蒙面客点头:“正是如此。”
  韩信冷笑道:“齐国当下无论田氏姜氏都以自身难保,我三十万大军已兵临城下,灭齐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何须助尔姜氏复齐?”
  蒙面客仰面大笑道:“人言大将军乃天纵英才,识时达务,今日一见却也平常,真可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蒙面客说完转身向帐外走去。
  韩信急忙说道:“壮士且慢,何谓我等不识时务?”
  蒙面客回身道:“大将军眼下打着南下荥阳救汉王的旗号,实则欲以假途灭虢之计偷取我齐国,此等雕虫小计怎瞒得过田横。他早已有所防备,派华无伤领十万人马驻扎历城。眼下,大将军屯兵深池坚城之下,进取无门。大军远来,粮草无以为继,不足十日,自然退兵,到时齐军从后掩杀,汉军自身尚且难保,更何谓灭齐如探囊取物,这岂非不识时务吗?”
  韩信闻言不禁额头微微冒汗,沉默良久,点头说道:“壮士所言不差。,不知有化解之策否?”
  蒙面客点头道:“化解之策倒有,但必须答应俺三个条件,俺可助大将军入齐脱困。”
  蒯彻:“哪三个条件,且说来听听。”
  蒙面客:“其一,汉军入齐之后,必须立齐之姜姓后人为齐王;其二,汉军入齐境后,不得妄杀齐之军民;其三,入齐后即便抓获田横,也不得杀害,必以将相之礼待之。大将军如能答应这三个条件,俺自可助汉军入齐。”
  韩信沉思片刻点头:“好,这三个条件我都答应,请壮士教我入齐之策。”
  蒙面客:“空口无凭,大将军还须立字据为证。”
  韩信转身对蒯彻说道:“请先生写下字据与壮士。”
  蒯彻当即按蒙面客所说写下字据交与韩信。韩信签字画押用上印章后交与蒙面客。蒙面客接过字据仔细观看后收起放入怀中。
  韩信笑道:“壮士现下可否告知入齐之策?”
  蒙面客点头:“好,请大将军附耳……”
  韩信凑过耳朵,蒙面客对之细言良久。
  蒙面客:“大将军只要依俺所言行事,入齐自然易如反掌。”
  韩信大喜:“多谢壮士指教,入齐后我一定重谢壮士。”
  蒙面客摇头,指指怀中字据:“俺不图重谢,只要大将军不要食言就好。”
  韩信:“壮士请放心就是,韩某岂是背信弃义之人,定当依约行事。”
  蒙面客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蒙面客转身走出帐外。
  蒯彻待蒙面客走出转头问韩信道:“大将军真准备答应齐人所约三事吗?”
  韩信阴沉着脸:“三事中,后两条好说,只是第一条立齐国姜氏后人为王嘛,且见机行事走着瞧吧……”
  二人相视一笑,无数权谋尽在不言中……
  韩信取出兵符:“传令全军,三日后子时渡河突袭历城,务必全歼齐军。定齐成败就在此战!”
  临淄田横相府一密室内,田横之妻姜氏焦灼地等待一要客到访。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姜氏急忙上前开门。门开处,一蒙面客闪入。
  那蒙面客解下面罩,露出一张年轻俊俏的面孔。此人年方十八岁。正是田横身边亲信卫士司杰。其实她本名叫姜平,乃田横妻子姜懿同父异母的排行第六的妹妹,小名叫六妮子。幼时因避祸送到一海岛上托付族人收养,由姜懿暗中照顾抚养成人。自幼学得一身武艺。长大后,姜懿让她女扮男装化名司杰投靠田横门下,成为田横贴身卫士。目的是让他打探田氏内情,为姜氏复齐埋下一颗内应钉子。此前与郦食其、韩信联络的蒙面客都是由她出面,背后主谋的其实是姜懿及其二叔姜礼以及其他一些齐国姜姓贵族后人。
  姜懿见姜平进来连忙问道:“妹妹,韩信答应了我们提出的三个条件?”
  姜平从怀中掏出帛书递给姜懿:“姐姐,韩信亲笔所书在此。他完全承诺了俺们提出的三个条件。”
  姜懿拿过帛书仔细看了一遍,点头道:“好,俺们齐姜氏此番复国有望了。你速去报知二叔,让他召集人手,做好准备,策应汉军入齐。”
  姜平:“姐姐,汉军入齐,俺们姜氏虽然复齐有望,但姐夫田横怎么办?依他的脾气决不肯与汉军善罢甘休,岂不是有性命危险吗?”
  姜懿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显出愁苦之色:“唉,韩信不是已经答应不伤他的性命了吗。况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江山与夫君同样难以两全。在齐姜复国大业面前,俺个人小家只好作出牺牲了。”
  姜平伸出大指:“姐姐大义令人感佩啊!”
  姜懿不答,两行清泪缓缓从脸颊上滴落。
  三日后,夜,子时。韩信分兵十万趁齐军不备,按照蒙面客所言从济水下游一个极为偏僻的叫野人渡的渡口偷渡济水,包抄历城守军后路,二十万人从正面佯攻。齐国十万人马正在抗击当面汉军之时,没想到,汉军另一只人马从后方杀到,在汉军前后夹击之下,齐军阵脚大乱,连同大将华无伤几乎全部被歼灭。韩信取得灭齐首战决定性的胜利。
  历城距离齐都临淄不过三百里之遥,一旦落入汉军之手,意味着齐国都城临淄西部部大门被打开,汉军尽可长驱直入横行无忌了。韩信决定乘胜追击,直取临淄,活捉齐王田广和齐相田横。他心里清楚,不除掉此二人,尤其是齐相田横,齐国是难以真正平定的。
  历城失手的败报很快就传到田横手中。田横惊怒交加。他无论如何想不到,汉军能从极为偏僻的野人渡偷渡济水,从而击溃齐军主力,夺取历城。这一定是齐国内部出了内奸,告知了齐国地理情况,使汉军偷袭得手。面对来势汹汹的汉军,田横心里明白,临淄已不可守,他决定派人向霸王项羽求救,请他发兵来救齐国。他与齐王田广分别退往齐国腹地,继续与汉军周旋。在临行之前,必须先让那个汉王说客郦食其兑现他自己的承诺,否则难出胸中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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