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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丹青沉雪录 / 第四章 顾氏灭门 下

第四章 顾氏灭门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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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着昏睡的顾煦,孤客从顾府一路狂奔出来。心想:方才听这萧韫的意思,貌似是有事求着顾家老先生,想必一时半刻是不会急着加害于他。我不如先把这顾家小友找个地方安顿好,再去郡王府寻机救人。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在这东海郡也是路过而已,人生地不熟,既无人可以托付,又没什么容身之所能稍微避一避。现下将这顾家小友安置到哪里比较稳妥呢?
  心中叹道:自己身在陇西的时候,也曾听过那东海郡王萧韫的名号,传闻是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纨绔,但今夜暗中观察他身手及手下的女卫,这”浪荡王爷“也绝没传闻中那么简单。自己本来也就是前往建康的途中,路过东海郡,将寻得的义兄遗物交还他父亲母亲就罢了,遍眼天下这乱世之中,如顾家这等惨事祸事,哪里能管得尽?
  孤客想到义兄,心下黯然,不免在心中对自己今晚举动,暗觉有欠考虑,但也不得不如此。
  孤客估摸了一下时辰,萧韫比他早走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估计萧韫现下还不知道那女侍卫没有抢到顾煦。等萧韫知道顾煦不见之后,定会明里暗里的搜城,现下要紧的,该是先出了城再说。
  想到这里,孤客更是脚下片刻不停,一路出城倒也顺利,并未生出什么枝节。
  直到奔出城外十里地的光景,才在夜色中隐隐看到一个小渔村,孤客背着顾煦在村子周围转了转,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才寻了一条扔在村后的破船,小心的把用粗布缚在身上的顾煦解下来,轻轻放在船中。
  孤客知道那安神香虽不霸道,也无甚毒性,但是也能足足让这么个才十二岁的文弱小家伙睡上一整夜。心里虽然记挂着顾家老先生,但也不敢留顾煦一人在此,只能坐在船中,解下腰间酒囊,边喝酒边等顾煦醒来。
  直到拂晓,孤客听见顾煦急喘了几下,转眼看去,顾煦猛地睁开眼睛,迷蒙片刻,随即清醒,急急地四下转头张望了一下,知道自己已不在顾府中,最后眼神定在孤客身上,眼泪不住地滚落。
  孤客见顾煦在不住掉眼泪,一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有点尴尬的顾自盖着酒囊的盖子。他救人的时候没有多想,在这一夜光景里,也只顾着回想顾府里两拨人诡异的缠斗,也没曾想过自己救的大活人醒了,应该怎么给她解释昨晚的一切,以及自己是怎么救的她。
  顾煦起身走到孤客身边,想去拉孤客的手,孤客缩了一下,随即想到这小姑娘耳朵听不到,估计说话也有问题,这是想要在自己手上写字,于是就摊开手掌让顾煦拉过手去写。
  果然,依然不住落泪的顾煦,手指一边在孤客手上写,嘴里一边轻涩的恳求道:“兄台若是郡王的朋友,就把我带去见祖父吧。”
  孤客看完,皱了皱眉道:“我与他素无瓜葛”,又点头说道:“嗯,你竟也能猜到是谁对你们祖孙俩下的手!”
  顾煦见他没有说祖父在哪里,有点着急,泪落得更凶,快速写着:“兄台,我祖父他怎样了?他在哪里?”
  孤客说:“应该是在郡王府,一时半刻不会有事。”
  顾煦继续写:求求兄台,将我送到郡王府,让我去见祖父吧!
  孤客无语,心道:刚把你从两帮人手里抢出来,你倒是要回去。当下冷着脸摇头。
  顾煦见他拒绝,抹了抹眼泪,在他身前跪下,不住的磕头,嘴里断断续续的说:“请...兄台送我…回城中...即可,我..自己去…就…可以的。”
  孤客见状,心中无奈又有一丝恼怒,拽起地上的顾煦,问她:“你画过我,现下把你带出来,你也该知道我对你顾家没有歹意,且也还算点本事吧?你怎么不求我去救你祖父,反而要去自投罗网?”
  顾煦一顿一顿的说道:“郡王...要我祖父...做的事,不是...肯轻易罢休的。他很是...厉害,我与祖父...逃不掉,兄台...不必为我家犯险。”
  听着顾煦语气中的绝望,孤客心里一时百味杂陈:半大的孩子,知道自家身处险境,捞到根能救命的稻草,不但不知抓紧,反倒还替稻草担心,真不知道是仁义还是迂腐?
  孤客说道:“小友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途经宝地的过客,恰巧遇见了你们顾家的这桩麻烦,才将你顺手带了出来。此后贵家诸多麻烦,我也不想多管,只是想要给小友理明白一件事情:现下萧韫是求你祖父给他做事情,所以只要他没有拿住你,他对你祖父,还是要客气着的;但只要他把你拿住了,就等于是拿到了你祖父的痛处,自然是要你祖父做什么,你祖父就只能做什么。等到你祖父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你们一老一少两条性命,可就不保了,你可明白?”
  顾煦听了,眼泪又汹涌了起来,在孤客手上写:“兄台所说道理,我都明白,但是现下祖父身在郡王府,孤身险境,我却苟且事外,于心难忍,不配做顾家子孙。再则,祖父不见我,断也不肯如郡王心意去做那副画,如此一来,处境也十分危险。若说此番祸事,我与祖父在劫难逃,那就恳请兄台送我回城,我自去郡王府陪伴祖父,不计生死。”
  孤客听她分析入理,并非意气任性,心想此刻劝她在城外等候也是劝不住的,于是说道:“小友所言也不是没道理的,那不如我再陪你回城中看一眼,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见顾煦擦着眼泪猛点头,孤客继续说:“除非我说没办法救你祖父了,到那时,小友去留可自行决断,否则我们此行所有事情,全听我安排,可否?”
  顾煦流着眼泪,对着孤客郑重的拱手行礼,说道:“顾煦代祖父谢兄台大恩!此行定然听从安排。”孤客见她答应,起身摆了摆手,道:“那走吧!”。
  二人从破舟中出来时,恰好也天光大亮。孤客先是从村中一户人家手里,买了一套农家男人穿的衣服,递给顾煦,说:“到达城外后,小友先在隐蔽之处等候,晌午时,若我没能把你祖父带出来,那进不进城,你就自己做决定。”又打量了一下顾煦,哂道:“小友换好衣服之后,手脚脸面都用灰抹匀,遮一遮肤色。别我把顾老先生带出来了,小友你倒让人认了出来,再抓紧回去。”
  顾煦接过衣服,找了隐蔽之处换了。再出来时,顾煦变成一个穿了不怎么合身衣服的瘦弱男孩,虽然脸颈手脚上的皮肤用泥抹得干黄,但眉目还是清朗悦目。
  孤客看了点点头,伸手给顾煦把头发弄乱,盖了盖那依旧有点耀眼的轮廓。弄好后,又退出两步看了看,满意的挥臂启程。
  二人一路无话,走到离城门不到二里地时,路上赶往城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只听到他们身后一行人说道:“走快些!走快些!一大早城里就贴了告示,说郡王跟咱们’大梁第一画师‘今天在城楼上对弈切磋呢。”
  孤客连忙拉住那人问道:“这位大哥,郡王要跟谁对弈?”那人说:“哎呀,就是咱们大画师顾穆老先生啊!”
  此时顾煦虽然听不到,但也读懂了行人唇语,大惊失色,抬步就忘城门跑,被孤客一把抓住胳膊,拽到道边。
  孤客先是警惕的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他俩,才轻声问顾煦:“小友可知道,这是在设计等你吧?”
  顾煦眼中含泪,点点头。
  孤客又问:“那之前答应我的事,小友可还记得?”
  顾煦又继续点头,孤客接着说:“好!那我带你去城外隐蔽之处等着,藏好行迹,勿要使我分心。”随即二人加快脚程赶往城楼。
  孤客在距离城楼一箭之地的大树上,找了稳妥的枝干处,将顾煦放下。这个位置既能清楚的看到城楼之上的对弈,隐蔽性又极好。
  孤客正色跟顾煦说道:“既然萧韫将你祖父带到城楼之上,也省了我们进城去寻。小友在此沉住气,一会儿只要不见我气绝于此,就算不得我没有本事救你祖父,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就要守住,不可漏出半点行藏,可办得到?”
  顾煦见孤客这般说法,竟然是要在这城楼之上,拼死搭救祖父的意思。当下感动又焦急,感动于萍水相逢,孤客却能为搭救祖父甘冒大险,又焦急于眼见城楼上下守卫森严,祖父又在这高高城楼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救人谈何容易?一时间,即想有人搭救祖父,又觉孤客以命相搏,大恩难承,但自己又无计可施,心下百转千回,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急急的拉住孤客的衣袖,面上焦急恳切,眼泪又要落下。
  孤客一看顾煦脸上神色,安慰的笑道:“别!脸上的泥要是哭花了,小心被认出来!”。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正是两人第一次凌洪江畔见面时,顾煦给自己做的画像。
  孤客额前凌乱的头发下面,好看的眼睛闪了闪,笑着将画交到顾煦手里说:“小友这幅墨宝,我很是喜欢,先替我保管一下,回头再来讨还,到时还要顺便请教,小友到底是怎么发现我长这么帅的。”说罢,拍了拍顾煦的肩膀,说了声“等我”,就笑着翻身下树去了。
  顾煦捧着那张画,看孤客似有诀别之意,自己却连这位兄台姓甚名谁都未曾请教。凄然的心中涌上一股温暖,显得格外酸楚,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汹涌滚落。
  顾煦此时再向树下张望时,已不见孤客踪影,只见城下聚着黑压压一片看热闹的人群。放眼去看城楼,缓步其上的,正是自己祖父,还有旁边的东海郡王萧韫。顾煦见到祖父此时无恙,又悲又喜,紧张的浑身发抖,抱着树干泪流不止。
  遥遥城楼之上,郡王萧韫与顾穆老先生双双坐定之后,彼此做了对弈起手之礼,二人便开始对弈。
  此时萧韫耳中传来一声“郡王好自在!”,那声音似近又远,要知道此等传音入密的功夫,没有个数十年的精湛内功做基础,也是修不了这样的功夫的,但他听得那声音却是爽朗轻松,做不过是二十不到的青年男子的声音,不禁心内凛然,但手上落子却不迟疑,只是轻声对顾老先生说道:“那要看阁下如何分解。”,这话实则是接的孤客那句话,他知道以此人耳力,自己这个声音已经足够听见,况且自己也确实不会传音入密那样的功夫。
  萧韫轻声说完,状似无意的环顾四下,只见离城楼一丈远的城墙上,一位身负兵刃,面覆玄色面巾的青衣孤客,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遥遥与城楼相对。
  只听孤客对萧韫说道:“昨夜,想必是她二人贪玩,没有对郡王说明白,不然,郡王今日何来雅兴,与顾家老先生城头博弈?”
  孤客这话中的“她二人”,正是暗指昨夜顾府中出现的“银铃少女”和“甜美少女”。言语间显然是要误导萧韫,让他把自己误认成那两名少女口中的“主人”。因昨夜顾府里,几路人马之中,只有两人没露行藏。一是孤客,一是那两名少女口中神秘莫测的“主人”。而那位“主人”似乎已将萧韫与顾老先生所谈之事,都尽在掌握。孤客按当时的情形判断,这位郡王应该是对那位“主人”十分忌惮,才有了方才他对萧韫的这番言辞。
  果然,萧韫此时停下手来,看着面前的顾老先生,用只他三人能听到的柔和声音说道:“雅兴倒是谈不上,本王只是陪顾老先生出来找寻孙儿,另外也想见见一夜之内屠尽顾家,不留活口的,到底是怎样的狠辣之人。”
  孤客听到“屠尽顾家,不留活口”时,暗暗吃惊,想:“昨夜我从顾家出来的时候,那两名少女已经走了,似乎也不想多加为难。院子里除了王府派去的侍女,剩下都是些不会武功的’花花候’和顾家的仆人书童。莫不是这郡王贼喊捉贼,来诈我?”
  孤客看了看与萧韫对坐的顾老先生,只见顾老先生已泪流面满,花白的须发不住的颤动,显然是心中忿恨至极。一时间也难以判断顾老先生是否亲眼所见自家满门被屠。于是也用了三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半安慰顾老先生,一半试探萧韫,道:“承蒙郡王手下爱将承让,顾家小公子出府还是容易的,只是顾家余下一干人等的性命,却不需要于我着落。”
  孤客一面承认顾煦被自己带出来,一面表示自己并不确认顾府被屠之事,希望能稍稍令顾穆老先生安心。
  顾穆耳中忽听一人说话,大有爱孙现下无恙的意思,急忙站起身,奔到城楼栏杆上,虽不知道跟他说话的人身在何处,只是冲着栏杆外恳切的大声问道:“阁下说我煦儿无恙,此话当真?”
  城楼下看热闹的人其余的话都没听到,只看到原本好好下着棋的顾大画师忽然起身趴在栏杆上,且悲且喜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众人都好奇的引颈观望。
  孤客一句“真的”尚未出口,只听到城楼屋顶上,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咯咯笑道:“我跟姐姐怎么不知道,咱们又多了这么一个又俊俏又爱闲事儿的’主人哥哥’?”
  少女欢脱明媚的一句顽皮话,让萧韫和孤客都心下大骇,因昨夜两名少女行为言语都十分古怪,让人既摸不清她二人来路,又摸不清二人来意。况且两名少女身后的主人,更是让人神秘莫测。
  孤客心道:“糟!当下被这少女戳穿,智取无望,只能硬抢了”,又突然想起昨夜银铃少女对顾穆说“过不几日,来送你和你家人上路”的话,料定这少女是来取顾老先生性命的。遂不及多想,点足腾身,身子射向趴在城楼栏杆上的顾穆。
  郡王萧韫几乎也同时起身,伸手要将距自己仅三步远的顾穆拽到身后。忽的,一鬼魅般身影,飘至萧韫与顾穆之间,萧韫大惊,伸出去的手立刻屈指成钩,照准来者帷帽下的面门,作势抓下;而另一只手飞快的捏了两枚棋子,使足力道,弹向来人心口。萧韫的这一手应变功夫诡辣无常,面前纵有千斤巨石,两枚棋子打将下去,也足能将其爆碎。
  电光石火之间,正当棋子脱手之际,萧韫化钩的五指便触上一股力道,那股力道虽柔且劲,仿佛于虚空之中迎面罩来一面气盾,登时将萧韫弹回方才对弈的座位之中。
  只见帷帽帽檐四周浅色幂纱随身流舞,帷帽下少女身影轻灵如魅,在萧韫跌落回座位的同时,也落于顾老先生的座位上,甜美的声音柔柔说道:“顾家爷爷这局棋,就由我跟郡王讨教吧,请!”,说着甜美少女把手中一枚棋子“叮”一声,放到了萧韫面前的棋笥中。萧韫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化钩的手上,食指与中指间,不知何时,正夹了刚刚自己打出的两枚棋子中的一枚,而另一枚,适才被甜美少女放回了棋笥之中。萧韫心内惊惧交加,一个听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功夫却已练到如此境地,而自己绝非此女对手,只得强作镇定,与少女静默相对。
  其时,萧韫与甜美少女交手不过须臾,两人坐定之时,于十丈之外奔将过来的孤客,还尚未到得城楼,只听一声脆响,顾穆俯身之处,栏杆两侧如刀劈斧砍般碎裂,老先生竟就这样直直从城楼坠落。
  孤客凌空强行扭转身形,全力使出“渔鹰入海”身法,急急向着下坠的顾老先生追去。孤客手一触到顾老先生腰带,心内庆幸:好险!正要运力将人上抛,好卸去下坠之势。就听到头顶银铃少女笑嘻嘻赞道:“怪不得主人说,难得这俊俏哥哥自己开口讨要,我和姐姐也不妨认俊俏哥哥做我俩的’小主人’,原来小主人你不光长得好看,心眼儿倒是也挺好,功夫还这样俊!”
  边说着,银铃少女手上抛下一枚物什,孤客此时抓住顾老先生的手臂,正运气上提,没提防银铃少女抛下之物,只听“嘶”一声,顾老先生腰带断裂,孤客陡然间失去着力,手中扬着断裂的腰带,仰面向外跌去,与此同时,顾老先生的身子也直直跌落在城楼下的地上,口中鲜血喷涌不止。
  孤客蜷身着地一刻,立即弹身如离弦之箭,起身扑上,抱起顾老先生,仰头怒视正悠腿坐于城楼顶上,同样带着帷帽的银铃少女,目眦尽裂。只听银铃少女语气轻松的说:“小主人,横竖这顾家爷爷是活不过今日的,帮他走的快些不好吗?哈哈,小主人你迟些再生气,快些带顾家小…小公子离开此地才是正事呢。”
  萧韫听得顾穆跌下城楼,奄奄一息,转瞬之间的变故,让他浑身一震,手上棋子跌落棋盘之上。对面甜美少女说道:“郡王这步棋下的着实草率了些,此局已定,叫人看着乏味。”,遂起身跃到城楼顶上,招呼银铃少女,道:“妹妹,我们走吧!”,银铃少女乖巧的点点头,撒娇般的伸出莹嫩的小手,让甜美少女拉了自己起身,冲着城楼下面,抱着顾穆的孤客喊道:“小主人,他们虽不及你厉害,但这些狗官兵人多势众,倒也难缠的紧,你可小心呢!”。甜美少女轻轻斥道:“又多话!”。说着,这两名古怪的少女,在银铃般的笑声中,闪身不见踪影。
  高手间这一番性命攸关的拼斗,只在片刻之间。而城楼下围观的百姓,却只看到当朝的大画师顾老先生失足跌下城楼,一蒙面会武的后生没来得及搭救,众人见顾老先生吐血吐得骇人,胆小一些都失声叫了起来,“啊!有人坠楼了!有人坠楼了!”一圈人惊叫着齐齐后退。
  孤客见顾穆伤势颇重,不及多想,往顾煦藏身的方向,双手暗暗比划一下之后,便抱起顾穆,腾身冲出人群,往顾煦藏身的反方向奔去。城楼上守城的兵勇在萧韫指挥下,向着孤客奔出的方向,嗖嗖射出密雨一般的箭矢。看热闹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惊声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四下逃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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