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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怎么了?快说下去。”覃重明喜欢听这些绯闻艳史,正听得津津有味,忽见顾影缄口不言,忍不住地催着。
“老不正经,听到这些就来精神气,不说了,眯一会儿。”顾影有意吊他的胃口,啐道。
“敢情你是转弯抹角骂我的,我上你的床时,你是不是也想给我一剑?”覃重明挠着她的腋窝。
“我哪敢哦?”顾影被他挠得痒痒的,“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待停止笑,用手捏着他的鼻子,嗔道:“今夜若是我师傅,你就死定了。”
“这么说,你师傅杀死了那个人?”覃重明套问后面的情节。
“一剑捅入腹部,这厮岂能不死?我师傅推开他,点灯一看,竟是麦承宗。第一次杀了人,我师傅害怕极了,洗去身手上的血渍,换了衣服,抱起儿子,连夜逃回娘家。她的母亲知道后,怕吃官司,带着她母子俩来这里躲祸。这一躲,就是一辈子了。”顾影说出了剧情的大结局。
“若按大明律条,她为了守住自己的贞操而杀死麦承宗,并没有犯罪,何至于躲入深山老林毁了自己的一生?”覃重明惋惜地道。
“她答应了婆婆,不能改嫁,摊上这事,就有了出家的念头。正好,她母亲的师姐在此结草为庐,修仙炼道。上山后,她见这里风景独好,就重修了道观,居住了下来。”顾影嘘吁。
“那她儿子呢?也出家了吗?”覃重明问。
“他儿子叫曹阳伟,受我师祖倾囊所授,艺成下山,投在俞大猷将军麾下,因抗倭有功,屡被提拔,现当上了卫指挥使,正三品的官衔。每年清明节他都回来祭祀,还叮嘱我守住道观,所以这也是我不能跟你走的原因之一。”顾影应道。
“我的妈呀,原来是曹阎王的戏本,你怎的不早点说,若是他知道咱俩在道观里偷情,亵渎了他母亲的贞节坊,岂不是扒了咱俩的皮?”覃重明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害怕了吗?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原来也有怂的时候。”顾影冷哼。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和他交情不错,在他的道观里行苟且之事,觉得有点愧疚。”覃重明硬着头皮解释着。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咱俩不说出去,有谁知道?”顾影见他心虚,宽慰道。
“你说的是,这里人迹罕至,确实是一个偷情的好地方,即使被人撞见了,你是我的小师母,也能自圆其说,料无人见疑的。日后一有空,我就过来和你寻欢作乐。”覃重明稍觉心安。
“你想走?”顾影吃惊地问。
“嗯嗯,贼不走空,打算明后天回家了,心里不甘,才对你霸王硬上弓的,不过说真的,和你刚打得火热,实在是舍不得走,但出来这么多天了,一合眼就有预感,似是有什么事发生,所以急于回家看一看,若是无事,即带点盘缠过来给你,也顺便酬谢那个船夫的救命之恩。”覃重明心神不宁地应着。
“如果是几个小毛贼绑架了你,那倒是没什么,但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万一真的是你妹妹暗中指使别人干的,你如此懵懂地回家,恐遭不测。依我之见,不如先派一个人过去水车坝摸个情况,若是没事,路口没有设伏,你回去也见得安全一点。”顾影不放心,给他提个醒。
“这个方法好是好,问题是无人可派。”覃重明显得无奈。
“可以烦劳船夫去一趟,他叫荀爽,绰号“水上漂”,幼时曾经受过我师傅的恩惠,也算是一个俗家弟子,武艺虽说不是十分厉害,但对付几个大汉并不见得吃亏。”顾影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好呵,还是你多长心眼,这样,咱俩一边快活,一边等消息。”覃重明大喜,伸手搂她入怀。
“不要。”顾影知道他又想干那事,嘴上嚷嚷,身子却是象水蛇,不由自主地扭曲……
几天后,荀爽按着覃重明的吩咐,划船进入水车坝境内,秘密地联系上了覃飞鹰和板鼠牙,这两个人是覃重明认为最可靠的,而他不信任覃鹍鹏,觉得这个弟弟为人圆滑,被妹妹收卖的可能较大。
这个时候,如履薄冰,他不能轻信别人,包括覃鹍鹏等人在内。
覃飞鹰虽然做事鲁莽,脾气火爆,但重于兄弟之情义,上次逼宫夺印一事就可以看出,为了覃重明,他失去了爱子覃雄。
当荀爽寻上门时,覃飞鹰还未从悲怮中解脱出来,得知弟弟摆脱了贼人的魔掌,现躲在简县,不由悲中带喜,可他并不相信这事是覃文鸾干的,遂把抚司在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荀爽,以便让覃重明拿定主意。
“你回去告知少爷,葫芦寨已经变了天,叫他暂时不要回来,银库已被姓樊的小子查封了,这笔银子是我从大夫人那里凑来的,有点少,让他少花一点,别象过去那样大手大脚的,度过这一难关再说,情况若有变化,我就去简县面见他。”
板牙鼠一听说少爷还活着,脸露喜色,进去大夫人的房间,好大一会儿才拎着一个大包裹出来,递给荀爽,并送他出寨,临别前又叮嘱道:“路上要小心一点,以免被别人盯了梢,害了少爷。”
荀爽应诺,告别板牙鼠,取道去河边,一路上见无人跟踪,绷紧的神经才松驰下来。可一上船,他就惊呆了,船舱里坐着一个披着簑衣的老者,正在喝酒,神态悠然。
“兄弟,快进来喝一杯。”老者抬起头,打着招呼。
“大哥,这是我的船,你是不是坐错了?”苟爽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但还是壮着胆子地问。
“呵呵,兄弟,不是我坐错,而是你说错了,江河本一家,船渡有缘人,咱俩既是有缘,何分你我?”老者似笑非笑地应着。
来者不善,看这个老者青筋突起,太阳穴鼓鼓的,必是内功精湛,身怀绝学,荀爽心慌了,不想纠缠下去,趁着老者低头喝酒之际,掠身下船,意欲逃入山林,脱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