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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青溪梦事录 / 第五章 建平王遗女

第五章 建平王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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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景蔼此话一出,全堂皆惊。
  见黄回及一众人等皆无回应,景蔼不得不往前走了两步,把胳膊环抱在胸前,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回头指了指那女童,又朝着黄回一字一顿地再说了一次:"黄将军,这姑娘,我就想要了,不行吗?"
  黄回尚不及回答,四下不禁窃窃私语起来,甚至有人几乎要笑出了声,不免交头接耳道:"素见他祖父萧将军向来明正廉洁,不苟言笑,他父亲中书大人也是宽仁宏雅,怎得这个公子如此不堪……"
  "可不是,早先见他与随从有狎昵之态,这下竟还要个姑娘,怕是为他这随侍要的吧……"
  "莫不是要去养……"
  毕竟黄回手下的兵侍都是粗人,言语间也是越说越粗鄙。
  景蔼只当没听见。在这当口,他想要一个姑娘这理由的确是比那些忠孝节义之词充足上百倍,一个堂堂的世家公子,要一个罪臣之女有什么可指摘的?就算黄回明知他有心要留这景平王之后,却也没有太大的道理来驳。就要个女人,算是什么大事吗?无非这女人小了点,4、5岁,领回去养了当个丫头、童养媳的,有什么理由不可以?所以,无论别人说什么,景蔼都觉得理直气壮,毫不理会,反倒四下里东顾右盼一番。
  而这阿宥自来是除了景蔼的话,旁人所言皆不入耳的,更何况此时阿宥一心只抱着女童不撒手,周围那些兵侍说些什么根本就听不见。
  这时堂上跪着的一白发仆夫却是无法再忍,挣扎着挣脱了被反拧着的臂膀,傲然立起,双目尽是血色,朝着黄回和景蔼啐出一口血沫,厉声道:"建平王素来修身洁行,俭朴廉洁。每有为朝廷事所出,无不尽忠。长怀仁义之心,无论长幼,皆有体恤,故而士庶慕德。可恨天道无德,为奸人所累,时至今日,竟无回旋之地,可怜王之幼女也要被汝等奸人所污……"
  这白发仆夫显然已是一心向死,说的甚为凄厉,堂上众人竟似都被定住一般,不敢轻举妄动。这白发仆夫又拿手指着黄回,踉跄着要扑上来,道:"老夫死不足惜,为何留你这奸人于世,黄回,你有负于王……"
  此时建平王堂前院落内已传来嘈杂之声,想来任农夫一行已经从万岁楼下赶来,黄回急忙喝道:"一个都不能留!"唬的众人一阵乱刀将堂上建平王府诸人砍死。幸而女童被阿宥抱住,大家又顾及到萧景蔼的身份,未曾伤及,但已经吓得失魂落魄地倒在阿宥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任农夫已率众奔至中堂,见堂上早已是一片血泊,冷笑道:"黄将军把握时机总是先我几分,佩服佩服。"
  黄回躬身拱手道:"朝廷所命,皆是你我职责所在,不敢妄自为之,遑论先后,于心有愧。任将军日夜兼程,所到之处逆臣贼子一概肃清,确是智勇有谋,黄某钦佩。"
  任农夫接口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分头再彻查一下这府邸,着人去追逃散的贼人……"又四下打量了一下堂上,忽见阿宥怀中的女童,便转向黄回问道:"此女何人?"
  黄回道:"应是王女。"
  任农夫道:"既是逆党之后,如何留得?"
  黄回道:"任将军有所不知,萧将军的这位爱孙可是看上了……"
  任农夫心下鄙夷,却不敢轻易流露,遂摇了摇头道:"既如此,那就一并都带回去,听萧将军示下吧。"
  一时众人又搜查了一遍建平王府邸,已无闲杂人等,便留人善后,封了府邸,着张倪奴包了建平王及世子首级,一行人往建康行来复命。
  景蔼和阿宥并辔而行,女童依然在阿宥怀中,经历此番大难,疲惫与悲苦交加,已昏昏入睡不醒。一时行过万岁楼下已是日暮,万岁楼依然静默矗立在江边,俯瞰着数十里宽的江面,江水依旧滚滚奔涌而来,又奔涌而去。众人皆无言语,只有风入野林,间或传来一两声鸦啼。若不是万岁楼下依然留着尚未处理的士兵尸首和偶尔入鼻的血腥气味,怕是再也无人知晓前一日在这里的一场血雨腥风。
  此番征讨虽未有长途跋涉,战事亦不艰险,但建平王、王妃、世子、幼子及全家皆被屠戮,血洗王邸,除阿宥救下的幼女外无一幸免,的确也是让第一次随军出征的景蔼和阿宥心惊。况建平王在此次起兵前确实未有任何不端,甚至可以说是朝野归心,现下被斩时却仅二十五岁,而幼子皆不过垂髫,何罪之有,然转瞬之间,却已是生死两茫茫。
  想到这里,景蔼不禁侧首看了看阿宥,只见阿宥在马上,一手持马缰,一手拥着女童,眉头虽仍是紧蹙,眼神却已无澜,心下不禁一动。轻声问道:"阿宥,你可知这姑娘叫什么吗?"
  阿宥抬眼望向景蔼,随着一抬眼,眉头自然也展开,摇头道:"不知。公子可知晓?"
  "我怎会知道。阿宥,不如你给她起个名字吧?回头见了祖父和父亲,也好禀报。"景蔼笑道。
  "阿宥不敢僭越,请公子赐名。"阿宥回道。
  景蔼坚持道:"阿宥既是你的主意留了王女,自然是该你起名。"
  阿宥忽然回过味来,赶紧低头道:"阿宥给公子添麻烦了。"
  景蔼笑道:"其实我也是同你一般想的。莫再多说,快想个名字吧。"
  "是,公子,"阿宥敛了目光,低头思索了片刻,向景蔼道:"阿宁,就叫阿宁好不好?"
  "阿宁,"景蔼念了一遍,轻轻点头道:"好名字,望她经此一劫,一世再无风浪,永远安宁便好。"
  阿宥的嘴角微微泛开。
  景蔼便与阿宥催了催马,往前赶上大队人马。
  江上渔家姑娘的歌声随风声隐隐约约传来,"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甚是好听,却也甚是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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