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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秦麻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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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孽这个词语,要看是谁说,普通人说造孽,多半是倒了霉了,但修道之人说造孽,那就可能是造杀孽。
  花、鹤二人是出家人,出家人的规矩是不准跟普通人放对,但现今眼看着刀枪要招呼到自己身上了,祖师爷可没说过不准反抗的话。
  花清一路上憋了不少火气,只是碍于师父面上才强忍着没出手,如今跟师傅眼神一对,就像点了火的炮仗一般,一脚就把刀疤眼踹在地上跪着,刀疤眼握住枪正想抬手,哪知鹤知梅手腕一翻,一把盒子炮已经在他手里颠着了,刀疤眼捏一捏空气,冷汗唰的一下就从额头上窜了出来。
  再看花清好像是下了山的猛虎,一个跨步踏进人堆里,上来就是一拳打在一条大汉的肚子上,那大汉一抱肚子,下巴上又吃一脚,直接飞了出去。
  众人大吃一惊,还不等回过味儿来,花清这边已经演上拳谱了,什么单鞭云手搬拦捶,手挥琵琶闪通臂,打得牛高马大的壮汉像是一群兔子样乱窜,但这室内能有多大,门口又有鹤知梅正在教育刀疤眼,花清按着身高排头挨个收拾过去,没用很久功夫,大家就都在地上重新见面了。
  刀疤眼万万没料到今天这点子如此扎手,自己冲场合操漂亮打了一辈子滚龙,到头来怕不是要做了老僵尸的陪葬,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正跪在地上想词,只听鹤知梅道:“你们找兔头龙身玺是要干啥子?”
  原来刀疤眼这几个都是成都府哥老会的袍哥,这成都哥老会的总瓢把子是秦岭以南一百八十一县的头一条滚龙,姓秦,年轻时歪号叫秦麻雀儿,这个麻雀儿在四川话里不是一个好词语,而且照理说以秦大爷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早该改个名字,但秦大爷生性豪迈不拘小节,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就这么一直叫到现在,换个角度来说,就算秦大爷把麻雀儿三个字举在头上写在脸上,除了他自己又有哪一个人敢这么称呼呢?这也算是另一种摆排场的方式。
  以平常心论,秦麻雀儿超到现在,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还犯得上派人来干挖坟这种绝户的勾当吗?其实也不然,起因是秦麻雀儿前几天生了一场怪病,浑身胀痛不说,一张脸更是变得越来越怪,初时众人尚不觉得如何,但越到后来秦麻雀儿的脑壳就越来越像一颗猪头,这把秦家上下可就吓坏了。
  找了许多医生郎中来瞧,要不说是“惊风”,要不然是“扯火”,总之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开的方子喝下去光顾着打饱嗝,却没有半点作用,秦家人着急自然不用说,那些郎中更是急得想上吊,但不等他们自己上吊,就被袍哥们绑了全家沉到沙河里面去了。
  四川有一句俗语叫:“不管他巫教道教,只要搞得热闹”,在秦大爷卧床不起的当口上,除了请正规医生外,肯定又请了许多神神道道的人来帮着看病,这其中有一位就出了个主意,说秦大爷这个病是邪症,邪症拿药医是医不好的,要拿宝物来镇住妖邪才行,至于这个宝物,就是蜀王墓中的兔头龙身玺,于是刀疤眼这才领了兄弟们半夜跑到这荒郊野外吹冷风,刚好就遇上花、鹤两师徒,所以才惹出一番事情来。
  鹤知梅听了这些前因后果,又咂起烟杆来沉默不语,花清把众人打了一顿,虽然解了不少气,但仍在墓室中叉起手四处巡逻,看见有人想起身的,就是一脚过去,把哥老会的一群人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过了一阵,鹤知梅对刀疤眼发令道:“把你们揣起来的东西都给我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又对花清道:“我们上成都府走一趟。”
  刀疤眼一听这话,好像是仙音一般,虽然眼红金银财宝,但这些浮财本就不在最初的计划之中,只要鹤知梅肯放他们一马,那是千肯万愿,何况如今见识了两人的本事,他们或许能够救下秦麻雀儿的性命,而只要秦家不倒,那又何愁财源不能广进?当下立马让众人把蜀王墓里面的东西物归原主,又亲自给蜀王重新披上龙袍放回棺材里,蜀王生前做过的好事坏事可以说是毁誉参半,而今一天之内两次从自己棺材里被人掀出来又放回去,也可以说是因果报应了。
  花清见刀疤眼几个正在那忙里忙外干得热火朝天,走到鹤知梅身边问道:“师父,这几个本来就不是啥子好人,那个秦麻雀儿想来更是坏得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又何必去管他们的闲事?我看不如···”,话还没说完,刀疤眼的手已经开始抖了,眼看着蜀王脖子一歪,一颗脑壳就滚了下来。
  花清对刀疤眼翻个白眼,只听鹤知梅说:“秦麻雀儿这个病来的蹊跷,怕不是和那个怪人有些干系,总之既然如今断了线索,那就先去看一看秦麻雀儿是个啥子病再说。”
  花清听了这话也就不说什么了,一行人连忙往成都府走去,成都府离着蜀王墓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距离,虽说此时城门已关,但难不住在此根深蒂固的哥老会一行人,莫看刀疤眼在鹤知梅跟前吃瘪,对其他人可丝毫不客气,等了半晌那城门打开来,刀疤眼一个耳光扇在守城门的脸上,骂骂咧咧道:“你龟儿子是不是在窜瞌睡?看到爷爷们来了开门还这么慢?”
  那守城门的只能傻憨憨的赔笑,刀疤眼一看自己虎威不减,心下更是得意,摇头晃脑眼看大尾巴就要往外露,只听鹤知梅咳嗽一声,刀疤眼顿时屁股一紧,连忙躬身引着鹤知梅和花清往城里走了。
  老成都是一座几乎于正方的城市,东西南北号称各有九里三分,而秦家又坐落在中心位置的后子门一带,古人起地名常常附带一些意义,比如这个后子门,其实和南京的后宰门是一个东西,叫做“厚载门”,都是王宫的一道门,取“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意思,只不过是时间太长讹变了,而秦家能住在老蜀王宫附近,也可见其派头十足。
  出于尊重,刀疤眼本来是想让花、鹤两位先安寝,等休息好了再做打算,但鹤知梅不想多浪费时间,如果这病没什么怪处,也好转身就走,刀疤眼更不推辞,就领着两人往秦麻雀儿房中来。
  一进房中,鹤知梅只是皱起眉头,花清却已经掩住鼻子了,原来这房中好大一股腐烂臭味,再看床上那秦麻雀儿,虽然看得出他原来身形就颇为肥胖,但如今更是胀开了两三圈,压得床铺朝下弯成一个半圆,再看脸上,眼睛鼻子几乎快被肉塞住了,已经看不出原来面貌,浑身流出许多脓液,臭味就是从此而来。
  秦麻雀儿的正房秦夫人已经六十来岁,整日只在后院吃斋念佛,并不管事,如今秦府当家的乃是从重译楼赎身的三姨太,三姨太此时坐在床边,正拿着一把扇子给秦麻雀儿扇风,见刀疤眼领了两个邋里邋遢的道士进来,也是眉头一皱,这就凑齐了一整屋的皱眉,好像大家对这个病都不乐观,秦麻雀儿立刻就要升天了。
  三姨太问刀疤眼道:“李文秀,深更半夜领这两个牛鼻子来是啥子意思?那个兔头龙身玺找到没得?”
  花清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没想到刀疤眼浓眉粗脖一条大汉,身上肌肉隆起来像是铜人一般,名字居然如此秀气。
  刀疤眼不好意思说自己从心灵到身体都被鹤、花改造了一番,只是讪讪道:“姨太太,这是我专程从城外请来的两位大仙,保证能治好哥老倌的病。”
  还不等三姨太说话,鹤知梅自顾自走到秦麻雀儿身旁伸出手就去搭脉,三姨太这辈子可能除了秦麻雀儿以外看哪个都是下人,见到这个牛鼻子如此无礼,都不由得呆住了,把床沿一拍刚要声张起来,却见刀疤眼用仅剩一只的眼睛使劲在朝她递眼色,三姨太不知就里,就强忍下一口气静观其变。
  过了一阵,只听鹤知梅道:“你们过来帮忙,把秦大爷衣服脱了。”
  三姨太一听这个话气得发笑:“你们两个是酒吃醉了还是当真不想活了,还要不要我把衣服也脱了给你们开个眼?”
  刀疤眼脖子梗出去老长一截,眼珠子都快要脱框了一般瞪给三姨太看,三姨太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原来刀疤眼那把盒子炮正别在鹤知梅腰上。
  三姨太不看还好,一看跳起脚来骂道:“别你妈个烂火药老娘就怕你了?老子秦家是干啥子的你未必不晓得?”,又把手指按在刀疤眼额头上骂道:“你李文秀这个时候不冲火,养你有个卵用,秦大爷有个三长两短,你李家连带到隔壁养的狗都给老娘到沙河底下去填水眼子!”,说着抄起凳子就要往鹤知梅头上扔去。
  刀疤眼急忙连劝带扯把三姨太拉出房外,又给手底下那帮兄弟一努嘴,让大家帮忙给秦大爷宽衣解带。
  众人在门外的叫骂声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衣服给脱了,又把秦大爷的上身扶起来坐在床上,这秦大爷几天前就已经昏昏沉沉,此时更是不知道这一番折腾,鹤知梅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除了胖得离奇之外,并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特别之处。
  花清这时候也伸过头来看,见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不由有些失望道:“看来没我们啥子事哦。”
  鹤知梅并不搭话,伸出手去在秦麻雀儿的层层肥肉间仔细摸索,过得一阵,忽然手中感到有些异样,把那层肥肉撑开来一看,却是有个铜钱大小的隆起,再用力一按,好像里面有什么硬物,也引得秦大爷发出一阵猪叫般的迷糊叫唤。
  鹤知梅心中有了些眉目,但不敢再动手,只让众人把秦麻雀儿重新放倒在床上,随即走出房外。
  这时刀疤眼正低着头在房外挨训,三姨太从其本身开始,已经骂到了第十八代祖宗,只把刀疤眼骂得脑壳都是冰的,偏偏不敢顶撞半个字,这时瞥眼见鹤知梅出来,无异于是见了再造的父母,连忙迎上去,堆笑道:“道长,我们哥老倌的病症可有了什么眉目呀?”
  鹤知梅问道:“你们秦大爷平时可有周围没人的时候?”
  别看刀疤眼是个粗人,这个时候却是一点就透,忙问道:“道长的意思是哥老倌遭了小人的暗算?”
  鹤知梅点点头道:“详细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你们秦大爷危在旦夕,恐怕是活不过明后天,我要先去取一样救命的东西来。”
  刀疤眼道:“道长何必亲自去取,使唤我们出力就是了。”
  鹤知梅摇摇头道:“你叫我徒弟出来,就我们两个就行”,但听他顿了一下,又道:“另外,把那个让你们去找兔头龙身玺的人也给我找来。”
  刀疤眼都答应下来,又问道:“道长去的地方是哪里啊,可有很远么?”
  鹤知梅一边走一边回道:“不远,武侯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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