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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这次出行会很顺利。
以往新人要是能够成为黑石的艺人，别说签约公司“卖身契”的，主动陪睡的，也不在少数。
为了跻身这个圈子，本身就需要付出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他聂云波好歹也算圈内小有名气的经纪人，在以往，虽然为人随和，但是骨子里高姿态还是有的。
毕竟对一个小艺人来说，聂云波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所以，对于江皓李伟两人的话，聂云波心底没由来升起一团火。
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
“哼！年轻人说话不要不考虑后果！”聂云波说完，便注视着江皓的脸色。
待看到他一脸从容的笑容，心中愈发觉得窝火。
他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前辈，被一个小辈这样干脆的拒绝，他属实有些没面子。
在吃饭前，他已经在脑海中为江皓和李伟想好了怎么争取黑石的合同。
他在黑石干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想要帮新人争取到最好的资源。
可谁知道，这菜还没凉，两人便要离开了。
“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江皓摇了摇头，和小伟一同离开。
聂云波额头青筋鼓起，包厢里气氛压抑，聂云波的三个助理战战兢兢坐在椅子上，大气不敢喘而一口。
“聂老师，咱们怎么办？”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还能怎么办……去找老板谈呗！”聂云波揉了揉太阳穴，大抵是没想到此行如此困难重重。
早知道一开始不该打包票，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聂云波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气，摸出手机给老板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
两人回去途中，李伟有些担心道：“我看姓聂的那么生气，会不会报复咱？”
江皓摇了摇头，“驱使聂云波来此的只有利益，只要他心中认为我们之后能挣到钱，肯定会想办法和黑石达成一致的。再不济，咱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小伟沉默了一会儿，“那大林那边……”
林运升表面虽然不在意，借机离开，可这时候估计自个儿不知在哪里唉声叹气呢。
“嗯，等会儿打个电话让他们来一下吧，大家都是一个团队，这种事情还是敞开说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
回到音乐室，当江皓把事情经过说给林运升听后，大林却意外沉默了……
这时候，陈思远也才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他尴尬笑了笑，左看右看，巨大身躯有些无处安放，满是不自然。
随后，倒是大林先开了口。
“大家一起弄了几年，虽然说咱们交情好，但是一码归一码，吃饭才是硬道理。”大林一脸轻松说道：“其实我家里不久前才给我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本来说好先过去待一阵子，这不为了乐队耽搁了……”
“现在去的话……也不晚，正好，我妈也在给我安排相亲，说不定明年你们几个就能多几个干儿子，多好……”
小伟沉默坐着，好几次想开口，又被大林打断。
“其实你们两完全不用考虑我的，好歹哥也是一富二代，组乐队当时也是图一乐，贝斯玩得也一般，也不会作词不会作曲……每次看你们忙得热火朝天，我一人闲在一边儿，也挺尴尬的哈……”
林运升自嘲笑着。
“我退出。”
江皓看着他。
“说完了？”
“说完了。”
“嗯，好，我不同意。”
“呵……”大林好像猜到了，摇头苦笑。
然后江皓右转过头看着陈思远。
“我也想……”陈思远挣扎说着。
“好吧，我也不同意。”
“我还没说完呢。”陈思远有些无语。
“你要说什么我会不知道？”江皓瞪了他一眼。
陈思远乖乖闭嘴。
江皓说道：“就像大林说的，咱们合作了几年，期间也吃了不少苦头。上次去魏尚清那里，大林你挨得揍最惨吧……”
“这事儿能不提了吗？”林运升翻了个白眼。
“嗯，以后不提了。”江皓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们俩就他么要走，这种事儿我江皓做不出来。小伟虽然平时话不多，可别人做的事情是最多的！他他么都没提过放弃，就你们俩要走……”
江皓突然吼了一句：“我放他娘的狗屁！其他人鼓玩得再好，贝斯整得再溜，但他不是我时光乐队的人，老子就不认！别整天把你那金饭碗的工作挂在嘴边，谁他么稀罕似的，你自己想去，之前提实习为啥不去？
你们俩别以为这样就很伟大，在我看来就是愚蠢！就算我成功和黑石签约，也不会因为你们这样做感激你们，反而会后悔认识你们！别把离队当成感动自我的付出，未来就在那里，不去拼一下，谁知道它是怎么样的？”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今天你们俩要是离队，就是俩字——后悔。”江皓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两个人，“我说完了，小伟补充。”
“那个……我不太擅长说这些，嗯……我希望你们俩忠于自己的内心选择吧。”
想了很久之后。
大林揉了揉鼻子，压低声音，“咳咳……那啥，江皓是队长，他说了算……”
“嚯！你倒是一点也不矜持。”江皓不由笑了出来，刚才紧张的氛围一下缓和。
“矜持个鸟，你说的不错，老子要是放弃，那就真是后悔，你们俩都不在意，我怕个球！”
林运升本就不喜欢矫情，当然，要是小伟和江皓真签约了黑石娱乐，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现在看来，两人完全没那个打算，也行，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大不了一起！
陈思远挠了挠头，跟在一旁跟着傻笑。
主要是事情反转太快，让陈思远感觉本就不多的脑容量雪上加霜。
江皓拍了拍小伟肩膀，“刚才在酒店吃饱了？”
“一半吧。”小伟舌头舔了舔嘴唇，别说，那里饭菜针不戳。
“我靠，我都没怎么吃！庆功宴也别推了，就今儿吧，哥儿几个，走着！”江皓挥了挥手。
陈思远耷拉着一张脸：“我刚在食堂吃太多了。”
“嗯，你要是不多吃点，就你那饭量咱们抢不过，正好了……”
门再次关上，几人身影融入校园。
暖黄色的灯光把黑夜照亮，渡江大学门口，能看到许多拉着行礼离校实习的大四学生……
他们跃入人海，奔向未来。