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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残梦红尘仙 / 第三章 夜宴趣事

第三章 夜宴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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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当沐云峰领着少年狩猎队的孩子们,挑着秃鹫、山雕,抬着黑熊、獾猪、岩羊,提着果子狸、密獾、山鸡、野兔,走上金鸡寨大坪的时候,整个金鸡寨都沸腾了!
  他们奔走呼告,老人拄着拐杖走出草屋,站在屋檐下张望,小孩子上窜下跳,围着大人打转,哭着嚷着要到金鸡寨的大坪里玩,要去看看猎物的样子,摸摸它们的羽毛和尾巴。
  留守的青壮年男女也积极行动起来,他们打扫场院,烧水煮汤,把案板抬出大坪北面的祠堂,请德高望重的前辈,到祠堂前来主持猎物的分配,给所有的少年狩猎队成员端上一碗凉茶,为他们准备初猎仪式。
  当他们听到姬无名的偷偷上山,劈山斩石与黑熊之死,除了为他庆幸发笑,更是纷纷扬言,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与白袍祭司,好好管教管教他这种肆意妄为的性子,以免将来闯下大祸,后悔莫及。
  
  然而,此时的姬无名,手捧断矛剑,跪在石屋前的台阶上,三呼:“祭司爷爷,我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石屋的深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祭司爷爷,你不怪我?”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走你自己的路,我为何要怪你?”只见白袍祭司头戴金箍,身穿白袍,拉开石屋里间的那扇小木门,拄着法杖走了出来,坐到堂前的木椅上。
  姬无名一听这话,连忙爬起来,提着断矛剑走进石屋,站到白袍祭司跟前,挠了挠头说:“我就知道,这世上,祭司爷爷对我最好了!”
  “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你在我这儿,确实吃了不少苦!”
  姬无名尴尬地笑了笑,看了手中的断矛剑一眼,越过白袍祭司,推开石屋里间的木门,将它捧着狠狠地亲了一口,放回原处。掩上木门走了出来:“祭司爷爷,我给你煮碗粥吧?”
  “不必了!”
  “那我去拿油纸和药膏,做小贴膏吧!”姬无名知道白袍祭司的事,不能多问,忽然记起了他早上吩咐的事。
  “不必了!”
  姬无名一连听到二个不必了,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不由心慌起来。当即说:“那……祭司爷爷,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好好做,把事做好的!”
  白袍祭司叹了一口气,走出石屋,伫着法杖站在外面的台阶上,看了看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看了看金鸡寨上的茅屋,黄杨老树,说:“时间不多了!你回去看看你父亲吧!”
  
  姬无名刚走出石屋,忽听白袍祭司说时间不多了,让他回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不由想起自己的酒鬼老爹,眼泪就流了出来。
  只见姬无名匆匆告别了白袍祭司,下了坡地,沿着金鸡寨的小道一路向东,穿过居民聚居区,踩着一条二尺宽的青石小路斜着向上,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来到一栋单门独户的两层小木楼前。瞧了宅门里面一眼,就带着哭腔大喊:“爸!爸!”
  “咳!咳!臭小子,找我干啥?”只见宅门里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望着他一脸的不耐烦。
  “啊!”姬无名一眼瞧见自己的父亲,见他面色红润,声音宏亮,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时间不多的人。不由惊叫出声,盯着他全身上下瞅个不停。
  姬天放被自己的儿子瞅得浑身不自在,问:“看我干啥?你要是皮痒了,自己先去找棵树吊起来,我来帮你好好松松骨!”
  “没……没事!”姬无名慌忙摆摆手,转身就走。心说:“奇怪,我爸明明活得好好的,祭司非要说时间不多了。我要真被他抓住,问出上山打猎的事,非给他吊起来狠狠揍一顿不可。”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姬无名一听这话,脚底抹油,溜得更快了。
  “奇怪,这小子回来,听他刚才那叫声,分明是要哭了。一转眼,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莫非有事瞒着我?”姬天放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动,便进屋取了个酒葫芦系在腰上,转身出门了。
  
  只见夜雾迷漫,星光点点。
  金鸡寨的祠堂前,所有的猎物都已经过秤、分配完毕。
  有经验的老人,指挥着金鸡寨的青年男女,清扫场院,准备桌椅法器,搭建祭酒台,观礼台,按放猎神椅,在大坪中间,用粗木枝堆起熊熊燃烧的大火,为少年狩猎队员,举行初猎入队仪式。
  这一夜,山寨的老人与青中年狩猎者,身着便装站在人群里,只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被请上观礼台,观礼台两边按放着一把把猎神椅,这些猎神椅,都是为新一代的狩猎者准备的,他们才是这一夜的主角。
  少年狩猎队的年轻男女,一个个背长弓,挎腰刀,手扶长枪大叉,东一群,西一伙,有的被他们自己的倾慕者围在一边,眉目传情,讲述着他们初次进山的欣喜与惊奇。
  有的被一些老人与长舌妇缠住,问东问西,看到女魔头沐云英在不远处瞪眼,挎着腰刀像幽灵一样四处游荡,又欲言又止,把她进山发生的糗事吞了回去,抬起头来,四处寻找姬无名这个罪魁祸首的身影。
  这更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跑过来围着他们寻根究底。他们只得干笑一声,吐出黑熊精几个字,打了个哈哈走了开去。
  “我看她的脾气,八成就是黑熊精变的!”
  一时间,黑熊精成了沐云英的新名号,在金鸡寨流传开来,连她的追求者,都以抓捕黑熊精来插斜打诨,找揸搭话。只恨得沐云英牙根痒痒,恨不得把姬无名抓出来,狠狠地胖揍一顿。
  嘡……嘡……嘡……
  但听一声锣响,姬无名提着一面一尺大小的铜锣在前面开路。白袍祭司头戴金箍,脸画三彩,身穿白袍,拄着法杖,从大坪的西北角走来。
  “祭司好!”
  “七叔公好!”
  “祭司,辛苦了!”
  “族老好!”
  “祭司爷爷!”
  “大家好!”
  白袍祭司随着姬无名穿过人群,与人寒暄几句,直奔东侧的祭酒台。
  只见白袍祭司登上祭酒台,插上法旗,点上三香,摇动法铃,对着桌案上的熊首拜了三拜,举杯高唱:
  “呜呼,青月湖楚地青阳郡青阳镇金鸡寨ⅩX代酒告天,草木有灵,万物滋生;饥不果腹,入山行猎;天地有情,哀其子民;青葱少年,不在杀生;今有薄酒,以敬尊神。千山盛兴,万民盛兴。发发发。”
  “发发发……”整个金鸡寨山民的热情都被点燃,挥舞着右手,跟着白袍祭司大声呼叫。
  白袍祭司以酒祭天,弯腰倾洒在地,扔掉酒器,但听一阵锣鼓齐鸣,便高举法杖:“我宣布,少年初猎仪式正式开始!”
  姬无名配合着白袍祭司,与祭酒台边的鼓手并列站在一起。
  按照初猎仪式上的规矩,通告在场的所有人:一声锣响,白袍祭司报名字;一声鼓响,那个听到名字的人就上场献艺。二声锣响,表示献艺完毕,可以拜台授酒,带着猎装坐上猎神椅,享受酒肉美食,正式成为金鸡寨狩猎队的一员。
  只见白袍祭司手捧金色名册,打开粗略地看了几眼,喊出第一个名字:“沐少云!”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狩猎队员,整了整衣冠,挎着腰刀,走入场中,向着四周行了一个抱拳礼,便向后翻了个连空翻,凌空抽出自己的腰刀,立劈而下,演练山寨狩猎的破锋八式。
  但见他两脚连环跨出,先来一个左右劈刀,接着就是拦腰横扫,移形换影,连环三削,冲出三四米远,再来一个漂亮的回身突刺。真是攻守兼备,招招干净利落,配合着他那出手的速度与身法,一下获得了满场的喝彩!
  嘡……
  第二声锣响!沐少云表演完毕,挎着腰刀来到祭酒台下,躬身拜倒在地。
  白袍祭司移步向左,高唱:“赐酒!”
  旁边一名红袍少女,取过一只酒樽,抓起一只铜壶走下祭酒台,为这沐少云斟酒。
  沐少云神色一正,双手捧杯,放到鼻子前一闻,只觉异香扑鼻,当即瞧了这红袍少女一眼,一饮而尽,又把这只酒樽还回去。嘴巴还吧唧吧唧的响。
  白袍祭司看了一笑,高唱:“授衣!”
  这名红袍少女,又从祭酒台右侧的长案上,取过一套青色的狩猎劲装,走下祭酒台递与沐少云。
  沐少云也不敢多作表示,只是二只大眼睛转动着,捧着这套崭新的猎装瞄来瞄去,看得场下的少年一个个直红眼。
  “入座!”
  沐少云听到白袍祭司的吩咐,这才捧着猎装,起身向观礼台的族老与老猎手行礼,在旁边新一代狩猎者专用的猎神椅上坐下来。正式成为金鸡寨狩猎队的一员。
  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
  但见金鸡寨大坪上,枯木枝燃得噼里啪啦地响,烈火熊熊,一个又一个少年,被白袍祭司叫到名字上场。
  他们大多都表现山寨传承的破锋八式,猎神叉与连珠箭技,只是连珠箭易学难精,没有一个能连发三箭,射中三十米外树枝上挂着的铜钱。
  倒是沐云峰的儿子沐天雄,家学渊源,勤奋好学,以一套五虎追魂枪,夺得了本次初猎大会的魁首,成为金鸡寨新一代的猎头。
  另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子,别出心裁,表现隐迹潜行,飞索套羊之术,也顺利过关,成为狩猎队的一员。
  
  眼看着少年狩猎队,三十几个人参加选拔,除了一个大意失手与二个年龄太小的少年,没有被选上之外,其他一个个被赐酒赠衣,坐上猎神椅,成为金鸡寨新一代的狩猎者。
  姬无名心有不甘,偷偷往白袍祭司脸上瞧:“我也参加了初猎啊,怎么不叫我的名字?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少年狩猎队的成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跟上去的,就要剥夺我参加狩猎队的选拔资格?”
  却见白袍祭司只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转过身去。
  姬无名心里满是失望与落寞:“也许我真的,就不应该有多余的希望!”。
  “姬无名!”
  “啊!来了来了!”姬无名正在伤心失落,忽然听到白袍祭司的叫声,以为轮到他了,提着铜锣就冲了出去。
  姬无名来到演武场中,见到一双双目瞪口呆、齐涮涮望过来的眼神,他自己也傻眼了。难道让我表演敲锣?
  “回来!”白袍祭司满脸黑线!
  姬无名赶紧提着铜锣回到原位。
  “到我这里来!”
  姬无名一听让他到祭酒台下去,当即大喜,赶紧放下铜锣,跪倒在祭酒台下。
  却见白袍祭司左手托着一个比拇指粗,七寸长的墨绿色雕花竹筒,右手结印,念念有词:
  “呜呼,夫有异男,误食异果;身负神伤,医药不能治;哀其无蒙,授以神符;生性顽劣,志在四方;赠以铭纹,不负今生。”
  白袍祭司念完,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口水,一指点在姬无名的额头上,把那个雕花竹筒塞到他手里说:“这个给你了!”
  姬无名看着手里精致的雕花竹筒,心说:“不是赐酒授服的吗,怎么给我一个墨绿色的竹筒?”当即抬起头来向白袍祭司望去。
  “怎么,不想要?”白袍祭司戏谑地望着他。
  姬无名一听白袍祭司的声音,似有不舍,连忙把捧着竹筒的双手缩了回来,将其系在腰上。只是有些疑惑地望着这个老人。
  白袍祭司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看了他一眼,回头拔起自己的法杖,端着供桌上那只烹饪好的熊掌,就朝观礼台那边走去。
  姬无名连忙爬起来,去找自己提着的那面铜锣,却见铜锣已被人收走。不由心中一慌:“难道祭司真的不要我了吗?”便赶紧跟上白袍祭司问:“祭司爷爷,我现在去做什么?”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祭司爷爷,我还想跟着您学炼药,画符!”
  平时希望摆脱约束,渴望四处走走,寻找自己母亲身影的姬无名,面对突然而来的无限自由,他感到了心慌,感到了对未来不可捉摸的恐惧。
  可白袍祭司没有再搭理他,他觉得自己与姬无名的缘分,已经要走到尽头了。
  
  观礼台设在山寨大坪北面的祠堂左前方,其实就是几张并在一起的大方桌,桌上供着酒水,瓜果点心与甜品,让金鸡寨的族老与资深前辈,有一个坐着聊天说事的地方。
  当白袍祭司端着熊掌来到这儿的时候,这里的瓜果点心早已撤去,摆上了一桌丰盛的晚宴。
  晚宴上空着一个最尊贵的座位,旁边坐着金鸡寨的族老、资深前辈与猎头沐云峰等人,只等那尊位上的人一来就开吃。
  白袍祭司一来,就被邀向那个空着的座位。
  只见他客气了一句,放下手中的法杖坐下。见姬无名跟了过来,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四周站着旁听的老人与馋嘴的孩子一眼,瞧着自己刚端过来的那只熊掌灵机一动,心说:“这熊掌,你们拼死拼活,我们要就这么把它吃了,那也太欺负人了!”
  便掏出小刀,直接将盘中的熊掌切成两半,端着那半只熊掌递给姬无名:“这熊掌,你们自己也尝尝!”
  姬无名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半只熊掌,直接懵圈了。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看见一双双眼睛望过来,旁边的小孩子直吞口水。
  “长者赐,不可辞!”
  正在姬无名进退两难,皱眉犯愁之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姬无名当即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向白袍祭司躬身行了一个礼,将他托着的盘子接了过来。将这盘子端到鼻子前一闻,顿感异香扑鼻,不觉食欲大振。
  姬无名正想着如何挑一块,放入口中尝尝鲜。
  仔细一瞅,忽见那盘子上没有筷子,那几个小屁孩盯着自己不放,有的甚至直接走了过来。
  姬无名当即冲他们微微一笑,高呼:“喂,想吃的过来啊!”便端着盘子走出七八米。
  那几个小孩,一听有好吃的。当即齐涮涮的跟了过来,把姬无名围在中间,跳着脚扯他的衣袖,仰着头,直勾勾地望着他左手高高托起的盘子。
  姬无名看着这些围过来的小馋猫,嘿嘿一笑,伸出两根手指,从盘子里捏出一片肥大的熊掌肉,仰着脖子张着嘴,夸张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大呼好吃。
  姬无名眼瞅着这群小馋猫,一个个被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睁大双眼,狂吞口水,又拧着这片熊掌肉,从自己的嘴边移开,拧到他们眼前一晃:“不准抢,都去那边排好队!排队的有得吃!不排的有屁吃!”
  那几个小孩,一听要排队,连忙噔噔噔跑过去站成一排。
  “张开嘴巴!”
  只见那几个小孩,一个个仰着脖子,张大嘴巴,瞅着姬无名手指上捏着的那一块熊掌肉,扭动着脖子转来转去。
  忽然,姬无名背后伸出一只手,一道黑影闪过,几个小孩惊呼出声:“废神哥哥,你手上的盘子不见了!”
  姬无名只感左手一轻,托着半只熊掌的盘子不翼而飞。还没回过神来,那几个小孩惊叫一声,一个个就向自己奔来,捉衣扯袖,抢自己右手上捏着的那一片肉。
  姬无名一看给谁也不好,慌忙将肉往自己的嘴里一扔,只感油脂丰厚,酥香细嫩,入口即化,实在是人间之难得一见美味。当即把手指放到嘴中舔了又舔,心中追悔莫及,誓要找着那恶贼的下落。
  却见那几个小孩,一个个瞅着自己的手指不放,不由怪笑一声,伸着手指给他们每个人舔了一下。
  
  当姬无名尝到美味,大恨背后劫盘而去的恶贼,寻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找到那棵高大的黄杨老树下时,只见一只空盘子扔在地上,一个成年男子抱着酒葫芦,仰卧在黄杨老树下的大石板上喃喃自语:
  “这秘制熊掌,虽说在那祭酒台上摆放太久,味道大不如前,但也是人间美味。祭司却把它赏给了我这臭小子,让他与几个小屁孩糟蹋,这其中……莫非另有深意?”
  姬无名正想摸黑扑上去,将这贪吃的恶贼狠揍一顿,一看那葫芦与体型,一听那声音,发现这贪吃的恶贼,居然是自己的酒鬼老爹姬天放。不由一阵恶寒,生怕他抓住自己问上山打猎之事,把自己狠揍一顿。当即撇了撇嘴,悄悄退去。
  姬无名回到大坪,见那几个小孩子,一个个瞪着眼睛瞧着自己不说话,大骂大坏蛋。
  姬无名嘿嘿一笑,伸出大手走上前去,在他们每个人的头上狠狠揉一下,把他们的头发揉成一个个鸡窝,抱住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来问话。
  一番嬉闹之后,这些小孩果然又围了上来,与他拉勾做朋友,缠着他一起玩。
  “姬无名,祭司叫你过去!”
  “难道祭司回心转意,不再赶我走了?”姬无名一摸腰间系着的雕花竹筒,答应了一句,赶紧向白袍祭司那边走去。
  姬无名来到晚宴前一看,只见桌上残羹冷饭,一片狼藉。猎头与族老,陪着一个身穿青色福寿衣,头戴四角小帽的老头,在与白袍祭司闲聊,边上站着旁听的人也没几个了!
  “祭司爷爷,您叫我?”姬无名来到白袍祭司旁边。
  “嗯!”白袍祭司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指着那个戴着四角小帽的老头介绍说:“来,快见过七叔公!”
  “七叔公!”姬无名赶紧躬身行礼。
  七叔公摆摆手说:“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回七叔公,我叫姬无名,今年十三岁!”
  “不必如此拘礼!其实我也是金鸡寨的人,只是不喜欢打打杀杀,老寨主在世时,就把我派到几十里外的青阳镇上,开了一间店铺,负责经营山寨的猎物与皮货,换些衣物、钱粮与日用品回来,支持山寨的发展。”
  “我把那些猎物做成一道道菜,端上了客人的餐桌,就成了如今的天凤酒楼。”
  “可谁知道,昨天我回到山寨一看,族长与二大猎头,带着山寨的狩猎大队进山,至今未归。山寨的生存与守护力量,突然落到了猎头沐云峰,与你们这帮半大的孩子身上。”
  “你的情况,我也听说过一些,说你八岁时躲猫猫,掉入后山一个奇怪的岩洞里乱吃东西,得了一个怪病,无药可医,别人都叫你废神。刚才祭司他们也和我说了,说你猎熊有功,勇武有力,是个值得栽培的好孩子,只是有些可惜……”
  “前几天,青阳镇上来了一个奇人。据说他是前朝太史,曾于国家危亡之时领军出征,一战惊天下。三十年后,却依然面色红润,黑发垂肩,坐着青羽鹰来到了我们楚国帝都,从容化解了恶狼巡城之事。”
  “现在他就住在你爸十八年前建造的那栋宅院里,身边只跟着一个粗犷男子,与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而这男子,就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七绝魔君。所以,我想着带你到青阳镇上去碰碰运气!”
  “不过,有些话必须先和你说清楚,如果你走大运,把病治好了,你不可以只记得你姓姬,未来在我们金鸡寨出现危难之时,你必须帮我们一把!”
  姬无名听了这话,望了望白袍祭司,又望了望对面的七叔公。尽管他很想把病治好,和少年狩猎者一样加入狩猎队,纵横山林。
  可他终究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见识有限,让他为了一个所谓的奇人,跟着一个陌生的老头离开,他顿时慌了神。只见他直接跪倒在地,向白袍祭司哀求道:“祭司爷爷,我还想跟你学习炼药,画符,解兽之术!”
  “孩子,你我缘分已尽!你自己的路,终究是要自己去走!”
  姬无名听到这话,心中一怔。又想起了自己的心愿,想起了自己要走出大山,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好好看看她的样子,好好看看山外的世界。他又站了起来,悄悄地向七叔公望去。
  七叔公脸色一板,似有不悦地说:“怎么,年轻人,你不想保护山寨,为山寨出力?”他言辞犀利,直接将姬无名的军。
  姬无名从小就没有母亲,没有父亲的关爱,每天就和山寨的孩子玩泥巴,捉迷藏,慢慢长大,跟着白袍祭司学炼药,画符,制作法牌,学习解兽之术。
  在姬无名的记忆里,姬姓只是一个符号,他就是山寨的孩子,山寨就是他的家。他渴望和别的孩子一样上山打猎,守护着这一片心中的家园。
  七叔公问他想不想保护山寨,为山寨出力。他怎么会拒绝呢?
  “我愿意!”姬无名沉默了一下,干脆地答应了七叔公的条件,愿意随他上青阳镇。
  “愿意就好!”七叔公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接着吩咐道:“你现在就回家,回去好好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点的衣服,和你爸说说今天晚上的事。明天一早,你就到这祠堂门口,或出寨路口等我。”
  “啊,明天就走啊?”
  “怎么,你还想留在山上过完年再走?”
  “祭司爷爷,那我走了啊?”
  姬无名被抢白了一句,转而征求白袍祭司的见议。见白袍祭司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他顿时明白了白袍祭司当初说时间不多了的真正含义。他不再哀求留恋,转身到那棵高大的黄杨老树下来找自己的父亲。
  
  “爸……爸……”
  姬无名摸黑来到那棵黄杨老树下,一连喊了二声,不见回应。借着微弱的亮光一瞧,只见一块不规则的长方形大石静静地躺在那儿,哪里还有自己父亲的踪影。
  “不会喝醉了酒,滚到地上去了吧!”
  姬无名连忙弯下腰来,伸着手去摸那石面与四周,可入手只感觉一片冰凉与粗糙。
  “难道他一个人先回去了?”
  姬无名绕着黄杨老树找了一圈,摸黑穿过小竹林,回到山寨东侧那栋单门独户的木楼前一看,只见宅门紧闭,屋子内外没有一丝亮光。
  “爸……爸……”
  姬无名推开宅门,摸黑走进去叫了二声,还是不见回应。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与经验,在屋里找到一个火折子,点亮堂屋中的油灯。
  姬无名端着油灯,推开房门来找自己的父亲,入眼却是一片凌乱与邋遢,老鼠在屋子里乱窜,哪里能找到父亲的踪影。
  只气得他把油灯往桌上一放,两行眼泪就涌了出来:平时不是打就是骂,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找你拿主意,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你就醉酒失踪。你知不知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跟着一个陌生的老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难道你连一句话也没有?
  姬无名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只见他推翻屋子里的桌椅,冲出宅门,跑到屋前的小坪里,冲着那黑夜长空,大吼大叫,痛哭流泪……
  忽然,一股莫名的恨意,涌上姬无名的心头。
  姬无名擦干眼泪,紧紧地咬住牙关,伸着痉挛而有些僵硬的手,捡起一根儿臂粗的木棍,冲进屋里就疯狂的砸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这木楼建造得不够结实,还是姬无名手中的木棍砸到了立木,松动了横梁,破坏了木楼的受力结构,整栋木楼不停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忽然,一根横木掉了下来,砸到了姬无名放油灯的方桌上,桌椅倒地,灯油泼洒,火苗顺着屋里的干草木料就噌噌燃起来。
  姬无名听着那木楼越来越密集的咔嚓声,看着那掉落的横木,窜起的火苗,顿时慌了神,慌忙扔了木棍来灭火。可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他冲上去用脚连踩两脚,火没灭着,就见到立木倾斜,墙板倾塌,一根碗口大的横梁砸下来,吓得他转身就往屋外逃。
  只见姬无名刚逃出宅门,但听一声巨响,等他回过头来一看,已是屋倒楼塌,浓烟滚滚。
  此时的姬无名,心里哪还有半点恨意。有的只是懊悔与担心,担心父亲突然回来,自己被他抓住狠揍;担心父亲没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房子,只能选择重建与四处流浪!
  不一会儿,倒塌的房屋上窜起了火苗,越烧越猛,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半边天。
  不一会儿,屋前的竹林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与寨民的吆喝呼救声。
  姬无名听到这个声音,担心自己干的蠢事被山寨的人知道,传到父亲的耳朵里,还是免不了挨揍。他瞅了瞅那熊熊燃烧的大火,瞅了瞅屋前的青石小路,转身就向旁边的坡地上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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