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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武侯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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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侯祠自南北朝时候起,一千四五百年来香火未曾断过,哪怕元人、清人入川,其兵燹之盛,把四川历朝历代的王公坟墓挖了个底掉,唯独昭烈帝一冢,武乡侯一祠历久长存,巍然如故,究其原因,不得不说蜀汉的几位开国豪杰在汉人与外族的心目中都具有一种神圣的光辉。
  此时月明如水,流淌在石板路上,两千年的成都早已沉入梦乡,整条街只剩下两师徒哒哒的脚步声响回荡在冰凉的空气中。
  只听花清小声问道:“师父,你看那秦麻雀儿得的是啥子病?”
  鹤知梅脚下不停:“秦麻雀儿得的不是病,是被人下了钱魇。”
  花清赶上两步:“那啥子是钱魇?”
  鹤知梅叹口气:“钱这个东西,过无数人手,沾染万种心思,是非常通灵的东西,要是被有心人拿来作恶,那手段是多不胜数,这个钱魇的作用,说白了就是将受魇人的心中欲望化为实体。”
  花清张大了嘴,回想起秦麻雀儿那个猪头样子道:“这个秦麻雀儿原本已经够胖了,没想到还想再长些肥嘎嘎?”
  鹤知梅笑道:“这钱魇要是正儿八经能让人心想事成,那它还能叫邪术?钱魇的作用不是将欲望实现,而是仅仅将‘欲望’这两个字变成实体。”
  花清“哦”了一声:“意思是一个人的欲望越大,就长得越胖?”
  鹤知梅道:“就是这个意思,但也不见得是变胖,变得骨瘦如柴也行,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总之就是不成人形。”
  花清叹口气道:“格老子的,这个秦麻雀儿要啥有啥还这么多贪念,想当皇帝嗦?”,又问道:“那我们去武侯祠跟这个钱魇又有啥子关系?”
  鹤知梅其实内心一直有些疑惑,一听花清问这个话,不由得眉头一皱,说道:“要破钱魇非得至阳至正的宝物不可,之前刀疤眼受人指点去找蜀王谥宝兔头龙身玺却也没错,但这蜀王墓可不是谁都知道,更何况当时蜀王已经中了七星控尸针,要是已经知道蜀王被操纵了还让刀疤眼去送命的话,我怀疑这位高人乃是另有所图。”
  以花清的小脑瓜可想不出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他也从来懒得去想,只问道:“师父,既然狐狸精偷走了兔头龙身玺,那武侯祠中又有什么法宝能破得了这钱魇呢?”
  鹤知梅抽出烟杆来,一边点起火来一边说道:“相传章武元年,刘备在金牛山采得铁矿,铸造八柄宝剑,一把刘备自己佩戴,其余七把分别赐给了刘禅、刘永、刘理、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称为蜀主八剑,蜀汉灭亡后,这八柄剑下落不明,后来唐朝李师古偶然获得八剑之一诸葛孔明的章武剑,而李师古死后,此剑就一直祭于武侯祠中,我们要找的就是这把剑,只是····”
  花清问道:“只是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走到武侯祠门口,只见两串红彤彤的灯笼从檐上垂下,借着那光线看去,正门上悬着四尺来长,二尺左右宽的一幅匾额,鹤知梅虚起眼望着匾额上“汉昭烈庙”四个大字,吐出一股烟雾道:“只是看老祖宗们肯不肯借了。”
  以《枫桥夜泊》著名的唐代大诗人张继有一首《咏武侯祠》,诗中写道:“门额大书昭烈庙,世人都道武侯祠。由来名位输勋业,丞相功高百代思”,武侯祠是全天下独一份的君臣合祀祠堂,虽说大家都叫惯了武侯祠三个字,但臣不盖主,正门前的牌匾依然写的是蜀汉开国之君昭烈皇帝刘备庙。
  一进大门,又分前后两殿,前殿地势略高,供奉的是刘关张三兄弟,而后殿又称正殿,供奉的是武乡侯诸葛孔明,但是我们前面说了,古人讲究个尊卑有序,臣不盖主,诸葛亮的声望再高,如何能坐在正殿上呢?原来后殿的地势又略微下沉,比起前殿来要矮不少,如此虽说是正殿,但又低于前殿了,古人为了不废千秋大义,又要显示出对这位蜀汉丞相的崇敬,可谓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鹤知梅和花清当然不能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何况现下夜深人静,也没有哪位愿意来开门,两人自墙头上跃下,但见前面一片石板铺成的空地,空地正中处摆着一只青铜的化纸大鼎,上面插满了香烛,香油烛蜡顺着鼎身在地上淌开好大一片,足见武侯祠平日里香火旺盛。
  空地后面又有一座大殿,从远处望去隐隐然有灯火闪烁,想来就是前殿了。
  鹤知梅深吸一口气,让花清紧跟自己,竟端端正正往那空地上走去。
  花清不解,咱们是来干偷鸡摸狗的行当,走正中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么?要知道此时虽然夜深,但武侯祠自古就有道士住持,如今香火越来越旺,在此长住的道士恐怕已不下五六十人,难保就没有起夜的,道士来偷道士的东西,被抓住了可没脸见人。
  鹤知梅说:“哪个说我们是偷,我们是来借,借就要借得光明正大。”
  花清随师父走到化纸鼎前,只见鹤知梅恭恭敬敬跪下了,在鼎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示意花清也照做,花清依命跪下也磕了三个,再抬起头来时,却差点栽个跟头。
  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那鼎上已露出一颗大蛇头来,那蛇黄皮焦鳞,身长数丈,单一只眼睛恐怕比花清脑袋小不了多少,蛇信吞吐之间,发出嘶嘶声响,花清身子一躬正要拔剑,鹤知梅连忙扯住他手,低声道:“莫动!”
  花清不知道师父打什么主意,只好凝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却随着那蛇四处游走。
  鹤知梅又悄声道:“这是张桓侯在试我们两爷孙,他老人家性子急,你要敢把剑抽出来,保证马上洗白。”
  花清把手垂下:“那啷个办?”
  鹤知梅道:“凉拌,莫动就行。”
  话音刚落,那大蛇突然巨口一张就往花清吞来,花清仓促间不知该怎么办,只是心中高喊一声:“我命休矣!”,直挺挺立在那里闭目待死,哪知半晌过后,不见有什么动静,睁开眼来一看,那蛇已经无影无踪。
  鹤知梅长舒一口气,拉起花清道:“继续走。”
  花清惊魂未定,茫茫然跟着鹤知梅来到前殿,刚要推门而入,却见那门吱呀一声,无风自动朝里开了。
  鹤知梅见怪不怪,抖一抖身上尘土,袍襟一撩当先跨入,却看见早有一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殿中,从背影看去,只见那人虎背熊腰身形长大,身披一袭绿袍,左手上捧一部书正在细观,对于殿外来人好像浑然不觉。
  鹤知梅不敢惊扰,只是走到那大汉身后跪下不语,花清见了也是照葫芦画瓢,两人一左一右跪在地上,一时之间只听见书页不时翻动的哗啦声响。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一个沉稳雄浑的声音问道:“你二人所为何来?”,接着又是哗啦一声,想来那大汉并未放下手中书卷。
  鹤知梅不敢抬头,回道:“只为救人一命,特来求祖爷爷们借宝剑一用。”
  那声音道:“此人罪当该死,又何必要救?”,话中语气不怒自威。
  鹤知梅一听这话,脑海里顿时转出无数个念头,其中有一个想法更是让他吓得冷汗直流,生怕这秦麻雀儿所遭的罪,乃是武侯祠几位爷爷降下的天罚,那自己岂不成了螳臂当车的小人了?
  但转念一想,昭烈帝、关壯缪、张桓侯、武乡侯这几位爷爷都是仁者义士,要惩罚秦家也用不着靠钱魇这种邪术,只好硬起头皮答道:“不是小人要救此人,而是此人与另一桩妖案有关,非得从他口中寻些线索不可,望爷爷们开恩。”
  这番话出口,殿内却再没有半点声响,过了一阵,只听那声音长叹一声,鹤知梅和花清只感觉到殿内忽然起一阵风,刮得脸上隐隐生痛。
  那风呜呜作响,好像龙吟一般,这龙吟在殿内盘旋片刻,随即窜出门外,越飘越远乃至消无声息,二人才敢抬起头来,再看那大汉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站在昭烈皇帝的塑像前。
  这老道士手长及膝,双耳垂肩,相貌上颇有些怪异,但一听他开口,鹤、花二人又顿感如沐春风,心中舒畅不已。
  那老道士话并不多,只笑着说道:“且随我来。”
  花、鹤二人好像听了诰命钧旨一般,心甘情愿跟着他走,三人绕过上首的昭烈帝塑像,原来这背后又有一道门直通后殿,老道士领着他们穿过小院走进后殿,正上方供奉着武乡侯诸葛孔明的塑像,这塑像手中正握着一把古剑,剑上鸟书虫篆刻着一些字迹,想来不是凡物。
  那老道士又道:“磕头吧。”
  鹤知梅和花清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老道士从塑像上取下古剑来,交给鹤知梅道:“用完之时切记物归原主,须知天命难违,彼时恐怕还有一劫等着你们。”
  鹤知梅躬身而立,双手接过了章武剑,就听那老道士说道:“去吧。”
  鹤知梅和花清拜退而出,一路上快步疾行,直走出武侯祠来,才敢喘出一口大气。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花清自懂事以来一直跟着师傅行侠除妖,见过的怪事多不胜数,但今晚种种奇遇竟然让他感到心潮澎湃,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呆呆愣了半晌,只问道:“师父,刚才老道长说恐怕还剑时还有一劫,却是个什么意思?”
  鹤知梅皱眉道:“天机难测,我等凡夫俗子如何猜得到?”
  花清碰个软钉子,觉得颇不好意思,只好讪讪道:“老道长是个高人呐!”
  鹤知梅抽起烟杆打在花清头上:“啥子高人不高人,你娃儿有眼不识泰山,那是昭烈帝爷爷。”
  花清一伸舌头,强辩道:“师父你咋个晓得?”
  鹤知梅道:“咱们在鼎前遇到的大蛇是张三爷变的,殿中遇到的是关二爷,最后那道士不是昭烈帝爷爷是谁?”
  花清小声道:“却也不见得。”
  鹤知梅冷笑一声道:“那你见这三位身下可有影子么?不是这三位难道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敢在武侯祠撒野?”
  花清摸着头笑道:“咱们一个老鬼,一个小鬼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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