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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瘫坐于树下的逢睿,听到这一消息后竟是有些不可置信,随即他不顾身上零乱的盔甲,径直朝树林外冲去。
“上将军,末将来晚了!”
同样狼狈且风尘不堪的郅燕踉跄的从马上翻下,单膝跪于逢睿身前,却被逢睿一把拽起。
“不晚不晚,来得正好!你还活着真是今日最好的消息了。”
逢睿紧紧抓着郅燕的手,一番言语下,令得后者是目泛泪光。
“多谢上将军挂记,只是末将不才,未能保全大军,只带得不足两万弟兄仓皇逃来。”
“什么?你还带出来两万弟兄?苍天啊!真是天不亡我啊!”
逢睿跪地仰天长啸,其状令人动容,将士们纷纷跪地,长呼上将军。
“众将士零落至此,乃我之过也!但我发誓,定会率领众将杀出一条血路,以胜者之姿重返丧荒之地!如违誓言,犹如此发!”
逢睿话闭从腰间抽出配剑,一手扯过颈后长发,挥剑斩断。
“必胜!必胜....”
将士们受此景感染,无不动容,濒临崩溃的士气得以大振。
“走,我们树林里议事!”
眼眶有些朦胧的逢睿拉着郅燕就要往树林里走,却见郅燕正有些羞涩的埋头擦拭着泪水,逢睿大笑道:
“擦什么擦,男儿有泪方是英雄泪!”
郅燕抬起头,见逢睿双眼与自己无异,遂也豁然大笑,一同步入林中。
“眼下我军折损大半,粮草辎重更是尽数丢失,如不赶紧想个妥善的办法,恐我等也将追随那些战死的弟兄葬身于这荒原。”
逢睿倚在树下,语气沉重,眼下的情景令他无法展开眉眼。
余下的将领们也不遑多让,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般萎靡。而他们附近不时传来伤兵的哀嚎,令得本就消沉的林中更是弥漫起一片死气。
“将军,末将方才大致清点了一下,算上陆续前来的,我军眼下所剩不足三万,随身粮草也仅够五日。”
“知道了,辛苦你了,来坐下休息。”
逢睿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郅燕坐下。
“上将军,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郅燕撑着地,艰难的转身坐下,一旁的逢睿可以清晰的听到他因酸痛而发出闷哼以及骨骼的“咯咯”声。他心有不忍,抬起疲敝的双手将郅燕扶下。
“还未思虑出结果,只是我很纳闷,敌人既然在谷中设下埋伏,却为何不在两侧堵截,亦不追杀,令我等侥幸讨得一条生路。”
“的确,听上将军这么一说,着实令人费解。”
“哎,要是勾离在就好了,以他的心智,定能猜破其中端疑。”
“对了,此次出征为何没带上翦霸与勾离的那只骁健?”
“他们...”
面对郅燕的疑问,逢睿并未作答,只是扭头望向西面,眼神中充满了殷切的期盼。
“前方军报!”
一名哨探飞奔进四国议会厅。自反攻开始,议会厅内是通宵达旦,所有人员俱是忙得不可开交,而作为此次反攻大计的主导者,尉迟亥无时无刻不处在高度的紧张中。
尽管他努力表现得镇定自若。
“启禀总理事,祸事了!我大军在服峪口遭遇埋伏,死伤惨重!”
哨探此言支持,在场人员不无震惊,纷纷起身,将目光投向端坐于其上的尉迟亥。这目光里有惊恐,有质疑,有忐忑,有期盼。
“把军报呈上来。”
尉迟亥的面目依旧毫无波澜,只是他的手却不知何时已是紧紧握成了拳,微微有些颤抖。
在众人的目光中,尉迟亥飞速的浏览了军报,而后“啪”的将其合上。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恨,并自言自语着什么。
“可还有生还?逢睿将军下落几许?”
面对尉迟亥这充斥着怒意的语气,哨探一时竟有些发懵。要知道这位总理事可一直是一副儒雅的模样,极少发怒的。
“尚...尚未得知,敌人已经退去,昊国方面已派人入谷打探。”
尉迟亥双目紧闭,似有些不敢相信。随即他挥手示意哨探退下,并瘫靠上椅背。
其下众人还处于惊骇之中,倒是位于总理事位一侧的,一位一袭白衣且以白色丝巾蒙面的神秘人悄然靠近尉迟亥,对其说道:
“要不要将这一情况告知翦霸等人,让...”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尉迟亥抬手打断。
“不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计划,我相信逢睿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不妨再等等,看看事态如何发展。”
“可各国理事或许会有异议。”
“这个你别管,我来摆平,你即刻加派哨探赶赴服峪口!”
“遵命!”
自关懿奔赴前线后,夫人日日为他诵经礼佛,一改娇蛮本姓,沉静了许多。每日抚琴之时,更是常有泪落,曲调也是愈发的婉转哀怨了。
此刻夫人又在院中抚琴,还未弹得几个音,那弦便突然断了。
这一断,令得夫人心中激荡,隐隐泛起不安之感觉。她轻抚着胸口,面色肃穆,一手拿起那根断弦,凝神细看。
“夫人!不好了!”
婢女大呼令得深思中的夫人受了一惊,吓得那弦都掉了。
“怎么了?如此慌张!”
“夫人,老爷的军队在服峪口中埋伏了!”
“你不要胡说!听谁说的?”
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她焦急的要一问究竟。
“我哪敢胡说,是宫中传出的消息。”
“那老爷怎么样了?”
夫人从琴台前撑起,几步上前拉起婢女的手。
“生死未卜,但听宫里的说,多半...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
夫人的脸煞一下变得惨白,她松开婢女的手,转身往屋里走去。然而未行得几步她便蓦的昏过去了。
西北的天空是高广的,寥廓而神秘。在那湛蓝色下,有飘零却又整齐划一的云。而在那白色下,忽的有黑色如长剑般的身影掠过,只一刹那,但它留下长啸却久久不散。
再往下看,这块蓝布上似蒙上了一层黄色的纱巾,若隐若现,忽薄忽厚。这旷境之下也不再那么祥和安宁了,有了一些琐碎的吵杂。
细细听来,这之中隐隐有战马长嘶与马蹄叮铃,兵器摩擦与寥寥碎语。
这分明是一只偃旗息鼓,正在悄然行进的军队。为首者两人;一人骑一黑马,其马极其雄壮,双眼血红,鬃毛飞扬,杀气凛然。再看其上之人,身长九尺有余,光是看其轮廓便知其雄武非常。着一身血红色兽面吞云甲,头戴黑环,古朴无光,其上插两只朔长花翎,向后自然弯曲,随风起伏。再看其所持之武器,分明便是囚龙戟!
原来这人竟是翦霸!
目光一扫,王越、诺襄分列左右,两人胯下坐骑皆为枣红血色,只是王越着一身青天明光铠,手持雕身蛇头枪,腰挂浮游剑;而另一边的诺襄则是一身红霞雕花甲,手持广厦开天斧。
这三人行于一列,气场非凡,犹如神鬼降临。而其后有一人独坐于一辆四轮虎头车上,其车由檀木打造,坚固异常,所经之处留有余香;车身呈虎头状,雕工细腻,其上密布暗黑花纹;人端坐于其中,只露出头颈,其上有皮布为盖,可遮阳挡雨。
队伍突然停止前进,那车内之人以手拨开头上遮盖,打开一侧暗门,从车内走下。
不用多说,翦霸等人既在,那这人定是勾离!
只是勾离却不似他几人那般,穿着质朴,只一袭青衫。至于这车,并非勾离沽名钓誉要学圣人,盖因上次与日氏一战后,他身体大损,而后又于营中操劳,眼下再难骑马颠簸。故临行前不久,逢睿亲自请来丧荒之地最著名的匠人为他量身而造了此车。
两个身着蓝色锁子甲,头戴同色鬼脸面具的状卒将一幅行军图铺开在勾离面前。这两人便是他的专属护卫——魑魅魍魉。在负责护卫任务的同事,推车便是他们的主要职责。由此可见,这两人耐力非凡。
而再放眼其后的队伍,全部由骑兵组成,每个士卒均着黑色锁子甲,头戴黑色鬼脸面具,胯下怒马,手持长朔,腰佩弯刀,背负劲弩。
这黑压压的一片,凶煞之气犹重,犹如大地上的黑色裂纹,令人不寒而栗。
这便是国盟真正的精锐——“虎步狼行军”!
此刻,这只年轻且神秘的部队正处在日氏国的大后方,距离日氏国的都城“凉州”仅仅百余里。
不同于此前束海厅内的决议,尉迟亥在出击前不久临时调整了战略;既以逢睿麾下的大部队为诱饵,佯攻戎国;以翦霸、勾离手中这是虎步狼行军为主力尖刀,由始州国出发,绕过日氏国的正面,战略迂回至其后方,断其退路。而后突袭凉州城,迫使其向南移动,再配合始州国北击的部队合力聚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