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徐季

　　
　　也许是没有宵禁的缘故，刚入夜的湖心城并不显得冷清，街道上人头攒动，摆摊老板的吆喝声，酒馆客人的尽兴声，赌馆里骰子摇晃的声音，青楼女子招客的声音……让那位提出要在街上逛逛的刚入世的湖心宗大弟子徐季沉浸其中。
　　这徐季似乎并不如郭嘉想象中的那样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刚才走在路上还和出来招客的青楼女子调戏一番。郭嘉心中想着，忽然看见侧前方的徐季停了下来，有点疑惑，本想前去询问是不是看见了感兴趣的东西，却看见一个小孩手捧着一个碗摔倒在徐季脚下。
　　碗里装的应该是糖水，徐季的长袍上沾有些许水渍，应该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溅上的。不过郭嘉有点担忧，虽说湖心宗是正道门派，但世事无常，万一此人性格极端……郭嘉决定先行道歉，万一出事自己也好担着。
　　郭嘉正想上前，却看见徐季将小孩子扶起，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而此时的小男孩心理也很害怕，因为他的妈妈曾经在大街上指着一些衣着光鲜亮丽的人对他说过，那些都是有钱人，咱们平民百姓千万不要惹到他们，不然有我们好果子吃的。
　　看着被自己弄脏的好看衣裳，知道闯祸了的小男孩大哭了起来，“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徐季脸上带着微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没关系的。”同时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些碎银子递给小孩，“别哭了，拿去再买一碗糖水吧。”
　　“真的吗，可是……”小孩不再哭泣，可是有点犹豫该不该拿这个银子。
　　“听话。”徐季依旧笑着看着小男孩，可是不知为何笑容变得有点阴森，仿佛他不答应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但小男孩没有察觉，依然感到十分高兴，拿着银子笑着跑开，“多谢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嗯，真听话。”
　　郭嘉在一旁看着，觉得点奇怪，可不知奇怪在哪，便把疑惑放在心底，继续陪着徐季在街上晃荡。
　　也许是看得无聊了，徐季便让郭嘉讲一些城中的风俗与趣事。郭嘉也乐得和他处好关系，于是便将自己的所加所闻稍加修饰说给徐季。在路过一个酒馆门口之时，出了点意外。
　　“没钱还敢来喝酒，赶紧给我滚，要是再让我看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一个喝得烂醉之人被酒馆小二扔出酒馆，倒在了郭嘉他们的面前。那酒鬼站起身，勉强睁开眼，看到郭嘉徐季穿着华贵，眼珠子一转，便拦在他们前方。
　　徐季眉头一皱，似有不喜，“让开。”
　　那酒鬼没有让路，而是笑嘻嘻道：“咋的，你说让就让啊，这条街是你家的啊。不过你可以打发点钱给我去喝酒，这样不就不会拦着你们了”
　　郭嘉示意一旁的管家黄伯，黄伯手一招，周围的仆人便围了上去，想要把那酒鬼弄开。
　　“你们想干嘛，想动手吗，小心我去城主府那告你们恃强行凶。”酒鬼看到众多仆人，依旧不慌。以前也试过好几次，好几家人因为不想纠缠便打发点了事，虽然也有让人动手的，可不过一顿打而已，要是真给钱，那就赚了。
　　“我这人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
　　见徐季似乎动了真怒，众仆人赶紧架起酒鬼，打算把他扔到一旁去。那酒鬼被人抓着，不停挣扎，装模做样大喊道：“救命啊，有人当街行凶啊，不把王法看在眼里啊，救命啊！”
　　徐季招了招手，让仆人们停下。酒鬼见状，心中大喜，好哇，又有酒喝了。可还没高兴一会儿，眼前一花，徐季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脖子。酒鬼大惊，便要大喊，可救字刚说出口，他的头就偏向了一边，脖子处呈现恐怖的九十度。
　　“怎么就不听话呢。走了，不逛了，直接去郭府。”徐季将尸体一扔，大踏步向前走去。
　　郭嘉被其心狠手辣所惊到，心中对其戒备等级提到最高。让仆人处理好尸体，郭嘉便快步跟上前，“徐公子，往这边请。”
　　郭府大门打开，府上丫鬟站在门的两旁，恭迎徐季驾到。徐季边走边观察着四周的景色，里面的房屋与院落规范简朴，并不像一般有钱人家那样金光闪闪。其中建筑沉淀着历史的气息，有的地方虽已破旧，但规整的修补让其看起来也并不寒酸。这一切看起来，都恰到好处。
　　“景色不错，不愧为湖心城第一大家。”徐季啧啧称奇。
　　“徐公子谬赞。”郭嘉躬身谢道，同时招手，“小红，去准备家中私藏的上好灵茶，让徐公子品尝。”
　　“是。”小红不敢怠慢，退下准备。郭嘉带着徐季四处欣赏，然后来到一处小院落，在其中休息。郭嘉叫散众人，只留下黄伯。小红也准备好了灵茶，来到院落，准备给郭嘉与徐季上茶。
　　徐季看着小红上茶的双手，奶白色的皮肤在月光下光华流转，手掌间纹路清晰细腻，其表面也是温润如玉。这竟然是一双丫鬟的手！即便是看惯了上好玉石的徐季也对此有了极大的兴趣，待小红上完茶之后，便一把抓住小红的右手，准备细细把玩。
　　小红被这一抓吓了一跳，连忙抽手，退后一步，低头道：“公子自重。”
　　徐季看着自己的双手，笑容玩味，微眯着眼看着小红。“你在教我做事？”
　　郭嘉见状即知不妙，连忙起身，一巴掌猛地摔在小红脸上，“混账东西，怎么跟徐公子说话的，还不快给我道歉。”
　　小红被这一巴掌扇的有点懵，可也知此时处境，随即不停道歉：“对不起徐公子，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徐季站起身，来到小红身前，“你知道我最讨厌哪两种人吗，一种是不听话的，一种，”徐季猛地伸出手，抓住小红的喉咙，慢慢地将她抬起来，“是教我做事的。”
　　郭嘉想要出手制止，却被一旁的黄伯拉住，郭嘉焦急地偏头，却看见黄伯只是无奈地摇头。郭嘉只好出声：“徐公子息怒，何必为了一个奴婢动怒。”
　　“闭嘴。”徐季笑着看着郭嘉，这笑容和刚才让小男孩听话地笑容如出一辙！
　　郭嘉知道此时说话会有危险，仍然开口：“徐公子何必为了一个奴婢脏了自己的手，不如让在下叫仆人给她打上五十大板，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徐季终于松开了手，不过松手之后却在小红头上拍了一掌。小红昏倒在地上，不过胸部尚有起伏，郭嘉送了一口气。徐季却来到郭嘉身前，羞辱般轻轻拍打着郭嘉的脸。
　　“你一个郭家流放至此的私生子，有资格让我停手吗？要不是看在还要你收齐各家供奉的份上，今晚你就和你那奴婢一起下黄泉吧。”
　　说完，似乎不想在这多留，旋即飞升离开，“哈哈，听说青楼是个好地方，今晚可以好好耍耍。”
　　郭嘉在徐季离开后，连忙抱起倒在地上的小红，脸色阴沉，“黄伯！”
　　“老奴在。”
　　“给我派人去找影杀门的人，告诉他们，无论多少钱，我都要看到那徐季的项上人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