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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抚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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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狐狸精活到现在大半辈子都在坟堆堆里头打滚,见过的怪事不能说少,但曾经所遇过的一个怪人,其邪门当真是生平仅见,当性命紧握在花清手上时,不知为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怪人,而这怪人时刻不离手的一本书,也一并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万万没想到这番经历竟然救了它一命。
  不过此书是不是要找的那本书,或者说究竟狐狸精是不是在骗他们,鹤、花两师徒都不确定,但既然有了线索,那自然是先去看个究竟。
  狐狸精和那怪人是如何相遇的,此处暂且不谈,只说他们相遇的地方,是在前蜀高祖王建的墓中。
  这王建墓如今被称作永陵博物馆,就在成都金牛区的永陵路十号,门票二十块一张,给钱都能进去,可在花清他们那个时候,这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抚琴台。
  抚琴台四周隆起而上部平整,以山体而言,它似乎太过于规整了,如果带着现代的勘探知识去体察它,或许很容易看出这是一个人为的墓葬结构,但在古人的故老相传中,这是因为“辞宗”司马相如曾经在此抚琴,所以山川自发的为他搭起一座高台,这种说法虽然带有更多的神秘色彩,但显然更加浪漫而可信。
  自残唐五代时起,千年来无数的文人士子在此处登高咏赋,击节而歌,殊不知在这缭绕的歌咏声下,埋藏的是前蜀高祖王建的遗骸,所谓灯下黑莫过如此,如果用现代语言来描述,可以说是标准的坟头蹦迪行为。
  狐狸精领着两人来到高台下,在丛林遮掩之间扒出一个洞口,鹤知梅手提烟杆打头,花清提着狐狸跟在后边钻入洞中。
  两人走了好一阵不见出口,花清手提火折子,眼看身边尽是黄土,除了脚步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他今晚先是在李家庄擒住狐狸精,接着又连夜赶到这里,这个时候忍不住就开始犯起困来,但当他一个呵欠打完再睁眼时,却发现师父鹤知梅已经不见了。
  花清这一下吃惊不小,连忙高喊几声师父,哪知鹤知梅的声音却从下面传来,原来这土道已经到了尽头,鹤知梅走在前面当先跳下,脚下面已经是青石砖铺成的墓道了。
  花清心道幸好自己一惊一乍的样子没被师父看见,哪知他的一举一动早被狐狸精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见它两颗眼珠子画着圈的乱转,不知道心里面在打什么主意。
  鹤知梅和花清身处墓道的当中,不知道该往哪边走,狐狸精指了指右边,只见右边的墓道尽头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丝微弱的灯光透出。
  师徒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墓室里面放置长明灯不是稀罕的事情,但长明灯虽然叫长明,一般也就支持个把月,顶天了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王建是五代时候的人,至今几百上千年,他的墓室之中怎么可能还有灯亮着?
  两人猫着腰,静悄悄的往灯光处靠近,等离得不远了,鹤知梅一抬手停下脚步,花清会意,悄悄把剑抽出来握在手中,等鹤知梅抽出两张灵符把来路给封了,花清脚下一点纵入室内,手中一把长剑舞得风雨不透,一时之间,墓室之内只看见剑影闪动,风声霍霍。
  过了好一阵,只听见鹤知梅叫一声停,原来这里面除了花清再没有半个人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表演了一套剑法。
  花清脸上微微发红,一巴掌拍在狐狸头上:“人呢?书呢?”
  那狐狸正准备辩解,没想到鹤知梅先说话了:“别忙,先过来看看这里。”
  花清顺着师父手里的烟杆看去,才发现墓室正中间摆着一口石棺椁,棺椁后面是一张石头打造的龙床,一口宝盝端端正正放在龙床上。
  鹤知梅用烟杆钩开宝盝上的铜纽,里面放着一方玉玺,但让人奇怪的是,这方玉玺上雕刻的并不是龙,或者说只有身体是龙,而头部却是一个兔子的模样。
  鹤知梅和花清虽然不懂雕工一类的事情,但能让蜀王珍而重之的放在自己墓室中的,想来不是凡物,但为什么这个东西又是如此奇形怪状,他们却想不明白。
  鹤知梅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转过身又绕着石棺打量起来。
  花清在狐狸精的注视下,刚想把玉玺拿起来,就听见师父“咦”的一声,原来在石棺下有一团透明的东西,等撩起来一看,好像是个蝉蜕,只是大得出奇,而且形状上好像一个人的样子。
  鹤知梅道:“看来这里确实有人来过。”
  花清问道:“这是人么?我看倒像是个妖怪。”
  鹤知梅摇摇头道:“是人是妖还难说,不过这家伙有些难缠。”
  花清奇怪:“何以见得?”,话音刚落,石棺里突然发出一阵跨拉拉的响声,接着棺盖猛地飞出砸在墙上,带起多年的积灰弥散开来。
  花清被烟尘激得正咳嗽不止,烟雾中突然伸出一只干瘪乌黑的手爪,眼看花清的天灵盖今天就要通气,哪知从斜里又猛地伸出一根烟杆,堪堪架住了那只怪手。
  鹤知梅左手烟杆一架,右手将花清拉至一旁,再看那手的主人,大约六七十岁年纪,身披一袭龙袍,外露的皮肤枯瘦而干瘪,更有一层细细的白毛附于其上,正是这墓中主人蜀王王建尸变了。
  蜀王一击不中,继而两手暴长,分开左右来拿两师徒脖颈,鹤知梅身形一晃后退开来,花清挡在师父身前,拔出长剑与它斗在一处,别看这老头一幅瘦巴巴的样子,两只手爪竟然带起呼呼风声,一招一式力气居然大得出奇。
  鹤知梅站在远处满室游走,眼神在蜀王身上扫来扫去,花清与他缠斗了一阵,汗水开始从额头滑落,手臂上已经渐渐感到吃力。
  鹤知梅再绕一圈,眼睛中拿捏得稳了,手中虚影一晃,一张灵符直往蜀王后颈处激射而去,哪知蜀王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左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至背后,但见他食中两指一分,那尖锐奇长的指甲便把灵符剖成两半。
  蜀王口中发出“桀桀”怪叫,像是得意至极,岂料这只是个虚招,鹤知梅紧跟着一烟杆砸在蜀王左手上,竟硬生生把他一只左手砸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僵尸吃不吃痛,但也听得蜀王怪叫连连,右手仍是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抓向鹤知梅,看来好像是惹火他了。
  鹤知梅端起烟杆猛吸一口,随即喷出一股白烟凝在胸前,蜀王右手伸进去又猛的一缩,就像被火烫了一般,发出一股焦臭味道,花清趁此良机,挽起手中长剑往前一送,端端正正刺入他额前印堂处,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蜀王这时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立马僵在原地不动了。
  鹤知梅让花清保持不动,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吸铁石来,在蜀王后颈来回逡巡,直到叮叮叮几声轻响,吸出来七枚金针,而金针一被吸出,蜀王尸体上的白毛就逐渐退去,变回了一具普通的,没有生命的干尸模样。
  鹤知梅端详着手中七枚金针,说道:“照这七星控尸针的手段来看,恐怕正是那本书不假,只是施术人的手段还有些稚嫩,以致僵尸还挡不住我一口白烟,我猜那人也是正拿这蜀王练手。”
  花清道:“既然这人是初学书中妖法,为啥子师父你刚才又说这人有些难缠?”
  鹤知梅一边将金针收于怀中一边道:“一般说来,被七星控尸针操纵的僵尸只能在施术者身边活动,但那人能在自己走后仍然维持着蜀王身上的金针效力,恐怕也算的上是个奇才。”
  花清一听这话,眼中顿时放光道:“也说不定他现在还在附近?”
  鹤知梅摇摇头道:“我们来时已经把外面搜过一遍,哪怕他真在附近,恐怕现在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花清心中颇有些沮丧,正想找狐狸精问一问那怪人长什么样貌,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没想到那狐仙趁刚才打得火热,早就溜之大吉了。
  花清一跺脚道:“格老子的,莫让道爷再抓到,抓到按油锅里面涮两转。”
  鹤知梅一拍花清后脑勺道:“先出去再说。”
  这蜀王墓虽说地处荒郊,但毕竟离成都城不远,他们可不想被当成挖坟刨墓的倒斗贼,被抓住了吃一顿板子是轻的,就怕砍脑壳,这个时节可是没有什么送批御前,秋后问斩这么规矩的说法了,所谓乱世当中,命如草芥,两条命也就是两颗子弹的事情。
  二人轻悄悄的从墓穴中摸上来,但没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外面早有十来个青皮蹲在那里,见花、鹤二人从土里钻出来也是一愣,随即立马围了过来,也不问什么情由,摸出手中片儿刀就架在他们头上,气得两个道士直叹晦气。
  只见那群青皮中走出一个左眼上有道刀疤的人来,先是一脚蹬在花清身上,他满以为这一脚要把花清丢翻,结果花清只是晃一晃,并不动。
  刀疤眼“吔”的一声,“格老子看不出来是个硬货哟”,当即从怀里面掏出一把洋火。
  鹤知梅赶紧赔笑道:“大爷,我跟我徒弟是受人之托来帮忙看吉穴的,不晓得大爷们在这里,冲撞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刀疤眼骂道:“放他娘的狗屁,天还没亮你看个屁的吉穴?你们两个是不是来盗蜀王墓的?”
  鹤知梅一听这话要遭,因为那个时候这里只叫抚琴台,蜀王墓根本是听都没听说过,要不是狐狸精带路,鹤知梅自己也找不到,这几个人眼看来路不正,嘴里一说就是蜀王墓,恐怕这伙人才是正儿八经来倒斗的。
  事实正是如此,不过刀疤眼一伙只是听说这附近有个蜀王墓,却不知道具体位置,翻了一晚上的山居然只是在野地里打转,也是合该鹤、花二人命里有此一劫,偏偏就撞在这帮人手里面了。
  鹤知梅装作糊涂道:“啥子蜀王墓?”
  那刀疤眼也不跟他废话,指着身边几个人道:“你们几个,顺着他们出来的那个地方往下挖,看看有没得啥子蹊跷。”
  其实都不用怎么挖,那树丛一刨开,洞穴就在眼前了。
  众人押着两个道士往里面走去,过不一会儿,后面的人还在墓道里,只听得前面的人已经开始欢呼了,那刀疤眼几步抢进墓室中一看,原来蜀王的石椁里面还有一层木棺,这木棺在蜀王尸变时已经被他自己打碎了,里面放了不少陪葬的宝贝,但鹤知梅他们并没有留意到,这时候反倒便宜了眼前这伙人了。
  至于躺在地上的蜀王尸身和飞出去的石棺盖,刀疤眼先入为主的认为是鹤、花两人干的,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刀疤眼一边指挥人收拣冥器,一边找人一一核对,鹤知梅暗中盯着这帮人的行径,要说是盗墓不假,但更像是在找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怀疑。
  过了好久,看眼这帮人把蜀王墓中的宝贝席卷一空,连蜀王自己身上那件龙袍都被扒了下来,只留个光沟子扔在地上,花清翻个白眼想:要不是我们费万般劲把老人家伺候安逸,现在你们只怕已经到阎王爷跟前报到了。
  刀疤眼站在那里监督众人,眼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听一个青皮对他附耳道:“那件东西不在这里”,声音虽小,但仍被鹤知梅听在耳朵里,刀疤眼脸色微变,又转向花、鹤二人,说道:“搜他们身。”
  这时鹤知梅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大爷,你们到底要找啥子,我们两个啥子都没拿。”
  刀疤眼掂掂手中的枪道:“兔头龙身玺是不是在你们身上?麻利的搞快交出来,不麻利的,就请你们一人吃一颗黑枣子。”
  鹤知梅和花清对望一眼,自己又没拿,那玉玺还能长腿跑了不成?心里面同时想起了四条腿的狐狸精,不免长叹一声,也不晓得今天是造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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