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四天之上 / 第三章 共情

第三章 共情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方圆十丈内,都已在幽冥剑气的笼罩之下。不计其数的后天骷髅也都剑念吞入其中,最终,就连骨牢这等老魔的本命法器,也被彻底吞噬,再消失殆尽。
  而他们的主人,只是在举起一只骨爪,然后一动不动!
  骨皇心里可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哪怕他的眼珠仍然可以转动!
  一股自他诞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却爬了上来。
  为了逃出堕九重,这一个身外化身才有了自己的灵智,保留了独立的思考能力。但他,同时也有着骨皇本尊赋予的记忆和战斗经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就是骨皇自己。
  但这一刻,他畏惧了。
  一个神识早早迈过化云期、凝神期、破虚期、太虚期,踏足进了窥天期的上古强者的分身,此刻竟然感到了灵魂的战栗。
  只因他认出来这竟是一个两千年前威震东天,赫赫有名的绝技。
  而自东天沉柯仙帝命陨道消后,定身术就已失传两千年!
  绝无可能!东天定身术怎么可能会传入九界!他的后人都没有资格,更何况那个贱人也才堪堪归元初期,更没有资格触及那个层面!
  事实上,骨皇已经没有多想的余地了,这一瞬间,仿佛度过了无数的光,又仅仅只在转瞬。
  识海已是一片混沌。神识被幽冥火缱绻般一丝丝烧灭,但又毫无痛楚。在这过程中,整个灵魂麻木的像躺星辰大海中任水漂泊。
  “与君吟曲诀别诗,诗吟罢,黄泉路上莫回头。”
  一株湛蓝色的曼珠沙华悄然间在骨皇胸口绽放开来。
  “不生悔,勿皱眉,休流泪。”
  就连时间也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下来,只剩那句空灵深邃的短歌飘流而过……
  “盼君,来世孤坟洒酒亦为我悠悠吟……”
  恍惚间,两者竟同时照耀出了绚烂的光芒,剧烈燃烧……
  
  “哧——”
  那道剑芒划破亘古的宁静,也划破了那株盛开的大道之花——
  ——九歌剑魄刚一入体,骨皇便猛地双目一瞪,从那定身术中挣脱出来。虽醒来,可这一刹满是破绽。
  骨皇心下一狠,怒吼一声却不戈挡,任凭肉身被一剑殒灭,魂体一个纵身便跃上半空。
  逃!
  快逃!!!
  那种无力、羞恨的情绪在骨皇心中交织。但又不得不逃避面对。
  “识海已被这先天期的小娃娃搅毁的七七八八,这一百多年的凝练算是栽在这阴险的小娃手里!万万没想到,还能见到传说中的东西!好一个东天定身术!老夫这修了近百年的身外化身,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堕九重,可不能就这样陨灭了!”骨皇心里虽暗叫道,可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藏在灰雾中本体速度只好全力提速,继而化成了一阵妖风从三重天外败逃。
  许三面露几分喜色,也不管自己的伤势,此时不斩定后患无穷!
  足踏九宫,剑尖顺势一挑,拼尽全力刺向妖风。
  若这老妖怪一开始便想逃,许三自知必不能留得住他。可现吃了自己一记诀别剑,三魂毁二七魄去三,再加上肉身已弃,可诛矣!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可老魔还未逃出几里,就感到身后一股浓烈到滴墨的杀机紧紧锁到了自己的胸背上,大惊失色。
  “咳咳——小子快住手!若今日若敢除去老夫残魂,尊主定然会知晓今日在这三重天内你身携东天祖术的秘密!再加上毁身之仇,你万死难逃!”
  骨皇吐出一股浊血,转头望见九道青弧已快劈至身后,只知今日命中难逃一死,气急道:“他日尊主从堕九重归来,定将尔等剑氏一脉的杂碎血洗万遍!再挫骨扬灰!”
  可换来只有眼前那一人一剑与冰凉的眼神,随即面前迎来的是九歌那阖有千斤重的可怕力量!
  “啊啊啊啊——”钻心的疼痛让骨皇止不住仰天长啸!
  在杀念加持之下的九歌,已不再为青色的锐气,而是化为黑气荡漾的索命利器,心智神魂早就被割得残缺的骨皇元神,承受着的痛楚也是成倍上涨。
  本喧嚣的尘埃,也仅在此刻化做虚无。
  ……许三一头血污,白发染血。犹如疯魔般佝偻着身体。缓缓无力地抽出血痕流淌的九歌,呼啸的灰雨也渐渐地停下鸣叫了。而地上那一滩血肉,悠悠的倒地不起。脸上只残留一线已经虚弱的黑气,转瞬就散了。
  许三此刻脸色苍白,当即就无力地倒入了黄土之中。本就灵力已尽,加上强行催动诀别剑,也不知这次又该折损多少寿元?
  “东天祖术?”
  虽然有些疑惑,但许三更在意的是自己所杀这分身的主人,那位窥天期,可望而不可即的强者!以他现在的实力而言,若那位想杀死自己恐怕都不用动手一个眼神足矣!
  不过,起码现在他出不来吧。
  没人比许三更明白,虽说杀了那老魔可能会被所谓的尊主盯上。可若放他元神逃逸,待到伤势养好之际,看那老妖怪的秉性,必会睚眦相报,自己岂非又有好果子吃?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便得罪的彻底好了,杀了便是杀了。
  ……
  “修罗之剑,亦修心也!
  不惑于形,清炼于心。
  山河茫茫,正邪谁掌?
  天地无光,黑白不辨?
  我自断阴阳!
  小家伙!入我门来,可要记好了!”
  ……
  许三回想起老白头的话,不禁长舒了一口浊气。若当时真心软、心惧,只怕这修罗杀道的道心还会大损。老白头若还在的话,脑袋上吃个暴栗估计是跑不掉了。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估计还要在后山思过上一整个月吧。
  “这么多年来,所作所为若还被外界所困,瞻前顾后不能自断。那我这十年悔过崖修心,也是修到九天云外去了,自己究竟还修什么破剑。”
  想到这,许三不禁莞尔一笑,气力也恢复了一成有余,便挣扎着从泥泞的地上撑了起来,将九歌横放于腿上,凭空将那蛮猿脑袋里的灵核吸了过来,浮于身前。
  “这样说来,这一战亏大了,不仅与这什么骨皇结了仇怨,还丢了寿元。竟只白捡了个百年玄核,头发还被这厮割坏了一截,真是吃苦不讨好!”许三眉关紧锁、自嘲苦笑道。
  一番内视,由于丹海灵气匮乏,全身经脉已经在大战中的剧烈消耗下,接近萎靡,所以时而给自身带来一阵阵钻心的抽痛。
  许三闭目咬牙,庆幸的是,神识展开后,这片废墟附近还没发现其他魔兽灵物,想必都被大战所波及而逃,那这里倒还安全的很,只不过……要抓紧时间疗伤了……
  身前的玄核,随着许三肺腑的一吐一吸,输出的灵气也借从“手太阴肺经”起,不断到十二正经中的“足厥阴肝经”之间循环运转。源源不断的玄血灵力也与督脉、任脉、冲脉、带脉等八脉中的先天灵气来相互调和。
  刚运转完单小周天时的那一刻,数以万计的血线就开始正式在许三的身体里疯狂地呈扇形展开,从他胸部的血印开始,瞬间传遍了他全身。他的胸部,手,腿,脸,耳朵,甚至瞳孔都布满了血色的纹路,十分可怖。
  虽然这扩展灵脉的痛苦如锥心般刺痛,可同时也缓和了些许经脉萎靡返送灵气后的那股阵痛。
  许三此时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筋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得粉碎,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了。
  远望过去,他的整个身体在不断颤抖,冷汗直流,视线也渐渐模糊。就连腿上横放的九歌也像有了意识一样,散发着青光在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给主人分替一成痛楚。
  共情!
  若有经历过三百年前封剑之战的剑修大能在场!定会被许三这番模样惊的张口结舌。
  从那场大乱起,剑修传承中,这一绝迹已经整整三百年,至今没有人能悟出过“共情”之境。而且,那个传承就像突然是被抹杀了一般,不复存在。
  可如今,一个修为仅达先天的小辈——竟在扩脉时,误打误撞顿悟了共灵!
  共情,意如其名。
  乃剑主与本命灵剑两者通灵共情,此后还可进阶参悟出“剑心随人意”之境。
  正是我中有剑,剑中有我。可养眼、窥心、控万技!从而势无不破。
  也只有顿悟共灵之后,将来突破至练虚境之时,方能蕴有一丝命剑通灵,生养剑灵的机缘。
  可“共情”这一境,却在剑修中整整消逝了三百余年!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剑修终其一生,也难在跨过化云期前生出共情。
  如此,乃至将来成就更高之境,也远远不是同阶其他修士的对手。自然而然,剑修这一脉也随着没落,无人再练。
  此时许三却不自知。自己竟有这般好命,在五心向天灵气倒灌时,顿悟出了哪怕是使剑大能的前辈也会眼红的“共情”。
  许三此时只明白,扩脉!终于也到了最后时刻……
  除了一直在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可一切也正朝希望的方向前移。
  灵脉也在达到最大张力后,渐渐开始了收缩。若不出意外,半盏茶之内灵脉不仅能扩一倍,剑意也能凝练地更紧实,突破至先天大圆满也是水到渠成……
  此时——天上却突生异变!
  竟无端凝出一团浓云。
  许三在怪力下,压不住地低吼一声,眼白发红、再到几欲流血。喉结则在喉咙里不断上下蠕动,整个人像是入了魔般,不知在念着云云。
  无法挪动的手腕上,生出了一朵细腻的青蝶花正含苞待放。
  心性却像变了个人般。不断地在咒骂着清心决、静水决都是废物。
  尽管喉间念着再快,可还是洗不去脑子里那不断在脑里敲着丧钟催命的梦魇:
  一梦初醒,天昏地暗。
  睁开眼后——香榭苑里,老白头躺在地上,无力的左手捂着胸口上的大洞,两眼睁的像鸡蛋般倒在了一片血泊中……自己怀里还搂着一个早已浑身冰冷的盲眼少女。
  许三却没有感到惊讶,甚至有些陌生,但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了。
  熟悉的是又是那一幕,可陌生的是,这次的梦魇……却有些不对。
  “嗯?是九歌吗?”许三那淡淡的嗓音敲破了终寒山深夜的寂静。
  在香榭苑里,忽的闪出了一柄透着淡淡的青寒光,剑身极薄的玄铁长剑冲天而起,超后山悔过崖掠去。
  “回来!”
  许三狠狠撇下怀中浑身是血的阿忧,踢开脚边师傅的佩剑,向后山狂奔追去。那把怪剑让他好生愤怒,上面还纹有华丽的云彩纹路,刃如秋霜,最重要的是给他一股迷茫的亲切感……
  天上的云层并未消散,反而仿佛开始沸腾起来,翻滚着,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黝黑神秘的漩涡。一片树叶,一积尘埃都没有被吸进去。只有一只在空中翩翩起舞的青蝶……缓缓钻了进去……
  下一刻,云消雾散,露出了明亮的天空还有弯弯的月亮。仿佛刚才的浓云从未有过。
  许三眼前骤然一黑——这一炷香内,全身上下刚恢复的灵力由平静到惊恐,继而再从暴动又化作死一样的沉寂……
  倒在地上的许三就再也没有了反应,就像那十来天未曾合眼的俗人,见到大床,倒下就呼呼大睡。
  在废墟中,仅剩在主人身上颤抖着发着微弱青光的九歌……
  ……
  然而此时……楚辞间最中心的一片灰蒙区域里……一个面目狰狞的黑发老者,半坐半靠在骨架王座上,低头不语。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身高八尺的卓尔不凡。半靠在阴森恐怖的白骨之上——虽然骇人、但又掩不住那极意的君临之势。满脸褶子,但五官仍是分明,仿佛大理石雕刻而出。默然不语的威压,以及锐利而深邃的目光,总能扼住生者的咽喉。
  在他的面前只有一地骸骨。
  上古凶兽也好巨龙也罢,皆化为乌有。天底下又有谁能想到,传说中那每过一重天,魔兽的实力更上一重的楚辞间,原来在那最中心点,立于浩大的白骨森林之中的,也有人类的存在。
  而他似乎是才刚睡醒。
  “这一觉醒来,这阴魔山脉的锁灵,想来也该快消失殆尽了吧哈哈哈……”老者虽然是在笑,可面上却不流露着任何表情,气氛诡异的凝结着,“剑仙——
  ——我可祈祷着你可别先老死了……如不然……这若大的‘吉祥天’中……有谁!!!还配当我的对手……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一股冲天煞气以老者的王座为圆心,毫不掩饰狠狠地向外冲去!威压直扫八重天内!
  “至于那个废物,真是丢了老夫的颜面!这样死掉也罢!咦?这东…之术是?”
  老者叹了一口气,想必还是这禁制的原因,导致一些信息没能完整的传回来!罢了,不出半年,等老夫彻底破了这禁制,那被我种了黑魔印的小娃娃,再顺路去拧下那他的脑袋!”
  ……
  第八重天内,被一片煞气荡过。
  以楚狂山为首的一众强者,此时双腿皆微微有些颤抖……这煞气和怨气……同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可能性……
  “是骨……骨皇的气息!?”
  “骨皇……醒了!?”
  一众魔兽无不惊慌动容,更有甚者,恐到匍匐在地上朝拜,以求心底的慰藉。
  “哟——瞧瞧你们那孬样,尔等皆为初阶地兽,对比人类修士也是堂堂太虚强者,竟然只被骨释天的一个喷嚏下——就被吓成了这些模样,咯咯咯~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一袭紫色丝裙的女子,正懒洋洋地端坐于众人面前的石碑之上,用柔荑捂嘴巧笑道。
  她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了一小片丰满挺拔的雪白胸部,身系软烟罗,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下还着有一双紫纹高底鞋,在阳光下玉足轻晃,夺人眼球。
  妖艳的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代妖姬。
  随着秦子衿的那甜糯的靡靡之音响起,众人恍如惊醒,没想到他们,竟然只在一念之间,悄无声息地中了骨皇的魂咒。
  “骨皇的实力……这次醒来……没想到又强了这么多……”楚狂山面露忧色道。
  “那老家伙这次根本就没想弄你们,只是告诫你们呀,本骨皇从沉睡中醒来了~要乖乖听话别闹事!”
  众兽一阵尴尬,其中一冰色蝉翼女子站了出来,抬起头复杂地注视着碑上的女子,道:“子衿,想必是那位想彻底拔去禁制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啊子衿,这里就你突破了中阶地兽,能不受骨皇的领域压制,说来惭愧,只恨地乳玄液干涸已尽,无法突破。我们也难以出上一分力。”
  “……”
  众兽言尽,楚狂山才发觉,眼前那美目流兮的秦子衿,原本巧笑嫣然的脸蛋上,已经凝起了一层寒霜,不屑地审视了一番退却的众人,甜糯的嗓音也变为了一股来自地狱九渊的冰寒。
  “第九重也同为阴魔山脉,生养万兽也当属万兽!他若想彻底毁去这里,我秦子衿又有何不能一人入之!”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