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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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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今生冥想之中,分明感觉到了他可以用气顺着经络直接感知每一处神经和肌肉,再用功一些,他甚至感受到了每个细胞。他一运功,筋肉缓缓聚起,做守御之势。
  突然,易今生砸到一棵探出山崖的歪脖树上,后背生疼,撕裂一般!全身骨骼咯吱作响,脖子由于惯性弯出了难以想象的弧度,枝干急急下沉,在将断之时,终于是拖住了易今生,可他疼的再也无法运气,昏死了过去。但这还没结束,上方大树接踵而至,眼看就要砸中易今生,也不知是不是黄老祖师厚爱门生,在天之灵让那棵大树一端砸在了峭壁上,这才缓慢下来,斜斜插入到易今生身下一丈处,再往下去,竟是一线天。
  易今生所在的枝干嘎巴一声,断了去,他随之掉落,不过还好,掉到了斜插入峭壁的树上,停止了下来。
  一时静谧,隔世千年。
  良久。
  易今生腰间的龙吟珮隐隐发亮,温润可人,好似羊脂。只听在群山之后,那白云深处传来一声幽幽鹤唳,云层翻涌的厉害,不一会儿就变做螺旋气流,猛然冲出一只丹顶长颈的白鹤,大展其翅,足有两丈翼展。但见它拖住白云拉线而来,却不是那逍遥又是谁?
  逍遥在易今生上方盘旋下落,生怕气流将他冲下山崖,三圈之后,逍遥终于小心翼翼的将易今生驮于背上,振翅离开。
  赵卫生一众经过大半日的辛苦,终于将羊肠小道一推而出,他看着百试峰比试台上,擦额叹道:“真不亏这次开路,百试峰当真恢弘啊!你们往那看,那个方台仿佛凌空而立,四周云层如落深渊。看看脚底下,咱们的清罡殿都变得像小首饰盒似的。”
  诶?今儿呢。嗯,这小子也不和我说一声就下山了。
  “咱们今天就到这,再歇一会就回去,去玉清堂看看咱们师父的祭灵。”
  众人歇了一会,起身下山。
  玉清堂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光景了,满满当当的全是同门,可见无字真人这个掌门做的深受大家敬爱。
  谢清徽向无字真人的牌位上了三炷香,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心里想到:师兄,你可千万要活着,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还你恩情,师弟不想遗憾余生。也佑我顺利三证,不然清罡宗的正统巨擘就快要走到头了。自百年前的吓魔嘉奖,一直到现在清罡宗都在实实在在吃老本,中间中断收徒几十年,难有发展。佛门贰三寺靠着吓魔古僧的名号吸引到很多慕名出家的百姓,都想修得一身神通,虽然化劫僧人已将方丈之位传给后来的无事僧人,可终究是在默默增添实力。
  至于那近天楼,此时师兄你撒手不管了,人家可还有吓魔书圣在位,再加上又在天子脚下,都城‘毕竟’哪个士子豪门不想和近天楼扯上一点关系,而显得自己超凡脱俗?要是清罡宗突然无主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皇帝李掣的耳朵里,国教很可能就慢慢转到儒门上了!无量书是那唯一的参与过吓魔战役的在任老人,师弟不才,但求可以保住清罡宗正统巨擘的地位。
  三炷清香燃起,香灰不落,青烟直上。
  谢清徽看此,微微点头。
  门外,赵卫生一路“借过”,这才挤到祭灵台前,向玉清堂弟子取了三炷香,举过头顶,跪地伏首。
  赵卫生心道:“师父,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卫生年纪轻轻,若是要顶起无字一脉,压力重于泰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和今儿都很想你,今儿今天已经下山去找你了,如果你还在,就尽快和今儿见面回来吧!”
  话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的,这时谢清徽走到刚起身的赵卫生旁边。
  只见谢清徽轻哼道:“如何?胖儿师侄,你看这够不够排场了?还有,树砍得怎么样了。”
  堂堂一堂之主竟然和年轻人计较上了,弄得赵卫生一脸尴尬,心理倒是觉得有趣得紧,回道:“妥了妥了,怎么不见撼庭师兄?”
  谢清徽掸了掸褐色道袍,道:“奔雷身体不适,老夫让他去休息了。倒是掌门师兄最疼爱的今儿呢,他怎么没露面?”
  赵卫生嘿嘿一笑,道:“这兄弟俩,还赶到一块不舒服了,诶!”
  赵卫生心里打的算盘谢清徽早已看出,这师兄弟俩人机灵远超常人,肯定已经反应过来无字真人也许还在人世,若是让他易今生先找回无字真人,那无字一脉大可先告他玉清堂一状,我玉清堂提出另立掌门。我二掌门岂会被你一个小娃娃戏弄于股掌?我先下手为强,稳稳事态,一手准备破两局,掌门如愿以偿的回来,我已三证,掌门不幸回不来,我也顺利三证,清罡宗香火昌盛无论如何是板上钉钉。
  而赵卫生却看不透了此时的谢清徽,他虽然为人严肃刻板,但是对宗门中的弟子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哪里亏待过他们,要说张撼庭,那可是他最重视的亲传徒弟,平素让他吃的,壮的跟牛似的,生病?我不信。再者说奔雷师兄那么尊敬掌门,就凭他性格,再不适他也会在这里守上一整日,谢师叔怎么就把他支开了,不了然。
  谢清徽转身走向别处。带着疑问,赵卫生笑着抱拳做了一礼,这就走入人群。
  在远处坐着的南宫雨台此时无奈摇头,这叔侄俩人,不好好参悟大道,互相瞎琢磨什么呢,这是成何体统:“哎!”
  而玉清堂门口有一绝色,她一袭紫衣,正在抱着白狐幻儿摸脑袋,出尘出世,要说她不想师兄?非也,她只是不愿与众人拥挤,这个事情已经让她头痛百年,能躲则躲。待大家都散了去,她才愿意独自去跟掌门师兄唠几句。
  晚风轻轻,烟气浓浓。
  逍遥意外的没有将易今生带回清罡宗地界,此时虽然还在御和群山内,但是已入无人之境。
  这是一处山崖,霄汉瀑布从九天而落,正正好落在这山崖之边,溅起白花无数,再往下百丈,就是深水寒潭。逍遥轻轻放下易今生,飞身而下,流星似也冲入寒潭,再折身而上,此时逍遥嘴里已经噙了一口寒潭水。
  只见它昂首向天,脖颈伸直。
  “咕噜咕噜……”
  像是漱口一样,然后。
  “噗!”
  一只大白鸟是如何做到喷水的,还喷了易今生一身。这一喷倒好,易今生凉的一惊,肌肤迅速将逍遥的“哈喇子”尽数吸收,他猛然醒来,尝试着动了动脖子,奇迹的发现没有损伤,又动了动胳膊,还是没有事情,他坐起身,看着逍遥怔怔出神:“我这次是不是真到阎王殿了。”
  逍遥低下脖子瞪着易今生,有些发呆,丝毫不像仙家坐骑,也没了平时在御和山巅盘旋时的神气,活脱脱的像一只农夫养的傻大鹅,到底是上岁数了。
  易今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捏着逍遥的翅膀轻轻一掐,逍遥疼的啾一声,啄了易今生脑袋一下,巨翅一挥,扑倒了易今生。易今生方才松了一口气:“谢谢逍遥,好一口‘鹤涎汁’!”
  逍遥再次昂起脖颈,背身而对,下一刻它竟然又冲下山崖,不过这次应该是忘了展开翅膀,只见它瞬间拍动翅膀,向上飞去,白影掠过,冲上天空,在御和山生活了一百大几十年,虽有灵性,但真的上岁数了,每次起飞,屡屡忘了自己是用翅膀飞的。
  “诶?你把我丢到这怎么走掉了,忘性太大了吧!”
  逍遥在半空中也是脑袋一懵,我为什么带他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水,而且我不认识回去的路了么,算了,既然我也忘了,那咱们都自求多福。
  “逍遥,你看我回去了不把你饭盆掀了。”易今生站起身剑指一立,指着天空大喊,可是早已被瀑布水声盖住,层层树林挡住视线,仿佛这里亘古以来都是如此幽闭。
  既然仙鹤逍遥头也不回的飞走了,他索性开始透过幽暗的光线,慢慢的打量起来周围环境,他慢慢挪步到瀑布下方三尺处,这才确定再往前就是寒潭深渊,不可再向前去。于是小心的转身向后,却发现还有一处一丈宽的小瀑布,应是上方激撞到山石,而分出的分流,他下意识的走过去伸手摸。
  “嗯?”
  这一丈宽后面竟然是空的,他把胳膊又往里塞了塞,还是空的,接下来他一咬牙,忍着透骨寒凉走过瀑布,这竟是一个天然的水帘山洞。被置于绝地的人,胆子真是大,哪里都敢走一走。
  而张撼庭此时已走到仁州境内,一路上他也在打听。
  “兄台,有没有见过一位出家人?”
  兄台没有见过,转身就继续赶路。
  “姑娘,有没有见过一位出家人?”
  某青楼女子竟然惊吓的抽了他一巴掌,本小姐虽然已是罪身,但绝不做出那勾搭出家人的滔天罪举,听集市上卖菜的婆婆说,那是要下地狱的。张撼庭捂着脸继续赶路,本不英俊的脸上带着五个手指印,这下可真是难以入目了。路人们看着奔雷短小精悍的背影,指指点点。
  张奔雷越走越觉得憋屈,我哪里是要欺负你?我只不过是问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出家人,那人可能是我的掌门。于是他又转身走向那女子,企图讨回公道。
  “姑娘。”
  “啪!”
  姑娘真是爽快人,还没等他说完,又赠一巴掌。
  “我说你这个人,惹了本姑娘不走还回来,诚心挨打来的!”
  张奔雷捂着脸,脸上布满震惊,可眼神里满是委屈,道:“姑娘你怎么掌力这么大?在下只是在寻人,何必连着两次都不听在下说完。”
  “掌力大?可能平时营生,手腕总要动,练得吧。”
  “敢情姑娘也是江湖中人,在下清罡宗张撼庭。”一听是练家子,张撼庭自报家门道。
  “姐姐我是这城里水蜜楼的小菊花,我见过哪门子出家人?哦,你是第一个,我看你就是诚心想占我便宜,过来搭讪的!登徒浪子,道貌岸然!”
  小菊花快步离开,剩下身后还在发呆的奔雷,继续被路人们指指点点。
  不过就那么几句罢了:这副模样还学人家公子哥扮相遇、怎么还想白嫖?
  张撼庭气不打一处来,捏着拳头继续上路,大家感觉到他杀气腾腾的,都赛着一哄而散,各自做事去了,这次他决定直往大疆村方向,不再做停留。
  易今生摸出身上的火折子,轻轻一吹,亮了起来,还好没有被‘鹤涎汁’打湿。可是这亮光也太小了,什么也看不清,他只好顺着洞壁开始一点一点的摸索,摸来摸去,他竟然摸到了些许异常。
  这块石头怎如此规则,下半部是圆的,上半部的一个坑,还有一个柱状东西,他拿火折子凑近一看,这竟然像是烛台,那个黑色的柱体看起来像燃烧一半的蜡烛,易今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火折子点了一下。
  下一刻,光亮浸润了黑暗,千年暗室,一灯即明。他顺着洞壁把所有的烛台都点亮,洞内大亮,恍如白昼。这才看清这洞里仍有瀑布水,在脚底汇集成溪流,向远处深深流去,而溪流中间,有一道落脚的石头,通向幽深。再往深处,就是一点也看不见了。易今生头戴疑问,难不成这里还有人来过?他回身看看洞口,这分明是与世隔绝。
  易今生从烛台上取下一支黑色蜡烛,顺着溪流向里走去,一道上除了水流声和脚步声之外,毫无杂音,一时间他竟出神,直到再往前,他听到了哗哗巨响,不绝于耳。他心想这声音不就是洞口外面的瀑布声吗?于是易今生又往前走去,用烛火一晃,终于看清,洞内深处还有一道水帘幕,也不知这水来自何方,缓缓遮下。他护着黑烛,穿过水帘。
  他站在入口,瞠目结舌。
  这里静谧无比,就连身后的水落之声,也消失不见。
  这里宽广无边,烛火之亮,早已照不到界限。
  易今生感觉头顶压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上方游荡一般。他举起黑烛一看,上方竟有一个石刻牌匾,雕有“归去来”三字。他被这气势压的低头走了过去,发现前方有一石台与木凳,还当真有人来过。
  石台旁边有一边一个两个石柱,石柱上依然是两个大点的黑烛,他点亮烛火,这下暗室豁然开朗,原来不是宽阔无边,而是那洞壁石质吸收光亮,实际并没有多深,才不过五五丈开,可为何没有水声?他疑问着敲了敲石壁,发现这种石头虽然是山石,坚固的可以撑起弥天大山,但中间构造听起来就像蜂窝,是充满空洞的,因此也有消声功效。易今生看向石台后方,后方竟是镂在岩石上的书架,每一层都叠满了竹卷。
  他俯身而坐,手抚石台,竟在中间发现一处太极深豁,而那太极图案的阴阳两眼,形状蜿蜒,不是圆形,他惊起的想到,这豁口形状不就是自己龙吟珮的样子吗?他取下龙吟珮,慢慢的放向小坑,竟然严丝合缝的放了进去,而这一侧,就是阳眼。转观阴眼,也是豁口一个,形状就如下山猛虎,应也是一只玉佩,只是他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这个玉佩,不知在哪。
  “师父从未与我说过这龙吟珮的来历,他只是在我入门时就把它交于我,让我好生保管,切勿丢掉。”易今生一头雾水,也不知师父是如何得到的。
  正思考间,他想起身后的书架,这就起身去翻看,兴许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他放下黑烛,开始翻看第一层的竹简。
  这竹简上俱是古文,晦涩难懂,均由金文刻写而成。他大体看了下:
  彼山之阴,浩荡青冥。
  气息决断,阳炎不行。
  遍山上下,流水凋零。
  吾观内外,阴阳颠坏。
  随著此文,醒山造脉。
  总领纲意,天地皆材。
  首要御和,次调气来。
  东西南北,方始通泰。
  原来这是一篇记述调理气息的纲领。
  调理气息?
  “黄老祖师的手记!”易今生发现了惊天的秘密,而他如获至宝,认认真真得开始继续看,才发现这第一卷的内容,每一句都是对应一整卷详细的调理办法,他一字不漏的将这些至宝反复咀嚼,易今生忽然醒悟,这个山洞原来就是御和群山的山根!御和群山的所有气数,便从这里始发,冲遍全山,就像人体的丹田气穴,万气本根,从这里来。待他将调山手记看完,已过多时,而黑烛竟然一点没有融化的迹象,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长明灯,不过长明灯只在地宫中出现,更是在那古时帝王的陵宫中才有。
  这里难道是地宫?那肯定不是,手记中说得明明白白,这里就像茶室一般,几百年前,黄老祖师只在这里工作使用,不做起居,而仙逝之时,祖师也是登天而去,不留人间。
  他继续向下一层看去,都是一些琐碎的记录,什么从这里挪了几石沙土,从那里开渠引水,漫山花树的种子最初有多少,百兽雏崽从何借来,一一详尽,这也让易今生不得不叹服祖师一人何以完成这么浩大的工程,这与皇宫中的工部开渠造河历时几十年才修成天差地别,要知道黄老一人兼顾多面也才用了十年光阴。
  直到看起最后一层的竹简,他皱起眉头,这书里内容更加艰深晦涩,好像在讲一种修炼功法,竟与师门所有修行法门大相径庭,似乎这一种更近天道,但又碍于易今生实在无法看明白具体内容,他只好拿起记录功法的所有卷轴,开始在石台上刻苦记忆,妄图全部背过,待以后慢慢钻研。
  “天下法门,均以修术为的,功为其矢,回首望去,才觉性命虚弱,不以此为基,术难修成,功难毕竟。述我法门,名曰清溟心诀。修我法门,必忘却所学,脑中心中,空空如也。忘去肉身,感悟生之行休,忘去性命,觉宇宙之无穷。天地人空,唯有场力,光阴与波,暗能涌荡,基于明理,再以道统,明得自身,掌控于己。法术天降,神功自生……”易今生一字一字的反复念诵,到现在只记住清溟心诀四字。
  清溟心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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