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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偏执狂打交道并不是个好选择……可惜，李冉没得挑肥拣瘦的资格。
这郑和尚，是他需要的人才。
这厮被僧人界追杀，走遍了大成国五湖四海，武功自不必说，反正自保绰绰有余，更令他看重的，是阅历和蛊惑人心的本事……若非这厮每到一处地方便开坛收徒讲佛法，也不会被官府惦记着。
毕竟，官府要的是顺民，不是被洗脑的另类佛教信徒。
“我安排你进宫里讲佛经，先洗白你的身份，然后找机会成为京城某个大寺庙的主持，以后开坛收徒还是传诵你的信佛理论，随你……前提是，你得帮我做事。”
李冉立刻提出条件，目光中带着一丝赌徒的狂热。
毫无疑问，郑和尚并绝不是屈居于人下之人，说不定羽翼丰满后，会反口一咬都说不定。
不过，这种偏执狂，同样也是务实且精明的算计者……只要自己实力增强的速度比他快，就不怕被反客为主。
“帮你做什么事？”
郑和尚瞬间来了兴趣，普通人听到他离经叛道的言论，要么鄙夷而视，要么虚与委蛇应付，唯有李冉，明明并不认可，却依旧一脸诚挚的邀请他入伙。
这人有点意思，那么帮他做的事，多半也不会毫无乐趣可言。
“……以言杀人！”，李冉晒然笑笑，“也可以称之为，掌握话语权。”
郑和尚愣住，显然这些词汇是他未曾接触过的领域，随即仰头而笑。
果然，猜测是对的，这差事，一定有趣。
两柱香，几盘水果……两个部下便到手了。
比预计的还要顺利一些，当然，要得到这二位桀骜不驯之徒的鼎力相助，需要的代价还很多。
回到宫里时，膳食监已变了模样。
炉火燃烧得旺势，忙碌的杂役太监和宫女行迹匆匆的做着分内之事，饭菜比前几天香得多……得益于宫外厨师的指导，被临时抓壮丁的见习厨师们进步飞快。
翠翠一丝不苟，她专注的盯着翻滚的锅炉，以至于李冉走到旁边都没有拜见。
终于有了几分主厨的样子……今天她掌勺，为各个殿制作膳食。
虽然每个得宠的妃子都有专用厨师，但膳食监依旧会送去例行的饭菜，人家可以不吃，但礼数却必须尽到。
“今儿一早，尹常在来过了，这膳食监，比以前还规矩了几分……对了，昨日去了桃花园里的妃嫔，多多少少打发下人来送了小礼物给咱们，除了端妃。”
陶姑姑闻言含笑，声音突然压低了些，“另外，有些膳食监离职的厨子后悔了，想回咱们这地方，尹常在让冉哥你帮着拿拿主意……”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李冉果断摇头，态度斩钉截铁，膳食监在他手里，不单单只是做膳食的地方，也是培养人才和洗白身份的基地，绝不能留些隐患在里面。
陶姑姑不再多话，只微微点头。
“那一批我买的小姑娘，你训练得如何？”
李冉看了看天色，还早，不用急着回家与尹笉造小人。
“都不错，挺机灵的，其中一个特别乖巧，叫雨落。”
陶姑姑眉眼中满满赞赏，能入她的法眼，李冉瞬间来了兴趣，“走，去瞧瞧。”
两人来到了膳食监杂役的住处，这群新入宫的小姑娘没有落籍，哪里也去不成，但有李冉吩咐在先，小木子也不敢怠慢这些丫头，专门划了两间屋子供她们居住。
还未踏进屋，脆糯的请安声便响起。
“……你调教的真不错。”，李冉瞧着小姑娘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对陶姑姑的能力更高看几眼。
“雕虫小技，她们离堪大用的层次，还差得远。”
陶姑姑微微摇头，一半谦虚，一半实话。
作为宫中的老宫女，她清楚知道各殿妃子的亲信丫鬟本事如何，个顶个的人精，妃子不方便出面的事情皆有这些亲信丫鬟代劳，诸如柳青柳红姐妹这些，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
她不知道李冉要自己调教这些小丫头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严格高标准要求，准没错。
“雨落，你过来。”，陶姑姑目光扫向人群中那最为瘦小的姑娘，其余小丫头自觉让开。
这个小细节令李冉扬了扬眉毛。
得到陶姑姑的赏识不稀奇，毕竟这个雨落是丫头中唯一一个识字的，学习起来天然快一些，然而她隐隐成了所有丫头的头儿，其余人却丝毫不嫉妒，这就不是光识字就能玩得转的本事的。
天生的领导力和服众威望……这两点，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陶姑姑，李大人。”，雨落又行一礼，得益于宫中的伙食，她比第一次见面时脸上少了几分菜色。
“你教了她什么？”，李冉问道，这小丫头的气质进步神速，竟然隐隐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宫里的规矩，各个殿的人物，以及各处的地形，最多只说不超过两遍，她便能记住，同时，我要求她们这些丫头，跟着杂役太监宫女一起做粗活。”
陶姑姑的教学有些单调，但对于挑选人才，单调才是最好的检验手段……重复枯燥又显得无用的繁琐记忆，以及与年龄不相匹配的体力劳动，对小丫头们的意志力，不亚于一场大考。
值得高兴的是，这些从牙行走出了小丫头们，足够早熟，早熟到懂得如何抓住翻身的机会，比如，努力适应陶姑姑的教学。
不过，留给她们学习的时间并不多。
况且李冉一直相信，实战才能出真知……而实战的机会，马上就到。
“你跟着我来。”
冲着雨落晒然笑笑，李冉转身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膳食监大门时，雨落停下了脚步，柔声道，“大人，按规矩，我没资格踏出这扇门。”
“资格？那是人定的，你若想走出去，没人能拦着。”
李冉晒然笑笑，继续往前走，雨落犹豫几秒钟，咬牙跟上。
两人一直行到了后宫东北角的荒地……入眼野草和瓦砾，一片衰败之景。
雨落有些慌，微微捏紧了衣角，她有些害怕与人独处，事实上，这段日子跟其他宫女太监交流时，对于宫中那些下作的勾当，已经略有耳闻。
比如，太监因为生理原因，会有折磨女人的变态倾向。
而传闻似乎是真的……李冉当真伸手入怀，这是脱衣服的第一步骤。
“大人。”
“什么事？”
“没，没什么。”
雨落的脸绯红，她看见李冉摸出一柄飞刀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专心些，我没时间反复教你。”
李冉隐隐猜到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也不多解释，只随手将飞刀扔了出去。
如同一颗呼啸的子弹，雨落的瞳孔瞬间增大了一倍……飞刀擦着她的耳边过去，将一缕散乱的头发懒腰切断。
“紧张么？这只是开胃菜。”
李冉恶作剧似的咧咧嘴，手中寒光又起，这一次，不再是飞刀。
而是一把悬停在空中的古怪菜刀……还未等雨落看清楚它拉风的造型时，眼前便白光闪闪，身上似乎突然凉飕飕的。
下意识的低头，粗布衣物已被割开七七八八，刻意避开女孩的私密部位，但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与半裸毫无区别……更可恶的是，遮掩胸口的，竟然是两片圆圆的碎布，好不羞耻！
“大人！”
“你刚才不是在想，我要把你怎么地么，这不，就把你怎么地了。”
李冉坏笑，用小小的惩罚给了雨落印象深刻的教训……别把人想太坏，也别把人想太好。
“是雨落错了。”，小丫头愣了一秒钟，随即坦诚自己的失误，绝非迫于淫威的认错，而是真的理解了李冉话中的深意。
陶姑姑说的没错，这丫头，是个人才。
一个时辰后，他将飞刀绝技传授给了小丫头，优化了原版本许多不合理的对方，再加上不少他独有的理解和实战经验，已远超出夏青举原著的水平。
同时，下五门入门心法也一并告诉，只是这门内功上手容易提升困难，李冉只让她先记着口诀，以后有机会了再练，先全力突击飞刀技艺。
雨落记得极为认真，果然没让李冉重复第三遍……当然，武艺不是光背着就算数，最终能练到什么程度，全看她的武学天赋如何。
“以后，你的代号叫做‘碟’，只听命于我一个人。”
李冉看着她的眼睛，“你在宫中的身份只是掩饰，我会给你安排各种任务，出宫是家常便饭，需要武艺、胆量和智谋，作为回报，我会给予你不错的酬劳，和教你自保的武艺，以及，你需要的其他东西。”
拉拢手下不外乎恩威并施，李冉更喜欢把筹码摆在明面上。
响鼓不用重锤，忠诚的手下也不需要时刻耳提面命……只需要拿出足够让她们卖命的条件。
“是，大人！”
雨落回答的干净利落，她清楚李冉教自己武功是何种目的，也大致能猜出以后会遇到什么危险。
但她依旧甘之若饴……有种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充实感。
以前靠人施舍才能苟活，而现在，终于可以不再看人脸色了。
有了手中飞刀，大成国虽然大，但也可以闯荡一二。
“很好。”，李冉满意她的态度，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任务成功率会提高不少。
毕竟不是每个小女孩都敢面对高高在上的对手……比如，西北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