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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起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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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邪反问之后,随手将手中挣扎力度逐渐变小的年轻人丢在机车边,走到另外几个愣在原地的年轻人身前,微笑道:“再来。”
  风雪夜色中,几个年轻人重新跳上了机车,轰鸣声再次响彻马路,几辆机车快速横穿马路,消失在雪花飘舞的街道上。
  那个真的离死去只差一线的年轻人被他的同伴连车带人丢弃在原地,他正处于一个介于昏厥和不昏厥的界限中,应该过不了一会儿就能爬起来自己离开。
  大半夜了,还要出来工作就已经很辛苦了,龙邪不想还要冒着风雪把这个人送到警局去。
  龙邪嘴角扯了扯,笑道:“这剧情俗到家了。”
  但是接着,他的笑容变的玩味起来,“看来也不一定。”
  远处的街道上,再次传来机车颤动的轰鸣声。
  那个金发青年去而复返,戴着头盔,油门一拧到底,速度极快,而且看起来是不打算减速了。
  年轻人嚣张的讥笑道:“有种就别躲,妈的臭废物。”
  机车的速度真的很快,这一下若是撞实了,一个正常人类范畴内的成年人,轻则断裂不少骨头,重则当场死亡,都是应有之事。
  龙邪扭过身子,正对这个脑子里不知道哪处出了毛病的年轻人,思绪却飞的极远。
  可能年轻人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也可能是为了自己所谓“朋友”回来报一箭之仇,甚至可能是本就计划好先逃走再用机车返回。
  总之,龙邪难得认为这件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还挺有意思。
  人生处处是惊喜嘛。
  正好,你不愿听道理,我也懒得讲。
  咱们各取所需。
  整条马路上空飘舞旋落的细雪在空中骤然悬停。
  下一瞬,天地之间的所有雪花都被狂风卷动着向街道的另一侧狂涌而去。
  一袭黑袍,后发先至,速度要远远快过机车,以至于在街道上掀起了一阵呼啸而过的大风。
  在年轻人愕然的目光中,浮现出一对泛着金色,带着笑意的眼眸,下一刻,他整个人连带机车直接翻滚出去,直到滑行出数丈之远才堪堪停住,在街上引发出一连串动静极大的声响。
  摔倒在地,满脸血污的金发青年身体蜷缩起来,开始大声的哀嚎,浑身上下也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
  龙邪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回车站的长凳上,这一次,没有坐在长凳的另一端,而是紧挨着少女坐下,彼此之间距离甚至不超过一尺。
  少女冷声道:“我要上报天尊,举报你利用职权性骚扰。”
  龙邪一愣,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约莫两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好像的确是个雌性来着。”
  少女看了他一眼,又打量了自己一眼,难以置信的问道:“我穿成这样,难道会是男的?”
  好像想起了什么诡异的往事,龙邪苦笑道:“那可难说。”
  少女一怔,有些说不出话来。
  两人各自默然。
  少女盯着远处雪地中哀嚎的金发青年,龙邪则又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还没点上,就瞧见少女看向远处青年的目光,于是便调笑道:“怎么,你也想上去踹两脚?可以啊,把握住力道,过了那个正常人类的点儿,今天你可能就不死不行了。”
  少女质问他道:“你怎么就这么想害我?”
  风雪中的灯光下,一粒明火亮起,马上又熄灭,转瞬即逝,龙邪吐出一口烟雾,笑道:“不是我琢磨着害你,实在是每次看到你就没好事,瞧着不吉利。”
  少女皱着眉头,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替龙邪掐灭了刚刚才燃起的烟头,一脸认真道:“不许在女孩子面前抽烟。”
  愕然之余,龙邪也只好悻悻然将兜里的烟盒塞了进去,嘴上却不甘示弱道:“就你,还女孩子,老婆子才对吧,说说,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儿。”
  少女气愤的看了他一眼,闭口不言。
  龙邪又往她身边靠了靠,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她的纤细腰肢,笑道:“行了,凫徯,别闹别扭,说正事儿,你这趟到底是来干嘛的。”
  《山海经.西山经》有云,鹿台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雄鸡而人面,名曰凫徯,其鸣自叫也,见则有兵。
  两晋郭璞所写的《图赞》日:“凫徯朱厌,见则有兵。类异感同,理不虚行。推之自然,厥数难明。”
  同样象征着大兵之兆,可凫徯与朱厌可谓是相差甚远,朱厌是主动引发战争,而凫徯则是预见战争,她一出现在某处,必定是预见了什么征兆,所以龙邪才会说见到她不吉利。
  凫徯白了龙邪一眼,缓缓开口道:“我前几日做了一个梦,梦到云中有一座金色的高台,高台上燃烧着一团犹如太阳的金色烽火,接着四周又升起一座又一座高台,像是传递什么似的依次燃起黄金般的大火,在那火中,有高山,有太阳,有鸟鸣,台下堆积着无数妖族的尸体,形容枯槁,累累白骨,像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我逃离了那十座烽火高台,在白茫茫的云中晃荡,又瞧见一条身躯如山脉般巨大,在云中盘踞游曳的赤红巨龙,它有着熔岩铸就的长角,浑身上下布满了黑红的鳞片,如同一座山岳般的巨大头颅破开云海,低头俯瞰着我。”
  “这个梦不断出现,我能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这片土地之下破土而出,要引发一场波及极广的浩劫,所以我就离开了鹿台山,准备前来告知你们这个消息,我又进不去监察院,只好在外面等你们出来找我。”
  龙邪一边扯过她的围巾将一半缠在自己脖子上,一边笑道:“得,幸亏今天来的是我。”
  少女弯如弦月的眉头微微蹙起,没有理会龙邪抢走自己一半围巾的动作,开口问道:“你不信我?”
  “信啊,怎么不信。”龙邪笑道:“毕竟你以前咒我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准,我的意思是,得亏来的是我,不然换个人来,早就把你带进去刨根问底了。”
  少女摇摇头道:“事情也说了,接下来就看你们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鹿台山了。”
  她正欲起身,结果忘了自己另一半围巾还缠在龙邪脖子上,龙邪只是抓住围巾轻轻一扯,少女身形当即便是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倒退,眼看就要滑倒在长凳边上,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腋下穿过抓住肩膀,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人都提起,轻轻置放在自己旁边的长凳上。
  凫徯的神通术法在一众《山海经》上留名的大妖中不算弱,还犹为擅长一门诡异至极,变幻莫测的诅咒天赋神通。可是天道补缺,即使身为大妖,她的身体强度嘛,也仅仅只比普通人类高出一点点,可谓是脆弱至极。
  少女愤怒地望向旁边的高大青年,等着他一个解释,若是不能让她满意的话,必定诅咒他明早出门踩狗屎。
  少女生气的想道。
  可是龙邪接下来的一句话,可谓是让她猛然呆坐在原地。
  龙邪看着她,眼中金光明灭闪烁,轻笑道:“随我回山海司吧。”
  少女眼中,有水雾渐生。
  说起这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小故事,那就还有得谈了。
  起初,凫徯是抵触监察院的,毕竟自由自在惯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天下大变,谁受得了重重律令管束。但她也心知自己这点本事,还不足以插足当时以天尊为首的杀人集团与天下修行者们之间的冲突,孔宣来找过她一次,她托辞未去天门山,也算明智。
  可是后来她老老实实的在家睡觉,就跟初建的山海司起了冲突。山海司要她登记注册留底,她不肯,初期嘛,做事雷厉风行了一点,当时龙邪亲自驾临鹿台山,把她揍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啊,强权之下,她只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一旁龙邪虎视眈眈的监视之下委屈至极的半强迫签字画押。
  这事之后,她就算是跟龙邪结下梁子了,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焚香沐浴,作法诅咒龙邪一番,本来独享天下水运的黑龙座主,有段日子,出门被狗追,追到大街上被人摸去钱包,洗澡水管会堵塞,连刚买的手机只是轻轻一个磕碰就直接黑屏坏掉,只能重买。
  龙邪欲哭无泪,郁闷了好一阵子,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记仇,要说违反什么律令条例了吧,那也没有,连诅咒也只是小小霉运,不伤人,只是恶心恶心他。这总不能再打上门去吧,龙邪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可就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了。
  妖师鲲鹏于北冥之滨高举大旗,号召天下妖族共反监察院,实则是想以亿万妖族气运消磨天尊道行,并遏制天尊亲自出剑。
  当时鲲鹏若是结结实实受天尊一剑,至少半数剑意会落在已经与妖师连接在一起的亿万妖族身上。
  一剑之下,不知要死多少生灵。
  有明眼人如凫徯等想要站出来向天下妖类声明此事,却在这之前就被妖师秘密抓住,捆缚与北冥冰山之下,等待世上所有妖族都与他气运相接的那一刻,再血祭他们这些反对大妖的血肉真灵,助他跻身第十四境。
  这才有后来独享天下水运的黑龙座主前往北冥,搏杀鲲鹏,二者血战七昼夜,撞碎冰山数百座,引得北冥之海翻腾不休。
  鲲鹏力战而亡,龙邪折断头顶一角,双方可谓是竭尽全力,惨烈至极。
  此战大胜之后,凫徯这等必死无疑的大妖自然也被龙邪所救。
  欠了龙邪一条命,凫徯自然做不出接着天天诅咒他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不仅如此,凫徯事后还参与监察院大选,并与一干大妖等一起通过了尸山血海的测试,打算加入山海司。
  然而,龙邪也是一个小心眼且非常记仇的人。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凫徯加入山海司的请求。
  凫徯堂堂《山海经》留名的大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羞愤之下,直接返回鹿台山,就此隐居。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多年以来,两人可谓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冤家,见面就没好话。
  公交车站里,龙邪拉着围巾,眯着眼望向旁边的少女,笑道:“当年的事情,的确大半是我的错,后来挺后悔的,想找你认个错道个歉来着,只不过一直拉不下脸去找你,今儿赶上了,对不起呗。”
  少女低着头,嘴硬道:“晚了。”
  龙邪抱怨道:“但是也不能全怪我,你当时可是骚扰了我将近两年,我每天起来都得检查自己床角松动没有,手机摔着没有,有多烦人你知道吗?心里憋着气哪能有好话。”
  少女红着脸大声争辩道:“那能怪我?你怎么不说你一上来就是给我一顿好揍,好家伙,我门牙都掉了一颗知道不,两个月才重新长出来,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龙邪反驳道:“谁让你不好好登记的?”
  凫徯气笑道:“那能不能好好说话?哪有人一言不发,刚见面就饱以乱拳的?就我这小身板,能挺过来都算我命大知道不?”
  龙邪双手一摊,笑道:“那你别怨我啊,怨少昊去,他说的,逆他者死嘛,比起他来我这只是一顿揍是不是温柔多了。”
  少女气急,举着小手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龙邪指指点点,就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你……”
  龙邪一脸无辜。
  哈欠。
  远在监察院里跟张怕煮着火锅唱着歌的少昊突然打了个喷嚏。
  路灯明亮的黄色灯光下,细雪淅淅沥沥,寒风呜咽。
  缠着同一条围巾的年轻男女们挨着坐在公交车站里,大声的吵吵闹闹着,却莫名给人一种幸福恩爱的温暖感觉。
  深夜路过的行人瞧见他们,无不露出一抹羡慕的神色。
  小情侣吵架嘛,与其说是闹矛盾,不如说是秀恩爱。
  只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马路中央时,却不由得皱起眉头,暗道一声晦气。
  那里,一辆机车横倒在马路中央,零件四散,杂七杂八的东西撒的到处都是。
  有一个声音嘶哑,满脸血污的年轻人,正在不断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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