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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将军,戎国王庭携辎重粮草以及数十万平民向北撤离了!”
轲昇城外的国盟军营中,一名探哨飞马驰入,而后冲进帅帐,单膝跪于正端坐在帅位之上的逢睿面前。
“撤离了?”
逢睿一脸的震惊,随即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
“下去吧。”
逢睿有些愣神,这一招让久经战阵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将军,请赶快发兵追杀吧,这正是天赐良机啊!若是让戎国人逃到了大漠以北,我们这么多年的准备可就前功尽弃了。”
副将郅燕言语激动的说着,帐中将领也齐声附和。
“各位将军请稍安勿躁。”
逢睿话闭转头看向坐在左下方的关懿。
“不知大司马有何看法?”
自国盟大军进入昊国以来,身为昊国大司马的关懿责无旁贷进入了国盟大营,协助逢睿进行反攻事宜。不仅如此,他还带来了昊国新练成的两万精锐。
“在下以为还是稳妥为妙,这说不定这是戎国人设下的圈套,故意引我军前去追杀,而后以伏兵围杀。”
“但戎国人可是带上了平民的啊,若真只是圈套,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郅燕反驳道。
“戎国人本就逐水草而居,迁徙对他们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何谈代价?”
关懿据理力争。
“可...”
逢睿见两人争论似有升级之态势,急忙抬手打断了郅燕。
“两位所言尽皆有理,这可真是有些难办啊。”
逢睿起身来到一侧的行军图前,对账内众人说道:
“倘若戎国人真的是撤离,那么他们一旦跨过了沙漠,我们将断难追击,而则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回来,骚扰沙漠以南的区域。届时我们以戎国为跳板的计划就将彻底破灭。”
逢睿放下指在图上的手,有些忧心忡忡。
“这戎国人还真是狡猾啊!”
帐内诸将议论着,咒骂着,唯独逢睿与关懿坐于位上沉思着。
“我意已决,大军先进入戎国境内,而后再相机行事。各位将军即刻请回营整顿兵马,明日开拔。”
“诺!”
帐内诸将欣然领命,他们早就盼着开战了。可一旁的关懿却仍有忧虑,本欲再进言,但看到诸将皆是兴致高昂,故欲言又止。
关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甚至超过了此前他临危受命的那一次,于是他抽空回了一趟轲昇,他想在大战之前再见一次夫人。
“老爷回来啦。”
关懿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进府中,让下人们有些诧异。
“嗯。”
他挥手示意下人们继续干手里的活,而后径直往后堂去了。
走了没几步便有琴声传来,其声情愫哀怨,缠绵缱绻。关懿心中一颤,这定是夫人所奏,于是他是加快了步伐。
此时夫人正端坐后堂院中,一双娟手抚于琴上,葱指轻揉,双眼微闭,其貌甚是陶醉。而关懿则悄悄站在一边,眼中柔情似水,一刻不眨的盯着夫人。
相爱之人其心必相通也,夫人似有感应,蓦然睁开眼,将头扭过。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
夫人一脸惊异的楞着,一时竟忘了她最想要的拥抱。但关懿却忍不住了,他几步上前,一把将夫人拉起,而后狠狠的拥入了怀中。
“因为想你了。”
关懿在夫人耳边轻声说道。
夫人仍旧愕然,连那抹羞红似乎也忘了攀上脸庞。
“骗人...”
“真的,我好想你!”
关懿越来越紧的手终于是让夫人回过了神。
“我快喘不过气啦。”
夫人从关懿怀中挣出,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手抚摸着关懿的脸,深情的望着他。关懿亦是如此,感受着那熟悉的温热。
“不打仗了吗?”
“要打,明日便要开拔,进军戎国,所以我一会便要回营中。”
关懿将夫人的手移至嘴边亲吻起来,而眼中满是留恋。
“那...”
夫人本欲问个究竟,但想来以关懿的秉性定然不会说什么,故而欲言又止。
两人就这样立于院中,不再发一言,只是抱着,任时光飞逝也丝毫没有分开之意。
关懿感到怀中湿热,低头一看,只见夫人已是泪挂两颊,他关切的问道:
“夫人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突然就很想哭...”
夫人嚅动着嘴,模样令人动容。
“夫人,我得...得...回营了。”
关懿的言语中尽是不舍,但军命在身,他无能为力。
“嗯...我再抱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夫人撒起了娇,令得关懿心中更是不忍,竟也湿了眼眶。
有道是自古最难便是儿女情长。
就在国盟大军蓄势待发之际,远在社丘的藉由等人也是拉紧了弓弦,他们决定一举拿下还未征服的三郡,彻底统一许州全境。
在入主骘丘后,出于政治以及舆论的需要,藉由并未将治所搬进皇宫,而是选择了方越的将军府,而那块书写着兼济堂的匾额同样是挂在了正厅之上。
此刻的兼济堂内,一张巨大的长桌躺在中央,这桌子远比百卉城那张大多了,看样子是专门打造的。顺桌看去,藉由端坐于上位,左手边依次是秦思明,胡广,高恬,速戈马;而右手边则只有司徒昇与严良。
“我说思明啊,这桌子也太大了吧,你看我们这才几个人啊。”
藉由含着唇打量了半天,这比例也太违和了。
“我也觉得,不过这是先生的意思。”
秦思明摸着桌子,咂嘴回到。
“啊?”
藉由诧异的望向司徒昇,而司徒昇则捋着须不慌不忙的说道:
“一点都不大,敢不敢跟我打个赌,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嫌它小了?”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可眼下骘丘的才俊多数都已随朝廷迁往了仓牁,其他几个郡也是捉襟见肘,我正为此事而发愁呢,若无才俊相助,就凭我等是断然成不了大事的。”
司徒昇听闻藉由此话轻笑一声,随即说道:
“主公勿虑,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大隐隐于市,我相信这些留下的百姓之中定会有才俊藏于其中。”
司徒昇话说一半,颇有意味的扫了一眼对面的秦思明几人,而藉由立刻就明白了其中之意。原来司徒昇是在拿他几人举例,顺带的夸奖一番。藉由几人本都是来自民间的无名之辈,却一朝得水,随即化龙。
“先生所言甚是。”
藉由有些羞涩的摸着后脑勺,而一边的秦思明几人却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段日子也是太忙了,待到许州一统,老夫定然会亲往民间走访调查。”
“有劳先生了,届时我也当同往。”
藉由拱手拜过了司徒昇,随即起身对众人说道:
“言归正传,今日要议之事想必大家也已清楚,桂定、菏泽、藕台这三郡,我们该从哪一个下手?该如何打?还请各位都各抒己见。”
“先打菏泽!”
藉由屁股还未坐稳,胡广便先开了口。
“哟呵,难得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那你倒是说说。”
对于这三个打小的玩伴,藉由是无论如何也摆不出主公的架子的。只见他饶有兴致的将手肘杵在桌上,捧着下巴,一副打趣的模样。
“你可别小瞧了我,听好咯!为什么先打菏泽?因为...因为好打啊!探哨来报,菏泽守军最少,且离我骘丘最近。”
胡广一本正经的说着,而其余在坐皆是狂笑。
“得了吧,你这不废话吗!赶紧坐下别丢人现眼了。”
秦思明差点笑岔了气,边说边伸手拉着胡广的手臂就往下拽。
“你们笑什么,这难道有错吗?”
胡广不明就里,一脸严肃的看着众人。
“行了行了,你说的没错,权当做参考。”
藉由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随即便看向了一边的司徒昇,而胡广只得幽怨的悻悻坐下了。
“不知先生的意思?”藉由问道。
“我意先打藕台,来个先难后易!藕台距离骘丘最远,且守军也最多,是三郡里面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但我们只要拿下了藕台,其余两郡自然望风而降。并且因为藕台附近的地形复杂且崎岖,故我们只需在附近布下一只疑兵,就能挡住霓州方面的援军。”
“嗯!我也正有此意,不过...”
藉由看向司徒昇身边的严良。自上次严良献计之后,藉由便认识到了他的才智,每每询问他的意见。
“严良你意下如何?”
在进入兼济堂的这段日子里,严良逐渐放下了拘谨,虽然偶尔还有些局促,话依旧不算太多,但他那时常还会浮现的羞涩笑容则表明——我们是一伙的!
“我赞同先生以及主公的看法,不过...”
严良埋下头,盯着桌面,嘴巴嚅动着,声音越来越小,似有些中气不足。
“我还有一策,只是有些...有些风险。”
“有什么你就大胆说出来,又不会治你的罪,你瞧你那小媳妇似的模样。”
秦思明一番打趣,令得众人皆是发笑。
“是啊,你有计就说出来,我等洗耳恭听。”
听到藉由为自己打气,严良终是抬起了头,清了清喉咙,正色道:
“我这一计,便是佯攻藕台,实则奔袭霓州首府临河!”
在场皆静,俱为严良这惊世之计而震惊。
“你且细细说来。”
藉由思绪飞快,在众人震惊之际,便大致思量了一番,似乎起了些兴致。遂招呼严良与众人聚到一侧的地图旁。
“根据线报,霓州方面已与杜州方面签下了互不侵犯的盟约,故此霓州方面的兵力大多集中在南线,临近我三郡之地,意欲遏制我许州一统,以免对他霓州构成威胁。在此等情况下,主公欲拿下三郡,无论如何都当是场血战。”
“不错!”
藉由盯着地图,摆出了他那副惯用的思考动作。而一旁的同样在盯着地图的司徒昇开口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霓州方面将兵力都集中在南线,必定导致内部空虚。可从图上看,许州距离临河是否太远了,纵使急行军也需数日,更别说一旦受阻,则会身陷重围,万劫不复。”
司徒昇转身离开地图,坐回位置上,开口道:
“此计太险!我不赞成。”
“唉,先生别急嘛,且听严良说完。”
藉由扭头冲司徒昇一笑,随即示意严良继续。
“先生说的没错,此计的确凶险非常。但正因为险,故我相信即使我大军开到临河城下时,他们也不会相信。”
严良一改羞涩模样,此刻显得自信满满。而藉由则放下了那只顶在鼻梁与额头之间的手指,点头赞道:
“严良此语深得兵法之精髓啊。”
藉由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即使趁霓州方面没有防备拿下了临河,但后续又当如何?我们只凭一座孤城,恐怕挡不下四面而来的援军。”
“主公所言甚是,故我们需要提前做些准备。自入主骘丘以来,我遍查各州州志、郡志,发现霓州诸多郡守皆为左将军昔日之部下,而霓州前任刺史竹文台,也就是现任的甘霖郡守,更是左将军昔日的爱将。至于现任刺史佐愧,则是一酒廊饭袋之徒,凭借与后宫娘娘的血亲关系上位,就任后倒行逆施,贪恣暴虐,使得霓州上下早有怨言。故此主公只需遣人持左将军信物,遍访各个郡守,晓以利害,届时他们定然不会与主公为敌。”
严良说着将手指上了地图。
“如此一来,主公所说的四面援军,便只剩下了南面这一路,主公请看这里。”
藉由顺着他手指看去,见临河南面有一片山谷,名曰赤谷。
“此谷乃南面援军回援的必经之地,我们可以在此设伏,聚歼援军。”
藉由观摩着地图,良久,若有所思的转过头,冲严良一笑:
“此计思虑已久了吧。”
被藉由这一说严良又变了回羞涩模样,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藉由也是欣然一笑,随后示意众人落座。
“各位都说说看法吧。”
藉由话闭,漫不经心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而眼睛却悄然的扫视着众人。
“任严良他说的天花乱坠,我就是不赞成弄险。”
司徒昇双手环胸,像小孩子般任性模样。
“不过看样子,主公倒显得饶有兴致。”
藉由放下茶杯,冲司徒昇狡黠一笑,说道:
“什么都逃不过先生的法眼,不错,此计我认为值得考虑。正所谓搂草打兔子,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若要拿下霓州恐会困难重重。趁此刻霓州方面还不知我军深浅,我军正好大胆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我意眼下先派人前往霓州各郡,看看那些郡守还认不认左将军昔日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