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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踏遍千山寻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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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牢牢地沉陷进一潭死水里……
  也不知被困在这里晕厥了多少日……身上的伤势明明已经痊愈了……
  可意识却被人锁住了一样……
  明明已经醒来,却不能主导自己的身体……只能以一个第三人的状态在注视着自己……
  勉强还记得,昏睡之前……本是在扩脉晋升的关键之际……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原本只有经脉会感到疼痛,后来手腕上也有股钻心的疼。
  再后来吧……就像是被人封识了五感,只依稀记得做了个梦……似乎还梦见了九歌?其他的,就记不太清了。
  “这几日莫不会又发了那怪病?可那病不是早就痊愈了么……”
  许三从小修剑问道、在终寒山上日日勤修,寒来暑往,再加上幼年身体确实不好,大病小病的确生过不少。
  还记得七岁那年,曾在崖边打坐时,挨过一记风寒,当晚就生了个怪病。高烧不退,从此以后年年每至十月,就会旧病复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体温升的吓人,后半夜后又开始疯言疯语,但都怎么也唤不醒!一连好几日,严重时甚至要过好几日方能恢复,恢复过来后两脚无力,整整一个月下不来床。
  直到老白头找来了子仲老爷子为自己号脉,才得知这病原来又不算“病”,而是自己这命魂里,天生缺少了一成“幽精”。也就是三魂七魄中缺了半分的人魂,本无大碍,但恰逢每年寒衣,天地以阴魂最为饱胀,而那体内残缺的阴魂因阴阳失衡,而体内又无阳魂相制,故生如此。若日后若有机缘,寻得一株地阶品级的安魂妙草,服用后也许就能治得住这罕见的怪病。
  接下来似乎又隔了三四载吧,老白头有次游历后,还真的不知从哪里给寻来了一株“镇魂黄仙草”,于是掺着子仲老爷子的药引一同吞下。从那以后,病似好了般,每年十月朝期也只是有些发困贪睡。
  “只是现在还不到十月,从日子上算也差了十天半个月,莫不成还真是旧疾复发?好在自己运气不错,在这一躺好几天,也没被豺狼虎豹叼走,顶着高烧硬生生挺了过来。若这病再提早几日,在战斗中整了这么一出,估计今后是再也见不到子仲老爷子了。”
  ……
  酉时已至,红日西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西边,烧起了一片火红的晚霞。
  许三暗忖此地不宜久留,可眼下又无办法。只能用意识去慢慢尝试去勾连起麻木的身体——
  这几日以来,这片废墟留下的灵气余威渐渐散去了不少,就连百米外的蛮猿尸首,也被之前的灰雨给慢慢消融腐尽了。接下来,此地能威慑兽群的蛮猿尸首若彻底消除,久留一分则平添一分危险!
  在此期间,哪怕是来只黄阶的魔兽,自己都会是被其随意宰割的对象。
  “咻咻————”
  许三还未算计好,心却先凉了半截。
  左侧的蓬蒿丛中传出了一阵窸窣的声响!
  许三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蓬蒿被轻轻拨了开……
  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许三想象中的饕餮巨兽,钻出蓬蒿的竟是一只小巧的银白色狐狸,正低着脑袋嗅着鼻子朝许三这悄咪咪地摸了过来……
  许三看着那皮毛如月华般清濯明净的银狐幼兽,又皎洁出尘,悬着的心也被触动了一下。
  明明没有任何的灵力威胁,胸口还能感受到心脏嘭嘭直跳的触感。
  小狐狸像是终于发现了树后的白发男人,突然机灵的一颤,这一抖反倒给树后的许三吓了一跳。
  只见那小家伙,先是警畏缩了一下,又弓起身子——一番警惕后,一瘸一拐地重新蹿回蓬蒿中躲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三只感觉到那小家伙还在远远地潜伏在草里,也许观察了好一阵了,谁知这小狐狸的口鼻还很可爱地皱到一块,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从刚刚的接触来看,这小家伙的后腿是受了伤,行动不够灵便,刚刚冲回草里,伤口似乎又被撕裂开,难怪看上去猫着不动还微微颤颤。
  许三此时脸上还挂有忧色,他并不认为这种可爱的生物会对自己毫无威胁。好在自己不断的努力下,身体终于感到有种能渐渐掌握的感觉……
  小狐狸此时似乎不再犹豫了,不仅没有溜走,还一反常态,开始朝树后主动出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小狐狸就这样弓着背,夹着尾巴走到了树后,歪着脑袋坐在许三的身前,上下打量着这个衣衫褴褛但挺俊美的男人。
  这是什么样的人儿,就连昏睡的模样的异常好看,一头白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前,虽然衣襟上有些血污,可也丝毫没有给他的形象打个折扣。儒雅的脸上眼帘在轻轻合拢着,眼角微微上挑,就连睡时都朱唇轻抿,似笑非笑。
  小狐狸那细长的眸光里,不禁露出有几分好奇、几分疑惑。
  只打量了少留片刻,小狐狸轻声朝面前的安静的男子“咿呀咿呀”地叫唤了一下,还嗅了嗅鼻子,仿佛是想确认着什么。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到男子的回应,小狐狸这才将臀部抬起,头部靠近地面,单腿一蹬,纵身跃过九歌,一头栽进许三的胸口之中。
  然后开始用那小小的爪子,灵活地把黑色长袍里的层层布料掀开……
  衣襟下,两只小爪子在许三白皙的颈和分明的锁骨下,不断地摸索着。
  顷刻,一个碎成一半玉佩终于被翻了出来。
  小狐狸像是欢喜极了,可又急的说不出话来,咿咿呀呀哀号着,垂着尾巴在许三的身上上蹿下跳,就连后腿节溢出的血丝也全然不顾。见这玉佩主人还是不醒,就用小嘴刁起玉佩,往许三头上撞去。
  ……
  “哎哟——小家伙,无故撞我做甚——”
  白发男子深邃的眼眸正与小家伙水汪汪的大眼互相对视着。
  前者的眸子里藏着几分喜爱,很明显后者被他突然的睁眼给吓愣了,“嗷——”的一下吐出玉佩,盯着他的眼睛连连摇头。
  又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神情委屈地低着脑袋,用小爪子扒着玉佩,着急地想解释什么。
  许三也迷糊了,这小家伙难不成看这碎玉长得晶莹剔透便心生喜欢么?
  “听得懂我说话吗,可爱的小家伙——这玉佩嘛”许三顿了一下,又两手捧起小狐狸,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温柔地轻声讲道,
  “这玉佩虽然坏了,可毕竟也是少数不多从那山上,留下的纪念……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也算是变相的‘叫’醒了我,这几块灵石就留与给你好了,我走以后,希望你能乖乖吸收掉其中灵力,成了灵兽后,也就没那么容易再受伤了。”
  许三皱着眉头看了小家伙后腿的伤,拿出了储物戒里老白头赠给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块灵石,塞进了小家伙的小爪里,然后将他们一起将放在了地上。
  看到这对自己毫无恶意的小狐狸,匍在地上还在用嘴紧咬着自己衣物的小家伙,许三不禁又有些好笑。重新把玉佩放回胸口,背起九歌,又蹲了下来,眯着眼瞧了瞧小狐狸,朝它露了个善意的微笑。
  一人一兽就在黄昏下的树荫里互相盯着。
  最终,小狐狸还是松了口,像是妥协了一样。默不作声地看了眼男人胸口的那半块废玉,……颓然地转过脑袋去,一瘸一拐地跃上一旁的老树。
  坐在树上的影子也被红日下拉的老长……
  连灵石都不要吗……
  真是坚持的很……
  还真像忘忧那小妮子……
  这家伙……
  ……
  相较楚辞间那浓稠如墨的夜色,夜里的严州城,却是十里长街华灯璀璨,熙熙攘攘。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酒肆之上,眼望着严州的繁华喧嚣,喝着几壶寡淡的酒,许三心头没来由地又是一叹。
  “三杯入大道,一醉解千愁。”
  一封发皱的书信被置于桌前——
  “贤弟亲启。恕愚兄告罪,只因突生变故,否则两月前定能赶来赴约并与贤弟把酒言欢。待到今日迟迟寻来,却已人去楼空。愚兄相信贤弟定会心有不甘并辗转而回,故在此留书一封。至于贤弟所托一事,为兄尽肺腑之言,今后寻那长生不灭的天道也好,入世逍遥尽欢也罢,到此为止,切记切记!”
  没用落款,但字符却是用曾家秘法乌铭留书,将纸藏于柳梢之上,想必这种留书方式也只有曾兄所为无疑。
  “可为何……”
  前半部分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亦是流水行云,正是曾兄的字迹。可后半边走笔却是潦草虚浮,早早收尾……
  曾兄他到底查到了什么……为何又劝我放弃追查……
  灭门之仇还未报,曾兄啊曾兄……你让我如何安心去寻那摘星逐月,星海飞驰,长生不死的天道?
  “哼——”
  一声娇哼打断了坐于酒肆中许三的思绪。
  一个左腰佩着一柄碧绿短剑,拿卷白布,身着绿色纱衫的年轻女子,面露不善的从一楼跨步而上。背后还紧紧跟随两名家仆模样的老妪,一同在扫视着二楼众人。
  许三此时不动声色地收起书信,然后撇过头去看着窗外。
  “你——你——还有你!可曾识得画中之人!”
  几名被点了名字的酒鬼,迷迷糊糊间瞧见自己被个隔着两张桌子的女子在指着自己,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有个身材曼妙的骚娘们在喊自己。
  “拿着个画卷就冲着老子喊个麻呢。不过,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气,嘿嘿——这小娘皮子,指不定欲求不满来这寻爷爷快活呢。”
  几人互看一眼,淫笑了几声,一同搭着肩乐呵乐呵地朝小妞那凑去。
  “噗”的一声轻响,两道凭空出现的利刃一左一右已没入了他们的腰部。
  温热的鲜血就这么溅了一地,女子无视着旁人的哭喊,就连地上被腰斩的尸块也视而不见,似乎习以为常。
  又见那靠在楼道口的妖女板起寒霜的脸,伸出素指再次轻点了三个人头,嘴里念念有词:
  “你——你——对!还有你!回答我,有没有没见过画上之人!”
  “姑奶奶……可这画上无人啊……”被点名的酒客连忙跪下哭丧着脸哀声道……
  身后的那两名老妪一出手,皆是化云修为,可又不像主事之人。相反,最诡异的还是为首的那姑娘,看起来似乎竟无一丝法力……但,能驱使两名化云期强者,还敢在这严州城里目无王法,众目睽睽之下能命仆杀人……此女,必有凭恃……
  许三神情谨慎,不愿与这三人扯上关系,起身便走。
  此女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给自身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那不安,来自修罗剑心。若非必要,绝不想和此女扯上关系,否则,可能会有无边麻烦……
  但显然,麻烦却自己找上门了。
  一只小手俏皮地扬起,一把抓住许三衣袍。
  “俊郎~不许走哦!要去哪儿啊~”
  绿衫女子的眼眸盯上了眼前这个白发男人,冷冰冰的脸上却开始幻化成撩人的妖媚模样。
  “姑娘,请自重。”许三皱眉,这放荡女子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自己似乎扯上麻烦了。
  自己看不出这妖女修为,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此女根本毫无修为,二是……此女的修为,已然远超化云境界…
  “俊郎——你不觉得这画上的男子的容貌,和你的样子长得好像吗?”妖女伸了伸舌头,妩媚一笑。不过抓着白发男人衣角的手却撒了开。摊开手,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到了细腰旁的佩剑上。
  这明明是张干净的画卷,也能胡编乱造,这姑娘的搭讪水平实在次等。
  不过仅在短短一会,眼眸中时而出彩时而作态,流露多种情绪而不显做作。此女,还是个极其善于演戏的高手,其城府、心机也是深不可测。
  “姑娘说笑了,这白卷之上,哪显露出了人影儿——”许三潇洒地将额头的发丝轻轻一撩,往后轻迈一步,右手却隐蔽地向身后的黑布包摸去。
  丰神俊朗的脸上,朝三人露了个意味深长的一笑,此处故停顿道,“再说了小生一介布衣,在这严州小市中,安分守己,也不知何处招惹了姑娘,如有得罪……望姑娘海涵。”
  不等姑娘回话,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妪抢先踏出一步,臂袖一挥挡在了妖女面前,化云期中期的威压无形散了出来。
  抢先插话道:“少主您看……森罗星仪刚才搜过了,这酒肆并无我们要寻之人,况且这小子竟是个先天圆满的剑修……”
  另一位老妪则俯着脑袋压低嗓子在妖女身侧私语道:“紧要时期,主上吩咐过了,只要不是咱们要寻之人,其他的修士,能不招惹的……还是不要招惹了……”
  “况且……”不等老妪说完,妖女柳腰如烟般婀娜一扭,大方得体地给让出了身子。
  许三像是无视掉了两道化云期老老妪的威压,仍然风度翩翩。见三人退步,虽在意料之外,但还是颔首一笑。同时悄悄松开了袖里藏捏着的剑诀,与妖女的肩膀错了开。起身便走,倒是干脆。
  “严州刘王府吗……这玲珑心的姑娘想必便是沧澜郡主了。咦……这令上的字符……有点意思……”
  酒肆里,绿衫姑娘还在若有所思地注视白发男人的背影——却瞧见那人,行至远方的灯火下,忽然抬起手来,像似轻蔑般朝自己挥了挥……
  回过神来,摸了摸腰间,却发现除了短剑,一侧的令牌不知为何失了身影……
  秀眉一蹙。
  “糟了,是那妙人!好快的手……”
  ……
  夜,静静的,一轮弯月立于苍穹。给九界披上了一层轻纱,又仿佛是一层浓霜的月光。静夜是美好的,但从中也透露出一点凄凉。
  楚辞间内的一株老树上,一只灵气十足的小狐狸正趴在树上酣睡,突然一阵夏至的凉风轻轻拂过……小家伙缩了缩身躯,用尾巴遮住自己缱绻作一团……
  无意间两眼朦胧地抬起脑袋……却是愣住了。
  那水汪汪的眯眯眼竟直勾勾盯着那枝桠不放——
  一条红色的小绳被挂在枝干上,串着三颗灵石。
  清冽的月光下,还悬系着一块碧绿通透成仅为半月状的璃玉,在风中轻晃,凉光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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