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梅花道 / 第五章 三庆会

第五章 三庆会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秦麻雀儿身上那块凸起处被章武剑划开,先是流出了许多淡黄的脓液,然后滑落出一枚肮脏而且粘稠的铜钱来。
  鹤知梅撩起长袍的下摆把这枚钱包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不是现在的钱。
  这好像是一句废话。
  方孔铜钱在鹤知梅他们那个时候早就不流通了,但是,因为各地的大小军阀都会私造钱币,导致当时成都的币制其实相当混乱,比如云南的钱流通到四川来,很多川人甚至都认不得这是一种货币,所以在那个年代,除了正规的“厂板”之外,会认私币也是一件很紧要的事情。
  鹤知梅眼看手中这枚铜钱,上面锈迹斑斑还刻着“永平元宝”四个字,倒是一下就知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了。
  不是说他对钱币知识很有造诣,而是这种钱他恰巧见过,正是在蜀王墓中。
  把“永平元宝”包入怀中,鹤知梅又问刀疤眼道:“那位给你们出主意的大仙你请来了没有?”
  刀疤眼有些支支吾吾,神色中有一丝惭愧。
  “看来是没找到了。”
  鹤知梅其实心里面并没有抱多大期望,因为在他的想法中,这位高人即便不是使秦麻雀儿受害的幕后真凶,也是大有关联。其实以袍哥的本事,要找人并不难,但这人恐怕在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就已经是乔装改扮了的,如今声貌形态样样不同,那恐怕就是大海捞针了。
  鹤知梅想了一想,对刀疤眼说道:“我已经用章武剑把秦大爷身上的阴气破掉了,你们只需要每天从伤口处将脓血挤出,少则半月,多则一旬,秦大爷这个病自然就能康复。”
  说完一转身,领着花清就要出门去,刀疤眼连忙把鹤知梅拦住道:“道长,你是我们秦家的大恩人,如何说走就走,总是要让我们好生款待几天,你等我安排下去,这几天就到府河边上畅畅快快通耍几天,或者道长喜欢丢骰子赌宝相,成都大大小小的堂子随便道长去耍,就由我李某人做个东家如何?”
  鹤知梅笑道:“那暗算秦大爷的人没搞到着,接下来恐怕就要找贫道算账,你们秦家家大业大,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
  刀疤眼胸膛一挺:“道长说的啥子话,我们袍哥从来针对针线过线,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道长是恩公,就请放宽了心在这里耍,那抵码子莫说不来,来了就请他吃盘滚刀面,也免得人家说我们袍哥伸不起皮。”
  鹤知梅听了这话倒是颇有些意外,把刀疤眼肩膀拍了几拍,憋出来“你呀··”两个字,他本来想说“你呀,要多行善事。”但想一想,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脚下轻轻一点,已经跃过墙头不见了。
  花清对刀疤眼眨一眨眼睛,也像燕子一样掠过了墙头,只留下刀疤眼一个人发干楞。
  两人从后子门出来,经西御街而过文庙,顺着南河向西,一路上走马观花,花清还是头一次逛省城,真是觉得千般地热闹,万般的有趣。
  还没到青羊宫门口,远远就听见噼噼啪啪一片打锅盔的擀面棒的声音:“坐呀!凉粉凉面,麻花儿馓子。”
  “吃冰糖溜红苕,糍粑凉糍粑。”
  “请坐!来客一位,鸡丝豆花儿、素面甜水面和糖油糕,窝子油糕、椒盐油糕、马蹄糕、糖油果子,要买赶快!”
  “哎,大四门随转。”这是卖糖饼的喊声。
  “来呀,丢下去就是巧快。”这是卖糖娃娃的。
  卖玩具的拧出青蛙在发叫,地下拖着娃娃打鼓鼓,纸扎的五彩风车转个不停。
  而一派青天,一江锦水,把这个热闹非凡的青羊宫门口,打扮得分外喜纳人起来。
  花清闻到吃的流下来口水,见到耍的移不动脚步,眼里面看着这个,心里面又巴望着那个,鹤知梅拖起他的手,从有两座石狮子的正门前绕过,走到林影森森的西门上来挂单。
  说起青羊宫有一件趣事,据说青羊街是以青羊宫得名,而青羊宫又是以青羊街得名,那么到底是先有街还是先有宫,至今依然有不少人争论不休,但不管怎样,作为曾经老子讲道的法坛,青羊宫在四川道教中的地位无疑是相当重要了。
  花、鹤两人绕过三清殿,转过八卦亭,在斗姆殿的背后,树立着一方刻着“福、禄、寿”的巨大照壁,在那照壁之下立着一个轩昂的背影,正在等着他们。
  鹤知梅和花清跪下了,道一声:“师叔,师叔祖您老人家安好。”
  “好,好,都起来,都起来。”那个背影转过身,面目上约莫是四十五六的年纪,一举手一投足,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派,正是青羊宫的宫主余天师。
  余天师指着花清笑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骑在你师父的脖子上,如今一转眼已经长这么大了,现在的娃娃硬是长得快哟。”,又教训鹤知梅道:“你呀,几十岁的人了我也不好说你,但人家娃娃还这么小,怎么头发衣服都不兴打理一下,也总该拿出个当师父的样子来。”
  鹤知梅笑笑不说话。
  花清嘻嘻道:“师叔祖却是一点也看不出变化来。”
  余天师被逗乐了:“油嘴滑舌!”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走到了余天师的厢房里面,分宾主坐定了。
  等房门一闭,眼看周围已经没有旁人了,花清和鹤知梅立马又重新跪下,脸上换上了一幅肃穆的表情,只听他们口中念道:“地不分东西南北,派不分正一全真,十方丛林皆是方丈。”
  余天师端坐上首不动,回一句:“道不分两仪四象,人不分三六九等,是非黑白只认分明。”
  这番举动可能对于看官来说有些不解。
  在成都人的茶余饭后,往往会拿一些奇异诡谲的民间故事作为谈资,而在这些故事的背后,在看不见的阴影之中,若隐若现的存在着一个关于三庆会的传闻。
  相传三庆会是由五斗米教的祖师爷张道陵创建,会众个个身负绝艺,明面上是出家修行的方外之人,暗中则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千百年来在神鬼与凡人之间维持着脆弱的平衡,鹤知梅、花清以及余天师口念的几句话,正是三庆会的切口。
  只听余天师说道:“秦家的事情,我已听说了,但我想你们从青城山远道而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救秦麻雀儿的命吧?”
  鹤知梅回道:“师叔明鉴,我们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一本书。”
  “什么书?”
  “《血符经》”
  余天师一听这话,脸上显现出一股惊讶的神色,首先问道:“我师兄枯道人他如今可好?”
  鹤知梅刚要说话,花清抢上几步,抱住余天师的腿已经大哭了起来:“师叔祖,师祖爷爷他···已经··已经去了!”
  余天师听了这话心中一凉,整个人好像是被抽了筋一般瘫坐在椅子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两行清泪在眼眶里来来回回打转,只是不肯掉下来,鹤知梅也是紧抿双唇不语,一时间这方丈之内就只听见花清的哀哀哭声。
  过了许久,余天师说道:“《血符经》是如何被盗的,你们从头说来。”
  其实这书是如何被盗的,鹤、花也不十分了然,这事情发生得没有一点动静,只知道清晨做功课时不见他老人家露面,等花清推开门去请时,枯道人额头上中了一掌,横陈在地已经死去多时了。
  余天师气道:“就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
  花清道:“师祖爷爷房中并没发现有打斗的痕迹,而当时观中除了我和师父以外,只有一位来后山修心的女施主,这位施主断然是不会武功的,此后也查验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余天师一拍桌子:“以我师兄的本事,哪怕是金仙下凡也总不能悄无声息就把他杀了,照你们这个说法,等于是我师兄自己把自己打死了?”
  鹤知梅磕头道:“师侄领着徒弟四处查探《血符经》的线索,如今已有了一些眉目,知道那盗书的人曾经到过蜀王墓,而且和秦麻雀儿中的钱魇似乎也有很大的牵连。”
  余天师不解道:“他搞这些名堂是要做啥子?”
  鹤知梅摇摇头:“如今还不清楚。”
  余天师叹道:“《血符经》中记载的都是妖法邪术,我早就劝师兄把此书毁去,他又觉得既然是前人心血总该好好保存,现在可好,把自己一条老命···”说着也有些呜咽,红着眼问鹤知梅道:“现在你们又是怎么个打算?”
  鹤知梅回道:“其一是想借师叔门下弟子,在这成都城内多方打听,其二师侄接连破了蜀王七星控尸针与秦麻雀儿的钱魇,我想那人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接下来就会找上门来。”
  余天师又是一拍桌子:“好!来的好!就怕他龟儿子不来,我们三庆会斗过的牛鬼蛇神还少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来摇老子们的舵!”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