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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这个师叔有点飘啊 / 056章 实诚

056章 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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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杨临安在贺弥儿身前三步远收住步子,“凶器”桃枝还扛在肩上。
  来人是国子监司业蒋兆光。
  挨打的韩祖之很有唱戏天赋,看到蒋司业就像见着亲人,双腿一软,配合他恰到好处的哭腔道:“请司业大人替我做主!”
  杨临安冷眼旁观,活脱脱一个被人强暴的小怨妇啊!
  蒋兆光看了眼几人,最后目光停在韩祖之身上,不解道:“你…这是为何?上个茅房嘴里竟有东西?”
  杨临安悠悠道:“韩兄该是想趁热吧?凉了怕是不合口味。”
  蒋兆光会意过来,忍住想笑道:“到底怎回事?”
  原告还没说话,证人贺弥儿抢先答道:“大人,是他!”他手指向杨临安。“趁韩祖之上茅房,对他下黑手,牙齿都打掉了,满嘴的血啊!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再怎么也不能行凶吧?这里是国子监,天下士子心中的圣地,怎可如此嚣张?”
  蒋兆光先看了眼杨临安,然后眼神扫向贺弥儿道:“你亲眼所见?”
  贺弥儿点头,斩钉截铁道:“亲眼所见,还有他们。”
  孔杰、朱则非两人异口同声,“亲眼所见。”
  朱则非接着道:“极其残暴,惨不忍睹啊。”
  蒋兆光调头问杨临安,“他们所说当真?”
  杨临安神色自若道:“先生要是相信那便是真的。”
  韩祖之一手捂着嘴,戳指他道:“他都承认了,请大人为我做主,否则我就找祭酒吕大人,吕大人要是维护他,我……就让我爹参他一本。”
  杨临安看他一眼,难怪被人当枪使,脑子不够用啊。
  蒋兆光微愣,皱眉道:“你怎知道吕大人会维护他?”他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这几个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随便挑一个爹出来也能碾压他这个四品下。
  “司业大人,我能做证。”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新证人。
  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齐龙甲!
  韩祖之见又来了帮手,顾不得嘴里生疼,嚷嚷道:“大人,他也看见了。”
  蒋兆光问贺弥儿。孔杰三人,“他也看见了?”
  贺弥儿神色狐疑,仍是点了点头。姓齐的跟咱们可没什么交情,昨天还和杨临安一桌子喝酒来着,难不成他赶巧看到杨临安动手?
  齐龙甲上前几步微一躬身道:“大人,我确实看见了。他们三人……”他手指韩祖之、孔杰和朱则非继续道:“故意挑事,围殴他。”最后一个他自然说的是杨临安。“谁知三人竟打不过一个,然后这位仁兄及时出现,反诬他行凶伤人。”
  韩祖之脸色大变,喷道:“你他娘的胡说什么?信不信……”
  孔杰大声道:“信口雌黄,你看到什么了?”
  贺弥儿也是一脸尴尬,干咳一声道:“蒋大人,他们两人是一伙,这家伙分明在颠倒黑白。”
  蒋兆光道:“可你们刚才都承认他在场?那究竟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孔杰摇头,朱则非点头。
  贺弥儿恨不得两大耳瓜子扇过去,猪啊!
  韩祖之不知是该摇头还是点头,求救般看向贺弥儿。
  蒋兆光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严辞道:“韩少,此事还要禀告吕大人吗?”
  贺弥儿替他做主,“可能是一场误会,不劳烦司业大人,更不必惊动吕大人了。”
  蒋兆光颔首道:“如此最好,国子监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你们都是名门之后,不可胡闹!学规咳……监丞大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散了吧!”蒋兆光最后丢给杨临安一个“快撤”的眼神,转身走了。刚走几步,又折回身,进了茅房。
  贺弥儿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杨临安道:“一场误会,杨兄千万别往心里去。”
  韩祖之不爽了,呛道:“就这么算了?我这顿打白挨了吗?”
  贺弥儿笑着问他,“那你要怎样?”
  韩祖之为之一滞,“我……”
  三品侍郎家的公子,真丢你爹的人!杨临安笑道:“没关系,多挨几次打就扛揍了。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拿脚踹,我是个俗人,就喜欢简单粗暴一点,韩兄是吧?习惯就好。”说完他丢给贺弥儿一个玩味的眼神又道:“贺兄的误会很别致,我想不往心里去都难。做人总要讲究个礼尚往来不是?以后贺兄上茅房可千万别一个人。”
  贺弥儿呆在原地。
  杨临安在前面走,齐龙甲跟在身后。
  “姓齐的来得很及时啊,怎么?担心他们几个挨揍,所以来一出假意反水的围魏救赵?”
  齐龙甲面不改色笑道:“主要是见你能打,以一敌四还能占尽上风,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反正在国子监我也没几个说得上话的,无所谓多几个看我不顺眼。”
  杨临安头不回道:“大树是大树,未必有阴凉遮到你头上。”
  “那倒是。”
  杨临安又道:“齐兄好胆量,万一树靠不上,就不怕贺弥儿他们给你下阴招?”
  齐龙甲坦然道:“怕!但齐某素来刚正不阿义字当先,怎能看着他们耍无赖?”
  杨临安笑了笑,淡淡道:“怕是又到饭点了吧,齐兄勇气可嘉,为了蹭口饭吃不惜得罪贺弥儿几个。我瞧着他们刚才看你的眼神,也想请你吃饭,顺便把你煮了。”
  齐龙甲笑道:“杨少好眼力!”
  杨临安终于扭头看他道:“那也没有齐兄眼力好,明明没看到,却跟亲眼目睹一样,分毫不差。”
  齐龙甲若无其事道:“无他,在国子监贺弥儿是坚定的太子党,他们玩这套也不是第一回了。今天该是头一回吃瘪。”
  杨临安道:“那我应该感到荣幸?还是提防他们下次换另一手?”
  齐龙甲脚下加快,和杨临安并肩而行,笑道:“杨少是聪明人。不过我还是要好心多嘴一句,贺弥儿这帮人皮囊光洁衣衫干净,做起事来很龌龊,心狠手辣胆大包天。”
  “呵!齐兄是不是应该先替自己担心?”
  齐龙甲平静道:“我这种小角色,他们不会有太大兴趣。再说,如今我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他们想打我,怎么也得看看主人面吧。”
  杨临安侧头看他,“那恭喜齐兄了。”
  齐龙甲笑道:“同喜同喜。”
  杨临安停下脚步,“几个意思?”
  齐龙甲淡淡道:“恭喜杨少一顿饭就收买了齐某。”
  喜提师爷?小弟?蹭饭兄?杨临安道:“齐兄这是毛遂自荐?小弟虽然有几个臭钱,可也没什么值得齐兄投靠的。”
  “杨少过谦了,齐某和那些市井蝇营狗苟的小百姓一样,只为了有一口心安的饭吃。”
  杨临安笑道:“为了一口饭冒着生命危险,买卖不能这么做吧?”
  齐龙甲笑了笑道:“我卖你买,我情你愿,没那么多讲究。杨少就别占了便宜卖乖了。”
  杨临安摇头,“老子都不知道买你能干嘛?暖床吗?便宜在哪儿?行,不矫情了,齐兄回答我一个问题,咱们就成交。”
  齐龙甲道:“杨兄请问,但话说在前头,我不一定回答。”
  纨绔归纨绔,杨临安不傻,有些时候甚至阴翳冷酷。他缓缓收敛笑容,冷冷道:“齐兄何许人也?”
  何方妖孽的另一种说法。
  齐龙甲平静道:“沧州彭郡人士,幼年丧父,少年失母,弱冠未及兄长病故,全靠嫂子供我读书。这等清白身世不知杨兄可满意?”
  父母祭天的主啊!
  “临渊婆姨沧州的汉,原来齐兄是好汉,难怪路见不平拔嘴相助。”
  齐龙甲苦笑道:“沧州的汉可不是齐某这般的好汉。”
  杨临安又道:“国子监也有党争?”
  齐龙甲淡然道:“这话说得!江湖人说有人的地方有江湖,身在盛阳,哪里没有党争?”
  “永朔七年了,政通人和,太子东宫名份早定,还争啥?谁敢和太子争?”
  齐龙甲侃侃道:“太子是国之储君,死心塌地围在他身边的人自然而然连成一片,争风邀宠,遇到外敌,同样一致对外。朝堂之上永远都不可能只有一方说了算,除了皇帝。任何一位有为之君对于帝王心术必定熟稔,懂得在朝堂内外制造、玩弄平衡之术,即便没有党争,也会制造出党争。有太子党,自然就有新党旧党、清流酷吏,张党李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帝王之术的不变宗旨,稳坐钓鱼台,笑看鱼蚌相争,笑纳渔翁之利。”
  杨临安勾起好奇心了,问道:“除了太子党,还有哪些成气候的?”
  “朝中以首辅张养鹤为尊的可算张党,以清流领袖兰若寇为首的勉强也算得上。还有一帮武宗朝遗老气候尚存,至于地方上就多了。河阴老世族、以江宁二州为根基的檀党都有搅弄风云的实力。”
  杨临安好奇道:“齐兄是哪一党?”
  齐龙甲淡然道:“无根浮萍,丧家之犬。”
  杨临安朝他一伸大拇指夸道:“实诚!”
  桃花巷在望。
  “最后一个问题,齐兄觉得今天贺弥儿他们为啥跟我过不去?”
  “这个你就得问贺弥儿了,国子监太子党以汤望圣和孙过为首,贺弥儿不过是那只出头鸟,被人当刀使还沾沾自喜的货色。不过有一点能够肯定,那就是你今天揍了韩祖之人,打了贺弥儿脸,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
  齐龙甲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当然是国子监太子党一系。”
  杨临安一脸夸张的惊道:“齐兄买卖血亏啊!惹了太子党的人,小弟准备溜之大吉,回象州避祸去了。”
  齐龙甲道:“做买卖没有稳赚不赔的道理。杨少真要走,朋友一场,我送送你。”
  杨临安大声道:“老陌!”
  老陌跟上,应道:“公子!”
  “备车!去林府,道个别,咱回象州咯,惹不起他娘的还躲不起?”
  老陌挠了挠头道:“公子到底是回象州还是去林府啊?”
  杨临安笑道:“打哪儿来咱回哪儿去。”
  “公子才到,盛阳好玩的地方多了去,还没来得及……”
  “公子我也想见识见识啊,可小命要紧不是?”
  老陌一听挺胸道:“谁和公子过不去?有老陌在,等闲三五个人让他有来无回。”
  杨临安回头道:“老陌还是个练家子?”
  老陌咧嘴一笑道:“练过几年,童子功。”
  杨临安一竖大拇指,“几十年的积蓄,那可得稳着点,改天去逛窑子让我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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